第五卷、《鱼打水》 第二十章 节外生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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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裸哥自知身上出了问题,就是没有时间来处理,他忍掉了董如月的讽刺,却依旧不能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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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云被罗世阳背了回来,他先被断腕,再被断臂,此时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了!

    裸哥看着伤口,才发现这小臂也不是一刀砍掉的,他当然不会去指责罗世阳;找来绳子,两人合力下,又重新把许云的大臂绑死,防止失血过多!

    刘巧巧带着颤音小哭着,陪着许云说着话,不让他睡着;董如月找来医药包,又要回去找输液的液体,裸哥实在是不放心,说道:

    “你姐手脚太笨,很可能会打翻输液的液体,你去取!”

    罗世阳急忙追着去了!

    裸哥皱眉,这断臂创口这么大,如何消炎止血,用火烧当然是个办法,但他感觉许云不一定能抗的住,最好的办法是:

    断臂时,用的就是烧红的菜刀,现在都是马后炮,再来灼烧一次?这许云“诶!”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是个初中生,现在丧尸的病毒感染没感染先不说,单单说一次断腕,一次断臂,再来一次灼烧,能不能抗的住?裸哥实在是没有答案!

    消炎药磨粉,洒在伤口上吗?这个后期感染的几率也相当大,何况他这小臂还不是一刀砍下来的,医院都是用的钢锯,谁会用菜刀砍?

    如何处理,裸哥拿不定注意,恰好,许爱国也返了回来,裸哥退到一旁,大家点火的点火,烧刀的烧刀,最后还是许爱国亲自将烧红的尖刀,压在了许云的断臂处......

    惨叫声戛然而至,痛的背过气去了,许爱国快速烫了伤口后,又去掐人中,总算把许云从鬼门关内拉了回来,裸哥只是看着,都全身冒汗!

    这里没一个是医生,葡萄糖和盐水需要怎么参合大家也不知道,就那样,直接就挂上了;裸哥懂的也不多,只提了个建议,把消炎的药片压成粉末,混在液体中;至于管用不管用,胡来不胡来,那就只能让许家人自己拿主意了!

    许爱国把许云背走了,裸哥发着呆,心中再次肯定着知识的重要性,有了知识,他轻易杀死了狗耳;缺了知识,他都不知道如何使用葡萄糖!

    刘巧巧看着许爱国背着许云离去,心中再也承受不住,哭泣着坐倒在地,罗世阳和董如月止住眼泪,扶起母亲,就近找了一把椅子,想要坐下!

    可是旁边的桌子上,还有生了病的小黑鸦......

    “啊!”刘巧巧被黑鸦惊到,尖叫出声!

    裸哥急忙起身,他想赶过去,他想抱走小黑鸦,却还是慢了一步!

    “啪!”却是罗世阳一拳扫在小乌鸦身上,将它抽下桌来!

    “呱呱呱~~”悲鸣急促中

    裸哥看的目呲欲裂,他腿脚不方便,刚才走的急,腿一痛,已经摔倒,身在半空,他就高喊道:

    “住手!”

    可是没等他撑起上身,董如月又是一脚踢在小乌鸦身上,这一脚不可谓不重,丝毫没有留手!

    “咚!”

    小乌鸦被踢的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一声悲鸣都没能叫出来!

    裸哥眼中充了血,蹬着瘸腿跑了过去,抱起黑鸦,黑鸦嘴鼻中已渗出血来,微微抽搐的身体,痛苦的扭动着;裸哥抱起黑鸦,心中悲恸不已,眼中再也忍不住,泪珠滚落......

    曾几何时,他已经失去了所有,黑夜中,只有孤单的夜空!而唯一的一丝丝安慰,就只能是这个小东西......

    也许他真的是扫把星,是个没有能力的人,他留不住任何美好,哪怕仅仅是回忆!

    裸哥闭眼哭泣着,他想起了曾经的亲人,他原本可以不这么孤单的!他是家里的大宝贝,爸爸妈妈很宠爱他,为了阻止他出省念书,妈妈联系了省内医科大,直接录取;为了留下他在身边,父亲直接在医院留好了位置,只要他毕业就好;可他只会让爸爸妈妈伤心,他选择了出省,毕业后也没有回去;到最后,给爸爸妈妈的电话始终也没能够打通......

    哽咽着回忆,终于让他哭出声来,脆弱再次被揭开,可谁又会在乎一个乞丐的悲伤......

    刘巧巧还在抱怨他把乌鸦带回了许家,带来了霉运;董如月大声的控诉他就是一个扫把星,害死了原本应该活着的人!

    裸哥止住了哭泣,至少他不想当着这两个女人的面哭!

    一个落魄邋遢的乞丐,翻进了许家的院子,他做了贼,被打断了腿,即使倒地滚爬、痛楚呻吟,在许家人看来,那恐怕也是咎由自取!

    裸哥不会去争辩、辩驳什么,那毫无意义;这件事他认了,这顿打,他也站直了,所以他不要哭,他不要变成一个乞丐,他不要乞求别人的怜悯......

    【冬季、终会飘雪、黄河边的尸潮、亦必将返城;所有人,所有人都将会变作乞丐,变作今日的他;终有一日,低头俯视他人之人,亦将被尸潮俯视,而所有人,亦必将学会悲哀......】

    裸哥抹掉泪痕,冷漠刻在脸上,他想要离开这里,却又出不去围墙,那么,他至少需要远离这些人!抱起重伤的小黑鸦,抱起它痛苦抽搐的身体,羽毛开始大片大片的脱落,那是被打伤的部位,裸哥小心翼翼的将它揽入怀中!黑夜里,它瑟瑟发着抖,裸哥心中祈祷着,祈祷它能跨过鬼门关!

    不再理会侮辱与抱怨,那根本不重要!裸哥走向冷库,那里有他的背包;今晚,他将住在室外,即使没有了顶棚的猪圈也可以;最少,那里没有手铐,也没有埋怨......

    许爱国回来时,看到了裸哥的悲恸,他不是很理解,但还是阻止了家人的取闹!

    “爸!你为什么一直护着他!没有他,许云也不会这样!”董大月抱怨着!

    “不要瞎说,许云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你带你妈先回房吧,明星一个人照看不来,你去帮忙吧!”

    罗世阳走了过来道:

    “爸!我把那只乌鸦打伤了!其实我也不想,一时没有收住手!”

    “打死了才好!”董如月还在插嘴!

    “就是,这鸦怪子也是人能养的吗?这是个什么人啊!”刘巧也在抱怨!

    “爸,你能不能把他赶出去?”

    许爱国停下了动做,看向董如月,他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子不教,父之过!

    许爱国皱眉问董如月:

    “丫头,这院墙外就是尸群,你自己听一下,都在挠墙了,你要赶他走,你想让他去哪里?”

    “哼!只要不在我们家就行!”

    许爱国看着董如月如此偏执,心中第一次充满失望:

    “世阳!你送你妈回房,如月你留下!”

    看着刘巧离去,许爱国面色严厉起来道:

    “如月,做人怎么能如此刻薄?你让他滚,就是让他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爸!”董如月不懂为什么父亲竟然会骂她!反驳道:

    “他这样的扫把星,不请自来,要不是他,嘎子叔也不会死,许云也不会受伤!就你还护着他!”

    “丫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扫把星是迷信的说法,你能举出个列子,是他害死了嘎子吗?”

    “......”董如月被问的哑口无言,但仍旧翻着白眼,不愿认错!

    许爱国心中更是失望,丫头十三岁遭了一劫,讨厌男人可以理解,但怎么能变成如此的是非不分!

    “你回去吧!”许爱国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去规劝董如月,今晚事太多,许云生死还不确定,他无法在此时教育长女,他也不擅长教育,也许骡子骂他骂的对......

    董如月看出了父亲的失望,即彷徨又生气,还想要争论几句,却又看到从冷库中挪出来的裸哥!

    裸哥背着大背包出来,肩下撑着根木棍,一撑一拐的挪动着,小黑鸦放在他胸前的书包内,垫了衣物,尽量避免着挤压!

    “骡子!你是要去哪里?”

    裸哥不理他,黑鸦的状态又有变化,刚才收拾背包的几分钟内,黑鸦羽毛已经脱落了一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持续的发着热浪,裸哥也受到了影响,裸哥手掌触到怪鸦的皮肤时,手掌传来了一阵阵的热劲,即使现在怪鸦放在背包中,他的手依旧在发烫,犹如放在篝火边一样,现在裸哥已经是全身出了汗,这让裸哥想到了“尸皮!”

    “骡子!你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外面尸群都围过来了,你快停下,别走了!”

    “许叔,这里庙太深,我这种人还是住猪圈的好!大家不用见面,也好少发生点事端,除非你还想打断我另外一条腿,把我锁起来!”

    “诶!不要闹了,猪圈能住人吗?”

    “许叔,谢过了,这是我的选择,如果你觉得还欠我点什么,借我个猪圈,不要把我扔出这道院墙,那我们从此就互不相欠!”

    “哼!你有本事,直接离开我们许家不是更好!”董如月插着嘴!

    许爱国本就有悔意要与裸哥修好,此时却因为董如月的言词羞红了脸,沉闷道:

    “你能不能闭上嘴?”

    “爸,你为什么护着他?他个臭要饭的,凭什么?”

    裸哥不理父女二人,快速移动着,他的选择不会有错,住了猪圈,总比住在这里强,那里缺少了一种叫做董如月的生物!

    许爱国再也懒的说什么,他不愿意打儿女,也不愿意与董如月争辩,已经熬了一整天,打杀了丧尸,又救治许云,他不是年轻人,他此时能站着,本身就是个奇迹!手臂上的刀伤,他都没来得及仔细包扎,这刀伤是骡子怀恨出手,虽然没伤他筋骨,但也没让他好过,刀口开了极长,现在,他还去哪里找精力;既然骡子不是要翻墙出去,那就先熬过了这夜再说吧!

    裸哥和许爱国丢下了董如月,谁都受不了她,董如月又气又委屈,她就是不明白,一个破叫花子,怎么能让她失去了父亲的宠溺,这究竟是为什么?她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看着父亲离去后,她竟然又向猪圈走去......

    裸哥身上带的水太少了,他已经感到了瘸腿传来的麻痒,这是【尸皮】的效果,而尸皮的治愈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水补充!

    小黑鸦的羽毛已经脱落光了,像只没毛的乌鸡,热浪催着它的身体在膨胀,它身体中有微弱的橘光在游走;乌鸦的情况、它此时的状态都已经脱离了裸哥的认知!而类似的情况,他确实见过一次,但那是灰西服进化时的场景,一样的橘光在皮肤下游走,一样的身体膨胀,一样的骨骼变位声!

    裸哥确实害怕,他怕乌鸦变成一只丧尸型动物,但他无法放弃这位伙伴,连着喝了两瓶水,喝光了所有带出来的水,感觉身上凝聚出来的力量,麻痒,绷挤的肌肉,突露出的青色血管,开始发沉的大脑,裸哥再次确信这就是尸皮的效果,因为他亲眼在驴子身上看到过,亦是如此!

    还需要更多水,不只是他,小黑鸦也需要,裸哥抱起书包开始往鱼池跑,那里有几个大瓮,上次翻墙进来时,他看到过,前夜下过雨,那里肯定有水;裸哥干渴的跳着,当他跑到大瓮前,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多少水;脑门的血管都要爆开了,书包虽然隔了一层布,但是药劲还是传到了裸哥身上,裸哥心中叫遭;尸皮的使用风险他是听驴子说过的,如果用量过大,烧坏脑袋变成植物人,或是直接脑血管爆掉死亡,那都是驴子亲眼看到过的!

    裸哥咬咬牙,直接跳进鱼池中,鱼池外围没有那么深,裸哥又向内挪去,瘸子走淤泥,确实想快也快不起来,好不容易来到齐胸高的水位,立刻就是一顿狂喝,大口的吞下了这些让人作呕的发绿的池水,肚子痛,总比植物人强!脑袋昏沉的感觉终于好了一些,心跳的速度也降了下来,可胸口皮肤却开始发烧,裸哥看着书包中的黑鸦,发现沾了水的它反而不抖了,只要死不了就好,裸哥这才放松下来;如此之长夜,身心疲惫了!此时裸哥一边感受着池水的清凉,一边给黑鸦身体上浇着池水!

    “你做什么?”却是董如月!

    “......”裸哥无语,怎么去哪儿都有这家伙!

    抬头无助的望向苍天,这一夜还能不能让他消停一会儿......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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