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钰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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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千钰领着我和当归来到镇上,安排了一家住宿过夜。

    她的手始终凉凉的,也不爱说话,有时候我问她,她也不答。当归倒是跟我臭味相投,一路走来口水都快讲干了。

    我听它讲着当年在山里修行的奇闻异事,惊得合不拢嘴。刚到住的地方,躺下就开始让它讲那涪州龙王得道的事。

    传说当年八仙过海,吕洞宾得道之后传道于韩湘子。韩湘子乃富人府邸的公子哥。一日,韩湘子在河畔游玩时遇见了吕洞宾,一番论道过后,吕洞宾准备传道于韩湘子,又想看看韩湘子向道心诚与否,便吐了一口浓痰于掌心,让韩湘子咽下即可得道。

    这韩湘子出生于大户人家,从小养尊处优,虽学道多年,但也断不肯咽下这口浓痰。挥手将吕洞宾掌中的痰打落入河中,话说这河里有一条莽蛇,修道多年而不得道,因缘际会吞下了吕洞宾的痰,便得了道,修成了龙身,现安身于涪州努力修炼人身呢。

    故事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当归看起来傻不拉叽的,知道的还不少,看来有机会我得问问她千钰的事!谁知当归懒懒说道,:“千钰的事,你就别问我了,我也不清楚,有空啊我再给你讲讲这涪州龙王的后续。”

    这当归,真是个鬼机灵!我还没说呢,她又知道了,真是没趣!见她不肯多说,我也就转身准备休息。

    千钰到县城安顿好我们后,一直没回房间,不知道在干嘛。旁边的床铺空荡荡的,我心里也一阵阵不安,仿佛她不在,就没有安全感。反观一旁的当归均匀的打着呼噜,当真是心中无事,好瞌睡……听着她的呼噜声,我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梦中,四下哀嚎声起,到处都是鲜血,似有一物大开杀戒,让我睡得很不安稳,似梦似醒间有人开门进屋,深色的长衣长裤,正是千钰,一身浓重的血腥味,但这一天赶路太累,本想起身问问千钰,却捱不住沉沉的睡过去……

    千钰和当归严格来说应属于禽兽类,所以我们这一路是不能乘坐正常交通工具的。

    但不知千钰怎么想的办法,天亮后门外恭恭敬敬的站立着一精瘦老头,也不高大,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矍铄的双眼冒着精光,配着一身腱子肉,看来是位练家子。

    精瘦老头见千钰起身,微微欠身鞠了个躬,道:“仙家,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收拾出发吧。”千钰招手,示意我和当归出发。

    当归也恭恭敬敬的跟在千钰身后走了出去,我提着行李刚出门,精瘦老头就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真是个贴心的暖男啊,可惜老了点。

    不多时,千钰在一扇不起眼的门前停了下来,精瘦老头赶紧跑上前打开门。我们几个鱼贯而入,进去后发现这是火车站的一处员工入口,但对面铁轨上的火车显然不是客座。

    精瘦老头略微紧张的搓搓手对千钰说道:“仙家,委屈了,为了避人耳目,只能委屈仙家坐这拉货的火车了。这火车列车长是六爻门的人,您有事随时吩咐。”边说着,边领着我们上火车。

    千钰依旧高冷的没说话,看不出是什么态度。当归走累了,趴在我肩上连连惊叹世上竟然有火车这种玩意,我也是第一次见,新鲜的很。

    农村进城的孩子难免出点洋相,还好现在没什么外人。

    精瘦老头带我们上火车后就走了,车厢里一左一右铺了两个地铺。当归见状欢快的跳上去打滚,一脸满足相,啧啧啧,完全想象不出这家伙之前是一只青面狐狸。

    千钰上火车后仍然一言不发,盘坐到地铺上似在闭目养神。她这一路上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实实在在是个冰霜美人。

    回想起昨夜的事,我坐到千钰身旁,轻声问道:“昨夜你去哪了,我见你半夜归来,一身血腥味。“千钰睁开眼,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我:”你想活下去吗?“

    她这一问,我内心打鼓,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心想:这话是不满的威胁还是真挚的谈心?

    当归接过话:“千钰,你就告诉悦卿丫头吧,迟早都是要知道的,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有些事,我也想听听。”

    千钰冷冷的坐着,闭着眼睛好像没听到当归的话。但她与当归同属禽类,应该是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的。

    我笑呵呵的打着圆场,回到当归的床铺上与她打趣到:“你确定千钰跟我一样,能听懂的你的话?”当归也有些犹豫,正欲说话。

    见千钰开门见山的说道:“当初那天雷劈身,毁了我大半修为不说,全身也被闪电灼伤,痛苦不堪,需日日用鲜血沐浴方可缓解。

    昨夜我遁入林间寻找山野中的活物,不想半路碰到今日那小老头与妖兽缠斗,只见那妖兽飞檐走壁甚是灵活,与另一飞物上下夹攻,逼得小老头连连后退,似有不敌之象。

    待我走近一看,地上是只有点道行的黄鼠狼,天上飞的却是几只刚出道的小蝙蝠,迷迷糊糊的,兴许是被这黄鼠狼迷惑过来攻击这小老头的。

    这事本不该我管,正准备起身离开,谁知这小老头求救于我道:仙家,在下乃此地六爻门十六局中李仁华,这黄鼠狼为祸四方多时,本人不才本想为民除害,谁知这畜生叫来帮手,交手数回合,渐觉敌不过,请仙家出手搭救啊。

    说起这六爻门,倒有很深厚的背景,几乎各地都有分局,我们此去东北也是奔赴那六爻门八局,说起来也算是将在同门共事,便不好见死不救,出手搭救了那李仁华,顺带用那黄鼠狼血沐浴一番,免得再去麻烦。

    事毕,那李仁华知道我们准备去东北六爻八局,便自告奋勇,用门中关系给我们找了这火车,免除了一路的颠簸。也算是有缘。”

    千钰这一席话,让我确定她是能明白当归的意思的。

    当归听她这么说,也微微点头道:“缘分啊,我们竟然要去六爻八局。”

    千钰盯着我,平静的说道:“刚刚我问你是否想活下去,便是想告诉你,我们此去东北凶险无比,且你年幼天真,并无防身本领,凡事需多留意,不要轻信人言,更不要离我太远,否则难保你平安。特别是你老祖给你的那本无名书要收好,此书是用南海鲛人皮所制,对异兽带有天生的吸引力,平时需用术法封印其气息。

    特别是上面所记载的东西,更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秘术,要是落入坏人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一听老祖的无名书是用鲛人皮做的,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不恐怖。

    千钰并未理会我的反应接着道:“这本无名书晦涩难懂,上面记载了很多奇门遁甲里早已失传的秘术,你老祖研究了一辈子,将大部分秘术都破解注释,现将这书传与你,大抵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将书上剩余的秘术也破解,以免不幸被妖人得到此书后受其牵制。”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当归倒是一脸兴趣的看着千钰。

    我想起此行的目的是去找我爹妈的,但老祖和外婆一直不肯透露半点消息,便只好问千钰:“那我妈呢,她们也在六爻八局里吗?”

    千钰一时语塞,若有停顿,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终于有了一点感情波澜,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安。她接着道:“这也是我正准备告诉你的,你妈当年承了那卧龙和尚的衣钵,前去东北六爻八局一方面是考虑到五弊三缺,怕牵连你。

    另一方面是东北妖患成灾,受六爻门召去东北镇妖,几年下来,一路披荆斩棘无比艰难。后遇那长白山天池水怪,千百年来蛰伏于天池底,吸纳天地精华而不历劫,功力深厚,很是难对付。

    当时六爻门伤亡惨重,中央下了文件指示,开国过后,各地不许成精!你妈便舍生取义,暂时封印了那水怪,至今不知生死。

    而当日你父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受了刺激。不愿离开天池,六尧门便安排他做了那长白山天池的守护人,日日夜夜守护着你妈。

    还记得上次我回村吗?便是带着你老祖和外婆去天池想办法解救你母亲,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现在也只能等你长大,再想办法解救你母亲了。”

    对爹妈没有一点印象的我,此刻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转而又生起一阵悲伤,素未谋面,又生而不得相见,我低落又似赌气的问千钰:“那我们还去东北干嘛,不如留在老家与老祖她们简简单单的过完这一生,反正我也没见过爹妈。”

    “因为你命中注定一生不凡,况且现如今你天眼已开,就这样留在那小乡村里,也会有很多闻风而动的妖兽找到你,到时候无辜受害的人就更多了。

    悦卿,你生来便是要肩负使命的,就算我当初和你老祖把你留在那封闭的小山村,也没能避过你的命数,可见天意不可违。”

    我一时无法接受千钰所说的话,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这时火车已发动很久了,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迅速倒退的风景,我的心也慢慢安宁。

    当归肉乎乎的睡到我脚边,安慰道:“悦卿丫头,别难过,我们去了东北,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救你爹妈,到时候一家团聚,好不自在?”

    当归说的轻巧,我心里却很明白,千钰不会骗我。此去一定是困难重重。至于我的命数,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路无话,只听得那火车的汽笛声,与铁轨发出的轰隆声交替编织着这一路的时光。当归懒懒的趴在地铺上打滚,她是这一行三个里最没心没肺的,所以也更加悠游自在。

    我也闲的没事,拿出老祖的无名书,小心翼翼的翻看起来,见那书中记载了一段梅花易数之事,正欲往下看,脑海里却浮现出曾经梦里出现过的一段话:梅花易数是一种卜卦方法,不需抽签也不需要扔铜钱,一人进来说:“先生我卜一卦。”这样卦就卜好了。

    这梅花易数卜卦之法,与奇门遁甲里利用问卦时间来卜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为何,我竟对梅花易数很是了解,这实在是不合常理,毕竟我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就连识字都只是外婆在家教的,难道说我前世对着些秘术很是有研究?

    我翻看着手里的书,深深地被吸引,很多地方不懂的,老祖都做了白话注释。

    顿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世上尽然有这般奇妙的术法。书中讲到星空,数理与奇门遁甲的关系,易经如何利用这些关系推算出一个人的命理走向,玄妙无比,看了一下午,短时间无法完全消化,便放下书,准备小憩片刻。

    当归在一旁满足的吃着千钰带回来的晚饭,那样子,真让我无法停止怀疑她的真身。一只为了吃肉放弃尊严的青面狐狸?千钰让我吃点东西,不然长不高。这话真是跟外公说的一样!

    我正拿着一个包子往嘴里塞,火车却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车顶的灯摇摇晃晃,晃得人直发晕。没多久火车又平静了下来。

    第一次坐火车,不知道什么情况,见停止了摇晃,以为火车都这样。又抓起个包子往嘴里塞,这刚塞到嘴巴边呢,火车又开始摇晃起来,比第一次更剧烈。

    千钰警觉不对劲,站起来探看,半蹲着身子稳住平衡。当归也嗅到危险的气息,一溜烟跑到我身边呼呼发声,嘴里还流着口水,我见当归这傻样,气得一脚踢开她:“去去去,有千钰在,你怕什么?”

    当归一脸可怜的望着我:“这风里一股熊味,咱们可能遇到人熊劫财啦!”我一听有人熊,可吓得不轻。那可是小时候最恐怖的噩梦!外婆说,人熊会在半夜跑出来吃小孩,然后像吃花生米一样,嘎嘣嘎嘣的嚼掉小孩的手指脚趾。

    光是想想,都感觉可怕。我回头问趴在窗边观察的千钰,是不是真的有人熊劫财来了。

    千钰点点头说道:“可能是你手里那本书的封印弱了,这人熊寻着味来的。”妈呀,真是人熊!“那现在怎么办?”我也跟着害怕的问道。

    正害怕着,这时车厢门哐的一声,被人一把打开,我和当归吓得一阵尖叫,以为是人熊找来了。定睛一看,却是个带黑帽子的男人,帽檐正中有一硬币大小的徽章,红彤彤的。这应该就是李仁华说的列车长吧?

    列车长反而比我们更惊慌,大呼:“仙家,仙家,车顶上来了只皮糙肉厚的人熊,我与它打斗一番,抵不过,特来求仙家出手相助。”

    正说着,火车摇晃得更加剧烈了。随着摇晃,火车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我扶着窗户才能勉强站稳,当归已经被这剧烈的摇晃搞得晕头转向,似要吐了。这没出息的小东西……

    千钰随着那戴帽子的男人走了出去,我紧随其后,却被千钰大喝一声:“回去,把书收好!”

    当归在车厢里左摇右摆的也附和道:“丫头快把书收好,那人熊闻着味来啦!”

    我赶紧把书放进裤里,勒紧裤腰带,再放下外衣挡住书。这一套动作看得当归目瞪口呆!直夸我是女汉子!

    趁千钰走远,我也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打探着。火车时不时的发生晃动,一定是那人熊一路追着味找过来了!果然没出多久,就听见前面车厢打得乒乓作响,赶紧加快步伐上前。

    那列车长躲在车厢门后不敢上前,原来人熊跑到车厢里来了。

    千钰和人熊在狭小的车厢里打得不可开交,我趁千钰不注意,也躲在门后观察。列车长见我偷跑过来,紧张到:“唉哟,小家伙,你怎么来了!快躲过来。”说着给我让了一块位置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人熊被千钰打倒在车厢前头,但它皮糙肉厚不怕疼,起身又是一个反扑,嘴里嗷嗷呼啸。

    人熊双掌带风,差一点就扑倒了千钰,我暗地里替她捏了把汗。“畜生,还不退下!”千钰大喝一声,伸长脖子,嘴里也发出嘶嘶声,黑夜里的灯光昏暗,看得不甚真切,千钰的脸上竟若隐若现的爬满了银光闪闪的鳞片。人熊不为所动,嗷嗷叫着锤胸口,准备再战。

    可惜,千钰虽然灵活,但这人熊如此抗打,这样打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只怕是天亮也分不出个胜负来。正思忖着,只见那人熊做了个蓄力,笔直的朝着我和列车长的位置冲过来,似乎是发现了我俩。

    情况紧急,我和列车长吓得来不及反应。千钰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放开了心里的禁锢。离弦银箭一般往我们这边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千钰瞬间显出了身。

    “砰”一声巨响,一蛇一熊撞到了一起,滚落在这狭窄的火车厢里。只见千钰死死的缠在人熊身上,我看得真切,她的身上真真是印着满身黑色的雷痕,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此刻再定睛一看,千钰头上竟然长着一对突出的龙角!!!千钰已有龙像!!!

    说是迟,那时快,人熊落了下风,难受得在车厢里打滚,千钰紧紧的缠绕着人熊的气门,不多时,那人熊就没了动静。

    但千钰的兽性似乎是被激发了,尾巴带着腥风打碎了车顶的灯,车厢顿时陷入黑暗,一时间只能看见千钰那血红的双眼在黑暗里闪烁,她不停地吐着信子发出嘶吼声。

    巨大的身躯在车厢里翻滚,打得铁皮车厢哗哗作响,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气。

    我心道这下完了,人熊没能收拾我,发狂的千钰又要收拾我了,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转身准备跑,却被那列车长一把拉住,我急到:“这时你不跑,还等着送死吗?我们得去找人来帮忙!”

    列车长惊魂未定的说不用找人,他就会,但需要一样千钰随身的东西来激发咒语。

    现在去哪找千钰的随身物品?况且她也没有什么随身物品啊!我又欲拉着列车长外后跑。却听见当归的声音:“你脖子上那牙齿不是千钰的吗?用那个!”

    千言万语已经不够形容我的傻了,赶紧取下牙齿交给列车长。列车长也不含糊,接过牙齿就开始结印,念咒。

    那车厢黑黢黢的也看不清,只是随着列车长的动作,车厢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我们几个呆在外面也不敢去里面探看情况,当归眼睛比较好,没多久就看见千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一脸虚弱,头也不回的道:“给我把这人熊的血放了拿过来。”

    列车长也不敢怠慢,赶紧将牙齿还给我,吆喝着去放血。我屁颠颠的跟在后面,问列车长那咒语的事。

    他憨厚的一笑,说道:“我虽然打架不行,但对咒语比较精通,这安抚咒也算是最基本的一种了,你若好奇,我教你便是。”这话正中我下怀,一脸谄媚的跟在列车长身后忙乎着......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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