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3-2：王后的秘密
“莱坦德……”
午夜，芭妮兰王后穿着没有花纹的素白睡衣来到了国王的书房，扶着门，轻声地呼叫着国王的名字。这是一个孤单的房间，在深夜时，常常只有一个孤单的人，在一只孤单的蜡烛吊灯下，做着一些孤单的事情。所以这次也不例外，暖黄的烛光之下，勤政的国王正在处理着一些琐碎的政事，手里拿着的一张张修筑雾凇河两岸堤坝的财政预算表，让这位一头小卷的金发、身板有些柔弱的国王愁眉不展。
“什么事，我的王后？”
国王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注意力就回到了他手中的文件上。他无比耐心地看着这些纸张，试图找出能够省出几个钱的地方，尽管他的内心很想把它们揉成一团，扔到脚下踩扁。
“这几天我夜不能寐。”
芭妮兰关上了门，望着国王说。
莱坦德把手中的纸张轻轻地丢在书桌上，身体稍稍向后一仰，把肩背和脑袋搭在了椅子的皮革靠背上，抬起头，睁大了眼睛鼓励王后说下去。
芭妮兰上前了几步，一头长发散乱着，表明了她的脑袋在枕头上翻来覆去蹭了很久，她的确是夜不能寐：
“前几天我接到了父亲的来信，我哥遇到了袭击，因为那条神谕的事。”
“嗯，莱尼瑞尔已经告诉我了。”
莱坦德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道。这个动作能让他变得稍微精神一点。
“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芭妮兰王后有些急躁地问。
“你哥吗？他是塞隆尼斯的继承人，并不在我的王国内受我保护，我帮不了他什么。不过我们或许该派出个使者去慰问一下，送一点礼物什么的……不过我这几天太忙了……”
“莱坦德！我说的是我们的儿子！”
芭妮兰的嗓门变得大了起来，她想让丈夫认真地听她说一些话。
“我们的儿子？”
国王有些不解地问。
“要是莱尼瑞尔和莱斯蒂尔也遇上了刺客该怎么办？”
王后直直地站在国王的跟前，一手抱着腹部，一手捂着自己的半边脸说。她看起来很沮丧。
“嗯，我已经加强了他们的守备力量。神谕降下之后，恩尔纳斯大陆上所有的王子都必须要格外小心，我不是缺心眼。”
“你不了解我的心思。”
芭尼兰的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侧着脸去不再看他。莱坦德明白，这是她感到懊恼时的惯用动作。
“嘿，有什么事这么懊恼？”
国王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王后身边说。
芭妮兰看着莱坦德的深邃而有些忧郁的眼睛，看到里面除了对她的关心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就小心地说：
“莱坦德。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一下……我感到很不安，觉得不该瞒着你……还记得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我们到塞隆尼斯回访我父母的事吗？那一次，趁着有空，我悄悄地带着几个侍女去了海边……”
莱坦德国王顿时就明白了王后这么晚到他书房来的目的，他吃惊地问：
“你是说……”
“嗯。我们的长子莱尼瑞尔是神子。那天我在海里游泳时，一条章鱼……但那只是一条章鱼，我怎么会想到……而且在那半年之后，我才显露出怀孕迹象的。莱坦德……”
王后开始双手掩面啜泣。
国王用自己大而纤细的双手抓住了芭妮兰的双肩，轻轻地摇了摇她，温柔地对她说：
“别说了，我知道了。别哭了，别害怕。我们不会失去他的。”
芭妮兰放下了双手，按着自己的心说，她的脸上显然已有泪痕：
“我从未想过他是神的儿子……”
“不，芭妮兰，他是我莱尔辛国王莱坦德的儿子，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神也好，魔也罢，他无法通过降下几句话，就把我优秀的长子从我身边偷走。我们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绝不会因为神降下的这样几句残酷的话而斩断的！”
国王轻声地安慰她说。
“莱坦德，你能向我保证吗，你不会伤害他？”
芭妮兰王后的担心不无道理。作为一位女人，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就是自己心爱的儿子和心爱的丈夫成为敌人，那会使任何的女人心碎。但是，这样的事发生在王族身上一点也不稀奇，她知道自己的祖先中就有几个这样的例子。
“芭妮兰，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我真要是那样做的话，我不仅会失去莱尼瑞尔，也会失去你的。纵使能够获得神子的赐福，变成孤家寡人又有什么意思？芭妮兰，这事绝对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莱坦德又亲亲地摇了摇她，向她保证道。
“……阿拉达格尔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的皇帝把自己的儿子几乎都杀了……虽然他们是敌人，但我也觉得太过悲惨。”
“芭妮兰，我们莱尔辛人并不是阿拉达格尔那样邪恶的禽兽！从明天起，我还要加强莱尼瑞尔和莱斯蒂尔的守卫。或许我还要把塞拉辛德召来，尽管现在他现在手头的工作也非常沉重。他是莱尼瑞尔的老师，王子交给他保护一定是安全的。”
“谢谢你，我的国王。要是他出了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芭妮兰王后听到了令她满意的回答，但还是耍了一个小心眼，用自己的生命小小地威胁了一下她的丈夫。
“芭妮兰，现在回去睡吧。别担心，一切都不会改变。莱尼瑞尔还是我的长子，还是我认可的继承人。你先回去吧，要是莱尼瑞尔真是神子，那么我还有很多的事要考虑，而且非常紧急。”
说着，莱坦德捧着王后的脸，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晚安，我的王后。”
待到王后走出了他的书房，国王就亲自关上了门，再次回到了书桌前坐下。国王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片刻后，他一把将自己面前的那几张财政预算表，连着附近的各本文书，全都从桌上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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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坦德……”
午夜，芭妮兰王后穿着没有花纹的素白睡衣来到了国王的书房，扶着门，轻声地呼叫着国王的名字。这是一个孤单的房间，在深夜时，常常只有一个孤单的人，在一只孤单的蜡烛吊灯下，做着一些孤单的事情。所以这次也不例外，暖黄的烛光之下，勤政的国王正在处理着一些琐碎的政事，手里拿着的一张张修筑雾凇河两岸堤坝的财政预算表，让这位一头小卷的金发、身板有些柔弱的国王愁眉不展。
“什么事，我的王后？”
国王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注意力就回到了他手中的文件上。他无比耐心地看着这些纸张，试图找出能够省出几个钱的地方，尽管他的内心很想把它们揉成一团，扔到脚下踩扁。
“这几天我夜不能寐。”
芭妮兰关上了门，望着国王说。
莱坦德把手中的纸张轻轻地丢在书桌上，身体稍稍向后一仰，把肩背和脑袋搭在了椅子的皮革靠背上，抬起头，睁大了眼睛鼓励王后说下去。
芭妮兰上前了几步，一头长发散乱着，表明了她的脑袋在枕头上翻来覆去蹭了很久，她的确是夜不能寐：
“前几天我接到了父亲的来信，我哥遇到了袭击，因为那条神谕的事。”
“嗯，莱尼瑞尔已经告诉我了。”
莱坦德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道。这个动作能让他变得稍微精神一点。
“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芭妮兰王后有些急躁地问。
“你哥吗？他是塞隆尼斯的继承人，并不在我的王国内受我保护，我帮不了他什么。不过我们或许该派出个使者去慰问一下，送一点礼物什么的……不过我这几天太忙了……”
“莱坦德！我说的是我们的儿子！”
芭妮兰的嗓门变得大了起来，她想让丈夫认真地听她说一些话。
“我们的儿子？”
国王有些不解地问。
“要是莱尼瑞尔和莱斯蒂尔也遇上了刺客该怎么办？”
王后直直地站在国王的跟前，一手抱着腹部，一手捂着自己的半边脸说。她看起来很沮丧。
“嗯，我已经加强了他们的守备力量。神谕降下之后，恩尔纳斯大陆上所有的王子都必须要格外小心，我不是缺心眼。”
“你不了解我的心思。”
芭尼兰的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侧着脸去不再看他。莱坦德明白，这是她感到懊恼时的惯用动作。
“嘿，有什么事这么懊恼？”
国王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王后身边说。
芭妮兰看着莱坦德的深邃而有些忧郁的眼睛，看到里面除了对她的关心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就小心地说：
“莱坦德。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一下……我感到很不安，觉得不该瞒着你……还记得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我们到塞隆尼斯回访我父母的事吗？那一次，趁着有空，我悄悄地带着几个侍女去了海边……”
莱坦德国王顿时就明白了王后这么晚到他书房来的目的，他吃惊地问：
“你是说……”
“嗯。我们的长子莱尼瑞尔是神子。那天我在海里游泳时，一条章鱼……但那只是一条章鱼，我怎么会想到……而且在那半年之后，我才显露出怀孕迹象的。莱坦德……”
王后开始双手掩面啜泣。
国王用自己大而纤细的双手抓住了芭妮兰的双肩，轻轻地摇了摇她，温柔地对她说：
“别说了，我知道了。别哭了，别害怕。我们不会失去他的。”
芭妮兰放下了双手，按着自己的心说，她的脸上显然已有泪痕：
“我从未想过他是神的儿子……”
“不，芭妮兰，他是我莱尔辛国王莱坦德的儿子，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神也好，魔也罢，他无法通过降下几句话，就把我优秀的长子从我身边偷走。我们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绝不会因为神降下的这样几句残酷的话而斩断的！”
国王轻声地安慰她说。
“莱坦德，你能向我保证吗，你不会伤害他？”
芭妮兰王后的担心不无道理。作为一位女人，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就是自己心爱的儿子和心爱的丈夫成为敌人，那会使任何的女人心碎。但是，这样的事发生在王族身上一点也不稀奇，她知道自己的祖先中就有几个这样的例子。
“芭妮兰，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我真要是那样做的话，我不仅会失去莱尼瑞尔，也会失去你的。纵使能够获得神子的赐福，变成孤家寡人又有什么意思？芭妮兰，这事绝对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莱坦德又亲亲地摇了摇她，向她保证道。
“……阿拉达格尔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的皇帝把自己的儿子几乎都杀了……虽然他们是敌人，但我也觉得太过悲惨。”
“芭妮兰，我们莱尔辛人并不是阿拉达格尔那样邪恶的禽兽！从明天起，我还要加强莱尼瑞尔和莱斯蒂尔的守卫。或许我还要把塞拉辛德召来，尽管现在他现在手头的工作也非常沉重。他是莱尼瑞尔的老师，王子交给他保护一定是安全的。”
“谢谢你，我的国王。要是他出了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芭妮兰王后听到了令她满意的回答，但还是耍了一个小心眼，用自己的生命小小地威胁了一下她的丈夫。
“芭妮兰，现在回去睡吧。别担心，一切都不会改变。莱尼瑞尔还是我的长子，还是我认可的继承人。你先回去吧，要是莱尼瑞尔真是神子，那么我还有很多的事要考虑，而且非常紧急。”
说着，莱坦德捧着王后的脸，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晚安，我的王后。”
待到王后走出了他的书房，国王就亲自关上了门，再次回到了书桌前坐下。国王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片刻后，他一把将自己面前的那几张财政预算表，连着附近的各本文书，全都从桌上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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