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有大道 第一百五十章 落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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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岭南,这片大陆的南方。

    南方的一个小镇里,空间传出一阵波动,一个人影倒飞出来,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苏生挣扎的站起身,身体的伤很痛,但更痛的是心里的伤,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

    南方,一片崭新的天地。

    落日西下,几缕红光在街头调笑一番便挥身而去,南方的人们在街头行迹匆匆,人声与嘈杂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人声鼎沸的南方小镇。

    他一个外人,如同浮萍一般,被暴雨打落后苟延残喘,无人问津。

    这里的气温与北方截然不同,北方此时可能尚在飘雪与寒风中瑟瑟发抖,而这里却温暖平静。

    苏生艰难的迈开步伐,想要看一看这传说中平静安稳的南方。

    北方适合战争,南方适合生活,这是整个大陆众所周知的事。

    “小心!”苏生大吼一声,上前扑倒两个孩子,护在身下。

    无意中他见到一匹幼狼向两个孩子飞奔而去,心里下意识的要保护两个孩子,便奋力扑倒他们,躲开了幼狼。

    “快离开!”

    苏生放下两个孩子,让他们从身后逃跑,自己则对视虎视眈眈的幼狼,即使受伤了,应付一个幼年妖兽还是可以的。

    苏生刚刚握拳,身后却传来一股推力,让他踉跄跌进几步,“滚开啊!”

    两个孩子推开他,尔后来到幼狼身边,亲切的抱住了幼狼的脖颈,幼狼伸出舌头舔了舔孩子的手。

    “又犯错了吗?”苏生先是一怔,后自嘲一笑。

    饲养妖兽,北方也有宗门做过类似的事,但都仅限于宗门内部,妖兽若行走在北云内,那免不了一番争斗。

    可是,下一刻苏生愣了愣神。

    远处又跑来三四个孩子,身后都跟着妖兽,有虎有豹还有肩头站立一只鹰的,他们与前两个孩子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打招呼。

    “这是?”苏生手足无措的站在远处。

    “呆瓜,臭秃子!”那被苏生扑倒的孩子突然转身骂他。

    “他是坏人,他要伤害小狼,还扑倒了我们!”另一个孩子应和道。

    后来的孩子也开始发言,“娘说没头发的都是坏人!”

    “扔他!”

    四五个孩子捡起石头,胡乱的向苏生身上打,那些小妖兽也龇牙咧嘴的怒视苏生,他们都把苏生当做了坏人。

    苏生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是他选择了逆来顺受。

    孩子的斥责声与妖兽的嘶吼声,昭示着苏生的落魄,就像命运在那里毋庸置疑的说:你不行!

    无知天真的孩子越闹越开心,他们手中有石子,而苏生两手空空,他们不怕。

    幸亏苏生没有反抗,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磨灭了他的锐气,再也没有了怒斥苍天的轻狂,也没有追逐一切的热情,这突如其来的实力带给他的只有灾难与不幸,他不想再用其伤害任何人。

    孩子眼中的他,就是个束手无策的笨蛋,是个傻呆呆的秃子,他们肆意的欺负他,嘲笑他。

    “好了,孩子们,去别处玩吧。”

    远处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步伐缓慢的走过来,他的身后有一条老狗,看起来比他还老,一人一狗步伐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慢。

    “略略略……”

    孩子们对老人做了个鬼脸后,欢快的跑开。

    苏生静静地等待老人,直到老人来到他面前,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谢谢”。

    老人笑了笑,说:“小伙子,不是南方人吧。”

    苏生点了点头,说:“在北方生活了一段时间。”

    “北方与南方那可不同。”老人咧嘴露出了口齿不全的牙龈。

    “北方四季分明,妖人不两立。而南方则四季如春,妖与人生活在一起,强大的妖跟强大的人,弱小的妖跟弱小的人,这辈子就算你孤苦无依,妖兽也会陪你到死,你死了他可能还在你坟头为你哭泣。”

    老人说着缓缓弯下身,拍了拍那条不知陪了他多少年的老狗的头颅,这就是陪了他一辈子的妖兽。

    苏生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南方的生存规则与北方相差甚大,甚至是世俗观都迥然不同,南方人与北方人眼里的妖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又怎能想得到。

    老人望着苏生身上的伤,与他黯淡无光的双眼,对他说:“我这辈子虽然没去过北方,但活了一辈子也听到些传闻。孩子你若是在那里过得不好,南方会抚平你的伤痛,这里可是四季如春的哦。”

    苏生麻木的点了点头,原来外人眼里的北方就像北方人眼里的圣地,虽不尽同,却也不差。

    “好了,不多说了,它又在催我了。”老人笑骂的牵着老狗,慢慢的向前走。

    苏生呆呆的望着他们离开,从跌落南方,他就一直呆呆的,眼中无神。

    “我这命硬,都是别人换来的。”苏生苦笑一声,诧异自己怎么还活着。

    他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随便在街角坐了下来,他懒得走了。

    纵使四季如春又如何,他心底深处依旧是那个飘着雪挥之不去的冬天,让眼前再温暖的一切都为之黯淡。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想法,当天夜里就下起了雨,而且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三个月,即使某天没下雨,天空也是阴沉沉的。

    苏生躲在人家的屋檐下,有时还被赶到另一家的屋檐下,他毫无怨言,如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三个月后,阳光才凿破云层冒出来。

    天刚放晴,那个老人便牵着老狗在泥泞的土地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让老人奇怪的是,他又见到了苏生。

    人老了,话就多,他自己这样说自己,所以他又来跟苏生交谈。

    “南方的雨,就像粘人的女子,来了就不愿意走。”老人调笑着说。

    苏生头倚靠在墙壁上,没有答话。

    老人并未放弃交谈,又对他说:“你不该出去走走吗,这南方是你没见过的世界,你可以为了你的理想再奋斗一次,这里随时为你提供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就是个乞丐,你跟我谈什么理想,我还不如你脚下那条狗忠诚。”苏生乏味的说。

    “你知道,没有谁生来就是乞丐。”

    苏生听闻突然笑了起来,骄傲的说:“不,你错了,我生来就是!”

    老人摇了摇头,这种自暴自弃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他还是说:“孩子,总有一天你会站起来的,就像我这条老狗,他病倒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陪在我身边。说句不好听的,你可能真的不如它。”

    “你奋斗了吗?”

    “失败了。”

    “我也是。”

    “你不同。”老人牵着老狗哼着小调,继续走。

    一日之间,苏生回到了人生的起点状态,乞讨。

    年少的时候乞讨,苏生总是故意装作可怜,喊着:行行好吧。

    而今,他需要任何话语,不需要任何伪装,一切都惟妙惟肖,他这样子本就是个颓废的乞丐而已。

    他很安于现状,这样的孤身一人很舒服,无悲无喜,不会得到,也不会失去。

    就这样,苏生成了南方最卑微的乞丐,一天又一天,无止休的颓废下去。

    他不是忘了所有事,他只是怕了,他想守住小璃,小璃丢了,他想寻找父母,害了父母,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短短一年的时间,苏生像是老了十几岁,这都是动用毁天棍的代价,但他毫无所觉,任由头发滋生,更添落魄。

    老人又是几次遇见他,有时说两句话,有时摇摇头走过去,有时也施舍给他一些食物,尽管都是普通清淡的食物,但苏生看得出来,老人与老狗每天吃的就是这些。

    他们都普通到极点,卑微到极点,苏生想这也是老人关照他的原因吧。

    苏生的落魄也影响到了那个与他命运绑在一起的小璃。

    准确的说,是苏生的死亡,小璃并不知道苏生被父母利用世间极致的法则力量逆转了一切,并成功让他逃脱西方。

    在她心中,小和尚死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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