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你们，你们欺负人，我哥是因为反盗猎，才被杀害的，为什么不能葬在龙林。”
“天悦，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凶死的人不能葬回村里。”
“都什么时代了，还抱着臭规矩不放，那我们这些巡林员，就活该埋在外面是吗？别怪我没说明白，辛天闻要是不能埋龙林，以后我在山里见你们一次，就打一次。”
......
“哎呦，我的天悦小妹妹，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没个人照顾怎么成，要不到我们家吃住吧，我们家二娃陪你睡，就不用害怕了。等一下你就找各位族老和主任说说，就说啊，是你自己的意思。”
“你们召家人真是如意算盘打得响，又想找童养媳，又想谋夺财产，也不怕乡亲们都寒了心！”
“关你们屁事，你们以为养一个女娃娃是件简单的事情吗？她没有其他亲属，我好心领养她，你们还不乐意，让她自生自灭你们就乐意了？”
“主任，各位族老，我来养她吧。我家就我一个妇人，杜若在外地念书，我一个人住也孤独。我也算有自己的小事业，辛家宅子田地，都是天悦她长大后的嫁妆。我会把她当自己女儿来对待，请你们监督。”
“天悦，要不，你就认玉罕大娘作干娘？”
“天悦谢谢玉罕大娘恩德！”
“好孩子，还叫玉罕大娘呀？”
“谢谢阿娘！”
......
“云牧野同志，你看看这些照片，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还是没有好转吗？”
“老样子，像是失魂症，与外界的交流基本停滞。像是，叫不醒的梦游者一样。只剩下了基本的生物本能。”
“这种创伤很难治疗，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能保住命，应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我知道了，唉，通知云家吧！”
“云老，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这是小云同志的军功章。好的，我们这就给他办理退役手续。”
......
“嗯，保证完成任务，我们会送到疗养院，不会委屈了他。”
“什么，29号病人又往曲溪乡跑！你们两个，跟住他。”
......
“院长，他在曲溪乡弄溪寨子那位玉罕大娘的吊脚楼下。我们怎么都拉他不走。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先回来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那边，总不应该饿死了他。哎，这个傻子，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
......
“阿娘，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姓云的哥哥，又在牛棚躺下了。”
“他不是被城里人带回去了吗？怎么又回跑来了。”
......
“小伙子，醒醒，你怎么还躺在这里？你家人呢？来，喝一碗水吧。”
......
“阿娘，楼下的云哥哥还饿着，我们要不要？”
“就不怕他是个坏人？”
“云哥哥应该不是坏人，只是一个可怜人。”
“好好好，我们家天悦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呐，我都装好了，去把这个端给他。”
“云哥哥，你慢点吃，我一会儿再来收拾饭盆。”
......
“阿娘，为什么楼下的云哥哥为什么不会说话，每天又可以睡这么久啊？”
“呃，不知道。大概是以前太累了，也或许很多事要想清楚吧！”
“玉若姐姐来信说，她要回来了，对吗？”
“嗯。玉若是咱们白夷人的叫法，你可以按照汉人的习惯喊她姓名，叫她杜若姐姐。”
“杜若姐姐她，会不会不喜欢我？觉得我抢了她的阿娘？”
“你这孩子，想的倒挺多。她呀，估计会感谢我给她找了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
“阿娘，我回来了。”
“杜若姐姐好。”
“天悦妹妹，你好啊，早就想亲近亲近你了。哈哈，从那里找来个这么乖巧小妹子，姐姐抱抱。”
“哎哎，好了玉若，不要再又晃又转圈的了，天悦会难受的。”
“阿娘有了天悦就不疼玉若了。”
“说什么呢，都疼。一起把行李搬上来。准备吃饭。”
......
“阿娘，是我玉若，开门。”
“怎么啦？离家太久了，回来还睡不着？”
“有一点，就是想跟阿娘一起睡，还能说说话。”
“这么大年龄还撒娇，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已经娶丈夫了。”
“就是阿爹吗？”
“不是，是我第一任丈夫。我与他和离后，阿爹才来作为知青到我们这插队，住我们家的。”
“阿娘讲讲那时候你和阿爹的爱情故事呗！想听。”
“不就是春城来了批知识青年，到这边干活。阿爷看法是他们干农活是不太行，哄女孩的花样倒是不少。”
“嘻嘻，阿爹怎么哄阿娘的。”
“反正他说第一眼见到阿娘就骨头都酥了，还说一定要娶我。我也开心的不得了，开始也没有当真，后来，后来就实在受不了，他每天换着法子来接近我，又会唱歌，又会写诗，还会讲故事。等他再一次说要娶我，我没有直接拒绝，却告诉他我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了，比他大七八岁，而且我们白夷人的习俗是男的嫁给女方。要他认真考虑。”
“阿爹就这样嫁啦？”
“没，第二天他说他就住咱们家，做咱们家女婿好了，不要提谁娶谁嫁的事。你去过春城你爷爷和叔叔那里，知道阿爹家也算春城的高门，做到这样，已经算难为你爹了。”
“然后你们就过上没羞没臊的好日子？”
“你个疯丫头，哪有这样说你爹娘的。我们也要考验他呀，按我们村里的习俗，让他砍几个月的柴。不过，看他累成那样，我和阿爷都心疼，我那时候都准备圆房了。他非要去银矿给阿娘亲手打造个银手镯，呐就是这个。纯度很高的，外面买不到。”
“知道是你的宝物，给女儿戴都不舍得。这么说，打那以后你们一直过着没羞没臊的好日子？”
“没个正形。不过，呵，也差不多吧。就是没一会儿，碰上知青返城，我很担心。周围好多人家，都是知青自己返回城里，留下孤儿寡母在这边。你阿爹情况比别人更严峻，他并不擅长体力劳动，趁着恢复高考的机会，应他家里人的要求去复习考试，结果居然考上大学了。他去读大学的那几年，我都是假装坚强，躲在被窝里哭过好多回。他毕业了也没有回来，我几乎已经放弃幻想的时候，他终于来了了。你别笑，那时他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身光彩，告诉我他会一直陪着我，我那时只觉得天地气运一下子都跑到我身上来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能能能。好啦，阿娘。我很羡慕嫉妒你，好了吧。”
“羡慕嫉妒什么，你在学校里没人追吗？”
“有，但没有我中意的，更没有能安心陪我来这里的。”
“难道大城市不好吗？”
“我的根在曲溪，我崇拜阿爹，要像他一样，而且还能陪着你，不好吗？”
“阿娘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你觉得好就行。”
“阿娘，我问个问题你不要介意。你有想过再娶吗？”
“胡说八道，我这把年龄了都。你也知道，前几年你爹下葬，我没答应割断离绳，还算是有夫之妇。”
“那还不简单，一个小仪式而已，把断离绳系在阿爹墓碑上，找来主任和族老割断，你就自由了。”
“你个丫头，有话直说。”
“我看到下面住了个年轻男人。”
......
“你个鬼丫头，我说明白了吧？也不知道怎么就对出事的地点，很留恋还是怎么的，反正是别人拽他不走，反正咱们家一楼也没养猪养牛，就让他住着呗。反正他吃饭也不挑，也不上楼。毕竟，佛经上说，行善积德总没有错的。”
“我就是看不惯这么个大男人只会吃饭睡觉。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好吧。”
“呵呵，你呀，读了书还学会旁敲侧击了，跟阿娘耍心眼呢。说说你自己吧，不是还没毕业嘛，拿着这么多行李回来？”
“我应聘做了我们市的大学生村官，组织让我先任我们乡的基础教育专员。目前的主要任务是让我们乡的小学继续开课。”
“倒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就是，你会不会太辛苦了？”
“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比起当年阿爹从无到有建立这个小学，已经容易很多了，毕竟政府对这个重视，资金和政策上都能提供一些帮助。”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天悦，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凶死的人不能葬回村里。”
“都什么时代了，还抱着臭规矩不放，那我们这些巡林员，就活该埋在外面是吗？别怪我没说明白，辛天闻要是不能埋龙林，以后我在山里见你们一次，就打一次。”
......
“哎呦，我的天悦小妹妹，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没个人照顾怎么成，要不到我们家吃住吧，我们家二娃陪你睡，就不用害怕了。等一下你就找各位族老和主任说说，就说啊，是你自己的意思。”
“你们召家人真是如意算盘打得响，又想找童养媳，又想谋夺财产，也不怕乡亲们都寒了心！”
“关你们屁事，你们以为养一个女娃娃是件简单的事情吗？她没有其他亲属，我好心领养她，你们还不乐意，让她自生自灭你们就乐意了？”
“主任，各位族老，我来养她吧。我家就我一个妇人，杜若在外地念书，我一个人住也孤独。我也算有自己的小事业，辛家宅子田地，都是天悦她长大后的嫁妆。我会把她当自己女儿来对待，请你们监督。”
“天悦，要不，你就认玉罕大娘作干娘？”
“天悦谢谢玉罕大娘恩德！”
“好孩子，还叫玉罕大娘呀？”
“谢谢阿娘！”
......
“云牧野同志，你看看这些照片，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还是没有好转吗？”
“老样子，像是失魂症，与外界的交流基本停滞。像是，叫不醒的梦游者一样。只剩下了基本的生物本能。”
“这种创伤很难治疗，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能保住命，应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我知道了，唉，通知云家吧！”
“云老，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这是小云同志的军功章。好的，我们这就给他办理退役手续。”
......
“嗯，保证完成任务，我们会送到疗养院，不会委屈了他。”
“什么，29号病人又往曲溪乡跑！你们两个，跟住他。”
......
“院长，他在曲溪乡弄溪寨子那位玉罕大娘的吊脚楼下。我们怎么都拉他不走。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先回来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那边，总不应该饿死了他。哎，这个傻子，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
......
“阿娘，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姓云的哥哥，又在牛棚躺下了。”
“他不是被城里人带回去了吗？怎么又回跑来了。”
......
“小伙子，醒醒，你怎么还躺在这里？你家人呢？来，喝一碗水吧。”
......
“阿娘，楼下的云哥哥还饿着，我们要不要？”
“就不怕他是个坏人？”
“云哥哥应该不是坏人，只是一个可怜人。”
“好好好，我们家天悦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呐，我都装好了，去把这个端给他。”
“云哥哥，你慢点吃，我一会儿再来收拾饭盆。”
......
“阿娘，为什么楼下的云哥哥为什么不会说话，每天又可以睡这么久啊？”
“呃，不知道。大概是以前太累了，也或许很多事要想清楚吧！”
“玉若姐姐来信说，她要回来了，对吗？”
“嗯。玉若是咱们白夷人的叫法，你可以按照汉人的习惯喊她姓名，叫她杜若姐姐。”
“杜若姐姐她，会不会不喜欢我？觉得我抢了她的阿娘？”
“你这孩子，想的倒挺多。她呀，估计会感谢我给她找了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
“阿娘，我回来了。”
“杜若姐姐好。”
“天悦妹妹，你好啊，早就想亲近亲近你了。哈哈，从那里找来个这么乖巧小妹子，姐姐抱抱。”
“哎哎，好了玉若，不要再又晃又转圈的了，天悦会难受的。”
“阿娘有了天悦就不疼玉若了。”
“说什么呢，都疼。一起把行李搬上来。准备吃饭。”
......
“阿娘，是我玉若，开门。”
“怎么啦？离家太久了，回来还睡不着？”
“有一点，就是想跟阿娘一起睡，还能说说话。”
“这么大年龄还撒娇，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已经娶丈夫了。”
“就是阿爹吗？”
“不是，是我第一任丈夫。我与他和离后，阿爹才来作为知青到我们这插队，住我们家的。”
“阿娘讲讲那时候你和阿爹的爱情故事呗！想听。”
“不就是春城来了批知识青年，到这边干活。阿爷看法是他们干农活是不太行，哄女孩的花样倒是不少。”
“嘻嘻，阿爹怎么哄阿娘的。”
“反正他说第一眼见到阿娘就骨头都酥了，还说一定要娶我。我也开心的不得了，开始也没有当真，后来，后来就实在受不了，他每天换着法子来接近我，又会唱歌，又会写诗，还会讲故事。等他再一次说要娶我，我没有直接拒绝，却告诉他我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了，比他大七八岁，而且我们白夷人的习俗是男的嫁给女方。要他认真考虑。”
“阿爹就这样嫁啦？”
“没，第二天他说他就住咱们家，做咱们家女婿好了，不要提谁娶谁嫁的事。你去过春城你爷爷和叔叔那里，知道阿爹家也算春城的高门，做到这样，已经算难为你爹了。”
“然后你们就过上没羞没臊的好日子？”
“你个疯丫头，哪有这样说你爹娘的。我们也要考验他呀，按我们村里的习俗，让他砍几个月的柴。不过，看他累成那样，我和阿爷都心疼，我那时候都准备圆房了。他非要去银矿给阿娘亲手打造个银手镯，呐就是这个。纯度很高的，外面买不到。”
“知道是你的宝物，给女儿戴都不舍得。这么说，打那以后你们一直过着没羞没臊的好日子？”
“没个正形。不过，呵，也差不多吧。就是没一会儿，碰上知青返城，我很担心。周围好多人家，都是知青自己返回城里，留下孤儿寡母在这边。你阿爹情况比别人更严峻，他并不擅长体力劳动，趁着恢复高考的机会，应他家里人的要求去复习考试，结果居然考上大学了。他去读大学的那几年，我都是假装坚强，躲在被窝里哭过好多回。他毕业了也没有回来，我几乎已经放弃幻想的时候，他终于来了了。你别笑，那时他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身光彩，告诉我他会一直陪着我，我那时只觉得天地气运一下子都跑到我身上来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能能能。好啦，阿娘。我很羡慕嫉妒你，好了吧。”
“羡慕嫉妒什么，你在学校里没人追吗？”
“有，但没有我中意的，更没有能安心陪我来这里的。”
“难道大城市不好吗？”
“我的根在曲溪，我崇拜阿爹，要像他一样，而且还能陪着你，不好吗？”
“阿娘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你觉得好就行。”
“阿娘，我问个问题你不要介意。你有想过再娶吗？”
“胡说八道，我这把年龄了都。你也知道，前几年你爹下葬，我没答应割断离绳，还算是有夫之妇。”
“那还不简单，一个小仪式而已，把断离绳系在阿爹墓碑上，找来主任和族老割断，你就自由了。”
“你个丫头，有话直说。”
“我看到下面住了个年轻男人。”
......
“你个鬼丫头，我说明白了吧？也不知道怎么就对出事的地点，很留恋还是怎么的，反正是别人拽他不走，反正咱们家一楼也没养猪养牛，就让他住着呗。反正他吃饭也不挑，也不上楼。毕竟，佛经上说，行善积德总没有错的。”
“我就是看不惯这么个大男人只会吃饭睡觉。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好吧。”
“呵呵，你呀，读了书还学会旁敲侧击了，跟阿娘耍心眼呢。说说你自己吧，不是还没毕业嘛，拿着这么多行李回来？”
“我应聘做了我们市的大学生村官，组织让我先任我们乡的基础教育专员。目前的主要任务是让我们乡的小学继续开课。”
“倒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就是，你会不会太辛苦了？”
“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比起当年阿爹从无到有建立这个小学，已经容易很多了，毕竟政府对这个重视，资金和政策上都能提供一些帮助。”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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