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着红衣共食同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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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年关将至,我便想着有阿沅在今年桃花岛的除夕怎么也不会再似往常那般冷清了罢!说来,我在这桃花岛已是多年了,可这多年里,我却是一次也不曾为师父在那除夕夜中守过岁,反倒是,我竟都记不起那几个年头的除夕是怎么过的了……

    想来总也不过是那般,桃花岛的除夕,总是没有年味儿的!师父喜静,不爱我们在他堂前混作一堆七嘴八舌地惹人烦,众弟子里便也没个人敢去触碰他这儿逆鳞。

    不过,自从十五生辰那回食过他做的饭菜之后我却是满心的思痒难耐,便在有一回中秋里求了他给我再做一次,未免落人话柄,我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特特地为师哥们和那帮毛孩子也一同请了命,求师父每逢节日里都叫我们尝一回他的手艺,那时他自还算好说话,也不似如今这般越发地没有章法爱乱发火,只玩笑地叫我回头看那积翠亭中的对联,那上面还自留着“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的墨迹字样,说来也怪,为了这儿伙食问题,大伙们儿也没少抱怨了却自始至终都不敢给师父说上一句,这鬼斧神工的字句又是如何来的呢?

    其实我本也没抱什么大希望的,却不想那会儿他竟是禁不住我唠叨轻而易举地便同意了每年年下时为我们做上一顿年夜饭……这也算得上是众门中弟子从年头盼到年尾的唯一憧憬了!

    不过要说热闹,还得是几日后,那古板死人不偿命的重阳伯伯竟是携了林姐姐来岛上。

    师父把我院落边上的那处阁楼给了他夫妇二人作住处,于是我便免不得在进进出出之时与他们打照面了,其实本也没什么的,只是我每每只要一想起当年古墓里与她少不更事的荒诞对话便总也没来由地害怕,不过胆子总也是靠练出来的,碰上过几回了,又再处过几回了,她也不似往年那般总再开我玩笑了,我便也自在放松了许多。

    这一日,阿沅不知怎么地竟莫名发起了烧来,师哥给她看了许久都没能看出那病症所在,说是风寒吧可那药吃了三五日也总不见好,后来更是连床都下不了了,这把武三通给吓得,连夜在她床边不吃不喝地照顾了好几宿。

    我看了心下也颇为动容,想来不管如何,武三通对阿沅关心总归是真,只是可怜他家中妻房……

    “我说玄风!她总也不见好,你当真没法子了么?”想是他也焦虑不已又仓促间找不出对策便也泄了气,我那师哥见了他这般也便只能叹气道:“师父陪了王世伯他们出岛了,大师兄也不在,乘风罡风他们还小,也不顶事,不若还是等他们回来看吧!”

    “那怎么行!我等得起,阿沅她等得起么?”武三通闻言便坐不住了,一个起身便是压抑不住地低吼,我怕惊动了阿沅便连声劝慰道:“武大哥你先别着急,大师兄只是出岛去置办些年货,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天,应是很快便能回来的!”

    “师妹说的是,前些日子我出岛去寻来的那些个郎中也没一个顶用的,药都用了那么些天了,却也还是不见好,我看还是得等师父和大师兄回来。”师哥句句发自肺腑,本来阿沅生病,我们就都不好受,只是我曾几何时想到过,人的生命竟会脆弱到如此这般……

    思量间他已是重在阿沅枕边坐下了,瞧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我也颇不好过,原先因了先入为主的关系,我一直认为他对阿沅好是包藏了祸心的,而他如今这般低垂着头眼窝深陷着却仍只注视着榻上人只关心榻上人安危的样子……

    我想我是自责的。

    “爹爹…爹爹…”床帏内一阵梦呓声传出,我与师哥不约而同地蹲下身子来凑近她却见阿沅已缓缓睁开了眼。

    “阿沅,爹爹在这儿!爹爹在这儿!”

    “爹爹,阿沅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不会!你不会有事的,爹爹不会叫你有事!”

    “真的么?”

    “自然是真,你何时见爹爹骗过你!”

    “可是我好累啊……眼睛好酸……”

    “那就乖乖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爹爹你要陪我。”

    “恩!爹爹守着你呢,你放心睡吧!啊,乖……”

    “恩……”

    不一会儿,阿沅便已呼吸平稳地睡熟过去了,眼见武三通双手交握着坐立不安在她床头,恁般苦痛竟是像极了慈父的模样的,我与师哥见状,便也不好再作逗留,只能默默叹上一叹希望师父能够早日归来随即便起了身无奈奈地甩头走了。

    出得门后,我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竟还鬼使神差地站在那里流连,良久一番踌躇之下又见师兄正不知兀自思索着些什么也没工夫理我,便又轻启了那门,却是惊见那武三通竟牵引着阿沅小手至嘴边细细啄吻,其间柔情思切,温软无限,我正是胸口堵得慌,却听师兄在后小声斥责道:“你作什么?”

    我微微让开些身子,叫他也将那里间状况给看了个仔细,只见他面上一阵青白交接,脸色变了好一会儿都不能发出话来,我俩便只能像是那雕塑一般伫立在哪儿相顾无言……

    默默无声良久,我突然地便想发笑,便终是沉不住气地开了口装模作样道:“师兄向来是比我更爱多思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师兄前些年里,心结未解,原怕是一直憎恨鄙夷错了人……”

    “你别多想,武大哥只是爱女心切……”他动了动嘴皮,微有些失神地如是喃喃道。

    “若是我病时师父也在我榻边待我这般,你作何想?”我笑,颇为不屑他们心里那些个双重标准,便又恶狠狠地放了话道:“我警告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你一早便看他不惯,怪不得他此举入不了你眼……只是……”他本勉力还待再解释些什么,却是终归无用,终归也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日之后我便轻易不敢再踏入那座溢满了暧昧味道的小院儿了,只是阿沅始终是重病在身,我一日放心不下她便总免不了还是要往哪儿跑一日,除此之外,我每日的必经之地还有那落英满地的东海之滨,皇天不负苦心人,那日我终是将我那犹如神祇一般的师父给盼了来……

    “师父师父!你快去看看阿沅吧!她……她快不行了!”我扑倒在他脚边声泪俱下,林姐姐闻言也是赶忙与重阳伯伯两人向阿沅所在的小院跑去。

    “如何了?”阿沅房内,林姐姐正给她把着脉,武三通凑在旁边胸腔起伏着忐忑地如是问道。

    “你放心,阿沅没事,只是……花当春而发,值秋则落,如今正是武家有女初长成,是我该向你说恭喜!”林姐姐闻言稍一愣神便起了身向着他如是笑道。

    “前辈,恕三通愚钝,前辈有话不妨直说。”武三通强耐着性子抱了拳向着林姐姐如是说道。

    “额,就是……”就在林姐姐无所适从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重阳伯伯却已轻拍了那武三通的肩道:“三通,我们先出去吧,把这儿交给朝英,她会治好你女儿的!”

    问言他便又急急反驳了说:“我留下帮忙!”

    “若华留下就好!”见林姐姐语意坚决,我那陈师哥便也开了口道:“武大哥我们先出去吧,把这儿交给小师妹和林前辈,阿沅一定不会有事的!”

    良久僵持不下,师父终是开了金口道:“你们两个这几天忙着照顾何姑娘也累了,灵风,带你师弟和武少侠去别院歇息!”

    “是,师父。”就这样,大师兄与陈师哥一起将那难缠地武三通给拉了出去,他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地往那帷中看,恁般不舍持重我见了便来气,索性是阿沅病着,若是她好着,还不知他要怎么着呢!

    “林姐姐,阿沅这是……”我稍稍平复了下心绪问她,却见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冰面佳人儿此番一筹莫展的模样正是娇俏可人儿怕也是少见,只我却无暇顾忌这些,少顷才听她小声喃喃道:“怕是……哎呦你别管这么多了,总之现在我要给她推宫过血。”

    “黄岛主…”林姐姐只唤了这一声,师父便意会地点了头与重阳伯伯一齐并肩离去了。

    后来我才知,原是阿沅信期已至却是迟迟不来天癸,武三通粗枝大叶地不懂这些,陈师哥尚未经人事自然也不会往这方面想,若非林姐姐同为女子又精通岐黄之术,阿沅这病怕是真不能叫我那大师哥对症下药了!

    然而这“病”治来却也不难,只须每日在那环跳,委中,脊中三穴处各施以力,不出半月便能见好……这半月中终南山上不止一次地遣了人来请重阳伯伯回去主持那年终的一应事宜,林姐姐却真真是因了阿沅的身子而不得空,便只能让他一人先行回去了。

    这日岛上很是不寻常,竟挂起了红绸子,细问下才知原是林姐姐闹起了脾气,重阳伯伯拗不过她也是不愿见师父在岁末时也这般没一点人气儿,这才劝了师父叫人给桃花岛这上上下下布置了一番。人都道经历改心境,想来是不错的,在他与林姐姐一起之前,重阳观的除夕也是如桃花岛往年那般不见红烛的,如今有了林姐姐,一切自是不能同日而语,竟还劝慰起了师父来,不过想来也是,若是当年的张君宝能够代替杨过站在郭襄身边,恐怕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武当祖师爷了,人毕竟不是生来就会享受孤独的,若非时不与我叫我在这儿浊世之中寻不着个寄托,谁又愿意形影相吊着独自落拓呢?

    只是如此一来,便要叫我郁闷了,先前为着武三通与阿沅的事情我与我那师哥心下都颇有芥蒂,未免尴尬我也许久都不曾出过我那院落了,是以我也并不知道原来岛上已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今儿个正逢年初,我本也想着是否换上林姐姐送回的那件经年前陈师哥给我打的貂皮,可我到底自尊太过,不愿就此与他妥协了去,其实自从那回他知晓了我怕动物皮毛之后便已将那貂裘给取回去了……

    还记得那时有一回我夜间梦魇竟是臆想起了那将水貂活活剥皮的场面,那时我正躺在床上兀自冷汗岑岑地说着胡话,再后来,约莫是竹屋里的动静大了,竟把师父给招了来,那时他进门匆忙,并没有着急避什么男女之嫌。后来我与他说了症结所在,他便在我床边给我讲起了那貂裘的由来,原来做大氅也非是定要如此残酷去将那动物皮毛给生生剥下来,他说看那貂裘的风毛出得极好,却也不似是生皮,应也只是裁剪而下的罢了,闻言我这才渐感心安,那日我睡得极为安稳,翌日清晨醒来,他人虽已不在,可枕畔犹存着的檀木药香却是真真切切提醒着我,先前所生的事不假,他待我,也不假……

    之后师兄便一声不响地把那貂裘给取了回去,我不知他知不知那日晚上的事,可我却也总不愿他知道那日晚上的事……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后来也终是走进了他房里,亲自取回了那条貂裘……

    而如今我穿的却也不是那条貂裘,我如今所穿,是一件正红色的霓裳绒衣,是以我一看到这满室的红装便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好的穿什么红衣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从哪儿来着紧等拜堂的呢!

    果不其然地,那些毛孩子们一瞧见我这副打扮便是笑了个前仰后翻,还一个一个唱着双簧问我这新郎官怎的还不出现。

    我其实也并不怎么很生气,毕竟童言无忌,只是可恨那陈玄风见了我这般竟是一句话都没的熟若无睹。

    “师弟这又是招了哪家的姑娘上岛来寻仇了?”身后略带些戏谑意味的调侃音调骤然响起,我回过身,却见大师兄愣了一秒继而又怔怔地望了我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神色笑道:“都不曾见过小师妹穿红衣呢!”

    “叫师兄笑话了!”我无力地扯了下嘴角,做好被他落井下石当笑料的准备。只是不想此番倒真是我多疑了以那小人之心去度他君子之腹。他只微微摇了摇头地朝我轻笑道:“二八年华的女子穿红衣是最美的,小师妹体态轻盈,霓裳配你,再适合不过了!”

    “慕容姐姐当年也是一袭红衣似火……师兄可莫要触景伤情了!”小乘风那略微生涩的安慰叫我那曲师哥好一阵出神,良久才略撇了头笑道:“清儿那温婉的性子,原是不宜穿红色的……”

    “瞧师兄这话说的!慕容姐姐穿红衣很好看啊!”陆师弟这话一接,大师兄脸上便又多了一分沉重,我脚步轻提着微微向前挪了挪至他身边佯怒道:“那你这么说便是拐着弯儿地骂我张扬跋扈咯?”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我哪儿敢呀?”他很快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去,乘风师弟也再不敢多嘴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其实细细想来,我如他这般大时也总说错话,还记得那年我初潮刚至时从师父房里出来见了大师兄还不到两句功夫便冷起了脸来呵斥他不尽丈夫之责不履慈父之义,那时我竟也就那般毫无一丝尴尬地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将那本该复杂的感情以那么直白的方式如此简单地宣之于口,想来人年少时总是不免自负的,总要将自己给高估了去,何况那会儿子我还自诩是洞悉他们所有人未来结局的先知者呢,若说高看自己,我怕是更甚了罢!

    大师兄因被旧事重提而伤亡妻之死心里不痛快,本也是应该,只是小乘风年岁尚小,不察人意,欲作安慰时又偏偏弄巧成拙,这性子……往后怕是要吃大亏……

    “呦!若华你今儿个这身可当真是应景啊!”正思量间,只听得一阵娇俏笑声鱼贯入耳,我顷刻间便转过了头去看来人道:“林姐姐?你没走?”

    “走什么走?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黄岛主,你不会就是这么教我们家小若华待客之道的吧?”林姐姐略一转头便对着正上前来的师父如是戏谑地说道。

    “嫂夫人自家的妹子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会是不知吧?还需要我黄某人来教?”闻言我也只是低头,想是早已习惯他那冷硬的声线而无动于衷了罢……

    “弟子拜见师父!”我们一众门人见了他便当下俯了身来作礼,他见状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头道:“都起吧!”

    “今儿个什么菜式?还依前年那般照旧么?”波澜不惊的声音虽是依旧,我却仍知他内里已是不似他面相上那般冷情了……

    “师父莫用辛劳,本来大伙儿也只是想图个喜庆凑个热闹罢了!”大师兄此话甫一出口便见得林姐姐在一旁。

    带着些猎奇的眼光看他道:“你们师徒俩打什么哑迷呢?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今儿个师父掌勺!林前辈我告诉你我们小师姐可真是神儿了!竟求得了师父允诺每年除夕过节都亲自给我们下厨!”陆师弟在一边旁若无人地跟林姐姐咬起了耳朵,师父便也没多理会,只在听到“小师母?谁啊?”一问时,略微蹙了眉去睇她,闻言我也是顿时沉了脸色,偏生她说这话时所用声量还不小,于是除了大师兄乐得看好戏之外其余人便都整肃了颜色来看陆乘风,我那可怜的陆师弟便只能瘪瘪嘴嗫嚅着不满道:“额!林前辈,我说的是小师姐!”他此话一出屋内气氛便更是微妙,只见大师兄泠然着神色看我,陈玄风沈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那始作俑者倒是笑得无辜,轻快一声“哦!我知道,我说错了!”便将那话给遮了过去。

    本以为这茬儿顶多算她口误,也是无心之失怪不得旁人什么,却不想到底是我低估了她身为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女侠该有的猎奇心理……

    “若华你今儿个这装束当真是应景,瞧都叫我想起那日与你姐夫同牢共食的场景了!”饭桌上,她笑得眯起了眼睛,想是当真忆起了些什么美好的事情。

    “同牢共食,什么意思?”我咬着筷子问她,她却只是轻笑着摇头不语,见状我也只得咬咬唇再白她一眼随即便又伸筷去夹那可口死人不偿命的“谁家玉笛听落梅”了。

    “当然若是黄岛主肯再换身衣裳的话,就更像了!”师父显然没有料到林姐姐会突然与他对话,夹着牛肉的筷子微一停顿,终是没将它放下,又送回了自己口里……

    “你不是最爱吃这炙牛肉了?快多吃些!”武三通自顾自地帮阿沅夹着菜,仿佛这席间发生的一切与他都并无关联,也是,人家本就是为了爱女而来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事!就是好像这话我在谁那里听过的样子?”阿沅细细想了想,似是并没有什么头绪,却又像是有了些什么眉目于是又对着那盘牛肉摇起了头。

    “什么?”武三通摸不着头脑地问她,我便略带“好心”地开了口向阿沅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同牢合卺,互为婚姻。哪家的公子与你说的这话呀?”我这一番话可是顺便解了那武三通的疑惑了,却也是把我自己给惊着了……

    林姐姐与重阳伯伯成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只是师父说,道家娶妻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虽然重阳伯伯自己个儿问心无愧,可这排场也不宜过大,况且重阳观里那群牛鼻子老道也不定就肯心服妥协。是以我也没能有机会前去观礼,总之就是他们究竟婚没婚,成没成,我都一概不知道。如今她突然扯出那同牢共食的回忆,我自也是一头雾水,只在方才突然想起了礼记礼运中的这一句话时才明白了其中关窍。

    原又是拿我来开涮,博她自己个彩头!

    我正恨恨地盯着对面人,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见一旁的阿沅霎时间就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地面色发白了起来,连筷子都握不稳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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