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五十三章归去来兮（2 ）
张良对着眼前言听计从的旧主，面向这济济一堂的昔日同袍，心下暗自生叹：这才是成就大业的一伙人呀！而转思阳翟城中尽是庸碌无为之辈，事情还没有起色就开始了内斗，如此下去何日才能圆我之梦？
“罢了！”回想到这里，张良决定尽自己的能力辅佐公子成即可，至于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则随天命去了。于是找来韩王信，分析了大韩与大汉的形势，鼓励他随着汉王进入汉中。
韩王信是个胸怀天下的人，眼界也不仅止于弱韩之内，何况初来乍到之时，却险些被推到内争的风口浪尖之上。他听了张良的劝告，欣然投入汉王的帐下。
张良眼见着汉王为韩王信做了安排，方才与大伙儿依依惜别。
“子房先生，刘某还是那句话：若有不顺，刘氏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走得有些远了，汉王还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再拔转马头，带着先头部队赶赴南郑去了。
吕雉在女营里也像做梦一般。当初因为需要就将它创办起来了，想不到还真为义军西征做了不少事。如今反秦大业已经成功，汉王有了封地，义军也有了固定的落脚之处。这一路走向南郑并没有什么战事，将士们都带着自己的家属赴任，女营已经完成了使命，到了该解散的时候了。
女兵们一路走来，虽然历尽许多坎坷，却为义军解决了许多后顾之忧，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获得了家属们极大的认可，跟他们结成了紧密的联系。女营有了如此人脉，女兵们在这种时候极易获得帮助，解散的命令还没有发出，大多已经找到了理想的归宿。
吕雉眼看着女营消散的情景，心里很是难过。说句心里话，她在主持女营的过程中，受过了颇多好处，如今是真的喜欢女营里的一切。
吕雉本就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作为女营里的头号人物，那是相当有存在感。不说其它，每天对着家属们热情的面孔就觉得开心，更甭论将领们对自己都得有几分忌惮了。
如果长此以往，吕雉完全有信心，让自己在众将士心目中的份量与沛公相抗衡。不过她完全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因为她很清楚，内斗绝对做不成大事，自己只有用尽心力地辅佐，才能让丈夫把事业做大做强，自己也随着越变越强大。她很高兴自己的努力，终能为汉王的安全出一把力。要不是在成立女营之初认识了虞微，而后又施惠于霸王，汉王在鸿门的危险系数就得加大许多。
吕雉也刻意去跟水淑子交好，想以此拴住张良的心，让这个能人能够追随在汉王的左右，死心塌地地为之所用。只是张良有着与生俱来的怪脾气，为了心中的一个情结而屡屡出人意外。不过吕雉相信，自己既然牵住了线头，风筝就不可能会飘得太远——当然，除非风筝断了线。但吕雉太了解张良了，对一个早已灭亡了的小韩国都能如此尽心尽力的人，绝不可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儿来。
“子房兄长又回到韩国当司徒，妹子心里可有什么打算？”吕雉问道。
“小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有什么打算？这几天我也正为难着呢。姐姐能不能为我拿些主意？”水淑子叹道。
“单从家庭生活来看，妹子自然是带着孩子随夫而往。只是综合各种情况来看，霸王似乎对韩国有些看法，其他诸候王都已经领着下属赶赴封地去了，唯独公子成被扣在彭城不放。再说与先前相较，韩国疆域小了国力弱了，各方面也还不稳定，加上周围候国环伺，只怕难以久全。不如暂时跟着大军先到南郑，等兄长将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再派人将你们母子送到韩国。就不知道妹子的心里作什么样的考虑？”吕雉道。
“小妹当初就是从阳翟逃出来的，对韩国的实力太了解了。我一直就在劝子房，不要再去趟公子成的那塘浑水了。可他总说有个心愿未能了结，这辈子活着也不舒爽，定要到那边去尝试一番。可能是旁观者清吧，小妹总觉得韩国的消亡，也只是一年半载之内的事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了那个时候，子房还得回到巴蜀之地来。因此小妹当时还是决定随着子房去阳翟，让孩子跟着姐姐到南郑去好了。小妹身为人妻，应当跟他生死与共。孩子却不能冒此奇险相随在身边。”水淑子无奈地说道。
“妹子想得很周到呀！”吕雉奇道，“为何又改变主意跟孩子一起前往南郑呢？”
“所以说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很难懂呀。”水淑子道，“当时子房说‘其实我此去大韩并不明智，仅仅是为了解开一段心结，但此举却很对不住汉王和雉妹妹。只是汉王夫妇对咱们都是真心相待，夫人还是带着孩子一起到南郑去，接受他们的保护，等到韩国上下都稳定后，我再派人接你们过来。倘若大韩有变，我仍然会到南郑投靠汉王，那时大家再图相见吧。’故而小妹只得腆颜相随了。”
“妹子千万别这么说。子房能将家小托付到巴蜀，便是将姐姐当做自家人了。愚姐心里高兴着呢。”吕雉出言安慰，又叹息着道，“子房兄长乃是个极为理智之人，不知为何偏偏执着在这点上。”
“所以说男人的心思有时真让人猜不透嘛。”水淑子道，“当时小妹也分析说：‘夫君既然知道汉王夫妇对我们乃是真心相待，也清楚公子成其实就是把抹不上墙的烂泥，何苦又要牺牲那么多，再去走那段弯路呢？以往论道之时，夫君心里倒是明镜似的清亮，以为天下惟有归为一统，又能得明主施行仁政，芸芸众生方才能够不再受到战乱之苦。而放眼天下，诸候王中能有这般心志的还能够有几人？西楚霸王虽然强大，但性格刚愎自用，见识又极为有限。反秦大业虽然圆满结束，却不能听取建议乘势完成统一大业，反而大行分封之事，使得天下重又归于先秦时的割据状态。而且从坑杀降卒、雍丘屠城、咸阳劫掠、焚烧皇宫等众多的事件中，都可以看出此人生性残暴。这样的人如果得势，绝对不是黎民福音。至于其他各路诸候王，大多胸中并无大志，唯霸王马首是瞻，只求获得一块封地足矣，并不足论。唯有汉王能胸怀天下从谏如流，手下又有众多的能人异士，正是成大事的主儿。反观韩国，虽然在夫君极力扶持之下得以死灰复燃，但国土面积极小，又处于强大的西楚拥围之中，随时都有被灭的危险，更何况以公子韩成的资质，即使是姜太公再世也难以助他成得大事。夫君又何苦孜孜以求徒劳心力呢？不如跟我们母子二人一同追随汉王，前往南郑罢了！’可子房却只是固执地摇着头。”
其实张良很清楚，夫人所说的尽都是自己所想，自然是极为在理，但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他也弄不清楚，自己脑海之中的那根弦，为何就是不为此事所颤。内心深处，总觉得必须到韩国去忙上一段时日，这才能够心安，否则这一辈子就不得安宁。眼见夫人说得唇干舌燥，却也只能默然以待。
“明知不可为尚且要勉强为之，本身就不够理智，何况这边还对不起汉王夫妇。真不知道夫君的心里到底怎么想！难道真像古人说的那样，书读得越多越是变得优柔寡断？既然如此，妾身也明说了，妾身认定汉王夫妇才是可以依靠的主儿！如今只与夫君一年的时间，此后不管韩国会有什么结果，夫君都得投到南郑去。否则也无须派人去接我们母子了。”水淑子毅然决然地道。
“好好好！”张良无奈地道，“只为祖上五代相韩受恩深重，总觉得欠着它点什么。如今只有为它付出过了，也牺牲过了，哪怕于事无补也就能图个心安了。就请大家原谅我这一回吧！”
“既然如此，就让子房兄长安心地留在阳翟吧。只要吕雉在，妹子母子就受不了任何伤害。以后若有什么情况，再与兄长及时联系好了。”吕雉道。
吕雉带着水淑子母子，是最后一批前往巴蜀的人马。眼见得走过一段栈道，便有军士等在身后将它烧毁。直让人觉得有去无回一般，心里禁不住一阵恐慌，忍不住眼圈发红就要哭出声来。
“烧毁栈道也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向霸王表明心志。子房这一回去，就可以向霸王报告，说汉王此去巴蜀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咱们以后真要从这里回去，不是也可以重修栈道吗？再说到了南郑以后，回到故地的道路有的是，姐姐何苦如此伤心呢？”水淑子安慰道。
“妹子说的是！只是面对此景，让人不由得伤心落泪。再想想那些军校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跟着我们攀山越岭来到巴蜀之地，那份辛苦自是不待言说了，心底里那份对故土的思恋之情，又当如何排遣？此事看似虽小，影响却极大，长此以往必定会乱了军心。到了南郑后，倒是要建议汉王注意疏导。”
“姐姐说的是！姐姐思虑深远，非小妹所能及。当真是令人佩服！”水淑子由衷地赞道。
回到南郑，吕雉带着一对儿女住进了汉王府，还特地在王府的后院，划拨了座独立的房子让水淑子母子居住。水淑子受此优待，心里自然是感谢不尽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张良对着眼前言听计从的旧主，面向这济济一堂的昔日同袍，心下暗自生叹：这才是成就大业的一伙人呀！而转思阳翟城中尽是庸碌无为之辈，事情还没有起色就开始了内斗，如此下去何日才能圆我之梦？
“罢了！”回想到这里，张良决定尽自己的能力辅佐公子成即可，至于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则随天命去了。于是找来韩王信，分析了大韩与大汉的形势，鼓励他随着汉王进入汉中。
韩王信是个胸怀天下的人，眼界也不仅止于弱韩之内，何况初来乍到之时，却险些被推到内争的风口浪尖之上。他听了张良的劝告，欣然投入汉王的帐下。
张良眼见着汉王为韩王信做了安排，方才与大伙儿依依惜别。
“子房先生，刘某还是那句话：若有不顺，刘氏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走得有些远了，汉王还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再拔转马头，带着先头部队赶赴南郑去了。
吕雉在女营里也像做梦一般。当初因为需要就将它创办起来了，想不到还真为义军西征做了不少事。如今反秦大业已经成功，汉王有了封地，义军也有了固定的落脚之处。这一路走向南郑并没有什么战事，将士们都带着自己的家属赴任，女营已经完成了使命，到了该解散的时候了。
女兵们一路走来，虽然历尽许多坎坷，却为义军解决了许多后顾之忧，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获得了家属们极大的认可，跟他们结成了紧密的联系。女营有了如此人脉，女兵们在这种时候极易获得帮助，解散的命令还没有发出，大多已经找到了理想的归宿。
吕雉眼看着女营消散的情景，心里很是难过。说句心里话，她在主持女营的过程中，受过了颇多好处，如今是真的喜欢女营里的一切。
吕雉本就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作为女营里的头号人物，那是相当有存在感。不说其它，每天对着家属们热情的面孔就觉得开心，更甭论将领们对自己都得有几分忌惮了。
如果长此以往，吕雉完全有信心，让自己在众将士心目中的份量与沛公相抗衡。不过她完全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因为她很清楚，内斗绝对做不成大事，自己只有用尽心力地辅佐，才能让丈夫把事业做大做强，自己也随着越变越强大。她很高兴自己的努力，终能为汉王的安全出一把力。要不是在成立女营之初认识了虞微，而后又施惠于霸王，汉王在鸿门的危险系数就得加大许多。
吕雉也刻意去跟水淑子交好，想以此拴住张良的心，让这个能人能够追随在汉王的左右，死心塌地地为之所用。只是张良有着与生俱来的怪脾气，为了心中的一个情结而屡屡出人意外。不过吕雉相信，自己既然牵住了线头，风筝就不可能会飘得太远——当然，除非风筝断了线。但吕雉太了解张良了，对一个早已灭亡了的小韩国都能如此尽心尽力的人，绝不可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儿来。
“子房兄长又回到韩国当司徒，妹子心里可有什么打算？”吕雉问道。
“小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有什么打算？这几天我也正为难着呢。姐姐能不能为我拿些主意？”水淑子叹道。
“单从家庭生活来看，妹子自然是带着孩子随夫而往。只是综合各种情况来看，霸王似乎对韩国有些看法，其他诸候王都已经领着下属赶赴封地去了，唯独公子成被扣在彭城不放。再说与先前相较，韩国疆域小了国力弱了，各方面也还不稳定，加上周围候国环伺，只怕难以久全。不如暂时跟着大军先到南郑，等兄长将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再派人将你们母子送到韩国。就不知道妹子的心里作什么样的考虑？”吕雉道。
“小妹当初就是从阳翟逃出来的，对韩国的实力太了解了。我一直就在劝子房，不要再去趟公子成的那塘浑水了。可他总说有个心愿未能了结，这辈子活着也不舒爽，定要到那边去尝试一番。可能是旁观者清吧，小妹总觉得韩国的消亡，也只是一年半载之内的事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了那个时候，子房还得回到巴蜀之地来。因此小妹当时还是决定随着子房去阳翟，让孩子跟着姐姐到南郑去好了。小妹身为人妻，应当跟他生死与共。孩子却不能冒此奇险相随在身边。”水淑子无奈地说道。
“妹子想得很周到呀！”吕雉奇道，“为何又改变主意跟孩子一起前往南郑呢？”
“所以说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很难懂呀。”水淑子道，“当时子房说‘其实我此去大韩并不明智，仅仅是为了解开一段心结，但此举却很对不住汉王和雉妹妹。只是汉王夫妇对咱们都是真心相待，夫人还是带着孩子一起到南郑去，接受他们的保护，等到韩国上下都稳定后，我再派人接你们过来。倘若大韩有变，我仍然会到南郑投靠汉王，那时大家再图相见吧。’故而小妹只得腆颜相随了。”
“妹子千万别这么说。子房能将家小托付到巴蜀，便是将姐姐当做自家人了。愚姐心里高兴着呢。”吕雉出言安慰，又叹息着道，“子房兄长乃是个极为理智之人，不知为何偏偏执着在这点上。”
“所以说男人的心思有时真让人猜不透嘛。”水淑子道，“当时小妹也分析说：‘夫君既然知道汉王夫妇对我们乃是真心相待，也清楚公子成其实就是把抹不上墙的烂泥，何苦又要牺牲那么多，再去走那段弯路呢？以往论道之时，夫君心里倒是明镜似的清亮，以为天下惟有归为一统，又能得明主施行仁政，芸芸众生方才能够不再受到战乱之苦。而放眼天下，诸候王中能有这般心志的还能够有几人？西楚霸王虽然强大，但性格刚愎自用，见识又极为有限。反秦大业虽然圆满结束，却不能听取建议乘势完成统一大业，反而大行分封之事，使得天下重又归于先秦时的割据状态。而且从坑杀降卒、雍丘屠城、咸阳劫掠、焚烧皇宫等众多的事件中，都可以看出此人生性残暴。这样的人如果得势，绝对不是黎民福音。至于其他各路诸候王，大多胸中并无大志，唯霸王马首是瞻，只求获得一块封地足矣，并不足论。唯有汉王能胸怀天下从谏如流，手下又有众多的能人异士，正是成大事的主儿。反观韩国，虽然在夫君极力扶持之下得以死灰复燃，但国土面积极小，又处于强大的西楚拥围之中，随时都有被灭的危险，更何况以公子韩成的资质，即使是姜太公再世也难以助他成得大事。夫君又何苦孜孜以求徒劳心力呢？不如跟我们母子二人一同追随汉王，前往南郑罢了！’可子房却只是固执地摇着头。”
其实张良很清楚，夫人所说的尽都是自己所想，自然是极为在理，但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他也弄不清楚，自己脑海之中的那根弦，为何就是不为此事所颤。内心深处，总觉得必须到韩国去忙上一段时日，这才能够心安，否则这一辈子就不得安宁。眼见夫人说得唇干舌燥，却也只能默然以待。
“明知不可为尚且要勉强为之，本身就不够理智，何况这边还对不起汉王夫妇。真不知道夫君的心里到底怎么想！难道真像古人说的那样，书读得越多越是变得优柔寡断？既然如此，妾身也明说了，妾身认定汉王夫妇才是可以依靠的主儿！如今只与夫君一年的时间，此后不管韩国会有什么结果，夫君都得投到南郑去。否则也无须派人去接我们母子了。”水淑子毅然决然地道。
“好好好！”张良无奈地道，“只为祖上五代相韩受恩深重，总觉得欠着它点什么。如今只有为它付出过了，也牺牲过了，哪怕于事无补也就能图个心安了。就请大家原谅我这一回吧！”
“既然如此，就让子房兄长安心地留在阳翟吧。只要吕雉在，妹子母子就受不了任何伤害。以后若有什么情况，再与兄长及时联系好了。”吕雉道。
吕雉带着水淑子母子，是最后一批前往巴蜀的人马。眼见得走过一段栈道，便有军士等在身后将它烧毁。直让人觉得有去无回一般，心里禁不住一阵恐慌，忍不住眼圈发红就要哭出声来。
“烧毁栈道也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向霸王表明心志。子房这一回去，就可以向霸王报告，说汉王此去巴蜀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咱们以后真要从这里回去，不是也可以重修栈道吗？再说到了南郑以后，回到故地的道路有的是，姐姐何苦如此伤心呢？”水淑子安慰道。
“妹子说的是！只是面对此景，让人不由得伤心落泪。再想想那些军校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跟着我们攀山越岭来到巴蜀之地，那份辛苦自是不待言说了，心底里那份对故土的思恋之情，又当如何排遣？此事看似虽小，影响却极大，长此以往必定会乱了军心。到了南郑后，倒是要建议汉王注意疏导。”
“姐姐说的是！姐姐思虑深远，非小妹所能及。当真是令人佩服！”水淑子由衷地赞道。
回到南郑，吕雉带着一对儿女住进了汉王府，还特地在王府的后院，划拨了座独立的房子让水淑子母子居住。水淑子受此优待，心里自然是感谢不尽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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