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重新回到立交桥上时，白夜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的犀利和凌厉，他的视线落在了香草、汉堡和萝卜等人身上，那一刻，我隐隐看到他的眼中仿佛有杀意流动。
“你想干什么？”看到白夜看着其他人时眼中的异样光芒，我忍不住出口问道。“如果你想打杀死我的朋友来增强你力量的主意，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哼。”白夜双手插在黑色的西裤里，他冷笑了一声，如同出鞘宝剑般寒冷般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就现在的你，有资格威胁我么？最好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白夜。”我死死地咬着牙，恨恨地盯着白夜的双目，用我能够传达出的包含最深的恨意的目光注视着他。
白夜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高了，他冷笑一声，扭了扭脖颈，道：
“罢了。那本尊就先放过你的这些小伙伴。”
我眯起眼，谨慎地看着白夜，道：
“别忘了，我是上帝游戏的队长，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也会一起毁灭。虽然我干涉不了你，但是我自杀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果我的意识消失了，你也会死。”
白夜的眼神一凛，他冷冷地看着我，道：
“威胁我？哼，要收拾你，我的手段多的是。”
“是么？”我冷笑着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多手段，你还会留我到现在？”
白夜冷冷地道：
“至少，我换一个寄宿者是没有问题的。”
我笑着道：
“是么，我可不信，有本事，你现在换一个试试？”
“你！”面对我的反讽与威胁，白夜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流露出了凝重的杀意，但是很快，他还是恢复了平静。“别太得意，就算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容器，不意味着将来找不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替代了你的身份，而且扮演得很好，你的这些小伙伴，呵呵，可没有一个发现。”
我和白夜冷目相对。而就在这时，萝卜战战兢兢地看着白夜，眼神躲闪地开了口，道：
“看、看来这座城市真的是什么人了啊……可是，这么多人，会去哪里了呢？”
汉堡也是额头上冒着黑线，粗声粗气地道：
“就是说啊，这么大一座城市，人口怎么说也有几百万吧，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萝卜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道：
“我想了想，一般来说，这么大的一座城市会没人，也没有几种可能吧……第一种，就是可能这座城市即将发生什么大灾难，所以城市里的人都去避难或者被遣散了。第二，就是这座城市里的人只有在特地时间才出来，比如说晚上……第三，就是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已经死了。”
听到萝卜提起第三种情况，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汉堡挠了挠圆敦敦的脑袋，道：
“可是，我想啊，就算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也应该会有尸体什么的才对啊，如果人死光了，却没有尸体，那是谁把尸体收拾干净的呢？而且刚才撒达找了那么多房子，里面也没有人诶，看起来这座城市的人也不太可能是晚上才出来的……”
香草双手交错在胸前，满脸忧虑地道：
“那莫非……真的是有什么灾难即将到来吗？”
兰兰缓缓转回身，她那一席黑色的哥特式长裙在立交桥上的徐来渐劲的冷风中瑟瑟颤抖，黑红条纹相间的裙裾如同寒夜中的蝴蝶翅膀般微微震颤着，她以优雅的优势轻轻撩起了耳侧的发丝，她轻轻眨动色彩不一的眼睛，用空灵虚渺的声音轻轻地道：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并不是人。”
汉堡吓了一跳，道：
“喂，兰兰，你不要随便吓人好不好。”
兰兰掩嘴轻轻一笑，甜美优雅的笑靥如花般展开，道：
“亏你还这么大的个子，胆子却小成这样。”
汉堡挠着肥厚的脑袋，笑着道：
“你知道……我胆子从小就不是很大嘛。”
兰兰觑着眼看着汉堡，然后突然眼中流露出了小女孩般的温柔之色，睁大了一双美目，用嗲嗲的弱气声音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是保护不了我们的呢，欧尼酱。”
看着兰兰突然做出小女孩般温柔娇弱的模样，汉堡的脸颊顿时一红，他顿时不敢再直视兰兰的眼睛了，急忙撇开了视线去。看着汉堡那羞红的脸颊，兰兰不禁掩嘴笑了起来。笑得优雅而神秘，还带着几分的戏谑与俏皮。
“希望不是病毒之类的。”冰糖雪莲在一旁说道，“如果这所谓的灾难是看不见的病毒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不太可能。”白夜摇了摇头，道：
“想要让如此众多的人撤离这座城市，除非是传播速度极快的急性病毒，如果那样的病毒，我们在进入这一关的时候就会身体出现问题。而如果是慢性的病毒，都是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进行人员隔离的，不至于让整座城市都空无一人。”
汉堡挠了挠头，道：
“这么说……也……也有道理哦。”
“不管怎么样，先在这座城市里侦查一下吧。”霹雳娇娃从立交桥的栏杆上探出了头，望着下方的街道说道。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伙人在这座大都市里四下游走着，一边检查着民宅里的状况，一边在各大商店里转悠。
面对空无一人的城市，女孩子们最有兴致，在半个小时的检查之后，她们一头扎进了女装店里，开始店面里尝试起了各种服装。
“哇，这么多服装，都是上等面料啊。”走进服装店时，汉堡忍不住道。
“看起来……倒像是女孩子的衣服。而且也没有蒙上多少灰尘。”兰兰从内衣堆里抓出了一件黑色的胸衣，拉长了富有弹性的边带。“这么说，这座城市里之前还是有人的。”
霹雳娇娃则是更是直接，拉着冰糖雪莲，两人开始在服装店里翻找起了适合自己的服装。
香草一脸忧切地道：
“娃娃，糖糖，这样不太好，毕竟我们还不知道这里的服装到底有没有人……万一一会儿有人来的话……”
正在说话间，兰兰从香草的身后偷偷靠近，然后把她手里撂到的一个白色胸衣罩到了香草的额头上，坏坏地笑着道：
“现在你跟我们一样，是共犯了。”
霹雳娇娃嘟着嘴看着香草，眯起美目，道：
“香草就喜欢瞎操心，她从小就这样。来，试试吧。要是有人，你再脱下来归还就是咯。”语毕，娃娃把一件金色的胸衣到了香草的脸上。香草不知所措地看着在场的三个女孩，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你们啊，真是……”
“撒达。”兰兰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白夜扭头转了过去，眉头大皱。
兰兰从女式内裤堆里抓起了一黑一白两条内裤，展示在了白夜的面前，面带神秘而坏女孩般的邪魅气质，用一种优雅而天真的口吻道：
“撒达，是喜欢白色的**，还是黑色的**呢？”
语毕，兰兰还故意把两条内裤像是拉布拉多犬的狗耳朵般放到了脑袋的两侧。
白夜眉头大皱，有些不耐烦地道：
“干嘛问我这种问题？”
兰兰浅浅一笑，道：
“想知道达达的性趣咯。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能够抵挡黑色蕾丝内裤的诱惑，你觉得，这话对吗？”
白夜眉头大皱，转过身背对着四个女孩，道：
“白色。我选白色。”
兰兰笑着道：
“所以咯，你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就是不是男人。”
“你！”白夜愤然地转头，怒视着兰兰，眼中掠过了刹那间的杀意，但是很快，这一抹杀意，却又平息了。
最后，白夜在女生们的一片嘤嘤笑声之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女装店，头也不回。
在女装店里换上了全然一新的服装后，一伙人又去附近的美食店里逛了一圈，让人吃惊的是，超市里的速冻食品居然没有一件过期，无论是蒸饺还是冻鸡翅都还没有过期，这说明这座城市里的人消失还没有多久。
萝卜和汉堡早已饿坏，两人在便利超市里搜罗了一些零食和冷饮。而白夜则是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想要连上网看看网上有没有这座城市过往的新闻信息，但是无奈的是，这座城市内所有的网络都断了，就算找到了笔记本电脑，也无法联网。
换上了一件紫白相见的短衫的香草在超市门口找到了白夜和萝卜等人，道：
“呼，好累啊，今天大伙也都搜索了好一阵子了，虽然还是让人担心，但是总的来说，这里似乎暂时还是安全的。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累了，不如先找一家酒店住下来，洗个澡，再慢慢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吧。”
白夜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所有人就这样住进了附近的五星级大酒店。随着夜幕渐渐降临，这座城市除了定时亮起的路灯之外，其余的建筑就像是墓碑一般沉浸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放眼望去，无数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俨然变成了一片墓园。
萝卜从超市里找了一些干电池、电线、笔记本电脑之类的物件，到了酒店之后就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鼓捣着。汉堡则是没洗澡就躺上了床打起了呼噜。其他几个女孩则还在洗澡。
因为担心会有突发情况，所以我们几个人的酒店房间都挨得很近，基本是隔壁或者对门。
“真像一座墓园，不是吗？”就在白夜站在酒店的窗前向外眺望时，身后传来了兰兰的声音。
白夜微微侧首，眼球转动间，向后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不是撒达，对吧？”兰兰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边，轻轻地用她纤纤素手向上撑起了窗户，视线落在酒店下方的排排路灯之上，如同珍珠链般罗列在街道上的路灯，将一条漆黑的街道点亮成了一条美丽的银河。
白夜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哼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
兰兰面带微笑看了白夜一眼，道：
“你的眼神和达达不一样。语气也不同，性格更是差异巨大。之前达达为了保护我们强装坚强和残忍时，我能够看得出他眼睛深处藏着的那一丝丝忧虑和恐惧，可是在你的眼里，我没有看到。我啊，看人可是很准的呢。”
白夜微微挑起了一根眉毛，冷哼一声，道：
“是又如何？没错，我是恶魔。是占据了你认识的那个撒达身体的恶魔，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么？”语毕，白夜一把抓住了兰兰的肩膀，将她的身躯按在了窗户之上，兰兰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她那一对漆黑的双马尾如同喷溅的泉浆般贴在了映射着房间内灯光的窗户之上。
“住手，放开她！”我冲着白夜怒吼道。但是白夜却是冷哼一声，对于我的警告完全无视。
被白夜按在了墙上，兰兰的嘴角绽放出了一丝上翘的弧度，她微微觑起了眼，一双颜色不一的双目里投射出戏谑而玩味的光芒：
“很强势呢。我遇到过的男人里，每个向我做出这种动作的，脑海里想的的念头，都是一个样。你大概是个特例吧。”
白夜冷笑着道：
“没错，我现在只想杀了你。知道本尊秘密的人，都得死。”
“哦呵？”兰兰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真正想杀人的人，是不会满口说‘我要杀了你’这样的话的，说这种话的人，永远也不会杀人。”
语毕，兰兰缓缓地抓住了白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她挺了挺曲线匀称的胸部，面带微笑，道：
“要摧毁一个人，死亡是最低端的方法，你知道吗？我相信，这么高贵的你，不会纾尊降贵吧？”
白夜死死地盯着兰兰，冷哼了一声，将手甩在了一边。
兰兰轻轻地将耳边的发丝捋顺在了肩膀前，道：
“反正我那个朋友也没有完全消失，是吧？”语毕，兰兰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本世界之书，放在了白夜的面前，嫣然笑道：
“看啊，书上也没有他的记忆呢。所以，他还活着咯。”
很显然，兰兰是趁着刚才白夜掐住自己肩膀的时候从白夜的挎包里偷出了世界之书。
白夜看着兰兰手里的世界之书，然后又看了看兰兰，嘴角渐渐浮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兰兰眯着眼睛，笑道：
“我还有你不知道的有意思的地方呢，想试试吗？”
白夜上上下下扫了扫兰兰的身体，最后落在了她那微微向上隆鼓而起的胸部曲线之上，但是很快，他又收回了他的视线。
“哼，如果我对你动手脚，那么我跟那些渣滓一样的男人又有什么曲背？”
白夜冷哼一声，双手背负，转过身去，面对着窗外的点点路灯光晕，一头白发，在屋外吹进来的夜风之中缓缓流动。
兰兰倚在窗框上，眼里流露出的则是玩味的光芒。
“呵。”兰兰浅笑了一声，望着白夜的侧脸，脸上是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让人难以捉摸。最后，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常态，宛若一个宁静贤淑的淑女，静静地转身凝望着窗外的风景。
一时间，白夜和兰兰两人，都没有说话。
凝望着街道上的路灯，兰兰的眼神露出了几分的迷茫，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死什么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兰兰用一种风中飘絮般的空虚声音说道，“这个世界上，比那绝望的事，多了去了。”
白夜掀唇一笑，道：
“真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兰兰面色远放，用回忆般的空灵语气，道：
“对我来说，我人生的时间，在九岁那年，就已经终结了，在那之后活下来的我，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白夜的眼睛微微闪过了一丝凌厉的光泽。
“我上小学比一般人要早，六岁的时候，我就跳级上了小学。”兰兰轻轻地道，微风细细地吹乱了她的刘海，她的双目被遮掩在一片黑暗之中，让人无法摸索到她的目光。
“我小学三年级……那年的某个晚上，我妈不在家，我爸趁机爬上了我的床，然后……强暴了我。那时候，我才九岁。”
“男人是很难体会那种感觉的，那就像是你的身体被活生生从下面往上撕裂一样，你可以想象一根粗大的铁棍，狠狠地从你的会阴部位插进去，硬生生地从一片光滑平坦的皮肤里插出一个血洞来，那种剧痛，我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够回想得到。”
“……”白夜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兰兰那轻描淡写般的倾述。
“那就是我的第一次。”兰兰哭笑不得地说，“竟然给了这样一头畜生。那时候，我很害怕，只是隐忍着，甚至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
“在那之后，那头畜生可没有少对我做同样的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的买主，为了偿还欠下的赌债，到后来，他甚至，把我卖给了一些有恋童癖的金主。我还记得那九个金主在满是机油味的工厂里把我当洋娃娃玩耍时的场面。那浓烈的机油味和腥气味和令人作呕的笑声，我现在还能够闻到。”
“……”白夜沉默。
兰兰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冷嘲热讽：
“那时候，我无数次想过就那样死去。可是，我居然就那样活了下来。呵，人真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都能适应的生物。讽刺的是，第二次再被他们强暴的时候，我居然已经能够安然地躺下来感受他们的粗细和技巧了。到后来，我甚至能够安然地享受。也许我天生就是一副淫骨吧。呵。”
“后来我妈知道了这事，就和那头畜生离婚了。”兰兰笑容里带着几分的毒刺，“之后她又嫁了一个男人。可是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眼光和才能的女人，嫁的男人，又能有多大差别呢？我的继父，也是只牲口。他对我做的事，可并不比第一只畜生好到哪里去。甚至变本加厉。因为他本来就是为了我，才跟我妈结婚的。”
白夜的白眉微微蹙起，道：
“人类，本来就是没有底线的。”
兰兰笑道：
“没有底线才是人类啊。”
顿了顿，兰兰继续说道：
“之后，我妈又知道了这件事，她又带着我和那个男人离婚了。在那之后，她倒是学聪明了，没有再嫁人。”
“不过，她一个弱女子，也没像样的赚钱能力，最后就只能靠在夜店和野鸡店里靠卖身子养活我。然后……终于有一天，她也欠下了一大还不完的笔债，为了还债，她把我卖了出去……”
“那时候，你没有反抗？”白夜问道。
兰兰呵呵一笑，斜睨了白夜一眼，道：
“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能靠这个赚钱，何乐而不为呢？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高中那会儿，开同学会，十多个男生找我去约歌，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后来他们把我灌醉，第二天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宾馆的床上，床上一滩血迹，双腿酸痛得都下不了床，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白夜眼中的杀意已经变得越来越浓，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夜在杀人之外眼中流露出这种浓烈的杀意。
“你没有其他亲人吗？”白夜嘶哑着声音问道。
兰兰笑道：
“有啊，有个堂哥，十岁那年去他家留宿，那天下暴雨，大姑妈让我留下来和他一起睡，晚上我还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居然没睡，还对我下面又戳又摸。”
“也有个邻居家女孩的老头，九岁半的时候，他给我和他孙女看了一本书，上面是一个全裸的女人，做着很色情的动作，后来他让我们俩把裤子脱掉，当时太小什么也不懂，见小伙伴脱了我也就跟着脱了，他打了一盆水，给我们洗下身，洗完之后就一直摸，手指也一直在往里面伸。好在不久他家就搬走了。”
“初二那会儿，还碰到过个同性恋，是我同学外婆亲戚家的孩子，外婆去世的时候，她来了那同学家里，因为我同学很伤心，让我去安慰她，于是我就去了。晚上的时候，她那位表妹就把我按在床上，被她压着舌吻，又摸下面。”
“还有大热天来我家修电视机的小哥哥，说太热，就一边自己脱外套，一边帮我脱，然后就把我抱在怀里，说怕我热，然后就开始摸我下面……”
“……呵呵，说了这么多，还想听更多吗？”兰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男人丑陋的一面，你不当女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白夜冷哼一声，道：
“如果我碰到这种事，我会把他们杀个精光。”
兰兰浅浅一笑，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道：
“还想再听么？刚才说的那点点，可是连前菜都算不上呢。”
白夜从夜色之中收回了视线，定定地看着兰兰，可是兰兰却已经转过了脸去，将她的视线放在了华丽的路灯之中。
我呆呆地看着兰兰那美丽的侧脸，看着她那如同天使般雪白柔嫩的皮肤，那乌黑光滑的发丝，还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悲凉之意。
我的双拳缓缓攥紧，那一刻，我突然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可是，当我抬起手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再也触碰不到她了。
“看，那游乐园的彩灯好美！”突然间，兰兰一阵欢呼，她像个小女孩一般兴奋地指着远处色彩斑斓的灯光，小脚丫激动地蹬跳着，一双被灯光照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童年时的那个小女孩般的单纯与明澈。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已经读不懂兰兰了。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有时候她显得那么成熟优雅，说出充满哲学意味的话语，有时候又满口讽刺，又或者在下一秒又神情优雅，端庄贤淑，文静知性，有时候却又天真得像个小女孩。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还是说，哪一个都不是她？
抑或者说，每一个，都是她？
白夜的目光顺着兰兰的手指望去，远处的城市的游乐园里，夜间自动感应灯不知何时已经亮起，那一圈圈色彩绚烂的灯光将游乐园编织成了一幅发光的图画，就像是一片排列有规律的星河，美得让人心醉。
望着兰兰那望着夜景的侧脸，那一刻，我仿佛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水光。
也许，她想用这美丽的夜色，来掩盖她眼角的泪光？
“如果成为上帝，你想做什么？”白夜突然问道。
兰兰的身体霍然僵住了，她缓缓转头，看着白夜。
“是拯救你自己吗？”白夜沉声问道。
兰兰笑了笑，她的双目依然被长长的刘海遮盖着，道：
“没人拯救得了我，就算是上帝也不行。嗯……不过……如果能变成上帝，那也不错，那时候，我或许会先毁灭这个世界看看吧。”
那一刻，兰兰双手交错在背后，那绝望的的笑容宛若玫瑰：
“反正，像我这样的人，也造不出天堂，对吧？”
白夜静静地看着她，双目越眯越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是同路。”白夜一把抓住了兰兰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那刘海下颜色不一的双瞳，道：
“拯救和安慰人的事我不会做，但是，我会杀人。没人能救你，就让那些侵犯和伤害你的人死绝了就行了。”
兰兰轻笑一声，神态优雅地道：
“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安慰之语呢。”
那一刻，风很静。
夜很美。
白夜和兰兰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相对而视。
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晶莹而复杂的光泽。
可是就在下一刻，我的脑海深处，却是再次响起了一道沙哑而冰冷的声音：
“愚蠢，居然动情了，这样，你会失去一切力量的。”
听到这沙哑而冰冷的声音，我的心头一颤！
我猛地转头，望向了身后，却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凝视着我。
“你是……”望着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我忍不住失声喊了起来，“是恶魔？”
恶魔冷冷一笑，道：
“正是我。是我借给了你我的力量，可是你现在心中的恨意，正在动摇，这样下去，我可是无法再和你的思想重合了。”
“不可能……”我呆呆地望着恶魔那深红色的眼睛，又转头望着站在窗边的白夜，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你是恶魔……那……”我看了看眼前的恶魔，又看了看一旁的白夜，“那白夜又是什么？”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你想干什么？”看到白夜看着其他人时眼中的异样光芒，我忍不住出口问道。“如果你想打杀死我的朋友来增强你力量的主意，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哼。”白夜双手插在黑色的西裤里，他冷笑了一声，如同出鞘宝剑般寒冷般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就现在的你，有资格威胁我么？最好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白夜。”我死死地咬着牙，恨恨地盯着白夜的双目，用我能够传达出的包含最深的恨意的目光注视着他。
白夜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高了，他冷笑一声，扭了扭脖颈，道：
“罢了。那本尊就先放过你的这些小伙伴。”
我眯起眼，谨慎地看着白夜，道：
“别忘了，我是上帝游戏的队长，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也会一起毁灭。虽然我干涉不了你，但是我自杀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果我的意识消失了，你也会死。”
白夜的眼神一凛，他冷冷地看着我，道：
“威胁我？哼，要收拾你，我的手段多的是。”
“是么？”我冷笑着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多手段，你还会留我到现在？”
白夜冷冷地道：
“至少，我换一个寄宿者是没有问题的。”
我笑着道：
“是么，我可不信，有本事，你现在换一个试试？”
“你！”面对我的反讽与威胁，白夜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流露出了凝重的杀意，但是很快，他还是恢复了平静。“别太得意，就算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容器，不意味着将来找不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替代了你的身份，而且扮演得很好，你的这些小伙伴，呵呵，可没有一个发现。”
我和白夜冷目相对。而就在这时，萝卜战战兢兢地看着白夜，眼神躲闪地开了口，道：
“看、看来这座城市真的是什么人了啊……可是，这么多人，会去哪里了呢？”
汉堡也是额头上冒着黑线，粗声粗气地道：
“就是说啊，这么大一座城市，人口怎么说也有几百万吧，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萝卜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道：
“我想了想，一般来说，这么大的一座城市会没人，也没有几种可能吧……第一种，就是可能这座城市即将发生什么大灾难，所以城市里的人都去避难或者被遣散了。第二，就是这座城市里的人只有在特地时间才出来，比如说晚上……第三，就是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已经死了。”
听到萝卜提起第三种情况，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汉堡挠了挠圆敦敦的脑袋，道：
“可是，我想啊，就算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也应该会有尸体什么的才对啊，如果人死光了，却没有尸体，那是谁把尸体收拾干净的呢？而且刚才撒达找了那么多房子，里面也没有人诶，看起来这座城市的人也不太可能是晚上才出来的……”
香草双手交错在胸前，满脸忧虑地道：
“那莫非……真的是有什么灾难即将到来吗？”
兰兰缓缓转回身，她那一席黑色的哥特式长裙在立交桥上的徐来渐劲的冷风中瑟瑟颤抖，黑红条纹相间的裙裾如同寒夜中的蝴蝶翅膀般微微震颤着，她以优雅的优势轻轻撩起了耳侧的发丝，她轻轻眨动色彩不一的眼睛，用空灵虚渺的声音轻轻地道：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并不是人。”
汉堡吓了一跳，道：
“喂，兰兰，你不要随便吓人好不好。”
兰兰掩嘴轻轻一笑，甜美优雅的笑靥如花般展开，道：
“亏你还这么大的个子，胆子却小成这样。”
汉堡挠着肥厚的脑袋，笑着道：
“你知道……我胆子从小就不是很大嘛。”
兰兰觑着眼看着汉堡，然后突然眼中流露出了小女孩般的温柔之色，睁大了一双美目，用嗲嗲的弱气声音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是保护不了我们的呢，欧尼酱。”
看着兰兰突然做出小女孩般温柔娇弱的模样，汉堡的脸颊顿时一红，他顿时不敢再直视兰兰的眼睛了，急忙撇开了视线去。看着汉堡那羞红的脸颊，兰兰不禁掩嘴笑了起来。笑得优雅而神秘，还带着几分的戏谑与俏皮。
“希望不是病毒之类的。”冰糖雪莲在一旁说道，“如果这所谓的灾难是看不见的病毒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不太可能。”白夜摇了摇头，道：
“想要让如此众多的人撤离这座城市，除非是传播速度极快的急性病毒，如果那样的病毒，我们在进入这一关的时候就会身体出现问题。而如果是慢性的病毒，都是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进行人员隔离的，不至于让整座城市都空无一人。”
汉堡挠了挠头，道：
“这么说……也……也有道理哦。”
“不管怎么样，先在这座城市里侦查一下吧。”霹雳娇娃从立交桥的栏杆上探出了头，望着下方的街道说道。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伙人在这座大都市里四下游走着，一边检查着民宅里的状况，一边在各大商店里转悠。
面对空无一人的城市，女孩子们最有兴致，在半个小时的检查之后，她们一头扎进了女装店里，开始店面里尝试起了各种服装。
“哇，这么多服装，都是上等面料啊。”走进服装店时，汉堡忍不住道。
“看起来……倒像是女孩子的衣服。而且也没有蒙上多少灰尘。”兰兰从内衣堆里抓出了一件黑色的胸衣，拉长了富有弹性的边带。“这么说，这座城市里之前还是有人的。”
霹雳娇娃则是更是直接，拉着冰糖雪莲，两人开始在服装店里翻找起了适合自己的服装。
香草一脸忧切地道：
“娃娃，糖糖，这样不太好，毕竟我们还不知道这里的服装到底有没有人……万一一会儿有人来的话……”
正在说话间，兰兰从香草的身后偷偷靠近，然后把她手里撂到的一个白色胸衣罩到了香草的额头上，坏坏地笑着道：
“现在你跟我们一样，是共犯了。”
霹雳娇娃嘟着嘴看着香草，眯起美目，道：
“香草就喜欢瞎操心，她从小就这样。来，试试吧。要是有人，你再脱下来归还就是咯。”语毕，娃娃把一件金色的胸衣到了香草的脸上。香草不知所措地看着在场的三个女孩，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你们啊，真是……”
“撒达。”兰兰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白夜扭头转了过去，眉头大皱。
兰兰从女式内裤堆里抓起了一黑一白两条内裤，展示在了白夜的面前，面带神秘而坏女孩般的邪魅气质，用一种优雅而天真的口吻道：
“撒达，是喜欢白色的**，还是黑色的**呢？”
语毕，兰兰还故意把两条内裤像是拉布拉多犬的狗耳朵般放到了脑袋的两侧。
白夜眉头大皱，有些不耐烦地道：
“干嘛问我这种问题？”
兰兰浅浅一笑，道：
“想知道达达的性趣咯。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能够抵挡黑色蕾丝内裤的诱惑，你觉得，这话对吗？”
白夜眉头大皱，转过身背对着四个女孩，道：
“白色。我选白色。”
兰兰笑着道：
“所以咯，你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就是不是男人。”
“你！”白夜愤然地转头，怒视着兰兰，眼中掠过了刹那间的杀意，但是很快，这一抹杀意，却又平息了。
最后，白夜在女生们的一片嘤嘤笑声之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女装店，头也不回。
在女装店里换上了全然一新的服装后，一伙人又去附近的美食店里逛了一圈，让人吃惊的是，超市里的速冻食品居然没有一件过期，无论是蒸饺还是冻鸡翅都还没有过期，这说明这座城市里的人消失还没有多久。
萝卜和汉堡早已饿坏，两人在便利超市里搜罗了一些零食和冷饮。而白夜则是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想要连上网看看网上有没有这座城市过往的新闻信息，但是无奈的是，这座城市内所有的网络都断了，就算找到了笔记本电脑，也无法联网。
换上了一件紫白相见的短衫的香草在超市门口找到了白夜和萝卜等人，道：
“呼，好累啊，今天大伙也都搜索了好一阵子了，虽然还是让人担心，但是总的来说，这里似乎暂时还是安全的。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累了，不如先找一家酒店住下来，洗个澡，再慢慢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吧。”
白夜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所有人就这样住进了附近的五星级大酒店。随着夜幕渐渐降临，这座城市除了定时亮起的路灯之外，其余的建筑就像是墓碑一般沉浸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放眼望去，无数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俨然变成了一片墓园。
萝卜从超市里找了一些干电池、电线、笔记本电脑之类的物件，到了酒店之后就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鼓捣着。汉堡则是没洗澡就躺上了床打起了呼噜。其他几个女孩则还在洗澡。
因为担心会有突发情况，所以我们几个人的酒店房间都挨得很近，基本是隔壁或者对门。
“真像一座墓园，不是吗？”就在白夜站在酒店的窗前向外眺望时，身后传来了兰兰的声音。
白夜微微侧首，眼球转动间，向后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不是撒达，对吧？”兰兰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边，轻轻地用她纤纤素手向上撑起了窗户，视线落在酒店下方的排排路灯之上，如同珍珠链般罗列在街道上的路灯，将一条漆黑的街道点亮成了一条美丽的银河。
白夜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哼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
兰兰面带微笑看了白夜一眼，道：
“你的眼神和达达不一样。语气也不同，性格更是差异巨大。之前达达为了保护我们强装坚强和残忍时，我能够看得出他眼睛深处藏着的那一丝丝忧虑和恐惧，可是在你的眼里，我没有看到。我啊，看人可是很准的呢。”
白夜微微挑起了一根眉毛，冷哼一声，道：
“是又如何？没错，我是恶魔。是占据了你认识的那个撒达身体的恶魔，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么？”语毕，白夜一把抓住了兰兰的肩膀，将她的身躯按在了窗户之上，兰兰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她那一对漆黑的双马尾如同喷溅的泉浆般贴在了映射着房间内灯光的窗户之上。
“住手，放开她！”我冲着白夜怒吼道。但是白夜却是冷哼一声，对于我的警告完全无视。
被白夜按在了墙上，兰兰的嘴角绽放出了一丝上翘的弧度，她微微觑起了眼，一双颜色不一的双目里投射出戏谑而玩味的光芒：
“很强势呢。我遇到过的男人里，每个向我做出这种动作的，脑海里想的的念头，都是一个样。你大概是个特例吧。”
白夜冷笑着道：
“没错，我现在只想杀了你。知道本尊秘密的人，都得死。”
“哦呵？”兰兰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真正想杀人的人，是不会满口说‘我要杀了你’这样的话的，说这种话的人，永远也不会杀人。”
语毕，兰兰缓缓地抓住了白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她挺了挺曲线匀称的胸部，面带微笑，道：
“要摧毁一个人，死亡是最低端的方法，你知道吗？我相信，这么高贵的你，不会纾尊降贵吧？”
白夜死死地盯着兰兰，冷哼了一声，将手甩在了一边。
兰兰轻轻地将耳边的发丝捋顺在了肩膀前，道：
“反正我那个朋友也没有完全消失，是吧？”语毕，兰兰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本世界之书，放在了白夜的面前，嫣然笑道：
“看啊，书上也没有他的记忆呢。所以，他还活着咯。”
很显然，兰兰是趁着刚才白夜掐住自己肩膀的时候从白夜的挎包里偷出了世界之书。
白夜看着兰兰手里的世界之书，然后又看了看兰兰，嘴角渐渐浮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兰兰眯着眼睛，笑道：
“我还有你不知道的有意思的地方呢，想试试吗？”
白夜上上下下扫了扫兰兰的身体，最后落在了她那微微向上隆鼓而起的胸部曲线之上，但是很快，他又收回了他的视线。
“哼，如果我对你动手脚，那么我跟那些渣滓一样的男人又有什么曲背？”
白夜冷哼一声，双手背负，转过身去，面对着窗外的点点路灯光晕，一头白发，在屋外吹进来的夜风之中缓缓流动。
兰兰倚在窗框上，眼里流露出的则是玩味的光芒。
“呵。”兰兰浅笑了一声，望着白夜的侧脸，脸上是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让人难以捉摸。最后，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常态，宛若一个宁静贤淑的淑女，静静地转身凝望着窗外的风景。
一时间，白夜和兰兰两人，都没有说话。
凝望着街道上的路灯，兰兰的眼神露出了几分的迷茫，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死什么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兰兰用一种风中飘絮般的空虚声音说道，“这个世界上，比那绝望的事，多了去了。”
白夜掀唇一笑，道：
“真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兰兰面色远放，用回忆般的空灵语气，道：
“对我来说，我人生的时间，在九岁那年，就已经终结了，在那之后活下来的我，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白夜的眼睛微微闪过了一丝凌厉的光泽。
“我上小学比一般人要早，六岁的时候，我就跳级上了小学。”兰兰轻轻地道，微风细细地吹乱了她的刘海，她的双目被遮掩在一片黑暗之中，让人无法摸索到她的目光。
“我小学三年级……那年的某个晚上，我妈不在家，我爸趁机爬上了我的床，然后……强暴了我。那时候，我才九岁。”
“男人是很难体会那种感觉的，那就像是你的身体被活生生从下面往上撕裂一样，你可以想象一根粗大的铁棍，狠狠地从你的会阴部位插进去，硬生生地从一片光滑平坦的皮肤里插出一个血洞来，那种剧痛，我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够回想得到。”
“……”白夜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兰兰那轻描淡写般的倾述。
“那就是我的第一次。”兰兰哭笑不得地说，“竟然给了这样一头畜生。那时候，我很害怕，只是隐忍着，甚至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
“在那之后，那头畜生可没有少对我做同样的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的买主，为了偿还欠下的赌债，到后来，他甚至，把我卖给了一些有恋童癖的金主。我还记得那九个金主在满是机油味的工厂里把我当洋娃娃玩耍时的场面。那浓烈的机油味和腥气味和令人作呕的笑声，我现在还能够闻到。”
“……”白夜沉默。
兰兰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冷嘲热讽：
“那时候，我无数次想过就那样死去。可是，我居然就那样活了下来。呵，人真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都能适应的生物。讽刺的是，第二次再被他们强暴的时候，我居然已经能够安然地躺下来感受他们的粗细和技巧了。到后来，我甚至能够安然地享受。也许我天生就是一副淫骨吧。呵。”
“后来我妈知道了这事，就和那头畜生离婚了。”兰兰笑容里带着几分的毒刺，“之后她又嫁了一个男人。可是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眼光和才能的女人，嫁的男人，又能有多大差别呢？我的继父，也是只牲口。他对我做的事，可并不比第一只畜生好到哪里去。甚至变本加厉。因为他本来就是为了我，才跟我妈结婚的。”
白夜的白眉微微蹙起，道：
“人类，本来就是没有底线的。”
兰兰笑道：
“没有底线才是人类啊。”
顿了顿，兰兰继续说道：
“之后，我妈又知道了这件事，她又带着我和那个男人离婚了。在那之后，她倒是学聪明了，没有再嫁人。”
“不过，她一个弱女子，也没像样的赚钱能力，最后就只能靠在夜店和野鸡店里靠卖身子养活我。然后……终于有一天，她也欠下了一大还不完的笔债，为了还债，她把我卖了出去……”
“那时候，你没有反抗？”白夜问道。
兰兰呵呵一笑，斜睨了白夜一眼，道：
“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能靠这个赚钱，何乐而不为呢？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高中那会儿，开同学会，十多个男生找我去约歌，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后来他们把我灌醉，第二天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宾馆的床上，床上一滩血迹，双腿酸痛得都下不了床，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白夜眼中的杀意已经变得越来越浓，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夜在杀人之外眼中流露出这种浓烈的杀意。
“你没有其他亲人吗？”白夜嘶哑着声音问道。
兰兰笑道：
“有啊，有个堂哥，十岁那年去他家留宿，那天下暴雨，大姑妈让我留下来和他一起睡，晚上我还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居然没睡，还对我下面又戳又摸。”
“也有个邻居家女孩的老头，九岁半的时候，他给我和他孙女看了一本书，上面是一个全裸的女人，做着很色情的动作，后来他让我们俩把裤子脱掉，当时太小什么也不懂，见小伙伴脱了我也就跟着脱了，他打了一盆水，给我们洗下身，洗完之后就一直摸，手指也一直在往里面伸。好在不久他家就搬走了。”
“初二那会儿，还碰到过个同性恋，是我同学外婆亲戚家的孩子，外婆去世的时候，她来了那同学家里，因为我同学很伤心，让我去安慰她，于是我就去了。晚上的时候，她那位表妹就把我按在床上，被她压着舌吻，又摸下面。”
“还有大热天来我家修电视机的小哥哥，说太热，就一边自己脱外套，一边帮我脱，然后就把我抱在怀里，说怕我热，然后就开始摸我下面……”
“……呵呵，说了这么多，还想听更多吗？”兰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男人丑陋的一面，你不当女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白夜冷哼一声，道：
“如果我碰到这种事，我会把他们杀个精光。”
兰兰浅浅一笑，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道：
“还想再听么？刚才说的那点点，可是连前菜都算不上呢。”
白夜从夜色之中收回了视线，定定地看着兰兰，可是兰兰却已经转过了脸去，将她的视线放在了华丽的路灯之中。
我呆呆地看着兰兰那美丽的侧脸，看着她那如同天使般雪白柔嫩的皮肤，那乌黑光滑的发丝，还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悲凉之意。
我的双拳缓缓攥紧，那一刻，我突然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可是，当我抬起手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再也触碰不到她了。
“看，那游乐园的彩灯好美！”突然间，兰兰一阵欢呼，她像个小女孩一般兴奋地指着远处色彩斑斓的灯光，小脚丫激动地蹬跳着，一双被灯光照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童年时的那个小女孩般的单纯与明澈。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已经读不懂兰兰了。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有时候她显得那么成熟优雅，说出充满哲学意味的话语，有时候又满口讽刺，又或者在下一秒又神情优雅，端庄贤淑，文静知性，有时候却又天真得像个小女孩。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还是说，哪一个都不是她？
抑或者说，每一个，都是她？
白夜的目光顺着兰兰的手指望去，远处的城市的游乐园里，夜间自动感应灯不知何时已经亮起，那一圈圈色彩绚烂的灯光将游乐园编织成了一幅发光的图画，就像是一片排列有规律的星河，美得让人心醉。
望着兰兰那望着夜景的侧脸，那一刻，我仿佛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水光。
也许，她想用这美丽的夜色，来掩盖她眼角的泪光？
“如果成为上帝，你想做什么？”白夜突然问道。
兰兰的身体霍然僵住了，她缓缓转头，看着白夜。
“是拯救你自己吗？”白夜沉声问道。
兰兰笑了笑，她的双目依然被长长的刘海遮盖着，道：
“没人拯救得了我，就算是上帝也不行。嗯……不过……如果能变成上帝，那也不错，那时候，我或许会先毁灭这个世界看看吧。”
那一刻，兰兰双手交错在背后，那绝望的的笑容宛若玫瑰：
“反正，像我这样的人，也造不出天堂，对吧？”
白夜静静地看着她，双目越眯越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是同路。”白夜一把抓住了兰兰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那刘海下颜色不一的双瞳，道：
“拯救和安慰人的事我不会做，但是，我会杀人。没人能救你，就让那些侵犯和伤害你的人死绝了就行了。”
兰兰轻笑一声，神态优雅地道：
“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安慰之语呢。”
那一刻，风很静。
夜很美。
白夜和兰兰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相对而视。
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晶莹而复杂的光泽。
可是就在下一刻，我的脑海深处，却是再次响起了一道沙哑而冰冷的声音：
“愚蠢，居然动情了，这样，你会失去一切力量的。”
听到这沙哑而冰冷的声音，我的心头一颤！
我猛地转头，望向了身后，却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凝视着我。
“你是……”望着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我忍不住失声喊了起来，“是恶魔？”
恶魔冷冷一笑，道：
“正是我。是我借给了你我的力量，可是你现在心中的恨意，正在动摇，这样下去，我可是无法再和你的思想重合了。”
“不可能……”我呆呆地望着恶魔那深红色的眼睛，又转头望着站在窗边的白夜，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你是恶魔……那……”我看了看眼前的恶魔，又看了看一旁的白夜，“那白夜又是什么？”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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