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六十七章
刘永汉从上山后就没有怎么回家过，除了赶上大雪天山上无法生产作业雪休时，他才能回来住上一夜。
今天破例，赵福堂昨天捡到的野鹿工组里的每个人都分得了一块肉，这样就会让每人轮流着把肉送回家让老婆孩子在家改善一下生活，昨天是赵福堂，今天不用说就轮到刘永汉了，他现在又是个大组长。
“打秋过了就不见大兄弟来了，这些日子俺不在家他来了吗”刘永汉回到家里一边清洗鹿肉一边和刘善美说着话，他在想着要和姚明起一起来分享他那回来的这块鹿肉。
“你说的这是个什么话，我咋这么不愿听呢，你在家他不来你不在家他就会来吗”刘善美有些不高兴的说。
“你木明白俺的意思呢当家的，俺没有别的意思呢，俺是在担心呢，是不是俺哪里对不住人家了吧，你看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他对俺可不薄，俺怕对不住人家呢”看着老婆有点不高兴了，刘永汉赶紧的对老婆解释道。
听刘永汉这样说，刘善美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是自己心虚，对男人的话比较敏感。她也知道姚明起不来的原因，他是不好意思来怕见到自己，在刘善美的心里她也不想姚明起这样，觉得这样怪别扭的，也想着找个机会把关系变得自然一些，但总是找不到时机，现在听刘永汉这样说，觉得也是个好时机，口气也随之变得温和了，就顺嘴说道；
“这么大个人了话也说不明白，你开就这样说不就行了吗”然后又说道；
“想他你就去看看他，去他家里串个门，在不就找他来咱家里吃顿饭唠唠嗑，这不很简单的事吗”
“你说得是，俺这就去看看，有日子木见了，真怪想的慌了，他要木吃饭俺就叫他家里来吃，把这个鹿肉清炒一大碗你说行吗”刘永汉问。
“要去就去有什么不行的，不行就把鹿肉分给他点” 刘善美也很自然的说道。
刘永汉听了欣喜地说；
“没有多点肉你和孩子在家还要吃，就不分给他了，找来家里吃就中了，那俺就去了”
“山东兄弟，这是怎了，好些日子也不见你到家里来了，俺来看你了”
刘永汉一进门就喊道，姚明起的老婆正在做饭，灶间里满屋子的蒸气一时看不清人的面孔。
“是谁呀，快屋里来吧”锅前在忙乎的大篮子，人在雾蒙蒙的蒸汽里说道。
听出这时姚明起的老婆大蓝子的声音，刘永汉就说；
“她婶子，不要忙乎咧，兄弟今晚俺家吃呢”
“小山东子去你家里吃，人家老婆孩子也去呀，人家不忙乎吃什么”这时也在灶间里忙乎的盛半仙听见刘永汉的声音就没好声气地对刘永汉说道，显然刘永汉刚才说的话让盛半仙感觉很不舒服了。
“大嫂子也在忙呢，俺还木注意呢，大哥回来了吗”刘永汉满脸堆笑的问。
“你大哥可忙着呢不像你们似的天天狗扯羊皮的没有正经事，东家吃西家喝的”盛半仙说完就进了屋里。
“大哥别往心里去啊，俺嫂子说话就这样，木轻木重的”屋里的姚明起也听见了盛半仙阴阳怪气的话，就赶紧得走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这样的说道。
姚明起嘴上这样的说着，心里也是很尴尬的，他知道盛半仙话里的意思，只是刘永汉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他娘，你整两个菜来，大哥在家里吃了”姚明起对老婆大兰子吩咐着，又对刘永汉说；
“大哥快屋里来吧，你先坐着，俺去对门看看黄大哥回来木有，叫他过来一起喝一口”
刘永汉本来想说不在这里吃，一听姚明起说还要叫黄大下巴过来，刘永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叫黄宪明去会让人觉得有意的他在有意的要劈开黄宪明，盛半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刚才她的那番话里就明显的又在说自己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让黄宪明一起去，家里又没有什么充分的准备，毕竟人家大小在郝家沟子也是一个领导级的人物，刘永汉只好说道；
“你看这个事弄得，家里你嫂子都预备了，这又在你这里喝上了”
姚明起这边出去，那边就传来了盛半仙的声音；
“你大哥可木有那个闲工夫，你们喝吧，俺也没给你织毛衣可承担不起，他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姚明起讨了个没趣碰了一鼻子的灰，刘永汉也听出点门道了，是自己把毛衣给小山东的事让她还嫉妒呢。
回到屋里姚明起有些尴尬的笑笑说；
“黄大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咱先来着吧”姚明这样的说着就给刘永倒上酒。
这段时间姚明起自己也觉得很背运的，和大美人的事没有结果之前就被盛半仙给数落了一顿，眼看和大美人的好事就要成了，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大美人把自己从她的身上给掀了下来，只感到这个事情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还给盛半仙留下了个话把子，动不动的就被她挖苦一顿。
刘永汉接过了酒，在看见桌子上摆的咸鱼，猪肉罐头，这让他很感动；
“大兄弟，你这样的对俺，俺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完呢，俺这辈子要是木有你哪会有俺今天的这个日子呢”说着就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吃了几口菜后又说道；
“你这一阵子木来家里，俺和你嫂子就怪想你呢，昨天在山上逮到了一只鹿大家分了分，人多肉少的也木法给你拿来，就寻思着找你去家里一起吃呢，木想到这又在你这里喝上了，明个一早俺就上山了，你明个去俺家里拿点鹿肉回来，给弟妹和孩子尝个鲜”刘泳含嘴里一边嚼着咸鱼一边不停地说着。
“看哥说的，俺明个有时间一定回去看嫂子的，来，咱喝酒”姚明齐端起酒杯又让道。
“今个一大早上的对门的嫂子就拿鹿肉给俺看了，说是赵科长昨夜送来的，那只鹿很大吗，好不好逮呀”也时也已上桌吃饭的大篮子很好奇地问。
“好逮，下了套子它就往里钻，俺明个上了山后也下上几个套子，到时咱两家这个冬天可就有肉吃了”刘永汉喝了点酒也来了兴致，真真假假的说的姚明起夫妻两个开心地笑着。
“你看大哥对咱有多好，什么事都这样的想着俺”
刘永汉吃过饭走后，姚明起对老婆大篮子说。
这顿饭过后，姚明起心里对大美人的那种尴尬和心虚，也逐渐的一点点的平和了下来。
大美人家的门口也再次出现了他的身影，但却不在是以前和大美人那种关系了，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了，而且来的次数和时间都和以往有所不同了，这个在外人看来并不明显的变化却被陈玉莲都看出来了。
“姐，俺看小山东跟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有什么事了吗”陈玉莲试探的问，她感到好奇。
“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没觉得啊”
“俺发现他不太来串门了”
“你看的还挺仔细呢，嗯，是我不让他总来的，姐有点经不起事了，再说姐对他总是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俺也是看着他不太舒服，这样也很好，你家大哥对你那么好，不来往了更好”
“你这个小妮子，还说我呢，你呢，你自己的这个事怎么办啊，你瞅你，天天手里提着个毛衣，炕上铺着个毛衣，还说我呢”
“俺都说了，这两个毛衣等俺死了自己穿”说着说着，陈玉莲的眼睛就要有眼泪出来。
“你看你，说着说着就这样，这怎么行啊，好了别说这些个了，真是个小情种”
大美人说的话无意中又勾起了他对赵庆国的那份思念。
自从那天赵福堂吃了鹿鞭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陈玉莲猜到了赵福堂的那个阳痿的毛病肯定是还没好，要不他不会这样消停的在山里带着的，这让她的心里感到几分的快意，冥冥之中她总是感觉到她和赵庆国之间总是会有一丝扯不断的关系，每每当她在心里对赵庆国渐渐有些淡忘的时候，这时总会有人在她跟前有意无意的提起他，包括赵福堂在内。这样也就会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念起赵庆国来。
就像现在似的，两行眼泪又开始肆意的在她的脸上流淌开来了，不大的工夫就湿透了半拉枕巾，而且是伴有声音的。
陈玉莲?哭了好一会，泪水这才止住，手就又伸进了枕头里。
头下枕的还是她给赵庆国织的那两件没有袖子的毛衣，这已经成了习惯了，否则就睡不着觉。可以说这两件毛衣饱含了她对赵庆国情感上的两个不同的阶段，第一件毛衣是她带着一份莫名的憧憬，和一种无知的幻想而织的，第二件毛衣则是带着现实的痛苦和一种无奈的眼泪而织的，也可以说是一种绝望。
此时在山里的赵福堂的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望呢，只不过是他现在对这种绝望的生活有着另一番的态度了。
赵福堂那天把整根的鹿鞭吃过之后，躺在炕上等待着那个奇迹的出现，好半天过后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从灶间里飘过来的焦糊的味道，等他来到灶间发现被自己视为救命般的宝贝，鹿肾和睾丸已经在发红的锅底里成一团焦碳之后，就在这一瞬间，赵福堂的心理上突然之间发生了一次巨大的改变，这一刻他变得格外的平静了，没有半点的紧张和慌乱，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宝贝就这样的毁在锅底而感到可惜和心痛，就好像这两件宝贝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他冷静地先把锅从炉子上端下来，然后开开外门把糊烟往外放，再把那几个小核桃大小的东西从锅里拣出扔掉，把锅刷干净....一切进行的都是有条不紊的把灶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再回到炕上准备躺下时，脑子里突然的又闪过一个念头；
“一切都是天意啊”
至此他想着，过去的那种担心忧虑，焦躁不安的情绪再也不会属于他赵福堂的了。
在他起身准备上山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老婆陈玉莲，心中暗想，俺不中用了，俺也不能这样的便宜了你，俺不能让你这个肚子永远这样的瘪下去让别人看俺的笑话，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这个肚子一定要给俺鼓起来，一定得要给俺生下一男半女，不管他是谁的种，生下的孩子他就是姓赵，就是赵家的根，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你了。
等赵福堂来到山上时，天色已经放开了，帽子上的白霜几乎要把他的整个的脸部都要糊死了，已分不清五官的部位了，但依稀可见眼底的下面两道细细的冰碴。[www.kansHu.com]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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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秋过了就不见大兄弟来了，这些日子俺不在家他来了吗”刘永汉回到家里一边清洗鹿肉一边和刘善美说着话，他在想着要和姚明起一起来分享他那回来的这块鹿肉。
“你说的这是个什么话，我咋这么不愿听呢，你在家他不来你不在家他就会来吗”刘善美有些不高兴的说。
“你木明白俺的意思呢当家的，俺没有别的意思呢，俺是在担心呢，是不是俺哪里对不住人家了吧，你看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他对俺可不薄，俺怕对不住人家呢”看着老婆有点不高兴了，刘永汉赶紧的对老婆解释道。
听刘永汉这样说，刘善美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是自己心虚，对男人的话比较敏感。她也知道姚明起不来的原因，他是不好意思来怕见到自己，在刘善美的心里她也不想姚明起这样，觉得这样怪别扭的，也想着找个机会把关系变得自然一些，但总是找不到时机，现在听刘永汉这样说，觉得也是个好时机，口气也随之变得温和了，就顺嘴说道；
“这么大个人了话也说不明白，你开就这样说不就行了吗”然后又说道；
“想他你就去看看他，去他家里串个门，在不就找他来咱家里吃顿饭唠唠嗑，这不很简单的事吗”
“你说得是，俺这就去看看，有日子木见了，真怪想的慌了，他要木吃饭俺就叫他家里来吃，把这个鹿肉清炒一大碗你说行吗”刘永汉问。
“要去就去有什么不行的，不行就把鹿肉分给他点” 刘善美也很自然的说道。
刘永汉听了欣喜地说；
“没有多点肉你和孩子在家还要吃，就不分给他了，找来家里吃就中了，那俺就去了”
“山东兄弟，这是怎了，好些日子也不见你到家里来了，俺来看你了”
刘永汉一进门就喊道，姚明起的老婆正在做饭，灶间里满屋子的蒸气一时看不清人的面孔。
“是谁呀，快屋里来吧”锅前在忙乎的大篮子，人在雾蒙蒙的蒸汽里说道。
听出这时姚明起的老婆大蓝子的声音，刘永汉就说；
“她婶子，不要忙乎咧，兄弟今晚俺家吃呢”
“小山东子去你家里吃，人家老婆孩子也去呀，人家不忙乎吃什么”这时也在灶间里忙乎的盛半仙听见刘永汉的声音就没好声气地对刘永汉说道，显然刘永汉刚才说的话让盛半仙感觉很不舒服了。
“大嫂子也在忙呢，俺还木注意呢，大哥回来了吗”刘永汉满脸堆笑的问。
“你大哥可忙着呢不像你们似的天天狗扯羊皮的没有正经事，东家吃西家喝的”盛半仙说完就进了屋里。
“大哥别往心里去啊，俺嫂子说话就这样，木轻木重的”屋里的姚明起也听见了盛半仙阴阳怪气的话，就赶紧得走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这样的说道。
姚明起嘴上这样的说着，心里也是很尴尬的，他知道盛半仙话里的意思，只是刘永汉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他娘，你整两个菜来，大哥在家里吃了”姚明起对老婆大兰子吩咐着，又对刘永汉说；
“大哥快屋里来吧，你先坐着，俺去对门看看黄大哥回来木有，叫他过来一起喝一口”
刘永汉本来想说不在这里吃，一听姚明起说还要叫黄大下巴过来，刘永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叫黄宪明去会让人觉得有意的他在有意的要劈开黄宪明，盛半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刚才她的那番话里就明显的又在说自己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让黄宪明一起去，家里又没有什么充分的准备，毕竟人家大小在郝家沟子也是一个领导级的人物，刘永汉只好说道；
“你看这个事弄得，家里你嫂子都预备了，这又在你这里喝上了”
姚明起这边出去，那边就传来了盛半仙的声音；
“你大哥可木有那个闲工夫，你们喝吧，俺也没给你织毛衣可承担不起，他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姚明起讨了个没趣碰了一鼻子的灰，刘永汉也听出点门道了，是自己把毛衣给小山东的事让她还嫉妒呢。
回到屋里姚明起有些尴尬的笑笑说；
“黄大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咱先来着吧”姚明这样的说着就给刘永倒上酒。
这段时间姚明起自己也觉得很背运的，和大美人的事没有结果之前就被盛半仙给数落了一顿，眼看和大美人的好事就要成了，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大美人把自己从她的身上给掀了下来，只感到这个事情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还给盛半仙留下了个话把子，动不动的就被她挖苦一顿。
刘永汉接过了酒，在看见桌子上摆的咸鱼，猪肉罐头，这让他很感动；
“大兄弟，你这样的对俺，俺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完呢，俺这辈子要是木有你哪会有俺今天的这个日子呢”说着就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吃了几口菜后又说道；
“你这一阵子木来家里，俺和你嫂子就怪想你呢，昨天在山上逮到了一只鹿大家分了分，人多肉少的也木法给你拿来，就寻思着找你去家里一起吃呢，木想到这又在你这里喝上了，明个一早俺就上山了，你明个去俺家里拿点鹿肉回来，给弟妹和孩子尝个鲜”刘泳含嘴里一边嚼着咸鱼一边不停地说着。
“看哥说的，俺明个有时间一定回去看嫂子的，来，咱喝酒”姚明齐端起酒杯又让道。
“今个一大早上的对门的嫂子就拿鹿肉给俺看了，说是赵科长昨夜送来的，那只鹿很大吗，好不好逮呀”也时也已上桌吃饭的大篮子很好奇地问。
“好逮，下了套子它就往里钻，俺明个上了山后也下上几个套子，到时咱两家这个冬天可就有肉吃了”刘永汉喝了点酒也来了兴致，真真假假的说的姚明起夫妻两个开心地笑着。
“你看大哥对咱有多好，什么事都这样的想着俺”
刘永汉吃过饭走后，姚明起对老婆大篮子说。
这顿饭过后，姚明起心里对大美人的那种尴尬和心虚，也逐渐的一点点的平和了下来。
大美人家的门口也再次出现了他的身影，但却不在是以前和大美人那种关系了，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了，而且来的次数和时间都和以往有所不同了，这个在外人看来并不明显的变化却被陈玉莲都看出来了。
“姐，俺看小山东跟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有什么事了吗”陈玉莲试探的问，她感到好奇。
“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没觉得啊”
“俺发现他不太来串门了”
“你看的还挺仔细呢，嗯，是我不让他总来的，姐有点经不起事了，再说姐对他总是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俺也是看着他不太舒服，这样也很好，你家大哥对你那么好，不来往了更好”
“你这个小妮子，还说我呢，你呢，你自己的这个事怎么办啊，你瞅你，天天手里提着个毛衣，炕上铺着个毛衣，还说我呢”
“俺都说了，这两个毛衣等俺死了自己穿”说着说着，陈玉莲的眼睛就要有眼泪出来。
“你看你，说着说着就这样，这怎么行啊，好了别说这些个了，真是个小情种”
大美人说的话无意中又勾起了他对赵庆国的那份思念。
自从那天赵福堂吃了鹿鞭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陈玉莲猜到了赵福堂的那个阳痿的毛病肯定是还没好，要不他不会这样消停的在山里带着的，这让她的心里感到几分的快意，冥冥之中她总是感觉到她和赵庆国之间总是会有一丝扯不断的关系，每每当她在心里对赵庆国渐渐有些淡忘的时候，这时总会有人在她跟前有意无意的提起他，包括赵福堂在内。这样也就会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念起赵庆国来。
就像现在似的，两行眼泪又开始肆意的在她的脸上流淌开来了，不大的工夫就湿透了半拉枕巾，而且是伴有声音的。
陈玉莲?哭了好一会，泪水这才止住，手就又伸进了枕头里。
头下枕的还是她给赵庆国织的那两件没有袖子的毛衣，这已经成了习惯了，否则就睡不着觉。可以说这两件毛衣饱含了她对赵庆国情感上的两个不同的阶段，第一件毛衣是她带着一份莫名的憧憬，和一种无知的幻想而织的，第二件毛衣则是带着现实的痛苦和一种无奈的眼泪而织的，也可以说是一种绝望。
此时在山里的赵福堂的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望呢，只不过是他现在对这种绝望的生活有着另一番的态度了。
赵福堂那天把整根的鹿鞭吃过之后，躺在炕上等待着那个奇迹的出现，好半天过后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从灶间里飘过来的焦糊的味道，等他来到灶间发现被自己视为救命般的宝贝，鹿肾和睾丸已经在发红的锅底里成一团焦碳之后，就在这一瞬间，赵福堂的心理上突然之间发生了一次巨大的改变，这一刻他变得格外的平静了，没有半点的紧张和慌乱，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宝贝就这样的毁在锅底而感到可惜和心痛，就好像这两件宝贝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他冷静地先把锅从炉子上端下来，然后开开外门把糊烟往外放，再把那几个小核桃大小的东西从锅里拣出扔掉，把锅刷干净....一切进行的都是有条不紊的把灶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再回到炕上准备躺下时，脑子里突然的又闪过一个念头；
“一切都是天意啊”
至此他想着，过去的那种担心忧虑，焦躁不安的情绪再也不会属于他赵福堂的了。
在他起身准备上山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老婆陈玉莲，心中暗想，俺不中用了，俺也不能这样的便宜了你，俺不能让你这个肚子永远这样的瘪下去让别人看俺的笑话，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这个肚子一定要给俺鼓起来，一定得要给俺生下一男半女，不管他是谁的种，生下的孩子他就是姓赵，就是赵家的根，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你了。
等赵福堂来到山上时，天色已经放开了，帽子上的白霜几乎要把他的整个的脸部都要糊死了，已分不清五官的部位了，但依稀可见眼底的下面两道细细的冰碴。[www.kansHu.com]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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