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消失的意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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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无论师长们警告了多少次,总有些毛手毛脚的魔法新嫩会在危险的实验中出差错。

    早些时候魔法师都得学上那么点治疗术之类的实用魔法,方便治疗出血、骨头错位之类的小病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在意外中只受点轻微的伤痛,大部分的魔法师一旦发生严重的实验事故,断胳膊断腿只是家常便饭,灵魂层面严重受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在魔法师们关起门来研究魔法,人人敝帚自珍的年代自然不会有什么专门的魔法医生,这就使得古代魔法研究变成了非常依靠经验的危险学科,以致于后来教会兴起,神学思潮泛滥的时候,那些原本作为保护措施的一些行为变成了带有迷信色彩的宗教仪式。

    好在塔林的魔法体系革新使得魔法研究的风气的变得开放了起来,各个学院都相继建立了专门负责处理意外的部门,而这些部门里的魔法师们就是治疗医师的前身。

    想要成为治疗医师,魔法天赋的要求并不算高,当然越强的实力当然能有越好的治疗技术,可除了魔法天赋,治疗医师其实更需要其他方面的能力,一个称职的治疗医师必须能够知道什么样的魔法创伤会造成什么样后果,必须能第一时间给出处理方案,必须得足够了解人的身体和灵魂,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学会处理“医患关系”。

    魔法医生早期发展地非常艰辛,老实说比起一般的魔法学习,魔法医疗的传承更需要经验和案例,可惜的是大部分的魔法师不会喜欢自己的糗事被当做案例给人学习,即便是加了代号也不行。

    幸好森克学院的第一位院长,同时也是当代魔法医疗体系创始人的帕兰蒂尔实力高超,他让所有胆敢对医生指手画脚的人都闭上嘴。

    因为这名后来救人无数的医生的另一面是曾经杀人无数的魔王,帕兰蒂尔在摩尔都王国末期就是个凶名昭著的“黑魔法师”,曾有人向宫廷法师团举报帕兰蒂尔四处搜罗尸体,有成为亡灵法师的嫌疑,但经过仔细的调查,帕兰蒂尔并没有释学习亡灵魔法的迹象。

    但帕兰蒂尔搜寻尸体却是事实,并且因为他对于违禁魔法那模棱两可的态度问题,遭到宫廷法师们的长期囚禁和审查。

    在王国崩溃到三城鼎立的这段时间里,重获自由的帕兰蒂尔在战乱中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一度和活死人国度走的非常近。

    但是他并没有成为一个亡灵法师。他最主要的学习内容是古老神秘的巫师治疗术,在随后的年月里他一直致力在这方面把巫术与魔法结合起来。令人欣慰的是,当他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新的治疗术已经获得了认可。

    森克学院的首席教师莱茵先生是塔林最负盛名的治疗医师。他出生在中部王国,父母都是躲避审判庭追捕而出逃的魔法师,颠沛流离多年最终才在塔林扎下根来。虽然成长在下城区,但是没人敢质疑莱茵先生的医术,尤其是在精神和灵魂方面的治疗技术,塔林城可以说无出其右,追捧他的人甚至把他称为“金发的帕兰蒂尔”。

    他是精神治疗方面的权威,而现在他只接手魔导士以上的病患和他感兴趣的疑难杂症,没人愿意得罪一个首席治疗医师,也没人会强迫一个地位超然的魔导士。

    莱茵先生的脾气倒是很温和,或许是因为他年轻时的经历,他非常喜欢和年轻富有上进心的平民魔法师往来,还曾经给各个学院免费教过一些简单的课程。

    而且莱茵先生与英瓦克家族的关系也非常不错,他与霍尔姆·英瓦克称得上是忘年交,霍尔姆经常请这位出身平凡的魔法师到家里做客,因此莱茵先生对于高文这个小天才的印象非常深刻。

    当听说高文罹患怪症,伤重不已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接下了高文这个病患,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私人医护室里,并立即为他准备了最好的护理条件。

    不过当见多识广的莱茵仔细查看过高文的情况之后却有些疑惑。

    对于一般治疗师来说,高文已经是可以下达死亡通知书的那种,可凑巧的是,最近莱茵在灵魂层面的研究有了巨大的突破,他成功地帮助一个扭曲灵魂长达十年之久的魔法师恢复了神智。

    在治疗这位倒霉的魔法师的同时,他还在灵魂沉睡方面有了新的发现。

    高文的情况复杂在他的意识海竟然消失了,要知道即便是灵魂消散了,意识海还是会继续存在的,不然就不会有死者复生这样的亡灵魔法存在了。

    莱茵决定用一点非常规的手段,他让在治疗室里的其他人在用药膏和治疗术医治好高文的左手之后都离开,然后换上了一件特制的白色法袍。

    白色法袍上画着繁杂的魔法阵,魔力在上面跃动着,奇异的光芒照的治疗室里一片奇光异彩。

    这是一件非同寻常的法袍,它可以帮助穿着他的人行走在亡者的世界,传说带上与它配套的魔法面罩和魔杖,甚至可以引导灵魂从重回阳间,这套名叫“摆渡人”的魔法物品曾经归属帕兰蒂尔,后来归森克学院所有,莱茵只有它的使用权。

    帕兰蒂尔是否成为过亡灵法师一直是学者争论的焦点,对莱茵来说,这一点根本不重要,虽然莱茵本人对于亡灵魔法师也深恶痛绝的,但不能因此否认亡灵魔法对于医学发展的巨大帮助。

    他现在所用到的关于人体构成的基本知识,灵魂修补术和探查术都脱胎于亡灵魔法。在莱茵眼里,魔法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分别,魔法师才有。只要把握好魔法使用的尺度,就可以造福生灵,他相信帕兰蒂尔先生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大胆地违禁学习亡灵魔法。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高文的怪异状态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从灵魂视界看去高文的身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绿色灵魂力量,不过这层力量正在不断消散,另外根据意识海的特征来看,高文的脑部确实已经找不到一点意识海曾经存在的痕迹。

    一个人能不能成为魔法师,能否开辟出意识海是非常重要的条件,只有开辟出意识海才能进行冥想,只有通过冥想促进精神力的成长才能感知到元素,才能构造魔法回路,最终施放魔法。

    失去了意识海的高文即便重新唤醒了灵魂也将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莱茵尝试着分析绿色灵魂能量的构成,并且进一步探查高文身体里的灵魂残余,结果有喜有忧。

    “真是可怕的魔法。”莱茵叹息道。

    虽然以前没有意识海开启后再度关闭的情况出现,但是既然存在这样的情况,就说明确实可以人为关闭一个人的意识海,剥夺魔法师施法者的身份。

    比起修复扭曲灵魂,还是高文这样有价值的案例更能让莱茵兴奋。

    他聚心会神地用魔法切开了包裹着高文的“绿色外套”,然后施放了名叫“灵魂唤醒”的魔法。

    这个魔法除了名字之外,运作机理完完全全和亡灵法师最擅长的“死者复生”一样。

    只不过灵魂唤醒的程度比较轻,并且不会深度扭曲那些残存的灵魂,把苏醒过来的“死者”变成一个奴仆。

    说老实话,不是深度研究亡灵魔法的人更本分别不出两者的区别,毕竟被“死者复生”复活的那些大部分都是骨头架子,新鲜的尸体一旦被复活还必须经过复杂的工艺处理,不然就会变成拥有思维甚至记忆的活死人。

    传说中吸血鬼就是亡灵魔法的意外产物。一个违反禁忌,想复活家人的亡灵魔法师没有深度处理刚死去不久的尸体,结果导致复活的尸体发生变异,最终酿成了悲剧。

    不过即便如此,莱茵还是深知魔法界对亡灵魔法的看法,在过去森克学院内部对于涉及亡灵魔法的部分大多讳莫如深,到现在更是只有经过层层考验的医疗师才会被允许接触亡灵魔法变异而来的医疗魔法。

    森克学院的医疗师一直以来都在运用亡灵魔法治疗其他魔法师这样的新闻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所以医疗师们对于自己的一些治疗手段也都遮遮掩掩,只有关系非常好的才会进行交流,这种情况下外界对于灵魂治疗发展到哪一步更是两眼一抹黑。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医疗师们才是魔法界最激进的人群。

    莱茵释放了“灵魂唤醒”之后,就开始仔细观察高文的反应。尽管他设想了种种可能,接下来出现的情况还是让莱茵惊叹不已。

    高文的躯干和四肢出现了剧烈的灵魂波动,波动的强烈程度远远超出了莱茵的想象,正常情况下一个初等魔法使灵魂波动幅度都没有他一只手上的明显。

    如果可以,莱茵很想看看一个没有具体意识海,却又能释放出魔导士级别灵魂波动的人还能不能释放出魔法。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医治好高文,把一个健康的魔法天才送回他的父母身边。

    在特殊的视界下,高文奇特的灵魂一览无遗,莱茵发现残存在高文体内的灵魂碎片起码有四种,而被唤醒的灵魂波动中却有五种,实在是罕见至极的情况。

    不过四种灵魂碎片中,除了包裹在外部的绿色灵魂,其余三种中有两个已经差不多融为一体了,剩下一个数量最少,蕴含的力量却好像是最强的。

    他拿出了“摆渡者”法杖,运用灵魂修补术像拼图一样把高文的灵魂残片一块块捏了回去。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好在凭着他高超的技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莱茵停手休息了一会儿,他没有莽撞地进行下一步,高文目前就剩意识海的消失以及灵魂力量无法回溯到头部这两个问题,为了更妥善地解决这两个难题,他需要征求一些意见。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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