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看云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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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捡到一个鬼才,徐山自然欣喜,特别是对方的想法与自己思路一致,算得志同道合,不过有两点,他心中暗自警惕。

    其一,据王素说,他曾经的导师暗示过他,汉国官方就有这么一个实验室,早在他毕业前就开始运转,那么,现在研究到了什么地步?有什么样的高手?

    自己从普州暴起后,取过无数无辜的性命,还驳了燕京求和的面子,在官方那里的档案里,肯定被列为极度危险人物,说是恐怖分子也不为过,对燕京的威慑,肯定有,但是要有机会,徐山相信,对方绝对不会放过他。

    徐山最明白汉国富裕强大起来后的力量,一切资源与喉舌都在燕京控制下,现代武器与道法文明合体,那是什么概念?

    如此自己怕还要加快步伐,布下局,就去提升自己的修行,活下来,才可谈财侣法地。

    其二,王素这个人,见到自己的大腿就抱,是对方傻,还是自己的王八气?要是另一个大腿出现,他会怎么选择?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徐山绝不会看轻任何一个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个16岁就上燕航的高材生。

    以后,还得慢慢彻底将其绑在自己的战车。

    目前徐山用了两个手段,兄弟结义和秘密共享,以对方的聪明应该会想得到,徐山自己随时可以跑,但如果他背叛或泄露秘密,不但徐山的敌人要抓他,徐山也可能随时灭了他。

    这是道德与威慑的绑架,当然还不够,未来,徐山还要给其甜头,研究的奔头,成全他的理想即道法妙术本质,才是用人的完整手段,所谓恩威并重。

    如此后面一段时间,徐山脚不沾地,又做了几件事情。

    首先就是化身千万,以不同的身份,去不同的地方,出手了不少金珠玉石,变现家底。

    接着成立三江投资公司,乌廷芳是法人,金钱铺路,都未用什么神通,买下了现在是废墟一块的贾谊旧居。

    然后让王素拉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或同病相怜,王素提供了不下十个人的信息,徐山亲自过眼,用公司名义,聘请了三位。

    陈济生,燕大地缘政治学博士,这家伙本科是政治经济学,最早痴迷马列,满腔热血,后来读研究生时,开了眼界,对当今政体有了真正的了解,渐渐冷静下来,有了不同的思考,恰逢那一年风波至,他也上街去表达意愿,他最惨,有鼓动别人的背景,最后落了个一个镇中学守门工作。

    高平,民大的宏观经济学硕士,杜山月,燕大考古系硕士,这两者一人在中学教书,一人在文化馆打杂。

    这个年代被流放的人才,说来都有真才实学,但最怕就是眼高手低,纸上谈兵,特别是那段经历,扭曲了心灵,对社会人心把脉不准。

    相人之术,徐山有自己的一套,“言、行、性”,无关面相,近看语言文字,反应思维学识,远看做事手段与成效。

    至于人之性情,涉及人心,最难测,现在的朋友说不得未来就是敌人,有个最简单的手段,喝酒,醉后看真性情,但并不准确,从长远来说,必须利益捆绑。

    还好徐山现在的布局才开始,对他们所求也不高,就是世俗间赚钱而已,特别是前期,说洗钱也行,如果三人的能力到了,再说大用的问题。

    陈济生负责公司下面的珠玉业务,这是真正的洗钱,徐山的神通,手上都是真金实玉,变现归来一方面补助其他业务,另一方面未来要进入国际金融市场去浑水摸鱼。

    高平负责茶与水业务,前者是与吴敏讷合作,在贾谊故居处建一个私人博物馆,集高端茶文化、玉文化和字画文化于一体,以此为基地,未来投资茶厂。

    后者的思路是向现在正在崛起的娃哈哈学习,预计谋划几处山泉,特别是淳安安江水库,也就是千岛湖,还未兴起,拿下水资源办矿泉水和绿茶。

    徐山从水宁观控回的乌龟,体内有一颗与香杀月蜃珠相似的珠子,他琢磨过,应该不是妖丹,当日吃那金雕,也没能让自己神识扫描不透,所以推测是乌龟机缘巧合下吞了这只珠子在腹。

    它吞吐过的水,沁人心脾,与吴敏讷一试,后者大赞不已,立即答应了合作。

    徐山亲自出手,在太傅井下掘了深坑,做了囚笼,将老龟困藏其中,几天后那口井重幽复清。

    杜山月,是博物馆的首席顾问,任务是前期的鉴定解说,同时跑边疆和田地区买玉,一方面徐山手中的玉石来源要给外界一个渠道交代,另一方面,现在汉国玉石市场的真正热潮还没来。

    这三人都是聪慧之辈,那次过后的遭遇,他们如何还不懂自己未来一片黑暗,现在遇到伯乐,看到了希望,这几年冰凉的血液,再次泛起了热力。

    事情太多,徐山领着几人铺路和搭架子,小芳跟着身后学习观摩,具体的事情人手不够,就让王素的小弟闻烈红几个伢子跑腿。

    他前世也没有亲自做过生意,这一世除了指导石兰,自己沉迷道法,心在山水清风,如此蝇营狗苟的事情,实在味同嚼蜡,被人人前人后的白总、白爷喊着,甚至不少区市领导,捧为回报乡梓的青年企业家,都毫无乐趣可言。

    夜阑人静之时,他常伫立院子,背手仰望星空流云,一站就是几小时。

    小芳默默地守在一旁,也不说话,某些心思只自己咀嚼,想起顾城那句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有一次她询问二爷王素,这长沙城何处可以散心,王素回答自然是岳麓山,她当天就缠住徐山,撒娇说想去岳麓山。

    徐山如何不知她意,笑着弹她额头,夸其已经有了解语花的样子,干脆叫上所有人,放松一次。

    公司要走财大气粗的投资路子,买了三辆轿车,闻烈红几个伢子最稀奇这高档玩意,纷纷争着去学了驾驶,如此除了杜山月要守着博物馆装修现场,其他人包括老吴,都浩浩荡荡去往岳麓。

    这次有一个燕大才子陈济生作陪,还有曾经的岳麓书院山长后人王素,徐山彻底将岳麓山游了个遍。

    《南岳记》称,“南岳周围八百里,回燕为首,岳麓为足”,内有岳麓书院、爱晚亭、麓山寺、云麓宫等。

    爱晚亭自然是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所来,麓山寺是晋初古寺,杜甫形容其“寺门高开洞庭野,殿脚插入赤沙湖”。

    沿途柳塘烟晓,桃坞烘霞,桐荫别径,曲涧鸣泉,与那夜徐山上山所见自然又大是不同。

    真正让徐山惊讶的是峰顶云麓宫,居然还是传说中的道家第二十三洞虚福地,其内有吕纯阳汉白玉浮雕。

    徐山耳里听着陈济生解说的吕纯阳自言,“世言吾飞剑取人头,吾甚哂之。实有三剑,一断无明烦恼,二断无明嗔怒,三断无明贪欲”,眼看着浮雕下的百字铭,“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一时痴了,心不知何往。

    从鬼谷一脉和巫门传承到现在的几千年,有始有终,不说自己依旧,就是巫神都在降临觉醒,那么道门呢?

    吕纯阳是八仙之一,他的年代在唐朝,他点化过陈抟,然后张三丰纵横四百年,可他们都去了哪里?是否真的去了仙界?这洞虚福地为什么只有凡人的影子?还是也如巫门一样,那消失了的仙人会在某个时机从此归来?

    众人里只有小芳和王素知道他的身份,他本就世外飞翔的神龙,如今被敌人一迫,才降下云头在人世间,以二人的短浅见识,徐山自然不会比那吕祖差,见他沉思,也不愿让其他人打扰,悄悄领着大家退了出去。

    良久,徐山才神游物外归来,看向室外,闻烈红几个伢子百无聊赖地坐地抽烟,陈济生与吴敏讷父子鸟瞰下方的城市,王素观云,小芳妙目里只有自己。

    他洒然一笑,各有各的缘,自己的浪漫道法世界被黄琼这大山一挡,好像只剩压抑,他日纯阳三丰回来,说不得就是酒中朋友,又或者他日修行到了,砍他娘的,还自己真正解脱,一世逍遥。

    于是吩咐闻烈红去买点酒来,学那吕祖“等闲倒尽十分酒,遇兴高吟一百篇”。

    王素明白了他的喜好,神秘一笑,说再带他去看一个好东西,片刻后,林中一亭,亭中一碑,进入眼帘:禹王碑!

    碑高1.7米,宽1.4米,碑上刻有奇特的古篆文,形如蝌蚪,既不同于甲骨钟鼎,也不同于籀文蝌蚪,苍古难识,字分9行,共77字,末行空处有寸楷书“古帝禹刻”4字。

    徐山这一世回来就恰好买到过启功的《古代字体论稿》,汉字变迁悉数于心,碑上字体居然从未见过,反而像当年神符宗和古元泉所画符箓,不过仔细辨来,又全都似是而非,实在有些好奇。

    于是问才子陈济生,对方摇头,笑着看王素,这家伙咧嘴直笑,说起了此碑历史。

    原来早在唐朝,韩愈和刘禹锡二人就有诗咏碑,前者说“岣嵝山前神禹碑,字青石赤形朴奇”,后者称“常闻祝融峰,上有神禹碑。古石琅玩姿,秘文璃虎形。”

    据史记载,禹王碑八百年前发现于衡山岣嵝峰,后来才摩刻于岳麓山头,故又称岣嵝碑。

    碑文无人能辨,数代文人曾释碑文,其中明朝杨慎的版本最出名,认为是述说的大禹治水的事迹记载:“…洲诸与登,鸟兽之门。参身洪流,而明发尔兴。久旅忘家,宿岳麓庭…”

    等王素摇晃着鸡窝头背完家传,吴敏讷凑兴又说了一个他小时候听说过的故事。传说曾经有一位道士,在衡山岣嵝峰头遇到此碑,被异文所吸,解字76个。

    他正要辨认最后一字时,发现脚下冰凉,自己已身处滔天洪水之中,受到惊吓,就将所有字忘了,洪水也就退了,于是下山相告百姓,此为天书,世人不得认,否则洪水淹天!

    徐山心中一动,大禹的生活年代在一二代鬼谷子交接期,未必就不是通天之人,那禹王碑的母碑真有可能有某种神通的传承,于是再问衡山母碑去向,陈济生回答了他,早就不知所踪。

    徐山于是暗自记下,自己有扫描神识在身,将来自可去寻找一番。

    随后游览继续,来到岳麓书院,时间已是正午,恰好闻烈红追来,他脑袋灵活,知道伺候大大老板好了,未来说不定就可高飞,不但买了酒,还打包了一桌的酒菜。

    众人寻树荫下席地而坐,徐山指着书院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举了第一杯酒,大家皆为之自豪,也感激他的知遇之恩,于是觥筹交错中,尽解近日奔波的疲乏,畅想未来公司走上正途后的美好。

    席间陈、王二人,也解说一些书院传承,酒到酣时,徐山听得院内有唐朝李邕撰文并书的麓山寺碑,居然正是书法界的三绝碑,兴之所至,长身而起,进去观摩。

    碑高近三米,千余字,文、书、刻工艺兼美,碑字用行书是此碑新创,笔力雄健浑厚,后起书法大师,如苏轼、米芾等都沿袭其法,元代书法大家赵孟頫自言:“每作大字一意拟之。”

    他今日游山玩水,去了往日钻营铜臭,见过洞天,遥想过先贤,此时再见最爱的书法,心中欢喜,微醺之下,问大家可有笔墨。

    众人皆不解其意,不过王素家里与书院有渊源,片刻就借得回来,院中有一位老者好奇,还跟着一起。

    小芳铺纸研墨,徐山持笔,再灌一口酒水,一挥而就:“物外烟霞为伴侣,壶中日月任婵娟。”

    他从那日凤凰卖文后,就再也没动过笔。

    但短短两个月,却陡然见到了世外最高两座山峰,遭遇了几千年前的远古,自己不但全身而退,还脱金丹之劫的困境而出,狼狈后全是酣畅,落笔处就见洒脱缥缈,如仙家之游戏红尘,恣意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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