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现在已是初冬，不时就有残叶会从树上落下。突然间，风铃声响起，是那么的急促，有人闯进了我的择命咨询事务所。
时间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上次见到来人时，还是在夏末。同样也是在这间不大的房间内。我并不厌恶他，哪怕是他让我身陷囹圄，无法面对自己的错误。但是我却也不欢迎他，因他的出现，我的回忆中的痛苦，又开始重现了。
他闯了进来，或许是他清楚了我的秉性，或许是他累了，便自顾自的坐下了。随后，沉默便蔓延在我们两人之间，我不知道他来者何意。但是我在他的脸上读出了不少异样的情绪。
“黄明。”他开口了，他的嗓音显得沙哑而低沉，再配合上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或许让许多罪犯都曾闻风丧胆。
他好像比上次来时有了些不同，上次见面时，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如今，没有了那份犹疑，却又多了一份愁苦。
“王队长。”我礼貌性地回答。我不得不承认我可能有些社交障碍之类的问题，之前傲慢地对待他和罗枫，确实也是出于寻衅的自大心理。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我觉得有些尴尬，重新低头，装作在看我手中的书。那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因为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倒不是什么鲜血淋漓的噩梦。而是一些例如在迷宫中毫无头绪地乱走啊，或是发现自己还在课堂里听课，却又看不真切、听不清楚讲堂上的老师到底在讲些什么……
最近的我生活还算是平静，我已经逃避了先前现实里的噩梦，以为将它封印在了内心深处。然而此时，它又有了苏醒的悸动。
就在我快要无法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书本上时。王国栋终于再次开口了，“好久不见了。”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在我听来有些别扭。
什么好久不见？我们是什么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吗？最好不是不要再见的吗？
我没有搭话，等着他自圆其说。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别扭，咳嗽了一下，“我这次来，是为了找你帮忙的。”
我抬起头，做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木然表情。对于他说的帮忙，毫无头绪。我不认为我能有什么帮得上眼前这位刑警队长，除了先前的意外案件，我与他再无关联。相反，我还在他的面前挑衅过他与他信仰的法律。
“开门见山直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我有些心慌，决定还是做些什么来缓解一下。
王国栋盯着我，他的目光好似能穿透人心，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看穿我的慌张。他开口道：“我确实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忙。之前发生了一件命案。”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我知道他还会继续说，也就没有打断他。
“两天前的早晨，有人报案，在郊区的一间出租屋中，发现了一名女性尸体。”
可这时我却突然挥手打断了他，连我自己都对这一行为有些意外。我挥完了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国栋无视了我的动作，依旧以沉重的声音继续叙述着那个可怕的事实：“死者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女生，她被发现死在出租屋的浴缸中，因为浴缸中曾放满了热水，所以准确的死亡时间无法确认了，大约是在晚上十二点至凌晨四点之间。”
我将目光重新放回书本，但却凝神听着。
“报案人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说是死者的朋友，在案发的当晚曾经去她家做客。他们是网上在相识的，交流了几个礼拜，便提出希望可以见面。他们说死者当晚心情不好，精神状态极差，和他们喝酒聊天时便扬言要自杀，还做出了一些伤害自己的过激举动。他们劝了她好久，最终才把她劝服。那时她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他们将她安置好，便带着钥匙帮她锁门离开了，准备明天再回去归还钥匙。”
“结果第二天回去时，便发现她躺在浴缸中，浴缸中的水已经被完全染红了。随后他们就报了警。”
事件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了，此刻浮现在我脑中的是那殷红的鲜血。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终于摆脱了无尽的红色。
王国栋还是那样地注视着我，我没有办法，摇了摇头，只得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国栋没有顺着我的问题回答，在得到了我的反应后，又继续沉浸到了他的案情回忆中。“经过对案发现场的初步鉴定，是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命案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身上除了割腕自杀留下的伤痕，也只有头上一处受伤，符合报案者的描述。凶器就留在了当场，是一把水果刀。我们警方现在正在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特别是和那双胞胎兄弟的关系。”
“经过初步的走访，对于死者邻居的询问。发现她的社会关系简单，并没有与人结怨，只是最近生活似乎不太如意，有些麻烦。房东也说她这月房租还没有上交。”
听着他在不断叙述一件和我毫无关联的自杀案件，我的思绪已经飞远了。我想到一个年轻的生命竟然就如此消逝了，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可悲。
“既然是自杀案件，那么王队长你来干什么呢？”我有些猜到了王国栋的意思，但是无法肯定。
上一次的计划应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我不知道这位刑警队长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了破绽，从而开始了锲而不舍的追查。纵使最终他没能如愿将我逮捕，但是我却是输的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或许这不是一起自杀案件，而是谋杀。”我当然知道他这他想要说的，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是谋杀，那么王队长不应该很忙吗，来我这干嘛呢？”我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因为他的目光始终钉在我的身上，好似要把我看穿。
王国栋突然将视线挪开，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开口：“我只是有所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凭什么怀疑？”话已出口，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歧义，又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吗？”
“疑点自然是有，不过现在的侦查还没有什么进展。我是有一种预感，在这件案子的表面之下，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我放下书本，单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王国栋却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两兄弟，看上去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知书达理的样子。在警察面前表现得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可是我却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真情实意。”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像是之前的王富仁那样，我为什么要查他，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你们戴着的面具，想要将你们的面具都摘下，好好看看你们隐藏起来的究竟是什么……”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时间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上次见到来人时，还是在夏末。同样也是在这间不大的房间内。我并不厌恶他，哪怕是他让我身陷囹圄，无法面对自己的错误。但是我却也不欢迎他，因他的出现，我的回忆中的痛苦，又开始重现了。
他闯了进来，或许是他清楚了我的秉性，或许是他累了，便自顾自的坐下了。随后，沉默便蔓延在我们两人之间，我不知道他来者何意。但是我在他的脸上读出了不少异样的情绪。
“黄明。”他开口了，他的嗓音显得沙哑而低沉，再配合上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或许让许多罪犯都曾闻风丧胆。
他好像比上次来时有了些不同，上次见面时，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如今，没有了那份犹疑，却又多了一份愁苦。
“王队长。”我礼貌性地回答。我不得不承认我可能有些社交障碍之类的问题，之前傲慢地对待他和罗枫，确实也是出于寻衅的自大心理。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我觉得有些尴尬，重新低头，装作在看我手中的书。那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因为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倒不是什么鲜血淋漓的噩梦。而是一些例如在迷宫中毫无头绪地乱走啊，或是发现自己还在课堂里听课，却又看不真切、听不清楚讲堂上的老师到底在讲些什么……
最近的我生活还算是平静，我已经逃避了先前现实里的噩梦，以为将它封印在了内心深处。然而此时，它又有了苏醒的悸动。
就在我快要无法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书本上时。王国栋终于再次开口了，“好久不见了。”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在我听来有些别扭。
什么好久不见？我们是什么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吗？最好不是不要再见的吗？
我没有搭话，等着他自圆其说。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别扭，咳嗽了一下，“我这次来，是为了找你帮忙的。”
我抬起头，做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木然表情。对于他说的帮忙，毫无头绪。我不认为我能有什么帮得上眼前这位刑警队长，除了先前的意外案件，我与他再无关联。相反，我还在他的面前挑衅过他与他信仰的法律。
“开门见山直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我有些心慌，决定还是做些什么来缓解一下。
王国栋盯着我，他的目光好似能穿透人心，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看穿我的慌张。他开口道：“我确实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忙。之前发生了一件命案。”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我知道他还会继续说，也就没有打断他。
“两天前的早晨，有人报案，在郊区的一间出租屋中，发现了一名女性尸体。”
可这时我却突然挥手打断了他，连我自己都对这一行为有些意外。我挥完了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国栋无视了我的动作，依旧以沉重的声音继续叙述着那个可怕的事实：“死者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女生，她被发现死在出租屋的浴缸中，因为浴缸中曾放满了热水，所以准确的死亡时间无法确认了，大约是在晚上十二点至凌晨四点之间。”
我将目光重新放回书本，但却凝神听着。
“报案人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说是死者的朋友，在案发的当晚曾经去她家做客。他们是网上在相识的，交流了几个礼拜，便提出希望可以见面。他们说死者当晚心情不好，精神状态极差，和他们喝酒聊天时便扬言要自杀，还做出了一些伤害自己的过激举动。他们劝了她好久，最终才把她劝服。那时她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他们将她安置好，便带着钥匙帮她锁门离开了，准备明天再回去归还钥匙。”
“结果第二天回去时，便发现她躺在浴缸中，浴缸中的水已经被完全染红了。随后他们就报了警。”
事件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了，此刻浮现在我脑中的是那殷红的鲜血。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终于摆脱了无尽的红色。
王国栋还是那样地注视着我，我没有办法，摇了摇头，只得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国栋没有顺着我的问题回答，在得到了我的反应后，又继续沉浸到了他的案情回忆中。“经过对案发现场的初步鉴定，是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命案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身上除了割腕自杀留下的伤痕，也只有头上一处受伤，符合报案者的描述。凶器就留在了当场，是一把水果刀。我们警方现在正在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特别是和那双胞胎兄弟的关系。”
“经过初步的走访，对于死者邻居的询问。发现她的社会关系简单，并没有与人结怨，只是最近生活似乎不太如意，有些麻烦。房东也说她这月房租还没有上交。”
听着他在不断叙述一件和我毫无关联的自杀案件，我的思绪已经飞远了。我想到一个年轻的生命竟然就如此消逝了，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可悲。
“既然是自杀案件，那么王队长你来干什么呢？”我有些猜到了王国栋的意思，但是无法肯定。
上一次的计划应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我不知道这位刑警队长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了破绽，从而开始了锲而不舍的追查。纵使最终他没能如愿将我逮捕，但是我却是输的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或许这不是一起自杀案件，而是谋杀。”我当然知道他这他想要说的，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是谋杀，那么王队长不应该很忙吗，来我这干嘛呢？”我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因为他的目光始终钉在我的身上，好似要把我看穿。
王国栋突然将视线挪开，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开口：“我只是有所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凭什么怀疑？”话已出口，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歧义，又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吗？”
“疑点自然是有，不过现在的侦查还没有什么进展。我是有一种预感，在这件案子的表面之下，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我放下书本，单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王国栋却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两兄弟，看上去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知书达理的样子。在警察面前表现得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可是我却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真情实意。”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像是之前的王富仁那样，我为什么要查他，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你们戴着的面具，想要将你们的面具都摘下，好好看看你们隐藏起来的究竟是什么……”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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