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法师的今生



苦读书推荐各位书友阅读:转世寻妻记第一章:法师的今生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故事开始之前,作者要说几句闲话,即是奇幻,必有神鬼之事,即有神鬼之事,就不计时空,加上许多事物皆是作者的凭空编造,所以在涉及到过往之事时,希望看官们不把心思用在鉴别史实上。

    因为本书确实全部是子虚乌有,纯属虚构,所以不必计较太细,所谓历史真像,就由他去,我们讲讲百姓日子里的奇谈怪事,憶想一些平日想做却做不了的事,给平淡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故事从上个世纪的某个时间起,从南中国一条长江支流开始。

    这天是傍晚时分,斜阳越过山头洒在河面上,细密的亮光随着水波闪动,又映到河边青翠的篁竹上,光和水一起流动着,如梦幻一般。

    这条河从古至今都是一个样,河水是苍老的深绿色,在宽广的河床里缓缓东流,像是有些留恋。

    此时,安静的水面上一条灰色的篷船正在离岸。

    这条船大约能坐十人上下,船棚是用毛竹条做的骨头,棕包叶做的皮肉,给船客们挡风遮雨,我们的男主人公夏炎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船棚里,听外面潺潺水声。

    撑船的是个老头,姓蔡,人称蔡老馆,老头有六十多岁了,身形高瘦,短发斑白,一身粗布衣裳,动作跟这河水一样缓慢。

    夏炎至出生起,就坐蔡老馆的船来回沙溪与虹桥村。

    老头的身体直直侧倾,仿佛要竭尽他所有的气力,一条手臂般粗壮的长竹篙刺进河底的石堆里,竹篙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不浸水的部分被摩得光滑。

    木船随竹篙深入往前滑行,待船行进到河中间水深的地方,老头就把篙插进船一侧的铁钩子里放好,站到船头用木桨划,这时候看得出他的遒劲有力,一双手臂上青筋突显,一会儿就被汗水覆盖了。

    倒底是上年纪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来两嗓子了,夏炎记得那浑厚的号子声,可以穿透寂静的空气,传到远近各个村子。

    歌是没唱,一向寡言的蔡老馆倒是发起感概来,跟船客们说:

    “等新桥建好了,都不晓得去做什么喽。”

    一个扶着扁担的中年男人说:

    “那好啊,你可以像城里人一样,退休享清福了,在家逗孙子玩多好啊。”

    老蔡说:

    “我倒是想逗孙子,儿子们不争气,享不了清福,也没那个命,我是涨大水的时候脚就肿,上船就好,这就叫劳碌命。”

    男人说:

    “你这么健壮,不比年轻人差,想做点事也简单,拉点菜到镇上去卖咯,等大桥建好,想去哪就去了。”

    蔡老馆望了望新桥的方向,微皱着眉说:

    “桥好是好……”又想说什,终没说出来,只轻叹了一口气。

    夏炎就转过身探头到棚外看新桥,两边的桥引已经建完,各有一个弯弯的桥洞,一排粗壮笔直的石墩整齐的从水面穿出刺向天空,从水面看去,有一种仰望高山的压迫感。

    看来很快就不用坐船往返于家和学校了。

    大河的南边是县城沙溪镇,从县城往东走三里路,到螺丝山渡口,北岸就是虹桥村,那是夏炎出生的地方。

    根据夏家家谱记载,汉高祖刘邦定都长安后,夏家祖先有功,便封为楚元王,赐地江村百里外的信城,信城是个大城,繁极一时。

    明朝洪武元年,楚元王的后裔福三公有次途经沙溪镇时船过江村,赞此地河边风景秀丽,路通八达,当时福三公仕途失意,便率全家来此地居住,在河上建了一座浮桥,用铁锁栓上八十条木船横跨大河,造福了一方百姓。

    康熙年间,有一次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大水淹了沙溪十几个村,浮桥也散了架,随大水东去,这一天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刚好就悬在浮桥的位置上空。

    百姓以为天意难违,于是改江村为虹桥村,意为彩虹为桥,就没再另建桥梁,仍然请了人家来守渡撑船。到如今船夫换了几辈人,终于到了蔡老馆这要结束了。

    船客们象是体会到老头的惆怅,没人主动与他攀谈,河面静得只有浆划水的声音。

    夏炎想起蔡老馆刚才没说完的话,“桥好是好…..”,好是好…..,桥当然好,开车骑马,来去自由,可这河面只有水没有船,确实又少了一点东西,他以后再也不能飘在这片宽广的河中央上,随着船的前进,在与古人同处一样的情境里,体会时间的流趟。

    船到河正中,恰是最后一片日光照来,河水将光线倒映,闪动到老头愁苦的老脸上。

    忽然夏炎瞧得他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皮塌肉陷,双眼深凹,似一张死人的脸!夏炎赶紧闭上眼情,心里吃惊,看来蔡老馆命已不久!

    他心里一阵悲叹,等他再回过头去,太阳已经下山,日光隐去,蔡老馆的脸又恢复了正常。

    船将靠岸,夏炎远远看见岸边的夏冰,他正从一块大石头上站起身来。

    夏冰跟他长得像,眼睛透亮,粗眉大耳,个子也不比他矮,黝黑结实的样子,陌生人都分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娘本来想头一个是男孩,后一个是女孩,准备给他们取了一个火一个冰的名字,她说即要红火也要沉稳,没念过书的爹也觉得好,不想后来那个也是男仔,村里的人就说他们该再生三个,把五行凑齐,娘就说有两只虎足够了,猫再多也没用,她自己这辈人还不是少,但她弟弟有出息,一个顶十个。

    船一靠拢,船客们就跳到石头河滩上,等原本在等候的人们都上了去,船就折返了。

    夏炎朝弟弟走去,心里带着愧疚,因这次带回的消息会让弟弟缀学,爹娘说反正夏冰不是读书的料,倒不如早点出来做事,夏炎学习好,不上大学倒可惜了。

    夏炎知道家里的条件只能供一个人上学,在爹娘看来,这样的安排就是在泥地里垫了块石头,让他站得更安稳了,却不知这块大石头不是踩在脚下而是压在了他胸口。

    “哥,细水要结婚了咧,他把蔡家一个女仔肚子搞大了,嘿嘿,才比我大一岁就要当爹了。”

    “哦。”

    “他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娘肯定不让我喝酒的,你要跟他喝,你代表我,我知道你酒量不大,这个酒是一定要喝的,晓得不,到时我跟在你后面喝碗茶水也可以。”

    “哦,好。”

    “你……你买盒雪花膏让我送给他,叫他给他老婆,好不好?”

    “好!”

    夏炎把手放到弟弟的后背上搭他的肩。

    “有件事不要告诉娘,我昨天差点在水库淹死做水鬼了,我觉得自己可以游五圈的,昨日也不晓得是没吃饱还是头天睡得少,话又说出去了,只好硬撑着游,后面就不行了,气死我了,被人家笑……”

    夏炎一阵后怕,他挥手想去拍弟弟的头,又止住了。

    要是以前他必然摆开阵势,像老师一样翻来覆去的教导一番,拿命去做这种无谓的冒险是多么愚蠢,人最应该爱惜的是生命啊,可是这个生活基本的准则在弟弟这里却像是一堆的毛糙的青豆皮,猪都不吃。

    一想到弟弟马上就要自实其力了,像要离开窠的翠鸟,将要面对许多从未有过的艰难,他就把埋怨全部咽进了肚子。

    弟弟从小性子野,好生事,没少挨娘揍,每次他在娘的藤条下面嗷嗷叫,夏炎都目不忍视,至从他去沙溪上了高中,与弟弟分多聚少,更别说尽兄之职,每想到此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实际上,夏冰要是知道自己将离开学校去镇上做事,肯定是满心欢喜,镇上的新鲜东西多啊,这些年社会开化了,游乐之事渐多,就说卷烟盒子,镇上就比乡里花样多许多,更别说还有电视看,还有溜冰场了。

    兄弟俩穿过防洪堤,走在通往村子的土路上。

    路跟桥引连在一起,两岸堆满了建桥用的凿成巨大长条的青石块,把细密的青草压的东倒西歪。

    靠河堤的是一大片菜地、稻田和鱼塘,灰蒙的天色和一大片青色屋顶混成一片,老人妇女在村口喊小孩回家吃饭,那辽阔的尾音和炊烟一道袅绕在空中。

    走到村口时,池塘岸边柳树影影绰绰,知了的叫声和着稻田里青蛙的鼓噪,比白天更响亮,两个男人站在村口的井边洗澡,模模糊糊的没看清是谁。

    大儿子要回家,夏志芳下午早早就准备了饭菜,把儿子的生活费整好用张草纸包住,放在裤兜最深处,天暗下来,她打了盆水去把床席再擦一遍,孩子他爹坐在厨房等一家人吃饭。

    夏炎家的厨房是从原来的屋子东边另外盖出个土墙的小房子,然后在东墙上打一个门,砌了台阶通向地势略低的新厨房,这样屋子里就多出一个房间,兄弟俩就不用挤在一起了。

    灶里的火光忽闪着盖过了油灯的亮,影子在墙上跳动,外面传来村里人打牌嬉闹声和狗吠声。

    爹和兄弟俩都坐下吃饭,桌上摆了一碗新鲜的红烧草鱼,清香的红辣椒铺满鱼身,还有一碗烧得烂烂的茄子、豆角。

    一边吃饭,夏炎一边跟爹说舅舅跟包子铺的老板问了,老板说正想找个徒弟,父亲把碗筷放下,问说:

    “舅舅有没有说那个师傅人怎么样?”当了学徒,师傅是严是宽,是善是恶,关系到徒弟的日子是不是好过。

    夏炎想了想说:“都是多年的邻居,应该蛮好吧,再说还有舅舅在。”

    这时娘在里屋大声说:“你们舅舅在镇上是有面子,他安排的事错不了,明天一起转回。”夏炎哦了声,爹没说什么,面无表情。

    夏炎印象中爹提到舅舅的时候经常神情肃静,因爹当年倒插门来到虹桥村,舅舅有些瞧不起他,两个总有些龃龉,彼此漠然,但爹比较软弱,也相安无事,反而娘为爹的事经常跟舅舅吵架拌嘴。

    后来因为舅妈没办法生育,夏冰出生时,舅妈想把夏冰过继过去,央舅舅来提,娘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老话讲子要亲生、田要深耕,好像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从那以后,舅舅和舅妈就很少来他们家里,逢年过节要到祠堂祭祖的时候才坐一屁股绕一下。

    此时夏炎转脸看夏冰,夏冰笑着,一对眼亮得像过年的小灯笼,他刚才一听此事,已经欣喜若狂,恨不能马上跑出去,告诉全村的人。

    娘往桌上放了一个竹篮,里面盛了晒好的新花生,她坐下来,对夏冰说:“不要小看做包子,包子做得好也不容易的,包子每一个褶都要很工整,发面是更有讲究,酵母要放多少,水要放多少,没几年功能都做不好哦,还有,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师父要尊重,晓得不?好好学手艺,千万不要惹事!”

    “我不乱来,你们还当我是小鬼,我要做事赚钱去。”夏冰应着,哪管娘再絮叨,啪啪地往嘴里扒饭。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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