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这天，在食堂排队打饭，夏炎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然后听到饭盒掉地上的咣当声。
他转身看到同班的岳建华瞪着眼睛怒视他，夏炎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你做什么？！”
没想到岳建华冲他大声喝道：“你叫个卵子，你把我的饭盒撞掉了，还问我做什么？想挨打是怎样？”
还没等夏炎反应过来，对方猛的在他胸前推了一把，他身体踉跄往后栽倒，啪的一声跌在地上。
全食堂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们，事情太突然，夏炎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反击。
看着岳建华得意的表情，心想这事很蹊跷，倒不是觉得丢人，也不想趁匹夫之勇，而是站起来，拍拍尘土，不去理会岳建华。
回宿舍的路上，今天岳建华突然的刁难是为什么呢？
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平时与岳建华没有任何恩怨，这个人也是托了关系才进他们班，经常不来上课，他家也在镇上，一般不在食堂吃饭，肯定是有预谋的，于是马上想到，这事肯定和陈蕾有关。
傍晚下课之后，等大家都离开，陈蕾趴在课桌上转过脸来看夏炎，带着一点嬉笑的对夏炎说：
“你怕什么，不敢跟岳建华打吗？”
夏炎心想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只管低下头去翻书包：
“我不是不敢，是不想惹事！”
陈蕾收起了嬉笑，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跟你开玩笑的，真要是跟他在大庭广众的扭打起来太难看了，不值得，可是你中午饭都没吃吧？饿肚子可不好！”
“没事，一两顿饭不算什么？”
“那可不行，我妈说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发育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要不今天就不学习了，你早点去食堂吃饭去。”
夏炎心里很温暖，脸上却没表现什么，看着陈蕾，严肃地说：
“真没事，该做的事情一定坚持，为这点小事就耽误，才是不值呢。”
陈蕾只好依他，过一会儿，她忽然提议说：“要不以后咱换个地儿，教室里可能也是太招摇了。”
夏炎怔了一下，倒也是，可是也想不出在哪合适，在学校每个角落即使是后山上，也是常有人路过。他正想着，陈蕾又说道：
“去我家吧。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人，我妈知道你给我补课的事，她是不会反对的。”
“合适吗？”夏炎惊讶地问。
“没事儿，走路去我家也就十五分钟，我们学习完晚上就在我家吃饭，你吃完饭刚好散步回学校，多好！就是我妈身体不好，睡得很早，休息的时候我们不要打扰到她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
幸好第二天上午发生了一件事，掩盖了食堂之事给夏炎带来的在同学间的尴尬。
上午课间休息时间，忽然后排的男同学互相招呼着都出了教室。
当时他没注意，等他反应过来，从门口看去，许多的学生像是听了什么招唤似的一齐往楼梯口走，他觉得莫名其妙，这时有位同宿舍的同学回过来在门口向夏炎招手叫道：
“走啊，走啊！”
夏炎茫茫然问他怎么了，他也没多说就只是招手，夏炎不明就里的跟了去。
跟着人群一起离开教学楼往后山走，路上听大家说起来，学校组织所有的男同学打一种很不好的预防针，说是打了以后就生不了小孩了。
夏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有些可笑，又一想，即来之，则安之吧，跟着大家一起闹哄哄地在田径场上呆了半节课的时间。
后来在老师的组织下才回到教室，各班的班主任们开始跟大家解释，说这是谣言，根本没有打预防针这事。
放学后他就跟陈蕾回家了。
她们家在县粮食局的职工楼，两人肩并肩的进了大门。
里面是个大院子，有三幢水泥砖楼，呈品字形座落，各楼前都有排夹竹桃，狭窄的花圃里种了美人蕉，正鲜艳的绽放着。楼东边是个大院子和一个蓝球场，西边则是一个小水塘，水塘边种了绿柳，这让院落显得更生趣盎然。
进了陈蕾家后却是另一番景象，扑面而来的是清冷的药味，感觉像是到了医院。
家具不多显得空荡，但是精致整洁，厅窗朝南，东面北面各一间房间，厨房和卫生间都在进门的两边，厅里靠窗下一张布沙发，沙发边上摆了一台普通人家不多见的冰箱。
墙上挂了个大像框，里面有陈蕾从小到大的黑白照。
夏炎看到一个女人穿深绿色军装的彩色照片，这是在一座山脚下拍的，女人年轻漂亮，表情坚定自信，右肩挎着一把刺刀，她脖子下露着整洁的天蓝色衬衣领，帽子上的五角星和军装的两片领章鲜红夺目。
“你们家没电视？”夏炎奇怪的是冰箱都有了，怎么没有电视。
“我们不看电视，你坐，我给你拿葡萄吃。”陈蕾轻声招呼夏炎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冰箱门，从里面端出一碗摘好的葡萄放到夏冰面前：“你尝尝，我比较爱吃酸一些的水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夏冰知道“能不能吃”的意思就是吃不吃得惯。
他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开，马上感到一阵冰凉酸涩。
“要剥皮吃的，皮不干净。”陈蕾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酸涩渐渐淡去，留下一点清甜的味道在舌根上。
她拿一个葡萄很细致的剥开皮，送到夏炎嘴边，夏炎犹豫了一下就张了嘴接住。
“照片里那个是你妈妈吧？”夏炎问。
“嗯。”她答应了声，就进了朝北的小房间，夏炎听到她和母亲低声讲话，那女人的声音低缓沙哑，听不清内容。
陈蕾出来后拿了几本书放在桌上就开始做功课。
在家里和在教室不一样，感觉空间就属于两个人，坐得这么近，可以闻到从她身上散发的微微的体香。
无论他如何认真，还是会有走神的时候，夏炎努力控制自己不让陈蕾发现自己的恍忽。
给陈蕾补习颇有难度，她有明显的偏科，她文学方面的理解能力很好，数字和计算能力非常差，比如为什么周长小于十的整数边三角形会有九种组合，需要夏炎把每种都给她列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陈蕾就去厨房烧饭了，夏炎就自己读了会儿书。
陈蕾把饭烧好先盛了一份进她妈的房间，然后两个一起吃饭。这是夏炎第一次吃陈蕾烧的菜，木耳炒蛋和一个青菜，比起沙溪的口味来讲有些清谈，夏炎却每一口都细细品尝。
一直到离开，陈蕾的妈妈也没有出过房间，吃完饭房间里就没有动静了，她可能睡着了。
陈蕾送他到楼下的时候，他问陈蕾她妈妈的病情如何，陈蕾黯然地说不太好，每天吃很多药，很少出门。
“你慢点啊，再见。”陈蕾说完就上楼了。
夏炎一个人走在街上，昏黄的路灯照在路面上，看得到已经有叶子开始飘落下来。
与岳建华的冲突他终归还是要面对，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不会向老师寻求解决办法，他清楚这种事总是纠缠不清，只能他自己想办法，可是这他又不太擅长处理冲突，跟岳建华直接摊牌？面对面讲，他要是不跟他讲道理呢？
他又为陈蕾感到惋惜，本来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多么让人羡慕的人生，可还没出世，父亲就遭遇灭顶之灾。世事真是变化无常啊，古往今来，人们都被命运驱使，佛家说这一刻的你和下一刻的你都已经不一样，何况这纷繁世界。
樊姑说过，有些人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但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的将来，许多人都耗尽心力求变化，最后都只能接受安排。
入秋后天气转凉，夏炎回了一趟家。
晚稻已经吐了新穗，乡里抽水站开闸的时候，他跟父亲一起到水渠里引水，然后他们把田边的蚕豆苗拨了，挑到谷场去晒。
干完活，吃完午饭，他带了娘给自己和弟弟织好的毛衣就走了，绕道去了细水家，看到他们家窗上新贴的喜字，心里想着给弟弟买雪花膏的事。
转过大樟树，来到乡政府，他找到个在乡政府工作的本家借了一辆自行车，就往东北方向的下岭村骑去。
一路上秋风呼呼的迎面吹来，夏炎使出浑身力气蹬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下岭村村口。
樊姑的泥屋就在村口的田地边上，此时一身道服的樊姑正坐在屋前的空地，像是在等他。
夏炎边停自行车，边说：
“姑，你知道我要来？”
空地是块平整的黄泥地面，中间是一块大石头，樊姑拿来当桌子，樊姑自己也坐的是块石头，她笑笑说：
“我老远看见你了。”
“哦，你吃饭了吗？”夏炎坐在她对面的竹椅上。
“还没有。”
空地的视野却极好，高出平地三尺，周围是整片漫漫的黄茅草，正对着的是一大片甘蔗地，一直连到天际线。
这时乡民给樊姑送来饭菜，夏炎就和樊姑一起起身来接过木盘，谢过人家，两人再坐好，夏炎就向她讲了看见蔡老馆像已死般面容的事。
樊姑听完，微笑着，一边将米饭和菜从木盘取出，将木盘放置石桌下，然后用筷子挑了一口米饭送进嘴里，说道：
“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他转身看到同班的岳建华瞪着眼睛怒视他，夏炎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你做什么？！”
没想到岳建华冲他大声喝道：“你叫个卵子，你把我的饭盒撞掉了，还问我做什么？想挨打是怎样？”
还没等夏炎反应过来，对方猛的在他胸前推了一把，他身体踉跄往后栽倒，啪的一声跌在地上。
全食堂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们，事情太突然，夏炎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反击。
看着岳建华得意的表情，心想这事很蹊跷，倒不是觉得丢人，也不想趁匹夫之勇，而是站起来，拍拍尘土，不去理会岳建华。
回宿舍的路上，今天岳建华突然的刁难是为什么呢？
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平时与岳建华没有任何恩怨，这个人也是托了关系才进他们班，经常不来上课，他家也在镇上，一般不在食堂吃饭，肯定是有预谋的，于是马上想到，这事肯定和陈蕾有关。
傍晚下课之后，等大家都离开，陈蕾趴在课桌上转过脸来看夏炎，带着一点嬉笑的对夏炎说：
“你怕什么，不敢跟岳建华打吗？”
夏炎心想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只管低下头去翻书包：
“我不是不敢，是不想惹事！”
陈蕾收起了嬉笑，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跟你开玩笑的，真要是跟他在大庭广众的扭打起来太难看了，不值得，可是你中午饭都没吃吧？饿肚子可不好！”
“没事，一两顿饭不算什么？”
“那可不行，我妈说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发育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要不今天就不学习了，你早点去食堂吃饭去。”
夏炎心里很温暖，脸上却没表现什么，看着陈蕾，严肃地说：
“真没事，该做的事情一定坚持，为这点小事就耽误，才是不值呢。”
陈蕾只好依他，过一会儿，她忽然提议说：“要不以后咱换个地儿，教室里可能也是太招摇了。”
夏炎怔了一下，倒也是，可是也想不出在哪合适，在学校每个角落即使是后山上，也是常有人路过。他正想着，陈蕾又说道：
“去我家吧。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人，我妈知道你给我补课的事，她是不会反对的。”
“合适吗？”夏炎惊讶地问。
“没事儿，走路去我家也就十五分钟，我们学习完晚上就在我家吃饭，你吃完饭刚好散步回学校，多好！就是我妈身体不好，睡得很早，休息的时候我们不要打扰到她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
幸好第二天上午发生了一件事，掩盖了食堂之事给夏炎带来的在同学间的尴尬。
上午课间休息时间，忽然后排的男同学互相招呼着都出了教室。
当时他没注意，等他反应过来，从门口看去，许多的学生像是听了什么招唤似的一齐往楼梯口走，他觉得莫名其妙，这时有位同宿舍的同学回过来在门口向夏炎招手叫道：
“走啊，走啊！”
夏炎茫茫然问他怎么了，他也没多说就只是招手，夏炎不明就里的跟了去。
跟着人群一起离开教学楼往后山走，路上听大家说起来，学校组织所有的男同学打一种很不好的预防针，说是打了以后就生不了小孩了。
夏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有些可笑，又一想，即来之，则安之吧，跟着大家一起闹哄哄地在田径场上呆了半节课的时间。
后来在老师的组织下才回到教室，各班的班主任们开始跟大家解释，说这是谣言，根本没有打预防针这事。
放学后他就跟陈蕾回家了。
她们家在县粮食局的职工楼，两人肩并肩的进了大门。
里面是个大院子，有三幢水泥砖楼，呈品字形座落，各楼前都有排夹竹桃，狭窄的花圃里种了美人蕉，正鲜艳的绽放着。楼东边是个大院子和一个蓝球场，西边则是一个小水塘，水塘边种了绿柳，这让院落显得更生趣盎然。
进了陈蕾家后却是另一番景象，扑面而来的是清冷的药味，感觉像是到了医院。
家具不多显得空荡，但是精致整洁，厅窗朝南，东面北面各一间房间，厨房和卫生间都在进门的两边，厅里靠窗下一张布沙发，沙发边上摆了一台普通人家不多见的冰箱。
墙上挂了个大像框，里面有陈蕾从小到大的黑白照。
夏炎看到一个女人穿深绿色军装的彩色照片，这是在一座山脚下拍的，女人年轻漂亮，表情坚定自信，右肩挎着一把刺刀，她脖子下露着整洁的天蓝色衬衣领，帽子上的五角星和军装的两片领章鲜红夺目。
“你们家没电视？”夏炎奇怪的是冰箱都有了，怎么没有电视。
“我们不看电视，你坐，我给你拿葡萄吃。”陈蕾轻声招呼夏炎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冰箱门，从里面端出一碗摘好的葡萄放到夏冰面前：“你尝尝，我比较爱吃酸一些的水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夏冰知道“能不能吃”的意思就是吃不吃得惯。
他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开，马上感到一阵冰凉酸涩。
“要剥皮吃的，皮不干净。”陈蕾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酸涩渐渐淡去，留下一点清甜的味道在舌根上。
她拿一个葡萄很细致的剥开皮，送到夏炎嘴边，夏炎犹豫了一下就张了嘴接住。
“照片里那个是你妈妈吧？”夏炎问。
“嗯。”她答应了声，就进了朝北的小房间，夏炎听到她和母亲低声讲话，那女人的声音低缓沙哑，听不清内容。
陈蕾出来后拿了几本书放在桌上就开始做功课。
在家里和在教室不一样，感觉空间就属于两个人，坐得这么近，可以闻到从她身上散发的微微的体香。
无论他如何认真，还是会有走神的时候，夏炎努力控制自己不让陈蕾发现自己的恍忽。
给陈蕾补习颇有难度，她有明显的偏科，她文学方面的理解能力很好，数字和计算能力非常差，比如为什么周长小于十的整数边三角形会有九种组合，需要夏炎把每种都给她列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陈蕾就去厨房烧饭了，夏炎就自己读了会儿书。
陈蕾把饭烧好先盛了一份进她妈的房间，然后两个一起吃饭。这是夏炎第一次吃陈蕾烧的菜，木耳炒蛋和一个青菜，比起沙溪的口味来讲有些清谈，夏炎却每一口都细细品尝。
一直到离开，陈蕾的妈妈也没有出过房间，吃完饭房间里就没有动静了，她可能睡着了。
陈蕾送他到楼下的时候，他问陈蕾她妈妈的病情如何，陈蕾黯然地说不太好，每天吃很多药，很少出门。
“你慢点啊，再见。”陈蕾说完就上楼了。
夏炎一个人走在街上，昏黄的路灯照在路面上，看得到已经有叶子开始飘落下来。
与岳建华的冲突他终归还是要面对，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不会向老师寻求解决办法，他清楚这种事总是纠缠不清，只能他自己想办法，可是这他又不太擅长处理冲突，跟岳建华直接摊牌？面对面讲，他要是不跟他讲道理呢？
他又为陈蕾感到惋惜，本来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多么让人羡慕的人生，可还没出世，父亲就遭遇灭顶之灾。世事真是变化无常啊，古往今来，人们都被命运驱使，佛家说这一刻的你和下一刻的你都已经不一样，何况这纷繁世界。
樊姑说过，有些人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但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的将来，许多人都耗尽心力求变化，最后都只能接受安排。
入秋后天气转凉，夏炎回了一趟家。
晚稻已经吐了新穗，乡里抽水站开闸的时候，他跟父亲一起到水渠里引水，然后他们把田边的蚕豆苗拨了，挑到谷场去晒。
干完活，吃完午饭，他带了娘给自己和弟弟织好的毛衣就走了，绕道去了细水家，看到他们家窗上新贴的喜字，心里想着给弟弟买雪花膏的事。
转过大樟树，来到乡政府，他找到个在乡政府工作的本家借了一辆自行车，就往东北方向的下岭村骑去。
一路上秋风呼呼的迎面吹来，夏炎使出浑身力气蹬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下岭村村口。
樊姑的泥屋就在村口的田地边上，此时一身道服的樊姑正坐在屋前的空地，像是在等他。
夏炎边停自行车，边说：
“姑，你知道我要来？”
空地是块平整的黄泥地面，中间是一块大石头，樊姑拿来当桌子，樊姑自己也坐的是块石头，她笑笑说：
“我老远看见你了。”
“哦，你吃饭了吗？”夏炎坐在她对面的竹椅上。
“还没有。”
空地的视野却极好，高出平地三尺，周围是整片漫漫的黄茅草，正对着的是一大片甘蔗地，一直连到天际线。
这时乡民给樊姑送来饭菜，夏炎就和樊姑一起起身来接过木盘，谢过人家，两人再坐好，夏炎就向她讲了看见蔡老馆像已死般面容的事。
樊姑听完，微笑着，一边将米饭和菜从木盘取出，将木盘放置石桌下，然后用筷子挑了一口米饭送进嘴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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