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是情是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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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鬼域的地下水城里,一叶乌蓬小船在一个巨大的溶洞里顺水而行,船头挂着一盏烛灯,照亮船头一小片地方,羊洲就借这微暗的灯光手持竹篙,在左右石壁一推一点,指引着小船向前行驶。

    小船里面丰未济和一行小和尚守在林月娥的两旁,他们两个都保持着一种姿势:双手托腮,呆呆地看着船尾漆黑的水域。

    阴云腾自然是说话算话的人,他和羊洲随着丰未济来到他们居住的溶洞里,阴云腾仔细地看了看林月娥的情况,然后他告诉丰未济,林月娥的确是被尹雾摄走了灵慧一魄,要想救治她的话,只要重新收回她的灵慧魄就可以,可是当初他们在鬼契阁都找遍了,也未曾发现一张七魄鬼契是属于林月娥的。

    就在丰未济赶到无计可施的时候,羊洲却提供了一个信息,就在傍晚的时候,尹雾把一批鬼契卖给了鬼宗魅门的人,而丰未济当时也是看到那三个白衣女子的,林月娥的灵慧魄的鬼契极有可能也在其中,羊洲经过探听得知那三名女子去了荻花岛。

    乌篷船轻微触碰到溶洞的石壁,船身晃动了一下,丰未济从发呆的状态中醒来过来。他小心地来到船头向羊洲问道:“羊前辈,这里离着荻花岛还有多远啊?”

    羊洲答道:“大概还要半天的时间,你不用太过着急,我们现在是超了近路,比之魅门的人要节省不少时间,应该在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到达荻花岛了。”

    丰未济知道着急不得,只能在心里期望可以在那些魅门女子的手中寻得林月娥的灵慧魄。

    乌蓬小船顺着水流向前行进,沿途静谧清幽,只是溶洞里漆黑一片,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让丰未济和一行感到有些心慌。小船一路不停,大约又行驶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洞口的地方透进一片亮光。等到船真正行出溶洞时,船上的众人都不禁闭上了眼睛,在漆黑的洞里呆的时间过长,经外面的阳光一照,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些眩晕。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连接天际的荷叶,此时已是深秋,但是残留在湖面上的莲蓬和枝叶还是带给了丰未济别样的震撼。丰未济和一行同时站起身来观看着这片广阔的荷塘。

    “羊前辈,这是什么地方啊?”一行晃着亮亮的光头忍不住问道。

    羊洲边撑船边回答道:“这个地方叫凤尾湖,是九幽江流过鬼域然后汇聚于此的,它东西长九百里,南北宽五百里。从此往西再汇成九幽江,一直流过栖凤山的坠星涧然后入海,因为它处于栖凤山的后面,所以当地人给这片湖泊起名叫凤尾湖。”

    丰未济问道:“那荻花岛在什么地方?”

    羊洲用手一指:“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

    “可是这里这么大,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魅门的人?”

    羊洲笑了笑道:“不用费心找,我已经看到她们了。”

    丰未济走出船舱举目远望:“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羊洲解释道:“你当然看不到,我可是凭借着幽冥鬼眼才能看得那么远的距离的。你的修为不到,自然也看不到。”

    不需丰未济催促,羊洲加快了撑船的速度,小小的一叶乌蓬小船在荷塘里犹如一条翻着水花的鲤鱼,迅速地穿过这片荷塘向着荻花岛驶去。

    小船沿着凤尾湖畔行驶了不远的的距离,丰未济就看到了在前面一处小岛上一名黄衫女子和一名白衣女子争斗不休,她们周围还有一些围观的人。丰未济已经可以认出这名白衣女子就是当日出入玄黄鬼契阁的人。

    羊洲将乌篷船停靠在岸边,他留下一行在船里照顾林月娥,自己和丰未济一起踏上了小岛。

    小岛上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岛中央有一块不大的空地,一白一黄两个女子就在空地上争斗不休。丰未济上岸之后,在那群围观的人中又看到了几位熟人:须发皆白的易苍天,还有他那位有些痴傻的徒弟,再有一位就是五行宗的左宗宗主木锦舟。

    丰未济有些纳罕:“木锦舟怎么会在这里?”

    羊洲一边留意着二女的战斗,一边向着围观的众人打着招呼,羊洲向着易苍天拱手道:“易前辈,好久不见。”

    易苍天比羊洲要长一辈,他和羊洲的师父——第二鬼公霍山泉乃是同辈,二人交情也不错。易苍天笑着和羊洲寒暄了几句,可是当他看到羊洲身后的丰未济时,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自然。

    羊洲又和木锦舟相互拱了拱手,两人虽未说什么,但是双目对视,眼神之中暗含玄机。等到木锦舟看到丰未济的时候,他的脸上也露出一色惊异。

    “余将军,别来无恙。”羊洲双手抱拳,对着一身铠甲的中年汉子说道。

    余春安,帝国镇守塞北边陲的一名将军,一直以来守卫边关,战功赫赫,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五行宗左宗的副宗主,他和木锦舟同属木行,一身木系功法也是极为厉害。

    余春安回了一礼:“羊师兄别来无恙。”

    羊洲跟几个人寒暄之后,对于人群中剩下的一名样貌英俊的年青统领却是不理不睬。这位郎将对于羊洲的到来也没有过多留意,他一副愁苦的样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场上的两名女子,看来这两个女人跟他的关系都非同一般。

    木锦舟眼睛看着战场,可是嘴里却向着羊洲问道:“不知羊师兄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羊洲拍了拍丰未济的肩膀说道:“无他,只是过来帮这位小友一个忙。”羊洲接着反问道,“你们又来干什么,该不是郎乘寿那小子又惹下了什么情债,让你们帮忙给调解一下吧?”

    木锦舟点点头,简单地说了一句:“碰巧而已。”

    羊洲笑了笑,再次向着那位英俊的统领看了一眼,已是满脸的鄙夷。

    场中两位女子都是容貌俊美,穿黄衫的女子清丽秀雅,面向温和,虽然是争斗中却给人一种谦恭礼让的感觉,而那名白衣女子却是俏脸如霜,脸上时不时地闪现一丝阴狠。

    等丰未济他们到来的时候,二女的争斗已经接近尾声,穿黄衫的女子动作稍微一慢,左胸处重重地挨了白衣女子一掌。这一掌直接打得黄衫女子横飞了出去,落地之后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那名叫郎乘寿的统领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把黄衫女子扶住,关切地问道:“雨画,你没事吧?”

    “我没事……”黄衫女子话还未说完,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只不过这次的血色却变得有些乌黑。

    郎乘寿看到雨画吐出的黑色血迹心中骇然,他向着那名白衣女子惊怒道:“若溪,你……你对雨画下了毒?”

    白衣女子尖声笑道:“不错,我不但对她下了毒,就是你现在也是身中剧毒。你们刚才在凉亭里你侬我侬时喝下的茶水中就有我撒下的灭魂撒。这灭魂撒是我亲自调配的剧毒,我在其中更是加入了九头鬼车的毒液,我可以说在这天下间除了我之外在没有第二人可以解这种毒。”

    郎乘寿颤声道:“若溪,你为何要这样?”

    “我为何要这样?你问我为何要这样?”白衣女子反问道,“你当初和我花前月下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并和我定下三生之约。可是结果呢?你竟然背着我和这个贱人厮混,还让她为你生了一个女儿,你如何对得起我?”

    郎乘寿听到白衣女子的数落不禁满脸愧色,一时支吾说不出话来。

    白衣女子看到郎乘寿羞愧的表情冷哼了一声,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从和你相识的时候就知道你郎乘寿是个风·流公子,我不管你以前在帝都的时候有什么风·流韵事,也不管你的原配夫人王氏如何如何,也不管你曾经和哪几位公主厮混,更不管你如何被郎家逐出家门,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和我相依相偎的时候只能对我一人好,你的心中只能有我一人,你的丹青妙笔只能为我一人作画,你的月琴古筝也只能对我一人弹奏。”

    白衣女子一番话把郎乘寿过去的种种不堪都一一说了出来,郎乘寿的的脸上红白相间,心中更是羞愧难当。

    站在一旁的众人也是感到尴尬,他们有人是郎乘寿搬来的救兵,如今看到郎乘寿落难自然不能不管。

    余春安对着白衣女子说道:“白若溪,你和郎统领之间的私事我们不管,但是郎统领乃是镇守边关的将领,你要是把他毒杀了,就不担心挑起鬼域和我帝国的争战吗?”

    白若溪对于余春安的威胁只是冷笑了一下,她的衣袖一拂,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丢到郎乘寿的面前:“这个瓷瓶里有解灭魂撒的解药,但是只有一粒,也就是说只能就一个人。你自己选择吧,你是要救你的这位雨画姑娘呢?还是救你自己的性命?”

    郎乘寿俯身捡起地上的瓷瓶,仰头望着白若溪恳求道:“若溪,你不要如此逼我,千错万错是我的错,还请你放过雨画姑娘。”

    白若溪戏谑地说道:“我没有逼你,我说过了‘解药只有一粒’,你既然如此的爱着这位雨画姑娘,不如就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把这粒解药用来救她吧。”

    郎乘寿拿着瓷瓶心里挣扎不已,还没等他做出决定,他怀里的雨画说道:“郎公子,够和你相遇、相识、相知然后相爱,这是我雨画的福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就算是现在死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雨画转而对着白若溪说道:“白姑娘,我掺杂于你和郎公子之间是我的不对,我只是希望在我死之后,你能够放过我们的女儿,毕竟她是无辜的。”

    “你们的女儿?”白若溪转身向着后面的两个白衣女子示意了一下。两个魅门弟子左右分开,从她们的身后现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的年纪跟丰未济相仿,约有十岁大小,相貌和郎乘寿有着几分相似,虽是小小年纪也是生得十分英俊。那个小女孩只有五六岁,脸上有着婴儿肥,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可爱。

    白若溪对着郎乘寿说道:“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有一说一。这个男孩是你和你的原配王氏所生,那是你和我交往之前的事了,我可以放过他。但是这个小丫头却不可以,我没想到五年前你就和这个贱人有了苟且之事,她还生下了这个孩子,郎乘寿,没想到你竟然瞒了我五年。”白若溪咬紧了牙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在今日给我一个交代吗?那么好,我今日也要给你一个交代——我一定要这个贱人和这个孩子一起死,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

    白若溪看着眼前这对男女痛苦的样子心中大快。虽然她和郎乘寿没有夫妻之分,但却有夫妻之实,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的欺骗,尤其是她的男人。复仇的快感使她哈哈大笑:“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小丫头也被我下了灭魂散的毒,如今药效已经发作了,你们就等着在黄泉路上相会吧。”

    两个魅门的女子放开两个孩子,让他们回到郎乘寿和雨画的身边,雨画抱住小女孩,心中悲痛,不禁潸然泪下。

    白若溪对着郎乘寿柔声说道:“郎君,只要你诚心悔过,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恩恩爱爱,你若是再辞去统领一职,到那时我们二人更是少了若干束缚,从此以后风·流快活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郎乘寿看了看白若溪,又看了看雨画和自己的女儿,原本挣扎的内心平静了下来。郎乘寿向女儿招了招手:“果儿乖,到爹这里来。”小女孩顺从地来到郎乘寿身边,郎乘寿把手中的瓷瓶打开,从中拿出那粒解药,就在白若溪一位他要服下去的时候,郎乘寿却把解药放进了果儿的嘴里。

    白若溪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郎乘寿:“你……你难道不怕死吗?”

    郎乘寿道:“我怕死,可我更希望果儿能够活下去。”郎乘寿满眼柔情地看着雨画和白若溪,“你们两个是我真心挚爱的女人,可是我却不愿意看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因为我而死。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我一人死了的好。”

    “郎公子……”雨画和郎乘寿十指相扣紧紧相偎,四目相视脉脉含情,虽然是将死之际,两人却是无畏无惧。

    白若溪看着郎乘寿和雨画恩爱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这完全脱离了她的设定。她以为郎乘寿在生死之间会毅然选择她,然后她借此机会给予雨画在心灵上致命一击。可是没想到到头来郎乘寿却选择了殉情。

    围观的众人对此也是感到无奈,这毕竟是涉及到男女之间的私事,余春安等人也是难以插手。羊洲知道白若溪是鬼宗魅门的副门主,他本是鬼宗之人,所以这样的情形他也难以干涉。

    灭魂散的毒性很快就发作了,郎乘寿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木锦舟面前,郎乘寿开口叫到:“木元帅。”

    木锦舟打断他道:“郎统领,我早已不在军中任职,不再是什么木元帅了。”

    郎乘寿知道木锦舟对于他的人品向来不满,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木先生,看在几年前我在您麾下任职的情分上,还请先生能够收我的这个儿子——郎东为徒。先生你也知道,我已被郎家逐出家门,这个孩子在我死后难以有个依靠,还请将军能够收留下他。”

    “爹。”郎东听到父亲的话已是满眼含泪。

    郎乘寿之所以让郎东选择拜木锦舟为师,是因为他知道木锦舟不但一身木行功法通玄,除此之外木锦舟更是学识渊博,为人正直,郎东能够受他庇护是最为可靠的。郎乘寿也不管木锦舟同意不同意,他对着郎东说道道:“还不向木先生扣头?”

    郎东虽然小小年纪,但是为人机警,他急忙跪下向着丰未济磕起头来。

    木锦舟对于此种情况也只是感到无奈,待郎东磕了六个头时,他扶起郎东,对他说道:“你既然拜我为师,那么从此以后你就要恪守我左宗的规矩,一定要‘待人平和,处世为善”。

    郎东答道:“是,师父。”

    郎乘寿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托付于木锦舟,当下心境安然,他回到雨画的身边,二人相偎相依,片刻之后毒性发作,全都气绝了,众人看到这里不禁都是为之一叹。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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