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不是病号服就是束缚衣，每次出来都是这两样衣服，我都快看吐了。”男人瞪着一双猩红色的眸子皱着眉头看着身上那丑陋的病号服，嘴里碎碎念，“不过万幸，比泡在医疗舱里没衣服穿要好多了。”
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被金鳞大蛇保护着的温新，男人眼中红芒微微收敛，“是你啊。”
眼见靡非斯特认出自己，温新有些紧张，男人那双猩红色的双眼给人极为可怕的压力，浑身上下透出血腥暴虐的气息恍如实质，令人不寒而栗。
靡非斯特不比石月，根据史黛丝医院的资料记载，“失格者”的两大人格中，靡非斯特是彻头彻尾恶的一面。
孤儿出身的石月年幼时受尽欺凌，传闻中“失格者”靡非斯特就是石月潜意识诞生的自我保护人格，专门负责杀戮。他几乎将石月性格中的黑暗面彻底释放，甚至制造了“魔人祭”这种令一众精神病罪犯都为之恐惧的血腥屠杀事件。
在经受了实验室三年的非人道折磨后，石月的性格虽然丢失了大量人类情感变得冷血，却仍有自己的行为准则，放过了曾对自己有过善意举动并且释放自己的温新，可靡非斯特不一样，身为失格者的黑暗人格，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严重的毁灭倾向，杀死温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过，事实证明温新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男人仅仅撇了一眼便对她失去了兴趣，重获自由的喜悦足以压下杀戮欲望。
有些贪婪的深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男人轻声说道：“下次，我出来的时候希望有一身不错的衣裳。”
伴随着暴虐的声音落下，男人身躯猛地一颤，一团如妖似魔的人形黑气自其背后破体而出，黑气形似石月，不过面上除了一双如红灯笼般明亮的血瞳以外并无其他器官，透着一股子阴森邪恶的气息。
“嘶……“黄金眼镜蛇低声嘶鸣着，极度不安的扭动着蛇躯，妖兽敏锐的感知能力让它能够察觉到石月背后那团人形黑气蕴藏着何等可怕的力量，它的尾巴已经卷在了温新的腰上，随时准备着带着主人逃跑。
温新面色微白，下意识向后挪了两步。
人形黑气悬在石月背后如同一尊降世邪魔，它仰起头摊开双臂缓缓升高，像是要拥抱天空，却在即将触碰到天花板时停下，围绕着石月盘旋了两圈后一头扎进他的影子之中，如冰消雪融。
随着黑气融入影子，石月眼中的血色悄然退去，脑海中一阵眩晕感袭来，身体重归掌握。
来的爽快去的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靡非斯特当真如同恶魔一般，只是为了替契约者扫平一切障碍而存在。
“好的，我记下了。”轻轻揉着太阳穴，石月脸上的神情轻松。
他明白靡非斯特话里隐含的意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由的可贵，来之不易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珍惜。
……
“石……石月！”莫顿魁梧的身躯仍然僵在原地，鲜血顺着腹部的血洞向外狂涌而出。
“看样子，狼人化带给你的生命力异常顽强，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有马上死去。”挑了挑眉，石月有些诧异的瞄了莫顿一眼，微微有些惊讶。
腹部被贯穿，连脊椎骨也被打断，那血洞足有人头大小，这种伤势换做常人怕早死了，不过莫顿虽然没救了，但却没有立刻陷入死亡，反而靠着一口气硬撑着，甚至还能说话。石月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莫顿的意志力和狼人化的强大生命力。
“你似乎有话想说。”看着身前仍然倔强不肯倒下的魁梧身躯，石月收回了脸上轻浮的神色。
莫顿看着他，没有立刻开口，他需要积攒一些用来说话的力气。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些难以思考，伴随着剧痛的还有血液的流失，大量失血造成了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莫顿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现在解开狼人化状态，失去了野兽基因的加持，恐怕会在一瞬间死去。
“这个女人说的对，像你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我们见惯了……承受了太多黑暗，难以再次融入光明。新的世界已经开始了，我们这群人不该再扰乱他们。”莫顿的语速很慢，时不时会停顿个一两下用来缓气，“我本来是想要逃出的，因为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无比熟悉身上的病号服了。”
石月没有回应，漠然的注视着他。
“直到快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我们是鬼，虽有活人之身……可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供我们容身的地方。”莫顿眼神痛苦，不止是因为腹部开了个大洞，更是因为心里的洞填不上了，“你想要的自由，不是应该属于我们这群恶鬼的东西。不论是魔还是鬼，黑暗的十八层地狱才是我们的归宿。”
地狱是存在的，黑暗也是存在的！去过精神病院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精神病人的眼睛如同深渊，只能看到黑暗。
温新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莫名的觉得一阵心酸。在史黛丝医院工作的这些年，她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确实如莫顿所说，是被世界遗弃的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只能在被人厌恶和不被人需要的感觉中孤寂而又悲哀的活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史黛丝医院贩卖病人的人体器官利用他们做人体试验的行为不一定完全是错的。对他们这群人来讲，活着就是一种痛苦，死亡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却不可扭曲如蛆虫。”抬头望着莫顿的眼睛，石月的神情无比认真，像是老师教导迷途的学生。
“人正是因为度过了一段阴暗岁月，才会更渴求黎明的曙光。”男人转过身，视线落在合金铸成的银白色墙壁上，深邃的目光却又好像透过墙壁看向远方，那里有他向往的自由，有他期待的新世界，有着等他去探寻的生命的意义，“知道史黛丝医院名字的含义吗？”
“这是女孩的名字，希腊语中译为……会再度振作起来之人。”
沉默着，莫顿没有接话，眼中神情复杂。
“我在被关到这里之前，曾经听闻过你的事情。被捕时，你正在公园里陪一个小女孩找走失的狗，传闻中以凶残闻名的狼人莫顿竟然会陪一个小女孩找狗，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连犯罪心理学家也有些搞不清原因，只好暂定你患有‘恋童癖’。根据事后的新闻报道你是束手就擒没有任何反抗，现场三个小队的士兵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收回了饱含期待的目光，石月脸上浮现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冲着不远处的温新挥了挥手，转身向着取样室外走去。
外面，有新的世界等待着他。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放弃了对那个孩子的杀戮欲望，恋童癖这种差劲的借口还是用来搪塞那帮心理医生吧。”男人想来也是没有想要听答案的意思，头也不回的离去，柔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
温新快步跟上，黄金眼镜蛇如同忠心耿耿的侍卫紧紧跟在一旁，路过莫顿身边时，温新身形稍一停顿，对着莫顿轻轻点了点头。
一天之内受到两个人的认可，莫顿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视线逐渐模糊，几十年的回忆如走马观花般从眼前浮现，莫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却并不恐惧，能在死前还受到他人的认可，对他来讲已经没有遗憾了。
“曙光吗？”轻声喃呢着，莫顿眼前浮现出一张稚嫩又委屈的小脸，矮矮的个子梳着两条可爱的辫子，坐在地上低声的哭。
那是他被捕的那天，那天原本他只是因为廉价旅馆内太压抑了所以想要去公园透透气，那天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要帮助那个无助的小姑娘。
可能是她哭起来的样子像是第一次失控杀了母亲的自己，可能是她怯生生的叫自己叔叔，可能是她叫他帮忙找狗。
狼的嗅觉异常灵敏，莫顿想着，公园不大找一只狗对自己来讲不难。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公园人多眼杂，莫顿知道自己迟早会被发现，当时他只是祈祷着那只顽皮的狗千万不要跑太远，他想要在被捕前将狗找回给女孩。
顽皮的白狗浑身脏兮兮被莫顿成功找了回来，疯玩了一会似乎也知道小主人担心自己，此刻正乖乖的躺在女孩怀里任由她梳理毛发。
静静看了一会，莫顿转身想要离开，公园里的人已经被警方带离现场了，三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小队潜伏在暗处，外层还有近百特警形成的包围圈。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离不开这了。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帮人之所以没有贸然进攻肯定是误以为小女孩是被他挟持的人质。说实话，他很喜欢跟小女孩呆在一起，因为这个孩子没有将他当作一个怪物，这种名为认同的东西让他又有了身为人的感觉。
这是种久违的感觉。
他不能贪恋这种感觉，莫顿深知自己的社会危险有多大，继续跟小女孩呆在一起很可能导致军方下达无差别攻击指令，这帮训练有素的军人对于救一百个人还是救一个人有绝对的判断力，只要能抹杀他，付出一个小女孩的代价绝对是可以接受的。
他不想给小女孩带来麻烦，莫顿转身，五指上的指甲开始变长，体型也逐渐发生变化，感知到周围的危险气息，他的野兽基因早就抑制不住了。
“怪叔叔，谢谢你！”
小女孩清脆的童音从身后传来，莫顿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小姑娘身高估计还不足一米二，莫顿将近两米的身躯对她来讲着实需要仰望，小女孩放下小狗，咬着手指思考着怎么才能亲到怪叔叔的额头。
苦恼的摇了摇头，小女孩看着两人身高的差距，放弃了亲额头的打算，上前两步，张开小手给了莫顿一个抱抱。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造成的影响有多大，若不是周围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恐怕都有人控制不住开枪了，那可是狼人莫顿啊，依靠徒手杀人流窜各大城市的杀人魔，这个小女孩也真是太胆大了。
相比于周围的士兵，莫顿自身的震惊更是巨大。
多久了？自从母亲死后，自己多久没被人拥抱过了？
身高在不经意间恢复正常，原本不受控制的野兽基因悄然潜伏了起来。
眼眶发红，莫顿止住泪水，笑着对小女孩说，“快回家哦，太晚了，妈妈就该着急了。叔叔也要……走了。”
“哦，那，叔叔再见啦！”抱起小狗，小女孩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一蹦一跳的离去，两条辫子左摇右摆煞是可爱。
挥着手，看着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莫顿的泪水终于止不住。
双手举起，莫顿直挺挺的向着小女孩离去的方向跪了下去，泪流不止。
像是在忏悔，又像是祝福。
周围潜伏的军人见此纷纷从暗处走出，带走了放弃抵抗的莫顿。
在史黛丝医院的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难，似乎都是拜小女孩所赐，可你要说莫顿恨吗？
想来，应该从未有过。
……
魁梧的身躯缓缓恢复正常，他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无法继续维持狼人化。
想着那天小女孩离去时的笑容，莫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控制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僵硬而又难看的笑容，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力量跪倒在地，头触在地上。
像是在忏悔，又像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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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被金鳞大蛇保护着的温新，男人眼中红芒微微收敛，“是你啊。”
眼见靡非斯特认出自己，温新有些紧张，男人那双猩红色的双眼给人极为可怕的压力，浑身上下透出血腥暴虐的气息恍如实质，令人不寒而栗。
靡非斯特不比石月，根据史黛丝医院的资料记载，“失格者”的两大人格中，靡非斯特是彻头彻尾恶的一面。
孤儿出身的石月年幼时受尽欺凌，传闻中“失格者”靡非斯特就是石月潜意识诞生的自我保护人格，专门负责杀戮。他几乎将石月性格中的黑暗面彻底释放，甚至制造了“魔人祭”这种令一众精神病罪犯都为之恐惧的血腥屠杀事件。
在经受了实验室三年的非人道折磨后，石月的性格虽然丢失了大量人类情感变得冷血，却仍有自己的行为准则，放过了曾对自己有过善意举动并且释放自己的温新，可靡非斯特不一样，身为失格者的黑暗人格，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严重的毁灭倾向，杀死温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过，事实证明温新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男人仅仅撇了一眼便对她失去了兴趣，重获自由的喜悦足以压下杀戮欲望。
有些贪婪的深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男人轻声说道：“下次，我出来的时候希望有一身不错的衣裳。”
伴随着暴虐的声音落下，男人身躯猛地一颤，一团如妖似魔的人形黑气自其背后破体而出，黑气形似石月，不过面上除了一双如红灯笼般明亮的血瞳以外并无其他器官，透着一股子阴森邪恶的气息。
“嘶……“黄金眼镜蛇低声嘶鸣着，极度不安的扭动着蛇躯，妖兽敏锐的感知能力让它能够察觉到石月背后那团人形黑气蕴藏着何等可怕的力量，它的尾巴已经卷在了温新的腰上，随时准备着带着主人逃跑。
温新面色微白，下意识向后挪了两步。
人形黑气悬在石月背后如同一尊降世邪魔，它仰起头摊开双臂缓缓升高，像是要拥抱天空，却在即将触碰到天花板时停下，围绕着石月盘旋了两圈后一头扎进他的影子之中，如冰消雪融。
随着黑气融入影子，石月眼中的血色悄然退去，脑海中一阵眩晕感袭来，身体重归掌握。
来的爽快去的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靡非斯特当真如同恶魔一般，只是为了替契约者扫平一切障碍而存在。
“好的，我记下了。”轻轻揉着太阳穴，石月脸上的神情轻松。
他明白靡非斯特话里隐含的意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由的可贵，来之不易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珍惜。
……
“石……石月！”莫顿魁梧的身躯仍然僵在原地，鲜血顺着腹部的血洞向外狂涌而出。
“看样子，狼人化带给你的生命力异常顽强，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有马上死去。”挑了挑眉，石月有些诧异的瞄了莫顿一眼，微微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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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有话想说。”看着身前仍然倔强不肯倒下的魁梧身躯，石月收回了脸上轻浮的神色。
莫顿看着他，没有立刻开口，他需要积攒一些用来说话的力气。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些难以思考，伴随着剧痛的还有血液的流失，大量失血造成了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莫顿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现在解开狼人化状态，失去了野兽基因的加持，恐怕会在一瞬间死去。
“这个女人说的对，像你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我们见惯了……承受了太多黑暗，难以再次融入光明。新的世界已经开始了，我们这群人不该再扰乱他们。”莫顿的语速很慢，时不时会停顿个一两下用来缓气，“我本来是想要逃出的，因为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无比熟悉身上的病号服了。”
石月没有回应，漠然的注视着他。
“直到快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我们是鬼，虽有活人之身……可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供我们容身的地方。”莫顿眼神痛苦，不止是因为腹部开了个大洞，更是因为心里的洞填不上了，“你想要的自由，不是应该属于我们这群恶鬼的东西。不论是魔还是鬼，黑暗的十八层地狱才是我们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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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新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莫名的觉得一阵心酸。在史黛丝医院工作的这些年，她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确实如莫顿所说，是被世界遗弃的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只能在被人厌恶和不被人需要的感觉中孤寂而又悲哀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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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却不可扭曲如蛆虫。”抬头望着莫顿的眼睛，石月的神情无比认真，像是老师教导迷途的学生。
“人正是因为度过了一段阴暗岁月，才会更渴求黎明的曙光。”男人转过身，视线落在合金铸成的银白色墙壁上，深邃的目光却又好像透过墙壁看向远方，那里有他向往的自由，有他期待的新世界，有着等他去探寻的生命的意义，“知道史黛丝医院名字的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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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新的世界等待着他。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放弃了对那个孩子的杀戮欲望，恋童癖这种差劲的借口还是用来搪塞那帮心理医生吧。”男人想来也是没有想要听答案的意思，头也不回的离去，柔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
温新快步跟上，黄金眼镜蛇如同忠心耿耿的侍卫紧紧跟在一旁，路过莫顿身边时，温新身形稍一停顿，对着莫顿轻轻点了点头。
一天之内受到两个人的认可，莫顿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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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吗？”轻声喃呢着，莫顿眼前浮现出一张稚嫩又委屈的小脸，矮矮的个子梳着两条可爱的辫子，坐在地上低声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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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清脆的童音从身后传来，莫顿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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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恼的摇了摇头，小女孩看着两人身高的差距，放弃了亲额头的打算，上前两步，张开小手给了莫顿一个抱抱。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造成的影响有多大，若不是周围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恐怕都有人控制不住开枪了，那可是狼人莫顿啊，依靠徒手杀人流窜各大城市的杀人魔，这个小女孩也真是太胆大了。
相比于周围的士兵，莫顿自身的震惊更是巨大。
多久了？自从母亲死后，自己多久没被人拥抱过了？
身高在不经意间恢复正常，原本不受控制的野兽基因悄然潜伏了起来。
眼眶发红，莫顿止住泪水，笑着对小女孩说，“快回家哦，太晚了，妈妈就该着急了。叔叔也要……走了。”
“哦，那，叔叔再见啦！”抱起小狗，小女孩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一蹦一跳的离去，两条辫子左摇右摆煞是可爱。
挥着手，看着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莫顿的泪水终于止不住。
双手举起，莫顿直挺挺的向着小女孩离去的方向跪了下去，泪流不止。
像是在忏悔，又像是祝福。
周围潜伏的军人见此纷纷从暗处走出，带走了放弃抵抗的莫顿。
在史黛丝医院的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难，似乎都是拜小女孩所赐，可你要说莫顿恨吗？
想来，应该从未有过。
……
魁梧的身躯缓缓恢复正常，他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无法继续维持狼人化。
想着那天小女孩离去时的笑容，莫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控制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僵硬而又难看的笑容，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力量跪倒在地，头触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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