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厄舍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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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那间屋子里的墙上确实挂了好几幅画,大部份都像精神病人的作品,画中幻象丛生、晦涩不明。但唯有那一幅,显得并不那么抽象。

    那幅画上呈现的是一处狭长的长方形隧道内景,四壁低矮,光滑、洁白,没有中断也没有装饰,前路看上去是个向下的坡。有点像,不,应该说十分像是一个墓穴。一些细枝末节的描绘显示出这洞穴深埋于地下,在画面中看不到任何出口,也没有任何人工照明的光源,作画者也不知用了何种方式,让这画中展现出一种鬼气森森的、与环境不相宜的光线。

    我注视了那画面五秒左右,目光就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一种未知的力量使我无法说话和移动。下一秒,我眼前就被黑暗遮蔽,什么都看不见了。未过多时,当我恢复行动能力时,从行囊里拿出手电筒打开一看,自己已到了那画中所绘的隧道里。

    我背后是一面石墙,用手推上去纹丝不动,顶壁低矮,上方显然也没有逃生的出路。我不由叹了口气,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拿着小锤子,开始沿着隧道向下坡前行。

    我从不担心会发生因探路导致的体能缺失问题,走多远我都无所谓。我沿着隧道前行了大约半个小时,手电忽然闪烁了几下,我用手摇了摇,对筒身拍了两下,心道:难道是电池的点快没了?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诡异的低语:

    “放我出去!”

    声音从我正面十米左右的距离传来,我将视线从手电筒上移开,朝那儿看去,手电的光亮却偏偏在这时完全消失,导致我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接着,手电的光又短促地闪烁了几下,正好照出前方孤零零站立着的一个白影,看身形,这是个女人。她遍体鳞伤,骨瘦如柴,白衣上血迹斑斑,由于看见她的时间很短,加上光线与距离的问题,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罗德里克,是你吗?”

    “是的,亲爱的,是我,你怎么样了?”

    “不,你不是罗德里克!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那么你呢?你是谁?”

    “我叫艾米丽·伍兹,我是罗德里克的未婚妻。他将我囚禁在这地牢之内,使我不能见到太阳,这样得日子也不知道有多久了。这段时间来他一直没有来看我,我便一直在这里等他。”

    这时我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亡灵,或者说是一个鬼魂。难怪手电筒会熄灭,原来是受到了干扰。艾米莉依然在一个人说话,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对象一样:

    “我自幼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我的母亲和罗德里克的母亲是好朋友,那一天我的母亲带着我去了他家,也就是这里。”

    “这里的主人就是罗德里克·厄舍?”

    “是的。”

    那女子的声音没有变化,

    “他就是这屋子的主人。他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英俊,那么的气宇轩昂,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我爱他爱得发狂,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是杀死他的父母。”

    “杀死他的父母?”

    “是的,杀死他的父母。那天,他找到我。”

    那天,罗德里克找到了艾米丽,让他帮自己做一件事情。艾米丽看着罗德里克:

    “噢,亲爱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罗德里克将一瓶毒药递给了艾米丽,让她下在晚餐的浓汤之中。艾米丽照做了。

    “就这样,我不仅杀死了他的父母,我还杀死了我的母亲。从那以后,我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把你囚禁在这里的?”

    “自从他带回一个贵族小姐之后。”

    很显然,这么看来,这个罗德里克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钱!那么他为什么找我来呢?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就在这时,手电又恢复了正常,持续输出着光线。我决定沿着隧道继续朝下走,不多时,我便来到了隧道的尽头,一个窄小而又潮湿的地窖中。地窖里有一扇牢门,这并不奇怪,在更为遥远的年代里,这种大屋下的地窖基本是为了某种邪恶的目的而用作牢房的,如今则成了一处停灵之所。地板和走廊四壁都被仔仔细细地包上了铜皮,那个笨重的铁制牢门沉重无比,一经推开,铰链就会发出异乎寻常的刺耳吱哑声。牢房正中间停放着一个棺椁,在离开好几步远的地方用手电筒的灯光一照,就知道那棺盖根本没有钉死,甚至没有盖准。难道说,艾米丽在进入地窖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没有着急去掀棺材盖,而是用手电筒先在周围的墙上搜索了一番,果然有收获,在其中一面墙上,我发现了一段血书:

    “我每天路过这里

    领会默无声息的轮回

    在漆黑的夜

    惊诧中

    躲躲闪闪地

    不愿面对

    你出走的悲伤”

    这是谁写的?这些文字的意思又是什么?这似乎就像是故意写在这里,等我来看一样。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我来到棺材旁边,然后推开棺盖,里面躺着一具尸体。我挥手驱散掉扬起的灰尘,随即用手电筒照亮棺材内部,很快发现在头部那端的一块木板上,刻着一行小字,看上去貌似是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痕迹。上面就四个字“他知道的”,字歪歪斜斜。设身处地想想在棺材里没有光线,艾米丽也看不到自己所写的字母是否工整,还得保持住某种姿势才能在头顶刻下这些,所以能够被辨认出来已经不错了。但是,他知道的?他知道什么?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吗?

    我再次举起手电筒,对周围进行了一次更为细致的搜索,可一无所获。我将目光重新投向棺材,除了那行字以及一些留在木头上的抓痕,再无有价值的线索了。我把手电筒斜着搁在棺材内部,将发光的那头翘起稳住,然后弯腰从地上拾起了厚重的棺材板,将其靠在墙上,正面反面都看了一遍,但这块大木头上什么都没有。

    “等等!”

    我的动作忽然停止,

    “躺在棺材里的人应该是仰卧,要刻字也该刻在棺材板上,即使她是担心有人开棺时忽略了棺盖上的刻字,所以才刻在头上方的位置,但这块板上为什么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抓痕和踢打的印子都在别的地方,而这棺盖像新的一样。”

    我拿起手电,照着倚靠在墙上的棺盖,蹲下身来,凝视着这块木头:

    “嗯?”

    我又伸手敲了敲,棺盖发出很平常的实心木头声响,听起来也不像是藏着夹层。这时,我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至少对别人来说是这样,的决定。我将艾米丽的尸体搬了出来:

    “抱歉了,艾米丽小姐。”

    然后我举起棺材板,纵向盖住棺材的三分之二,然后自己钻了进去,躺好后用双手托住棺盖,使劲向上提,把棺材恢复成了盖好的状态。我躺在里面,感觉非常舒适,不是由于心理原因,而是由于棺材没有内嵌软垫,纯粹就是木头的,我就像是睡在了什么都没铺的硬板床上一样,这感觉可真熟悉。我将自己置于如同艾米丽小姐一样的境地,然后用手电筒照着棺材板,接着我用单手试着推了推棺盖。谁料,此刻竟然推不动了。我立即把手电筒枕在脖子旁边,双手双脚齐出,奋力推了几下,又踹了几脚,棺盖依旧是纹丝不动。折腾一番以后,我刚想停下喘口气,却看见棺盖上,正对着自己脸的那块木头,微微凸起,渐渐变成了一张人脸的样子。那张脸的性别难辨,说话的声音像是个老巫婆,它对我道:

    “将死之人,你想从这儿出去吗?”

    “是的。”

    我回道,我想看看它到底有什么花招。

    “你能给我什么”

    棺盖问道。

    “棺材,我什么都不想给你。”

    我开口回道。

    那张脸忽然剧变,眼睛和嘴怪异地张开,变得份外狰狞,换了常人肯定吓一跳。不过它也只不过是张浮在棺材板上微微凸出的人脸而已,不可能攻击到棺材里的人,最多吓唬吓唬。

    “那你将永远困在这里,在恐惧和饥饿中死去,即便你的指尖磨到血肉模糊,即便你的脚趾和膝盖碎裂,也不可能打破!”

    我掏出一把匕首,用匕尖抵住那张脸的眉心。

    “你手中武器对我造成的伤害,不足以让你逃脱,一两个小小的伤痕算不了什么。”

    “我知道你可以变化和自我修复,但我身边,头顶,以及身下的棺木又如何呢?”

    “呵呵呵!”

    那棺盖上的脸居然笑了,同时,我头顶被艾米丽刻下的字迹,以及周围木头上的痕迹都消失不见,

    “只要我愿意。”

    “现在,你是否要改变主意”

    棺盖又道,

    “或许你可以把你手上的这把武器献给我,我就送你出去。”

    “不,你必须把我送回大屋中去,结束这次愉快的谈话,否则,”

    我抬手就是一刀割在棺材板上,留下一道刀痕,

    “我就把你卸了当柴烧。”

    下一刻,我重新出现在了大屋中,只是位置已不在最初的客厅里了,而是在一条走廊中。我身边的墙上也挂着一幅画作,但上面画的并不是地窖,而是一张丑陋而抽象的人脸。我没做什么停留,只是继续探索了起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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