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古观遇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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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大魏律,杀官如同造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不怕?”钟羽强忍着怒气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笑话!真是笑话,怕?怕什么?怕你是官?要是怕,本大王合曾敢被称为巨盗?早就找个老婆生个娃娃回家抱孩子去了。哼,要是你识相的话就把这三个女子交出来,本大王一时高兴就绕了你们的狗命!”

    看到独眼巨盗对大魏律肆无忌惮,又不守信用出尔反尔,钟羽悄无声息的后退两步,然后一挥手淡淡的说了一声:“放箭!”

    “嗖”“嗖”两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出,三息后接着又是“嗖”“嗖”“嗖”三声,箭支破空夹杂着弓弦震颤的声音响彻大殿。

    从钟大到钟五,五支重箭破甲锥对着独眼巨盗前二后三射了过去,如果懂箭法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五箭全是对着独眼大盗的要害而去,而且都不重复,前两箭平行射出分别射其双目,后三箭则是上、中、下竖成一列射出,一射咽喉,二射心窝,三射丹田。

    殿内虽然还算宽大但毕竟不同于野外,给人闪避的空间很小,不过这独眼巨盗显然是有备而来,在五支破甲锥接连射出的同时,布满疤痕的脸上就露出了重视的表情。这破甲锥不同于普通的箭矢,普通箭矢的箭头或尖、或扁、或铲等等,而这破甲锥的箭头却是三棱的,不要说被射中要害,就是射中血管也是必死无疑。

    还有,大魏普通士兵所用箭矢的梃干大多是使用竹木、柳木、杨木、松木等速生木材,制造容易但也甚是粗糙,只有大魏精锐军比如羽林卫、庆南军、镇东军、镇北军使用的箭矢的梃干才用上等的柘木、檍木。以武学达到上境三层的高手来说,单手抓、拨、破、折一支箭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要想徒手抓住一支破甲锥就难了,因为这破甲锥比其它箭支的打造难度要高出太多,首先三棱箭头是百炼精钢打造,这还不算太难,最难的是这破甲锥的梃干只有军中的能工巧匠使用极其特殊的材料才能制成,具体材质只有五军都督府将作营才知道,是大魏绝密。打造一支破甲锥费时费力自不必说,但打造成功后也是威力十足,箭头可破真气防护,梃干更是表面看似干燥,实际上湿滑无比就算武学大师双手注满真气去接也是无用,而且破甲锥的梃干全身带着细密的钢刺,如果不注入真气单凭肉掌去接、挡、握,那么很容易会被那些细密的钢刺把全手掌的肉都带下来。

    最最重要的是这破甲锥非神力之人射不出,一旦射出就劲力甚大,用单薄的武器根本拨不动,必须用宽大的兵器拍开,要不是钟家累世为官,根本不会被朝廷允许拥有这破甲锥。

    不过独眼巨盗既然得到了手下的消息,肯定是有备而来,重视却不惊慌,大盗冷笑一声后双臂一抖,自其宽大的衣袖中滑出两把百炼精钢打造的护手钩。钩长两尺三寸,宽半尺,是近战攻击与防护暗器箭支的绝佳兵器,这独眼大盗先是一矮身左闪右躲避过前面那射向自己双眼的两支破甲锥,接着这巨盗的功力显现了出来,原地急速旋身,整个身体如同陀螺一般急速飞转,钟家众人只见独眼大盗全身都被寒光笼罩,如同那龙卷风一般。其实独眼大盗是接着飞速旋转之力来准备格飞后三支破甲锥,此巨盗接着旋转之力,左右两手的护手钩分别对着后三支破甲锥重重拍了一下。这后三支破甲锥被这护手钢钩的拍打之力,一一改变方向朝着大殿东侧的巨大殿柱而去,只听“笃”“笃”“笃”三声,三支破甲锥的箭头全部入木半尺,就算射进殿柱这么深,这三支破甲锥的箭尾还在不停的摆动,可见射箭之人臂力之强。

    “嗖”“嗖”“嗖”“嗖”

    这时候钟六、钟七、钟八、钟九四只破甲锥也射了过来,那独眼巨盗还是老办法,先躲后拍,四只破甲锥也是一一射空。

    这独眼巨盗正在洋洋得意,又是一支破甲锥悄无声息的射了过来,这一箭的箭速很慢,没有利刃破空声,也没有弓弦震颤声,就像是一个人用手丢出来的一般,射出此箭的不是别人,正是钟家家主钟羽。

    那独眼盗匪看了一眼瘦弱的钟羽,不由得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右手注满真气后就大大咧咧的站在原地,不闪也不避,待这支破甲锥来到身前一尺距离时,才单手探出想空手抓住这支破甲锥。但独眼巨盗这次却是大意了,钟羽看似瘦弱如同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但钟羽对箭术的浸淫却足足有近四十年,钟家九卫与钟诚的箭法虽然也不错,但也就算是箭术高手,因为他们主要精力还是得花在习练武功上,但是钟羽自小就对武学没什么兴趣,除了读书反而对箭术最是上心,而且钟羽天赋也好,一练就是近四十年,说是箭术宗师也不为过。

    这一箭明着是射向那独眼大盗的面门但其实另有后招,那独眼巨盗单手抓了个空,破甲锥射到眼前的时候突然急速下坠转而射向了这巨盗的脚面,砰的一声后,巨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见那独眼巨盗的右脚中箭,所穿的硬底剑靴上面被射出一个窟窿,几息后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液,随后血越流越多,直到流出半尺多长如同小溪一般。

    独眼巨盗低头看了看右脚,暗自庆幸不已!幸好自己在这破甲锥转弯的时候让真气迅速流转全身,虽然这支破甲锥破开真气入肉半寸,但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还不影响自己的行动。要不是自己感觉不秒注入真气,现在只怕自己的整个右脚脚面都得被破甲锥射碎了。

    独眼巨盗把破甲锥拔出后,又看了一眼随手丢掉,盯着钟羽恶狠狠的言道:“好箭术啊!也是好狗胆,原本还想绕你们一命,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了,都给老子去死吧。这狗官,你先给老子死!”

    独眼巨盗两只护手钩前后一分带着阵阵寒芒,对着钟羽攻了上来。

    “老爷,我们拖住这贼人,您快带夫人与公子逃命去吧。”钟诚大吼一声后,在腰间镖囊中掏出十几枚“透骨钉”对着独眼巨盗丢了过去,这钟诚左臂受伤,但是内力还在,十几枚“透骨钉”全部注满真气,用的暗器手法也是极其精妙。这独眼巨盗也是不敢大意,忙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躲过大部分透骨钉,落地后又连拨带挡的把剩余的几枚一一击落。但就是这三五息的时间,让钟诚与九卫有了缓冲的时间,全都是奋不顾身的扑了上来,除了钟大用掌,其他九人横刀出鞘后全部都是搏命的打法,九把横刀无一不是对着独眼大盗的要害攻击,这习武之人一旦存必死之心,那么功力势必比平时要强上三分,一时半会独眼大盗却是无法脱身了,自然也不会对钟羽造成威胁。

    “老爷,不要管我等,快走啊!”这时钟大又喊了出来。

    钟羽闻声,脸上表情也是不停的变换,有担心,有焦虑,有犹豫,钟羽先是望了一眼那坐在大殿西侧殿柱下的老书生,只见那位老人家还是坐在地上背靠殿柱闭着双目休息,对殿内的打斗毫不关心,就好像殿内只他自己一般,根本没有其他人在。

    要说钟羽没有一丝逃走之心那是假的,钟羽倒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担心儿子与夫人,因为一旦自己父子俩死在这古道观里,那么北城钟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况且就算是跑出这古道观,这三仙山中难道就没有其他山贼大盗?没了钟诚与九卫的保护,在这山中也是寸步难行。

    钟羽又望向殿中为了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只攻不守的钟诚与九卫,钟诚后背又中了一钩,红肉外翻,鲜血淋漓,钟九的左腿也中了一掌抬不起来了,而钟大为了救钟七则是肩膀硬挨了这巨盗的一记分级错骨手,现在肩膀已经脱臼。

    钟羽瞬间做出了决定:“不能丢下兄弟,自己逃命!”接着钟羽又自箭囊中抽出一支破甲锥瞄着独眼大盗把八石硬弓拉的如满月一般。

    独眼巨盗正与钟诚与九卫斗的旗鼓相当,只听又是一声弓弦响动,然后一支破甲锥带着破空声朝自己射了过来,不用去看,独眼巨盗也知道此箭是这伙肥羊的主人射的,独眼巨盗这次倒是有了防备,真气涌入双脚,在破甲锥来到身前一尺处时又使出了自己那不知名的身法避了过去。

    这破甲锥却是奔着钟诚而去,钟诚大惊之下忙使了一记龙侧首躲闪。就在钟诚躲避破甲锥的时候,那独眼巨盗也来到钟诚身前,举起手中的护手钢钩,朝着钟诚当头劈下,钟诚左手受伤,只有右手可用,百忙中赶紧用手中横刀格挡。只听当啷一声,横刀被钢钩震飞,钟诚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就在独眼巨盗要继续下杀手的时候,钟家九卫都拼命的来解救钟诚,七把注满真气的横刀一起朝独眼巨盗掷来,独眼巨盗可不想杀了钟诚后自己也被刺出七处窟窿,只好弃了钟诚先对付这七把横刀,巨盗忙挥出一道线状真气把众横刀击飞。就在这时巨盗又感觉的后背隐隐有破空之声,而且距离很近。慌忙之后巨盗急速转身,只见又有两支破甲锥一前一后朝自己射来,前面那支已经来到自己身前两尺处。

    独眼巨盗暗自恨恨的啐了一口,这伙肥羊的主人乍一看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呆书生,可没想到实际上却是个神箭手,一弓双箭射的还是这破甲锥,这么强的箭术,自己好久都没有碰到了。

    此时独巨大盗经脉中的真气已经渐渐枯竭,忙调动丹田内力化为真气涌入护手钢钩,在前面那支破甲锥离自己咽喉六寸处时,护手钢钩精准的对着破甲锥拍去,钩到箭飞。此时后一支破甲锥也射到了,独眼大盗如法炮制,继续用护手钢钩去拍,这次却又上了钟羽的当,这一下只拍到了空气,如同上次被射中右脚一般拍空了,不过这独眼巨盗运气还不错,这一支破甲锥没有射中其脑袋却是射到了其发髻上,随后这巨盗的一团碎发掉下散落一地。

    这一箭是结结实实的惊出这独眼巨盗的一身冷汗,原本以为碰到一伙肥羊,哪知却都是硬茬子,刚才若不是运气使然,破甲锥再低那么一点,自己这大好的头颅就要碎成八瓣了。想到这里独眼巨盗转过头恨恨的瞪了自己手下的喽啰两眼,那两个喽啰见到首领狠狠的眼神,赶紧一缩脖子低下头浑身打起了摆子,就连那獐头鼠目受伤的喽啰也忘了伤口的疼痛,可见这独眼巨盗平时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独眼巨盗连吃钟羽两次大亏,最后这次又险些丧命,对钟羽已是恨到极点。一边怒瞪钟羽,一边甩动衣袖两柄护手钢钩刷的一下消失不见,接着独眼大盗左脚重重踏地,整个身子如苍鹰飞天一般足足跃起两丈有余,这巨盗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后腾空滑行着朝钟羽飞来,同时在空中探出右手,分筋错骨手法接连变化着对着钟羽的颈部掐来。

    钟羽大惊之下,顾不得自身安危,先把身边的钟玄护在身后,再抬头利爪已经袭来,钟羽避无可避之下抡起手中的硬弓就抽了过去。不过这只是阻了独眼巨盗一息的时间,然后硬弓就被其单手劈碎了,钟羽暗叹一声:“流年不利,今日却是要命丧这古观了。”

    “不要伤我爹爹!”这时候钟玄在父亲的腋下钻了出来,先是轻轻一推钟羽,把钟羽推开三尺,接着对着那已经飞到头顶处巨盗的右手就是一拳,独眼大盗看见钟羽被其儿子推开,心说先弄死你儿子也好,对着幼童的一拳根本看也不看,也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道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这独眼巨盗竟然被钟玄一拳击飞了,没错就是飞了出去。这独眼巨盗魁梧的身子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钟玄一拳捶出三丈,从空中飞坠落地后又“蹬”“蹬”“蹬”退了三步才堪堪站稳。

    独眼巨盗落地后盯着自己的拳头呆了足有十息时间,然后揉揉了自己的右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是真的,自己被一个童子一拳打飞出去,这什么情况?

    就连钟家众人也都愣住了,一位六岁半的童子却把一位武学境界达到登峰造极境的武学大师击退了,委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钟玄天生神力,钟家人都是知道的,但武学达到巅峰造极境巅峰期已经可以算是武学大师了,一个垂鬓童子一拳把一位如此强大的武学大师击飞三丈有余,这不应该是那些武学大宗师的才能有的能力吗?

    乱了乱了,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从钟羽到钟诚,从钟大到钟九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钟氏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丫鬟美玉与小环更是暗自拍着手咧开嘴偷笑。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独眼巨盗有些结巴的对着钟玄问道。

    钟玄骄傲的一仰头:“本少爷当然是人。”接着钟玄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变得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少爷,本少爷不是人,我是鬼,是那地狱吃人的恶鬼,你要怕的话就赶紧跑吧,看你只有一只眼睛这么可怜,本少鬼就饶了你了,去吧,去吧。”钟玄说完还伸出胖胖的小手摆了摆。

    “噗嗤”,只见丫鬟美玉没忍住笑了出来,钟玄忙回头对着美玉挤眼睛,美玉忙用衣袖掩住嘴点了点头。

    那西侧殿柱下闭目养神的老书生也睁开了眼睛,双眼开合之间精光四射喃喃自语的说道:“不错,不错,有点意思!”

    独眼巨盗接连吃亏,已是怒火中烧,见到钟玄像骗傻子一样戏弄自己,对着已经围住自己的钟家九卫大吼一声:“都给本大王滚开。”巨盗一式“疯魔游身掌”对着身前的钟家九卫使了出来,这登峰造极境的武学大师怒中出手,掌力比平时更添三分威力,再加上巨盗绝妙的步法,钟家九卫接连中掌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十息后九人全部被独眼巨盗的掌力击退。接着独眼巨盗弃了钟羽对钟玄袭来过来。

    这次独眼巨盗到是学乖了,先是纵身一跃到了钟玄近前,就在钟玄正要出拳时,巨盗整个身体飞速一转忽然来到钟玄身后,钟玄一拳打空后不见了巨盗的影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原地。这独眼巨盗见计谋成功,奸笑着探出左掌朝着钟玄后脖颈抓去,眼见独眼巨盗的左手已经快要抓住钟玄的脖子时。

    钟羽与钟氏同时大喊一声:“掌下留人!”

    巨盗怎会理睬?狞笑着就要下毒手,哪知这时又生变化,这独眼大汉的手掌突然自己在空中顿了一顿,然后巨盗的整个身体暴退四丈,自殿中位置一直后退到殿门处,如果可以形容的话,就像是被那看不见的神仙鬼魔用法力击飞一般。

    “想伤这娃娃问过老夫了吗?”一声苍老而又坚实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西侧殿柱的老书生站起身对着独眼大盗沉声问道。

    钟玄转过头对着老书生甜甜的喊了一声:“老丈您醒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老书生对钟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钟羽见此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狂喜不已,这位老先生终于是出手了,这样儿子起码算是安全了,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钟羽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哪里冒出来的老秀才?问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本大王的闲事?”这独眼巨盗与钟羽一样也是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自己的身体是被一枚桃叶击飞的,自己刚才的感觉就如同被一股洪荒之力重重拍到一般,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飞花落叶伤人!难道这位老书生是宗师境的高手?

    不!独眼大盗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刚才自己想杀这小儿并没有注入真气,一定是被这老秀才钻了空子。对,就是这样!想到这里,独眼大盗的胆气又上来了。

    这时候老书生的声音又在大殿中响了起来:“这绿林中的规矩,是劫财不害命,只要事主舍弃金银财宝不反抗,就要留人周全不可再害人性命,这叫做盗亦有道。可是你这小贼,不但想抢人钱财,还要行那奸淫掳掠之事,这是哪里的道理?”

    “哼,什么规矩不规矩,道理不道理的?在江州我独眼巨盗卢三绝说的话就是规矩,就是道理!”

    “你就是那梁州臭名远扬、心狠手辣的采花大盗卢三绝?”问这话的却不是那老书生而是钟诚。

    “没错,就是本大王!”这卢三绝听到这臭名远扬与心狠手辣的形容词非但不生气,而是感觉甚是高兴。

    “也是那绰号为“玉面白龙”的卢三绝?”钟诚迟疑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某家!”那自称卢三绝的独眼巨盗又阴笑起来,而且笑的甚是得意。

    钟诚闻言确实是一惊,这“玉面白龙”卢三绝年少成名,二十岁就步入武学上境第二层炉火纯青境,在江州、永州、梁州三州名号甚是响亮,三绝并不是其本名,只是这人自己号称步法绝快、爪法绝妙、面相绝美,是为三绝!没错就是面相绝美,这卢三绝当时号称江州第一美男,绰号中也有玉面两字,在江州武林中也是没人反对,估计这人确实长得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这卢三绝忽然销声匿迹,就好像死了一般,至少也是得有十五六年没有其消息了。原来此人只是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当时心情好坏,但这两年重出江湖后,不但面目全非,而且变成的魔头一般的人物,听闻是奸淫掳掠,无恶不错,以前还是听说,现在却是亲眼所见。

    “我呸,你还大侠?”老书生吐了一口唾沫又继续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卢三绝老夫找你很久了。”

    “你这老秀才找本大王有什么事?”卢三绝满脸不解的问道。

    “听闻你作案手段残忍,无恶不作,但行事却很是谨慎,一旦行凶往往是鸡犬不留,杀人全家,并且毁尸灭迹,烧宅焚屋,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让公门之人毫无线索,你犯案累累,官府之人却是拿你毫无办法。原来是在外州犯案,却躲到这江州老巢隐匿......”老书生捋了捋胡须说道。

    “哼,你这老头子是什么人?看你病恹恹的都快要死了,倒还有些眼力。”

    “我且问你,那永州的惊天大案可是你做的?”老书生瞪着双眼对着卢三绝喝道。

    “哼,老子杀的人数都数不来,哪件案子不是大案?”

    “就是永州望海城总巡捕燕青伦一家七口灭门案。”

    “是他!你要问别人我还不知道,但你要问着姓燕的,老子是终生也忘不了。”

    “是不是你杀的?快说!”老书生继续沉声问道。

    “是!”

    “为何要杀他全家?”

    “咦,有意思,你这老头的当自己是什么人了?是那一代宗师,还是化境三重的地仙?老子一个武学大师为什么要听你的,废这口舌告诉与你?”

    “怎么,敢做不敢当?”老书生轻蔑的一笑讥讽道。

    “你说什么?我卢三绝有什么不敢当的?”卢三绝独眼一瞪暴怒道。

    “那姓燕捕快倒是有些能力的,围捕本大王时竟然知道用计。”卢三绝说完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不停的变换,从白逐渐的变为惨白,直到最后变惊恐。卢三绝深吸一口气平息了情绪咬着牙一脸狰狞的往自己瞎掉的左眼一指对着老书生吼道:“看见了吗?老子的左眼就是这姓燕的用石灰粉包弄瞎的。”接着又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些恶心的伤疤也是那姓燕的赐给某的!老子以前是面如冠玉,多少小娘子对某魂不守舍,现在却变成这人不人,鬼不贵的,你说我杀他全家该是不该?”

    “你身为登峰造极境的武学大师,年龄也不大,不好好修炼进入那宗师境进而开宗立派,却自甘堕落干些下三滥甚至人神共愤的龌龊事,落到现在这个模样,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今日碰到老夫活该你倒霉。先是给小廖一家报仇,还有这小娃儿对老夫有一饭之恩,老夫也不能不管,且拿命来吧!”

    那老书生说完,好似瞬移一边从西侧殿柱两个闪动就来到了卢三绝的面前,右手衣袖在卢三绝身前急速一拂,接着左手探出,枯瘦的五指捏住那卢三绝的脖颈往下按去,这卢三绝身材魁梧要比这老书生高出半头,但其被老书生抓住脖颈后后不由自己的变得跟老书生一般高,接着又下蹲变得比老书生矮了半个头。两手张开,双腿扭曲,整个人的姿势看起来甚是别扭。

    “记住,下辈子要想长命,一定要做个好人。”

    那卢三绝脖颈被掐,双目凸出,想用手掰开老书生的手指,双手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想用脚去踹,脚也是不能动弹半分,睁眼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卢三绝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是胸口急速起伏,哼哼唧唧的发出痛苦的声响。

    钟氏见此连忙捂住钟玄的眼睛,丫鬟美玉与小环也都是转过头去不敢去看。

    一旁站立不动的钟羽却突然喊道:“老人家,且慢。”

    “怎么,难道你还想替他求情?”

    “老先生看样子也是读书人,怎能动用私刑?”

    “迂腐!这种害人的贼子就该人人得而诛之。除恶务尽,不得心软,你一时心软万一他要是逃得性命,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被其所害,看你也是五品高官,怎么读书读傻了?”

    “在下不这么认为!既然老先生已经擒住这巨盗,理应当把这巨盗送去最近的梁州城,由梁州太守府审理此贼,此贼子犯案累累,且人证、物证具在,不用送京师大理寺勾决,梁州太守就有权直接在梁州闹市问斩,巨城闹市斩杀此贼方能显我大魏律法之威严,并用此贼的下场来震慑这类巨盗悍匪不敢胡乱非为,这样岂不是更有意义?”

    这段话钟羽说的正气凛然,钟玄在母亲指缝中看着父亲,胖脸上全是崇拜之情。

    见老书生有些犹豫,钟羽乘热打铁的说道:“再说杀这种人不也是脏了老先生的手吗?”

    “说的也是啊!看在你儿子的份上,依你,依你!”说完老书生松开了手,但卢三绝就像个木雕一般保持着这奇怪的姿势不能动弹本分。

    老书生想了想又对着钟诚淡淡的说了一句:“小家伙,看你面相与武学,你父亲可是那梁州钟汉英?”

    钟诚忙抱拳对着老书生深施一礼:“不敢欺瞒前辈,正是家父!”

    “嗯,替老夫先废了这贼子。”

    钟诚被这卢三绝伤了手背与后背,更是险些命丧其手,对着巨盗早已是气急,但听到老书生的吩咐后,还是先瞅了钟羽一眼,见钟羽点了点头。钟诚捡起地上的横刀急行几步走到那卢三绝的面前高声道:“某本不愿伤人,只是今日你苦苦相逼,而且你还是个采花灭门的淫贼,这就怪不得某了。”说完钟诚横刀刀背当做铁棍一般照着那卢三绝的右臂抡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卢三绝的右臂应声而断,卢三绝叫不出声,只是痛苦的呻吟。这还不算完,钟诚右手挽了一个刀花又对着卢三绝左右双腿上的瘫滞穴各戳了一下,这习武之人只要未到宗师境,瘫滞大穴一旦被破就算是完了,就算那武学大宗师也得修养上七天才能走路,而这卢三绝只是登峰造极巅峰境,起码得卧床三月,就是日后伤口好了,一身武学也算是废了,因为真气不能游走全身,那么再好的武学也是使不出来。

    钟诚也算是很有善心,给这卢三绝留了一只手,可以吃喝拉撒。

    那卢三绝扮作货郎的两个手下见大王被废,更是无心恋战,更别提给大王报仇了,两人转头就往殿外跑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钟诚掏出两枚透骨钉随手一甩,接着两声惨呼两人都扑倒在地转过身子对着钟诚猛磕响头:“大爷饶命,前辈饶命啊,都是这卢三绝逼我们的,我们可是好人啊。”钟诚觉得两人甚是烦人,又点中两人哑穴,钟诚知道这卢三绝的手下也都可以作为证人。

    钟羽见事情尘埃落定,急行几步对着老书生深施一礼:“钟羽谢过老先生救得全家性命。”钟氏也在丈夫身后对着老书生敛衽一礼。

    “谢什么谢,江湖之中,偶施援手,算不得什么!”说到这里老书生顿了一顿轻咳一声又淡淡的说道:“不过你要是自己逃了,老夫会救你儿子、救你夫人、救你的手下,但是不会救你。老夫平生最恨抛下袍泽自己逃命的胆小鬼!”钟羽闻言怔了一怔,忙又对着老书生施了一礼言道:“谢谢老先生,钟羽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抛弃兄弟,独自逃命。”

    老书生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继续说此事,转头凝视钟玄几息后忽然高声笑道:“渴时一滴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无。小家伙的一饭之恩不可不报,其善心更是不可不报,老朽观令公子脸色似有病症?”

    “正是,正是!”

    钟羽与夫人对望一眼,都是眼睛一亮。钟羽忙又言道:“在下全家此行自梁州城奔着江州,就是去寻高人医治小儿的重疾的。”

    老书生闻言点了点头对着钟玄笑着招了招手:“娃儿到老夫身边来。”钟玄也笑着跑到老书生身边,抬起头仰着小胖脸看着老书生,钟玄浓眉大眼,面白如玉,甚是惹人喜爱,老书生先是捏了捏钟玄的脸蛋,然后手搭钟玄脉腕,开始闭目诊脉,钟玄很听话知道老丈是在给自己看病,整个身体是半点也不动,钟羽、钟氏以及钟家所有人更是屏住呼吸不敢喘一口粗气生怕打扰到老书生诊脉。

    半盏茶后老书生睁开了双眼,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的对着钟羽问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可是去那九霄山正玄观寻那云鹤老牛鼻子的?”

    “对对,正是去寻云鹤真人帮我儿治病的,老丈可知云鹤真人身体可还康健?”钟羽一脸欣喜的问道。

    老书生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想问那云鹤老道还活不活着吧?”

    钟羽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道:“不敢欺瞒老先生,正是如此。”

    “那老牛鼻子二十年前已经步入化境三重之见素抱朴。就是再活一甲子也没有问题,既然你们本意是去求他,对这孩子也是一场缘分,老夫也不操心了,那云鹤老家伙有福气了!”老书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钟玄脸上有些羡慕。

    钟羽夫妻二人不知道老书生为何如此说,各自不解的对看一眼。

    “不过这娃儿的病情,也够那老道头疼的,如果这云鹤牛鼻子专心给这娃儿治病,说不定老朽还能比他早一步进入下一重,哈哈哈哈,命中都有定数,且看天意吧!”老书生又哈哈大笑起来,足足笑了十几息后,老书生才停了下来,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此去九霄山正玄观碰不到那云鹤老道,那么就去京师五军都督府找老夫,嗯,这是信物。其实你早说你是钟老宰相的独孙,老夫早就出手了。”

    老书生说完丢给钟羽一块刻着一个篆字“蓝”的木牌,接着右臂一拎那卢三绝,接着飘身离去,几个闪动就消失的大殿内。

    就在钟家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有一物自殿外飞来,钟羽轻轻接过后一看是一个玉瓶。这时老书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这些手下都是那忠心护主的英雄豪杰,颇对老夫的脾气,这是一瓶疗伤圣药‘六味回春丹’给你受伤的手下服下就没有大碍了。”

    “谢老先生。”钟羽深施一礼很是感动的说道。“谢前辈。”钟诚与钟家九卫也都对着殿门抱拳喊道。钟氏走到终于身边关心的问道:“官人你没事吧?”

    “没事,今日有贵人相助,总算是有惊无险,并且这老先生也给了玄儿一次机会,万一找不到云鹤真人,这老先生对玄儿来说也是一条生路。”钟氏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官人,这丹药快给受伤的叔叔们服下吧。”

    “对对对,为夫倒是忘了。”说完钟羽打开玉瓶,一股药香冒了出来,玉瓶中不多不少正好是十粒丹药。钟诚此时凑了过来一看又闻了闻对着钟羽大喜的言道:”老爷,确实是五灵中疗伤的圣药‘六味回春丹’爹爹就有一粒平时视若珍宝五年前我练功伤了肺腑,老爹就是用此丹医治好我的,这老前辈真是大方,一给就是十粒啊。”

    钟羽倒是没有去猜这丹药是假的,因为就凭人家的实力根本不用费这劲,把丹药分给钟诚与九卫,十人服下丹药又盘膝打坐了盏茶,再站起来又都是生龙活虎的好汉子了。

    “老爷,这俩小贼是杀了还是怎滴?”钟大指着地上的两个喽啰瓮声瓮气的问道。

    “官爷,官爷,绕小的一条狗命吧!把。把我们送官吧!”

    “都绑在这里,记得给他们留一只手,再留点干粮清水,出山后报与此地官府收拾他们。”

    “这位老先生不像是宗师境的人物,我爹爹想要制服这卢三绝至少需要六招。”钟诚疑惑的说道

    “难道是那传说中的化境三重?”钟大呆呆的说了一句。

    “这老人家喜怒无常,我看着甚是害怕,还是走了的好!”丫鬟美玉突然开口说道。

    除了钟羽、钟玄父子俩,众人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美玉说的话。

    “爹爹,孩儿以后也要习练武学,直到练的像这老丈一样来保护爹爹与娘亲不给坏人欺负,不,是保护我们钟家所有人。”钟玄瞪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对着钟羽说道。

    “可以,我家玄儿天生神力,将来一定会跟这位老先生一样的。”钟羽轻轻的摸着钟玄的后脑,望着殿门若有所思的回道。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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