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燃烽火三盏红灯 遇仇敌强渡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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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和白起事前料想的一样,由于有文姬公主同行,守卫宫城和梁门的魏军不敢阻拦。众人一路有惊无险冲出大梁城,向鸿沟方向奔驰而去。

    然而大家兴奋的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忽然听到身后大梁城方向响起了急促的击鼓声。白起和司马靳再次回头望去,发现此时半空中升起了三盏红色灯笼,旁边还燃烧着一大团烽火,熊熊的红色火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醒目。

    就在文姬公主和白起的车队刚刚通过护城壕时,信陵君和卫庆率领的追兵也赶到了梁门。卫庆见守门的魏军还是没有拦住白起,又气又急要立刻出城接着追赶,被信陵君拦下。

    信陵君觉得公主和白起车队的速度极快,一直在后面尾追不是办法。于是信陵君和卫庆登上梁门的城楼,命令守城的魏军在旗杆上升起三盏红色灯笼,在烽燧台点燃烽火,这是最危急的信号。同时在城楼上击鼓,向驻守城外的魏军发出警报。信陵君确信城外的魏军即使听不到鼓声,看到烽火警报后必会出营拦截。随后信陵君和卫庆率三百车兵出城继续追赶白起。

    接近五更时分,公主和白起的车队来到通过鸿沟的咽喉要道通济桥前。此时天色微微泛亮,白起老远就看到身着红色铠甲的魏军密密麻麻地在通济桥前列阵足有几千人。魏军阵前是一排战车,中间一辆战车的车左甲首是一员手持战斧的老将,身后红色大纛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晋”字。白起认识那员老将正是魏国的中军主将晋鄙。

    晋鄙是魏国的两朝老臣,在魏昭王时期就官拜上将军。晋鄙武功高强,善使战斧,号称是魏国第一武士。此时的晋鄙虽已年近花甲,仍可以将一柄近百斤重的青铜战斧使得轻松自如。平时晋鄙统率数万魏军精锐驻守在大梁城西面的鸿沟一带。

    今夜四更时,守值的魏军发现大梁城头燃起烽火并挂出表示发生最危急情况的三盏红灯,不敢有任何怠慢,连忙将睡梦中的晋鄙叫醒。晋鄙以为城中发生叛乱,立刻披挂整齐,亲自率中军大营的几千魏军在通济桥前列阵,准备得到大梁城进一步消息后立即进城平叛。

    前去城中打探消息的斥堠刚刚派出,晋鄙发现前方通往大梁城的大道上迎面急驶而来一队战车,为首的一辆是公主文姬的戎车。后面车辆上的人都身穿黑色衣甲,根据服饰判断应该是秦军。晋鄙不由得大惊,心想:公主为何会在此时带着一队秦军出大梁城,与城中发出的警报又有什么关系呢?

    晋鄙命御者驾车向前迎住公主的戎车,在车上微微躬身施礼问道:“在下上将军晋鄙,敢问公主此时来鸿沟关卡有何贵干?”

    公主也在车上微微躬身回礼说:“文姬有机密要事送秦国使者过鸿沟,烦请上将军让出一条道路。”

    晋鄙向公主车后望去,认出第二辆战车上的秦将白起。在三年前,晋鄙曾与赵国将军贾偃率领魏赵联军与白起统率的秦军在韩国的华阳展开大战,结果魏赵联军大败,被秦军斩杀十三万人。因此晋鄙见到白起,胸中立刻涌起滚滚的仇恨,紧握战斧的手心攥出了汗水。

    晋鄙尽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向公主问道:“大王可有手谕准许公主护送秦使出关?”

    闻听晋鄙索要魏王的手谕,公主厉声喝问:“难道凭公主的腰牌就不能通关吗?”

    “魏国的长公主在大魏的地界当然可以随意走动,但秦国使者要过鸿沟就必须出示由魏王签发的文牒,否则不能通关。在下奉大王旨意在此守关,请公主莫怪老夫无礼。”晋鄙毫不相让地回答道。

    白起见晋鄙不肯放行,命令御者驾车上前,向晋鄙高声说道:“我乃秦国使者白起,奉秦王旨返回秦国天经地义。请上将军不要阻拦,否则莫怪白起无礼。”

    晋鄙冷笑一声,向白起说:“看来秦使是没有魏王发放的出关文书了。请秦使回头看看大梁城上的烽火,那必是在通知老夫拦截尔等。今日老夫不但不能放行,还要把尔等全部拿下。”说完,晋鄙命御者驾战车向白起驶来。

    按照通常的车战礼仪,双方战车先要在远处同时向右旋转,当两边车厢的左侧相对时,位于车左的甲首用弓矢相互对射。然后双方战车调直马头相向行驶,两车接近时,再同时向左旋转使两边车厢的右侧相对,位于车右的参乘用戈、戟等长兵器接敌近战。此时车毂交错,两车之间的距离已非常小。为了加大战车的破坏力,会将轮毂加长,并在轮毂两端套上坚固的铜车軎,这样车毂就会伸出车轮很长一段距离。敌我相遇时,可以用伸出来的铜车軎去撞击敌方战车。更加厉害的是在轮毂两端绑上利刃,这样就改装成刀轮战车。当两车相错时,如果角度合适,轮毂上的利刃随着车轮转动就像一把镰刀那样将对方战车的车轮割碎。

    而此次晋鄙并没有命令御者将战车向右旋转,以便自己先用弓箭与白起对射。而是绕过公主的戎车,晋鄙举起战斧欲直接与白起近战。司马靳见状令御者驾车向左旋转,使自己正好面对前来攻击的晋鄙。

    当两车就要交错时,司马靳利用自己所使大戟比战斧长的优势,抢先挺戟向晋鄙刺去。晋鄙并不避让,而是挥动战斧将大戟格开。近百斤的青铜斧头砸在戟杆上,立时把司马靳震得两臂发麻。

    刹那间两车交错,轮毂头上的铜车軎相撞溅出火星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随即晋鄙双手高举战斧狠狠地向司马靳砍去。听见战斧带着风声砍过来,司马靳将身后背着的大盾移到左肩,用整个肩膀抵着盾牌挡住迎面劈来的斧头。

    晋鄙这一斧势大力沉,只听“咚”的一声,斧头砸在盾牌上,巨大的力量被传导到整个战车上,车厢猛地颠了一下,两只车轮腾空而起,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车上的白起、司马靳和御者急忙伸手紧紧抓住车厢上的軾木才没有被甩出车外。白起车上的御者很有经验,战车一落地就顺势挥鞭赶马,加速驶离晋鄙的战车。

    两辆战车分开后,双方御者分别调转车头方向,准备进行下一回合的搏杀。这时在晋鄙战车后面的一个魏国将领挥动手中红旗,指挥魏军变阵,原先的方阵向两边展开变成鹤翼阵。两翼前排的弩兵将弓弩张开,采用单腿跪地的射姿对秦国使团形成两面夹击之势。秦国使团见状也迅速将车队调整成背靠背的两排,面向外侧的秦军将盾牌竖起,整个车队变成一个临时堡垒。白起也将宝弓风鸣从鞬袋中取出,如果魏军放箭,就先射杀对方主将晋鄙。

    就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之时,公主的战车插到白起和晋鄙的中间,文姬公主张弓搭箭对准晋鄙,同时高声喊道:“晋鄙叫你的人退下!秦国使者是应大王之邀出使魏国,没有大王的命令胆敢射杀秦使,你就犯了谋反的大罪,我先射死你!”

    晋鄙知道公主的箭法高超,而且自己的确没有收到如何处置秦使的命令,只好下令魏军不许放箭。但魏军仍然将秦国车队团团围住,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公主向前方魏国军阵望去,只见军阵的最前面是一排车兵,后面还有十几排步卒,把通济桥前堵得严严实实。公主在心中一番盘算后,让清芷驾车来到白起的车前。

    公主轻声对白起说:“我随后就会让清芷驾车冲阵,谅晋鄙的手下不敢拦截。白起君你要紧跟在我的车后,还要防备两侧兵士的攻击。”

    白起点头表示明白,并用眼神命令后车准备跟着冲阵。

    公主的戎车调整方向,向魏国军阵缓缓逼近,白起的车队紧随其后。这时晋鄙也发现了公主的意图,急忙催车拦截。就在清芷要开始加速冲阵时,从后面飞驰而来一辆驷马战车,车上的人高喊:“秦使止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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