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挺进大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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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置身于陌生的人际环境里,王向远却觉得呼吸自如,还觉到一种一种亲切和另一种熟悉。战士们背着背包,手提行囊,排着长长的几列队伍,打起精神,走了并不长的时间,到了徐州军供站。

    在军供站吃过晚饭后,战士们在军供站为他们安排的一个大厅里休息,其实是在等夜间的某个班次的火车。带队干部要求战士们原地休息待命,列兵们大多很听话,但有些上等兵还是起身在附近走走看看。王向远将背包和行囊托付给一位列兵,他也走出队列,与一名上等兵在军供站附近边看边转,却并不敢走远,以免掉队。

    来到徐州,王向远想起了云龙山,想起了云龙湖,更想起了他曾经的同伙老大、老二和老三,在云龙山兴化寺朝拜和许愿的情景历历在目。离别了老部队,去往一个新的部队,一切需要从头再来,他不知道他是离他的愿望近了一步还是更远了无数步。他何时能够重新回到那座寺庙里还愿呢?大哥雷雨、二哥周宇翔和三哥马跃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们待在监狱和少管所里,如今还好吗?他尚记得他们刚刚入狱时,他是想去看望他们的,可是世事难料,他当兵了,来到了绿色的军营,那个心愿似乎再也无法见诸于行动了。想到这里,他抽出一支烟,给了同路的上等兵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喷出一口烟雾,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在徐州下车呢?”上等兵问同样是上等兵的王向远,王向远听得出,这个上等兵战友很外行,且对徐州很不了解。

    王向远虽只来过徐州一次,却印象深刻,加之有老大的介绍,所以在这个上等兵面前就显出老练和内行来了,他说道:“徐州站是个大站,不过,是个中转站,这里很少有始发的火车。这么大的中转火车站,全国都找不出几个来。咱们肯定是需要在这里转车嘛,所以下车休息。”

    “哦。”那上等兵洗耳恭听。

    王向远侃侃而谈,自夸说对徐州熟悉得很。“知道吗?刘邦和项羽在这里打仗,那叫一个惨烈呢。还有,淮海战役你总归听说过吧?把国民党打得屁滚尿流的。这块土地,神秘神奇得很哩。”他刚想对上等兵谈谈他在云龙湖游泳的经历,却听到军供站里传出尖厉的哨声,他们知道临时小部队要集合了,也许是清点人数,也许是要重新出发。二人赶紧跑步进入军供站内。

    果真是清点人数,并无人私自离队,更无人当逃兵。一会儿过后,部队重新出发,仍是步行几里路,回到了火车站,把个军人候车室挤得满满当当。

    王向远他们所要乘坐的列车,将会在徐州停十分钟左右。

    晚上八点多钟,王向远他们将要登上的那次列车进入徐州车站。王向远看见好多乘客拎着大包小包像逃命又像逃难似地向站台跑去,想抢到刚下车的人员腾下的某个空座。

    王向远他们仍是排成几路纵队,由火车站的一名工作人员在前边引领,走进站台。工作人员用对讲机在与谁通话,带王向远他们来到了火车尾部的一节车厢。王向远看着面前的列车,发现终点站是成都,他想他和战友们要去的部队是在四川吗?还是到了成都继续转乘别的班次的火车向云南或者广西前进?抑或是在中途某个车站下车?来不及多想,他跟随着前边的战友的脚步踏上火车后,发现他和一百几十名战友整整占据了一节车厢,并且这节车厢封闭了起来,另外车厢里的乘客们是进入不了这一节车厢的。及至后来,后来的后来,王向远每每忆及此趟旅程时,他想,那是一趟客运列车,始发站的军供部门大约是已经跟车站方面联系好了,单单为他们留了一节车厢吧?肯定是的,否则中途上车的他们怎么会有一节空空的车厢等着他们落座呢?

    汽笛声响了起来,火车启动了,“咕通咕通”的声响为夜色增添了神秘。火车越开越快,在幽暗中,向着未知的大西南驰骋而去。

    其实徐州离鲁蒙县并不太远,加之王向远曾经来过徐州,如今要去往遥远的大西南,他忽然产生了一种糟糕的预感,他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归呢?

    火车在黑暗里疾驰。王向远和战友们因是身处单独且封闭的车厢,既不必担心钱物被盗,也不用提防火车停站时行囊被他人顺手牵羊拎走,当然了,也不用操心夜间困倦而坐过站,更不用操心吃饭。在如此安全的旅行环境里,有时会产生一种幸福的感觉。因为时辰尚早,王向远和同行的战友们还毫无困意。王向远坐在一个三人座的中间位置,他跟左右两个列兵还有对面的两个列兵一个上等兵打招呼,挨个儿问了他们的名姓和年龄,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五个人竟然全比他大。

    “你呢?”有人问他。

    “我姓王,我叫王向远,”但此时他的脑子忽地转了个弯儿,顿了一下,道,“我二十岁了。”其实他才十八岁,可他不想在几个新兵面前当小弟。

    王向远本想给他们几个人各发一支烟,但带队干部说车厢内空气窒闷,要求大家不要抽烟,以免空气更加污浊。可总这么闷闷地坐着等待困意来袭总不是个事儿,于是,王向远站到座位上,拉开放在行李架上的行军包,摸出一副扑克牌来,邀坐在一起的新结识的战友们打扑克。于是就有邻座的战士过来观看。

    打扑克娱乐,难免会发生小小的争执,还会有小小的起哄,但都不会当真,毕竟大家对未来的部队生活心里没底,他们之间会不会成为长期的战友更是无从得知,也许不过就是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战友吧。但他们打扑克的声音还是很引起很多人的观望,也让有些来了困意的战友不能安然进入睡眠。

    那位带队干部中佩戴中校军衔的首领走了过来,打扑克的另外五人因为部队上服从的惯性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就低下头,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似的;却独有王向远看向中校,见中校也正在看他,便与中校对视了几眼。他却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没有顾忌的眼光让中校心里有着小小的不爽;他更无法理解中校的心理状态,中校是当官当久了的人,在部队上长期处于被尊重的位置,看见区区一个上等兵竟毫无顾忌地看向自己,像是受到了侵犯似的,所以就把眼光更直直地盯向王向远。王向远躲开了中校的目光,低下头去,却下意识地又看了中校一眼,但这一眼因为他要躲开中校的眼光,就有些像斜视,还有些像是带了一种不屑的意味儿。这让中校心里更加的不爽。中校看向王向远的面部,见他帅气的面庞上却有着痞痞的气质,便从心里断定他是个原部队不想要的兵。王向远如此的没有礼貌,让中校心里忽地产生了一种想小小的整治一下他的想法。

    王向远看出了中校对他的不满,当兵一年多的他其实对一些眼高手低的事儿颇能理解和看透了,正当中校想小小地惩治一下他时,他却忽地站起身来,对中校微笑了一下,说道:“首长,请坐,您来打会儿扑克,跟我们一起娱乐一会儿吧。”

    虽然中校从心里断定王向远是一介兵痞,但其实他们这些军官们对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兵往往是有些忌惮的。听王向远那么说,他感觉到了他的聪敏,便说道:“不了,不了,你们玩吧,只不过,小点儿声。再玩一会儿,就休息,啊。路程还长着呢,离终点站还早呢。”

    这话让王向远觉得拉近了他与中校的距离感,其实不然,在中校的眼里,官与兵间是泾渭分明的。王向远问道:“首长,我们是去往哪里的部队呢?”这话显出了他不是个兵油子,明显胸无城府。

    中校说道:“去了就知道了。”回答得滴水不漏。然后,中校作了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压低声音,再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中校虽然没有禁止王向远他们几个人打扑克,却已经扫了他们的兴致,更何况四个入伍不久的列兵不愿意继续扑克游戏了。于是只好作罢。好在,困意来袭,他们几个战士便互相你靠着我靠着你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一路远行,坐在一起的战士们有了一种兄弟般的感情,他们并不固定地坐在一个位置上,而是常常互换位置。翌日上午,列车行驶至秦岭,王向远和好多战士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秦岭山脉,立刻被秦岭群山的雄奇险峻惊呆了。不知何故,列车竟然在秦岭停了好长时间,似乎是要单单让王向远等人欣赏秦岭的风光似的。虽然不能下车,但王向远头伸出窗外,还是尽情饱览秦岭山脉的大自然风景。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那么高的山,见到互相接壤的群山。他的心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后来,当王向远再度经过秦岭时,却再没有了第一次受到的那种震撼,他很想寻找那种感觉,可总是以失败告终。

    再后来,列车便不时地钻入地下隧道,在隧道里,王向远更感觉到了列车的风驰电掣……

    渐渐地,这一天的黄昏来到了,王向远从车窗向外看去,竟然看到地上苍老的绿色,铺天盖地的,昨天,他还置身在尚有些肃杀毫无绿意的北方呢,现在居然满目苍翠了,他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他从沿途的一些站牌标志上准确判断出,他们已经来到了四川的地界上。

    不知是在哪个站,好像是绵阳站或者别的站——因为太困乏,王向远没有刻意去留意——下去了一部分战士,有的战士跟王向远已经较为熟悉了,便与他挥手道别。

    由于误点,直至深夜,火车才终于到达终点站,王向远记住了,他们是在终点站下车的。可是困意却缠着王向远,他觉得有些迷迷瞪瞪的。

    似乎火车站总是与广场相连的,这个终点站的火车站的站前,也有着一个大广场,广场的边上已经停了两辆迎接他们的大解放,他与早经被彻底打乱的、互不相识的几十个第一年度兵和第二年度兵,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上了这两辆大解放,他们不知道,这两辆大解放将把他们拉往何处。就在其中的一辆大解放上,王向远听说了,他们将去往一支炮兵部队服役——后来的后来,王向远一直没有想明白,自己作为陆航部队的战士,与炮兵部队似乎处在两个次元,他为什么到了这里,是原来的部队兵员超编吗?还是后来的部队兵员缺编?不知道,不知道就不问,不该问的不要问,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这个秘密,竟像一团雾一般,混沌了他许多年。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两个多小时,又好像三个多小时,大解放不知何故还在路上停留了一些时间——大解放进入了一个很大的院门,院门的上方有一个红五星标志,王向远想看来是到达目的地了。

    大解放在一条马路上直行,又从一个较大的院门进入,王向远看见这个院门的旁边立了一个卫兵,还向大解放敬了一个军礼。

    大解放拐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了一片用水泥铺成的篮球场上,篮球场上亮着几盏灯,发出昏黄的光。人影憧憧,大家却互相看不清面目。

    作为山东人的王向远是个很注重方向感的人,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每去一地,首先要区分东西南北,而且要把东西南北的方向与脑子里的东西南北谐调一致,否则就会觉得转了向,老大不舒服。可是现在,他完全不辩东西南北,脑子里却固执地将东当成了南,将西当成了北,他不知自己的感觉对还是不对,又无法向任何人求证。

    从此后,他眼里的太阳,总是从南方升起,从北方沉落。

    篮球场上站着大约十多名干部,等着把分配给他们所在单位的战士带回去。

    王向远猜想,那位手拿花名册的人可能是这支部队司令部里的军务科长吧?他在点名。他嘴里冒出第三个名字“王向远——”

    可能是头脑有些昏沉沉,加之王向远此时竟开起小差来,脑子一刻不停地动着,想知道这支部队太多的信息。更主要的是,“王向远”这三个字是第一次在王向远的耳朵里以四川话的口音响起,他没有听得太明白。

    “王向远——”王向远以为的军务科长再度点了他的名字。

    这一回,王向远立马反应过来,呈立正姿势站好,响亮地答道:“到!”

    只点过这三个名字,王向远心中暂且加封的军务科长就有了一个小小的停顿,嘴里用四川话说出一句什么,这些大部分来自北方的兵们似乎都没有听懂。王向远想,他可能是让其中的一名干部把他刚刚点到的包括王向远在内的三个新来的战士带到所属分队去吧。

    王向远的猜想果真没错,紧接着,一名肩上扛着一杠三星的上尉拿了名单,将他和另外两名战士叫到了一边,又拿着那个短短的名单,声音不大地点了一遍他们的名字。这人倒说的是普通话,三名战士竟有一种听到乡音的亲切感。

    上尉对他们说道:“你们的目的地是,152一营,我是这个营的副营长,奉营长和教导员之命来迎接你们。跟上我,继续出发。”

    复又背上背囊,拎上沉重的行军包,一行三人跟上副营长轻快的脚步,向前走去。王向远回头看了一眼,篮球场上那些同来的战士们在等着乱点鸳鸯谱般地被分配到不知哪个分队呢。

    在一路昏黄路灯的照耀下,王向远分心地看到路的一侧有菜地,还看到了一处四百米障碍的训练场,还有一处处营房,营房的门口站着卫兵。半个多小时后,他们进了一个大门,大门口仍是站了一名卫兵,三名战士沾了副营长的光享受了一下他的敬礼,王向远看见大门高高的弧形门楣上有一行字:152加榴炮一营。便想,他们的终极目的地到了。

    副营长将他们带到营部,营长出来了,王向远看见营长面前有三个上尉,心想,如果按一个营的编制,应当有三个连队,这三个人可能分别是三个连队的主官吧。

    他们站在六、七个军官面前,王向远看到不远处有两个炊事兵已经起床准备做早饭了,那两个炊事兵有些好奇地向他们看了几眼。营长看了看他们三人肩上的军衔,说道:“哦,一个老兵,两个新兵。”老兵自然指的是第二年度兵、上等兵军衔的王向远,可是王向远其实比两个新兵还小,看上去也比两个新兵嫩相得多。

    营长从副营长手里接过名单,第一个就点到了“王向远”。于是,王向远跟上一连连长,来到了一连。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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