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周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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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十一.周四海

    坐在一旁耐着性子听“书”的郑文和,早就憋不住劲儿了,便开口说道:

    “我看,还是那村长不够痛快,你就每家每户多给上二斤面、二斤肉不就行了吗,为嘛拿那么点儿东西勾人馋虫?叫人为难呐!”

    任宝茹斜了郑文和一眼,说道:

    “嚯,你想得倒美?!那时候哪来的那么多肉啊?听说那年总工会召开全国劳模代表大会,周总理与劳模们共进晚餐,为了招待劳模代表,才特批了每人一小碗小炖肉呐!那时,哪里是现在这种情况?”

    仇振仪也正要发表自己的高见,忽然听见学校外面,又是鞭炮响,又是口号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大家都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就听丁慧珠说道:

    “你们先坐着啊,李德庆与张明立你俩跟我出去走一趟看看,我估计可能是毛主席又发表什么最高指示了,走,德庆,明立,咱们接他几张传单来,一看便知!”

    过了一会儿,丁慧珠与张明立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打红绿传单,气喘嘘嘘地说:

    “又来事啦!要在"文化大革命”中砸烂公检法啦!我给你们念念传单,啊?好不好?”

    “砸烂公检法?那不天下大乱了?”

    “吵吵个啥?砸烂‘公检法’,自有砸烂‘公检法’的道理,那‘公检法’如不招惹毛主席,破坏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干嘛非要砸烂它?来来来,快念念,快念念,念呀明立!楞着干啥?”

    “好好!我念,注意听啊?——题目是:彻底砸烂资产阶级反动的公检法,——自开展文化大革命以来,公安政法战线是重灾区之一,不能掉以轻心!1967年X月XX日,在XX一月夺权风暴影响下,XX省公安厅"革命造反总部”夺了厅党组的权,大批厅、处级干部遭批斗,工作瘫痪了。X月XX日,第一次军管会成立,根据中央、国务院《关于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加强公安工作的若干规定》(《公安六条》)连发了两个《通告》,已伤及一些反对林彪、江青等的干部、群众,造成一批冤假错案。X月上旬,XX省公安厅军管小组成立,取代了原军管会,实行第二次军管.

    X月XX日,中央领导和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接见XX代表时,江青指责公安部:在叶群代表林彪向毛主席汇报工作情况时,他们竟然‘在屏风后头搞窃听、偷听和秘密录音,而对她走一步路,就有人盯梢,进行监视,还有用特务手段检查主席和我的信件,这是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是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的政’的行为。江青说:这简直比过去国民党还坏,是法西斯.

    X月X日,陈XX指出,公检法就是按帝修反那一套搞的,是借共产党的招牌,为台湾、美帝、苏修效劳.XX公安机关的领导人收集毛主席的活动情况,报到台湾去了,为台湾建立了特务组织,进行内外勾结。这样的专政机关不砸烂不得了.彻底砸烂公检法,是革命的需要.要搞他几个浪头,这是革命,不能搞得冷冷清清,要抓情况,准备弹药,一个浪头,一个浪头地坚决干。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犹豫不前,不能手软。

    X月X日,XX省公安机关军管会成立,在该省公安政法机关666名干部中,被斗争、审查的就有298人,隔离的88人,受各种处分的74人。全省劳改干部,被揪斗、游斗、关押审查的达1190人,占当时劳改干部数的四分之一。同时,要推行不靠旧公安人员带路,不靠旧技术,不靠旧方法的‘三不依靠’政策”

    “行了,别念了,就这么回事.”丁慧珠说道:

    “大家说说吧,看咱怎么办?”

    “怎么办?人家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办呗!你不表态?回头就非把你打成公检法的帮凶不可!”

    “不!不能轻易的表态和散发传单!”龙泉松说道:

    “现在人家是这么说,你就这么表态;明天人家是那么说啦,你该如何?啊?你难道又是随着大流那么表态?啊?不倒翁啊!哈,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的意见,是先不理它,看看再说,千万不要给人授之以柄,还记得我们过去的那个工作手册吗?最后不都成了人家的‘黑材料’了?血的教训呐!”

    自那天之后,公检法却是成了开展文化大革命的重灾区,公安政法部门的门前,院内,都糊满了厚厚的大字报,原来他们门前那核枪实弹威风凛凛的警卫小兵们,也不知了踪影.随着天气的一天天转冷,因公检法机关的窗玻璃都已被砸碎,办公大楼内连负责接待的人都没了一个,只剩下那关押犯人的监狱和劳改营还勉勉强强在支撑着运转.

    东六小学的教学楼内,已清冷了三个多月了,一场大雪过后,外面一片白,楼底下堆着一层积雪,被那西北风一刮,将雪沫吹进楼内,在过道里打了个旋儿,顺便袭击着各个教室破旧的门扇,发出“咣当咣当”拍打门框的声音.龙泉松穿着退伍时带回的棉军装,登上三层楼道,踏进做为红色暴动团团部的校长室内,一阵暖气扑面而来.丁慧珠早已把火炉生着,那黑油油的大同块借着风势在炉内燃烧得正旺,把炉膛都烧的通红通红,也把坐在炉口上的绿搪瓷水壶,烧得嘶嘶作响.

    “来了?”丁慧珠与刚进门的龙泉松打了声招呼.

    “嗯,今天咱俩值班,就没有别人来了吧?”

    “星期日,又下雪,谁不睡个好觉呢?——外边冷吧?”

    “冷是冷,但这比我在东北和西北当兵时,可就差多了.”

    龙泉松边说边把棉帽子和围巾脱下,挂在衣架上,又把上衣的风纪和纽扣解开,摇了摇两个肩膀,顺手将办公桌上的抽屉拉开,取出茶叶盒,给丁慧珠和他的茶缸都放好了茶叶,便道:

    “师姐,一会儿水开了沏完茶,我有事跟您说,好在今儿没旁人,有的是时间,咱慢慢谈.”

    丁慧珠却道:

    “我正有事要跟你谈呐,行,我先说完了,你再说!一天时间总够了吧?”

    龙泉松笑了,说道: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说一天的时间?”

    “当然没有文化大革命重要了,可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好,就您先说吧,您说完我再说也行.”

    龙泉松见炉子上的水壶开了起来,便将水壶提起,把他俩茶缸的茶水沏上,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道:

    “姐,说吧!兄弟我洗耳恭听!”

    “小松”!丁慧珠好久没用这个称呼了,这个称呼现在只有龙泉松的父母还在用,还有几个月以前的她,她那时张口小松,闭口小松,把小松两个字常挂在嘴边上,对龙泉松来讲,它是他最亲最近的人的一个标志信号.她接着说下去:

    “你姐夫李万林从队伍上来信了,说组织上安排他转业去上海工作,现在已经起程,让我也迁过去.”

    龙泉松现已对“你姐夫”这个词麻木了,自从上次丁慧珠将她选美的遭遇告诉给他之后,他心里虽如五雷轰顶,可当时在外表上还是撑过来了,只不过事后他大病了一场.

    这种事情在不久前也曾有过一次,就是他刚刚复员回家,在钟婶儿那儿遇见钟离雪及郝俊男时,小秀竟然管他称呼叫“他老舅”!那时她误会了她,当他看了钟离雪那封血泪斑斑的信之后,他这才对那个叫郝俊男的漂亮小伙有了好感,对小秀的不幸遭遇感到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现在他想明白了,他与师姐的恋情,完全是他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她一直在爱着他,这的确不假,但那只是姐弟般的爱,她比他整整大了六岁,她怎能找一个比她小这么多的男人来与他同床共枕呢?可他却误把她对他的那番爱护、呵护,当做真的要找他做丈夫哩.也可能是自己,总是幻想着要娶这么个天仙般的美女做老婆,而被自己的这个天真梦想所迷惑,以至于把自己的一厢情愿,错当成了两情相悦而不能自拔了.

    “哈,真可笑!当自己还在天天做美梦时,其实人家都已经当妈妈了.嗨,缘分里如果没有,想也是白想,无异于痴人说梦!”龙泉松想到这儿,便问: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我好去送你!”

    “一半天吧!房子还给房管局了,一点儿粗使的家具,都折给保姆了,户口手续也已办完,就等买好车票就跟大家伙道别了.”

    “不与大家去饭店吃一顿了?表示表示?”

    “咳,世道乱哄哄的,没兴致,算了吧!等将来我再回来看你们时,再说吧!”

    “就这事?没别的了?”

    “嗯,另外,——我是说咱俩感情上的事,你千万可别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

    “小松,我知道你一直在爱着我,而且爱得很厉害,我是这次复员回来才知道的.可是,我正是由于有了这次选美事件才回的家呀!这时,我已经是有主儿的人了.你还记得咱俩在车站小酒馆里喝酒那次吗?我是打算在那次告诉你真相的,可我一看你当时那样子,我心就软了,我不愿望给你泼一盆冷水,怕伤了你的心.但我也不是有意隐瞒什么,故意欺骗你的感情”

    “姐,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不用解释什么了!姐,只要你明白我爱你,我曾经爱过你,我曾经梦想与你生活在一起,这就够了!”

    “小松.将来姐负责给你找一个好的,能疼爱你的,做你的终身伴侣!”

    “是找一个象姐一样好的吗?方方面面?”

    龙泉松摇了摇头,他把头歪向了另一边.丁慧珠忽然想起他刚进屋时,他曾说给自己的话,便道:

    “嗳!小松,你不说你也有话要我跟我说吗?什么事?说吧!”

    “哦,是这么回事:那天我与曹作嘉去镇委支取红色暴动团的办公费,见到了民政办的徐大疙瘩,正给别人办工作转移手续,我俩就问了一句,能不能也给我们俩也办办转移工作?他头也没抬的就说,‘谁要走,我都给办,哈,我徐大疙瘩一视同人!’.后来,我与曹作嘉一商量,干脆离开这烦人的街道,打算去墨竹铁厂当工人得了,于是,我俩就利用上个礼拜日的时间去了一趟墨竹铁厂,到那一看,还行,铁厂的工作,挺对我们的心思,就准备下星期一去镇民政办找徐大疙瘩办工作转移手续.”

    “你家里人都同意吗?”

    “我想没问题!”

    “好,我支持你,那你就去吧!”

    龙泉松来到墨竹铁厂,看哪儿都新鲜.厂人事科的史科长一看来了几位复员军人,二话没说,就把他们分到了原料运输工段.他电话一拨,原料运输工段的工段长祝相起,就来到厂人事科,将他们领去了“渣滓洞”.

    “渣滓洞”原来是一个国民党留下的旧碉堡,墨竹解放后,因它是用钢筋混凝土铸成,太过坚固,所以一直都没有将它拆毁,至今仍是照原样完好无损,现在却成了运输班的工房.“渣滓洞”门前的铁轨上面,停着两辆由东方红拖拉机改装而成的小火车头,因没有熄火,仍“哒哒哒”的响着马达声,打着空转.

    祝相起撩起了用作门帘的草袋片子,请新来的龙泉松、曹作嘉和李德庆三人进洞,嘴里高声喊道:

    “‘渣滓洞’里有人吗?”

    听到喊声,正在“渣滓洞”里睡觉的三位工人师傅,睡眼勐龙地坐了起来,见是祝段长在门帘那儿扒头往里看呐,便齐声喊道:

    “请进!”

    龙泉松先迈步进洞,见那用手打着哈气的三位师傅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他们头上都是歪戴着蓝色镶白边的大沿工作帽,上身穿着破破烂烂的短棉大衣,没系扣子,腰上用破草绳系着襟口,脚上穿着鹿皮面的大头鞋,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不知是从哪里蹭来的黑灰,活象是一群要饭的叫花子,睡在破庙里.再看那碉堡畸角里面,用各色破更衣箱搭成的破床铺,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靠墙处,有六块新砖用稻草盖着,一眼便看出是用它来当作枕头用的.靠洞门边,有一废油桶做成的大火炉,里面全填烧的是大块焦炭,火苗子蹿起有多高,上面坐着一个头号的白铁大铁壶,壶嘴口上“嘟嘟嘟”的直冒热气.

    祝段长进了门,便冲那岁数大点儿的师傅问道:

    “怎么还少一个?哪儿去了?”

    “我在这儿呐——!”

    随着外面传来的回答声,一个圆圆的大瘪瘪脸从草帘子下面钻了进来,他在用两手挽着裤腰带,显然是刚从“渣滓洞”后面大解回来.

    “噢,我给你们介绍认识认识,这位是”

    祝段长介绍完新老双方七个人的姓名后,便托故有事逃之夭夭了.他走以后,七个人便在一起随便地闲谈了起来,趁着龙泉松等人的好奇心,由那大瘪瘪脸领头,天南地北地瞎扯,几个人越聊越熟,竟将这原料运输工段的来龙去脉,甚至于墨竹铁厂的脾气秉性,都聊了个大概齐.

    原来,这运输班是给化铁炉运送铁料、焦炭等的一道关键性工序,按早中夜三个班次,分为甲乙丙三组,他们三个人就被分配在当班(早班)的丙组.

    这个组的组长,就是岁数稍大的那位师傅,名叫高树泉,因他有一红红的酒糟鼻子头,所以人称外号“高大鼻子”.副组长就是岁数稍绵一点儿的那位白净子,他名叫王文庆,因他个头较矮小,所以人送外号叫“矬子”,家住西市大街天宝路,自小以破烂换娃娃为生,是个城市贫民.那位长成圆圆的大瘪瘪脸的人,大号叫张金榜,他胆子小得可怜,但却不失幽默,爱说个笑话逗人发笑,最善长的是说个荤段子,人都称他为“色大胆儿小”.还有一位,叫孙宝玉,也是个复员军人,高瘦的身条,瓜仔脸,说起话来文邹邹的,就是爱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当时,“高大鼻子”捡了曹作嘉作徒弟学习开车,而“矬子”王文庆挑了龙泉松作徒弟学习开车,就剩下李德庆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张金榜和孙宝玉的徒弟了.

    因是头一天上班,组长“高大鼻子”只叫三人熟悉熟悉厂里的情况,到仓库领领工作服、工作鞋、工作帽等劳保用品,到食堂和厂部等地转一转,认一认门、认一认道,并没给他们安排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三个人只觉当工人就是与当干部不一样,朴实无华、朴素大方,样样都好,“要不说工人阶级伟大呢?”

    中饭过后,七个人从食堂回来,路过化铁炉平台,见一大群工人围在台前观看工人打架,便钻了进去,也想瞧个热闹.就见几个穿着工作服,戴着镶蓝色镜片工作帽的女人在那疯吵乱骂.李德庆问张金榜道:

    “张师傅,这女人是哪儿的?怎么还冲着那么多男人打架?竟不怕寒嗔?”

    “咳,这是化验室的那几位‘母老虎’又再吵架,疯吵乱骂是她们的强项,满嘴里跑火车,属平常事,小菜一碟!人称外号:天下第一骂.等你来的时间再长一点儿,你就会明白了!”张金榜又趴在李德庆的耳边悄声说道:

    “都说铁厂的爷们儿野性,其实,铁厂的老娘儿们儿‘野’字上面得加个‘更’字!”

    孙宝玉道:

    “你听,你听!这是女人骂的话吗?真乃‘出口成赃也’!”

    就见那高挑身材,扎着长辫子的女化验员,用手指着那中等个头留短发的女工骂道:

    “靠,靠你的”

    “另一个则回骂道:

    “你靠,你靠,给你靠!你拿嘛靠?你有那个XX吗?!”

    “你把你的XXX里头给靠”

    “你的XX里头才跑火车头呐!”

    龙泉松听她俩骂得实在是太粗野了,“满嘴里跑火车”真是不假,连男人平常都不敢涉及的领域,她们都用骂街的语言描述得十分露骨,可那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头,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去制止,不知人们当时是一种什么心理再作怪,心中很是忿忿不平,便想走近前去把那俩个吵架的女人拉开.

    忽然,从人丛中挤出一个人来,径直朝那两个女人走去,没等说出一句话来,就吓得那俩女人,象蚝子见了猫一般,立时就止住了骂声,乖乖地站到一边去了.龙泉松感到奇怪,想看个究竟,但那男人却仍站在平台上不说一句话,只拿脸面向着她俩.

    过了一会儿,他见她俩不再吵不再骂了,便忿忿地回转过身子,走下梯来.龙泉松这时猛地一下子看清了他的脸面,遂大吃一惊,只见他,满脸都是疤痕,俩眼瞎了一只,两耳只剩半只,鼻子没了,只有两个孔洞,也没看见有嘴唇和胡须,那纯粹是一张极端恐怖的面孔.在看他双臂,空着一只袖子,另一手臂,只拳着两只半个手指,竟是一个残废的人,却见他下楼梯的样子,左晃右晃,分明是一副铮铮铁骨.龙泉松忙问师傅王文庆道:

    “王师傅,您看那是谁?怎地如此厉害?”

    “他,哈,周主席!”[WWW.kanshu.com]

    “周主席?”

    “对,他叫周四海,原本是一个刚结了婚的,非常帅气的小伙儿,前年,化铁炉出铁水,铁包的销子突然意外断裂,致使铁水外溢,当场死了三人,周四海瞬间被削掉一臂一手,并被铁水洗了脸,你看他耳眼鼻唇等处几乎全无,身上体无完肤,烧伤面积达60%以上.当时被拉到医院抢救,生命垂危.一年后,他楞是凭着他坚强的意志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挺了过来.病愈出院后,他不愿意在家歇工伤,竟拖着残疾的身体做群众工作,被大家心服口服地选为工会主席,所以,人家都称他为周主席.刚才吵架那俩女工一个叫顾美娇,一个叫孙丽艳,骂大街骂的十分在行,人们都称那顾美娇为‘母大虫顾幺嫂’,称那孙丽艳为‘母夜叉孙老娘’,可见.她们都是称王称霸的了得人物.可周主席一来,她们便无地自容了,如果再骂下去,不就是在骂那周主席了?所以,他所到之处,就是那些坏尕尜们的克星.”

    “喔——!了不得,了不得呀!”龙泉松直着俩眼,心道:“他已对女人的蛮横无理无所畏惧了啊!”遂无比感叹地说.

    “现在天气冷,他还可坚持,若是夏天啊!那他可就受了洋罪了!”高树泉插嘴道.

    “怎么?受什么洋罪了?”龙泉松奇怪地问.

    “他身上都是结的伤疤,几乎就没有汗毛孔了,夏天出不来汗,只好成天在水里泡着,否则就得把人给憋死,可受罪了!”

    “哟——!那他应去北戴河疗养才对!”

    “听说厂里就是让他去北戴河疗养的,他说什么都不去!”

    “唉!真是难得!”

    几人见周四海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厂部大院的拐角处,围观的工人们也都散去,便一边议论着周四海的往事,一面遛达着回到了“渣滓洞”.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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