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琉彩虹饰小常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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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三十一.琉彩虹饰小常宝

    时间过得真快,天气渐暖,雪化冰消,新年和春节都已过去俩月,虽然棉衣服还没完全脱掉,但年轻人的大多数,基于火力旺,都早把毛围脖和棉帽子摘了下来.

    龙泉松与他科里的伙计们,手里纂着的几个案子,其进展也挺迅速,除了翟学莹和最早接的那几个小案子都已呈卷报批等待结案外,连林贵信的历反案也已进入了尾声.

    这几天,每逢上班时候,马路上突然多了许多现役军人,他们手里拿着毛主席语录本(红宝书)主动地站在马路边或边道上,给过往的行人表演“忠字舞”,引来了一群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有的,竟教起群众一起在排着大队,在马路上跟着他们跳.

    “敬爱的毛主席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

    人们都把双手按着自己胸部接着唱道:

    “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

    人们进而把两手放到腮帮上,仰头望着天,手指呈放射状地一闪一闪抖动着.

    “千万颗一颗红心——要献给您——”[WWW.kanshu.com]

    单腿的脚尖跳跃着,另一条腿不断后踢,双手把那一个心形向右上方一下、一下地送上去,舞蹈者全身心充溢着朝圣的庄严感,情绪激荡,但由于舞蹈粗糙、僵硬、稚拙,却又让人产生滑稽的感觉。

    马路那边一群人,却在作着毛主席语录操,他们的动作有点像广播体操,多是僵直的、生硬的.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

    龙泉松蹬起了车,飞快地来到厂里,在车库门前刚一片腿下自行车,马德明科长就迎上来通知说:

    “你赶快去工会开会,有政治任务,这就去,别晚了啊!”

    “什么任务?那么急呀?”

    “可能是排革命样板戏的事,出了差子了,听说没你不行,三番五次的找我要人,看我左躲右闪的,还要给我上纲上线呐!我实在顶不住了,迫不得已,才”

    龙泉松心道:“这铁厂里本没有人知道我喜唱京剧,怎地凭空里却叫我去参演?再说,那《芦荡火种》等样板戏,我一句也没唱过,怎地说唱就唱?——啊!不管那些,先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他三步并做两步,向厂工会跑去.到了工会办公室门口,往里一扒头,“咦!”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回事?”他一头雾水.正这时,周四海从外面走来,见龙泉松在门前张望,便道:

    “噢,龙泉松,你来了?京剧团搬到铁厂俱乐部大剧场办公去了,今天的会不开了,他们都在大剧场舞台上排练呐,你快去那里找团长报到去吧!”

    “团长?——是谁?”

    “就是从内蒙古京剧团调来咱厂的青年演员何佩森,他担任主角兼团长,由他组建剧团新班子.”

    “噢,那我去了!”

    龙泉松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从内蒙古京剧团来的,名叫何佩森,椐说他是刘喜奎的关门弟子,专攻老旦.就是没亲自见过这个人.于是便向墨竹铁厂俱乐部跑去.

    来到铁厂俱乐部老远就听见胡琴伴唱的声响,那二簧导板声腔高亢宏亮,直拔云端: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哪厄——厄额厄——!”

    龙泉松大步跨进了大剧场礼堂门,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手执马鞭,挺身而立,英武潇洒,紧跟着,马鞭一响,一阵回龙唱段从台上向门边传来,字字句句敲击着人的心魄,震人心弦:

    “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昂——盎——昂!”

    “好!”,“好!”

    龙泉松才看清,台下第二三排座椅上还散散地坐着好多人呐!他脚步放轻,悄悄地走到第四排椅子上坐了下来.旁边一个大连鬓胡子的人,向他点了点头,问道:

    “是新来的吗?贵姓?”

    “呵呵!——刚接到通知,在下免贵复姓龙,双名泉松二字,不知您贵姓?”

    “哦,原来是龙兄,失敬失敬!——我叫邵玉树,戏中扮那座山雕的,哈哈”

    “喔,——敢问邵兄,台上那位杨子荣,可是何佩森何团长?”

    “正是,哈,你看他那两嗓子,不愧是出自名人指点吧!哈哈很过瘾呐!”

    “他不是唱老旦出身的吗?”

    “哈哈论起现在这角色,只有那唱过老旦的,饰那杨子荣时才响呐!”

    看他排演了一会儿,那何佩森何团长果然才气逼人、不负江望,在他一段令人慷慨激昂、酣畅淋漓的“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敢洒热血写春秋。”唱段过后,他跑下了台,向第四排走来,接着便伸出双手热情地抓住龙泉松的手臂叫道:

    “你就是龙泉松老兄吧?欢迎欢迎!”

    龙泉松翘起了屁股,赶快给他让坐.他急急火火地说:

    “我听曹艺铸和王承森提起过你,说他表弟在铁厂上班,所以才”

    “哦喔——!原来如此,——那就好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哈”

    “噢?我与曹艺铸的徒弟二生子同学,呵呵,熟识.”邵玉树也插言说:“在戏校,——他叫庞培林,去了梆子团!”

    他们越聊越亲热,眼睛始终不离台上,看同台们排练.这时,台上正排演“我们是工农子弟兵”唱段。就见一青年叫板道:

    “老乡——!”,然后开唱:“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要——消灭反动派,改地,——换天;一颗红星头”

    何佩森介绍道:“他就是高派老生传人沈金波的关门弟子钱俊楼,你听,嗓音怎么样?”

    “沈金波?”

    “啊!沈金波出身于5代梨园世家,他的高祖沈小庆是京剧武生的鼻祖,毕业于嵩祝成科班,以编演《八大拿》的戏,名标史册.曾祖沈三元工老生,曾是谭鑫培的搭档、谭小培磕过头的师父;祖父沈福山唱花脸,给郝寿臣、侯喜瑞说过戏、当过管事.他叔叔沈玉才和父亲沈玉秋都是有名的琴师。沈金波7岁随父学戏,10岁考入中华戏校,与李和曾同拜高派老生创始人高庆奎为师,传承了《赠绨袍》、《马陵道》、《逍遥津》等高派名剧。后入上海京剧院,1956年与周信芳先生合拍了电影《四进士》”

    三人聊得正起劲,就见台上钱俊楼正在排练少剑波“誓把反动派一扫光”唱段:

    “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昂。仓零七仓——依零仓!”紧跟着回龙:“望飞雪,漫天舞,巍巍群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昂”

    只见他舞台形象英俊潇洒,唱腔又清润高亢、荡气回肠,嗓音里暗含着一种独特的金属声,表现出了参谋长高瞻远瞩、无所畏惧的英雄气概.

    “好,好!”

    台下又是一阵赞许声.何佩森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钱俊楼唱后,又有几个人走上台去,换下了钱俊楼.几人看了,邵玉树道:

    “这是冯混子排练第二场“深山问苦”那场,大毛,你也去吧!”

    说完又对龙泉松解释道:

    “呵呵,我们这帮人,都管饰演李勇奇的那个冯玉昆,叫‘冯嚼棍’;管佩森叫‘大毛’,因他俩一个是导演,一个是主演,叫惯了的.呵呵”

    何佩森站起身说道:

    “这场戏里有我,我先上去了,泉松你先坐着啊!”

    说完就窜上台板.边走边说道:

    “——你们在这深山老林一定有着深仇大恨哪!”

    这时,台上饰常宝的女孩子着急地扑到何佩森(杨子荣)的身边,拉住杨子荣的胳膊悲愤地喊道:

    “我说,我——说!”台上立即响起了胡琴声.紧接着那女子唱道:“八年前——,风雪——月,大祸,从天降——,坐山雕杀我祖母,掠走,爹娘”

    龙泉松看那女子长着一副长圆的脸,脸色红扑扑地,梳着两条小短辫,两眉间的偏右处有一个小小的痣,穿一件绿色的小棉袄,脸旦上两个酒窝显得特别深,看着看着,竟觉得特别的面熟,一时反倒想不起来了.就见她十分自然地唱道:

    “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只盼着能,在,人前把话讲,只盼着还我儿装,只盼着——讨清八年血泪帐,恨不能生翅膀,持猎枪,飞,上,山岗——,杀尽豺狼”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唱得悲愤交加,最后喊了一声“爹——!”扑向身旁的老王.

    “噢——!这不是刘彩红吗?”龙泉松看着她那熟悉的身影,边拍着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想:“小红怎么也到铁厂来了?”

    这时,他回忆起前几年,在墙子河畔给从青海归来的刘宝树师叔帮场子时,那个穿一身艳红灯笼衣裤,在高空踩着钢丝绳练子母日月双轮的“琉彩虹”,她那娇健的身躯,就象个大红蝴蝶般地,在晃动着的钢丝绳上,竟使了个异常壮观的挺身大蛮子(即展体侧空翻).他忽又象过电影般似地想起十多年前,在市第三体育馆见到的那个,头顶上梳着个“朝天一柱香”大辫、抹得红红脸蛋的丑妞妞,哈,真是天真可爱呀!他意味深长地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呐,一点都不假!”

    龙泉松看她演完这一折戏,下了舞台,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拉住了她,喊道:

    “小红!”

    刘彩红猛抬头一看,先是楞了楞,接着便迟疑地问他道:

    “啊——!你是——泉松师哥?”

    龙泉松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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