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母女相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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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再说许黄玉和许朋匆匆忙忙地来到成都,很快就在武威将军府中找到了许宝玉和春梅。许宝玉大吃一惊地道:“妹子,你本来就是公孙慧娘,王硕和周泰正在千方百计地抓你,你们还到成都来做什么?”

    许黄玉解释道:“周泰已经发誓不敢指认我了,天下相貌相似的人多的是,王硕又凭什么可以指控我?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共同设法,拯救母亲和嫂子出狱!”

    许宝玉听了,心中十分感动。

    这时候,董钧听说许黄玉来了,急忙过来看望。许黄玉将周泰如何拘捕家人、杀害师兄师妹并且焚烧家园的事情一一作了禀告。许朋又将周泰如何调戏许黄玉的事情说了。

    董钧安慰道:“妹子和许朋不要心烦,我与宝玉在此,好歹要为你们出了这口恶气!”

    正在此时,刘尚遣人过来邀请董钧,说是王硕、彭方已经从垫江县回来,有重要事情必须及时商议。

    董钧来到武威将军议事堂上,刘尚、彭方两人正在那里谈话。彭方将前去普慈寨释放许宝玉家人,遭遇了苍山姥姥以及三位身份不明的童子,以及被他们劫走了周泰的事情,详细地作了个汇报。

    董钧大吃一惊地问:“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王硕为什么不来禀报?”

    彭方便将王硕尚在家中怏怏不乐的事情说了。

    董钧道:“大将军,王硕受了委屈,我们应该善为抚慰。”

    刘尚道:“董大人所言有理,不如我们同去看望他。”

    三人一齐来到了王硕的宣慰使府上。王硕听说刘尚和董钧亲自来到府上,只得出来迎接。四人入内坐定后,略为寒暄了几句。董钧道:“王将军为了国家大事奔波,受了些许挫折,万望不要灰心。”

    王硕点头表示感谢。

    刘尚问:“那个苍山姥姥是个什么人?”

    王硕道:“苍山姥姥乃是滇国之人,也是伪蜀国皇妃多吉兆姆的奶娘。她武功高强,性情乖戾。十年以前曾经在鱼栈滩与我和周泰带领的官军激战,双方不分胜负。最初公孙惠娘就与她们走在一起,以后公孙惠娘却神秘地失了踪。这次她重新入川,估计也是前来寻觅公孙惠娘。”

    刘尚又问:“三位神秘童子又是什么来历?”

    王硕道:“他们的武功出神入化,言语乖戾离奇,一会儿帮助苍山姥姥,一会儿又帮助官军,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一定要在中间搅和。”

    刘尚问:“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劫走周泰呢?”

    彭方道:“依末将之见,他们必然都是公孙述余党,而且与周泰之间早就有着某种联系。”

    王硕摇头道:“这倒不一定!赵匡、公孙慧娘固然是公孙述的余党,苍山姥姥则是因为与公孙慧娘有两代人的亲情,神秘童子应该与公孙述毫无联系,可能只是一个偶然的因素,导致他们卷入了这场争斗。其实他们一直都与苍山姥姥意见相左,足见他们不会是同伙。”

    董钧征询王硕如何处置此事的意见。

    王硕道:“为了不致过多地树敌,末将认为,对于神秘童子暂时不要正面冲突,但对于苍山姥姥却必须严加监视。”

    董钧又问刘尚:“大将军的意下如何?”

    刘尚道:“一切但凭钦差大人作主!”

    董钧道:“我的意思,此事仍由王宣慰使负责处理,还由彭方将军协助,防止苍山姥姥在蜀中惹事生非。至于神秘童子,在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真实来历和目的之前,我们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刘尚表示赞成。

    下来以后,董钧又与刘尚商议:“许宝玉的妹子今天已经来到了成都,王硕又受了委屈。我想明日设下一个宴会,一来与许宝玉妹子接接风,让她心中好受一些,二来为王硕将军压压惊,不知道大将军以为如何?”

    刘尚自然欣喜地表示同意。

    谁知道许宝玉听说后大吃了一惊,但董钧出于朋友之谊,宴请自己和妹子,这已是天大的人情和面子,却又无法推辞,于是与许黄玉商议:“这件事处于两难之间。不去,刘尚和王硕一定疑惑;去了,又怕你们难以脱身。这却如何是好!”

    许黄玉想了半天,颇有信心地道:“我的相貌与母妃太过相似,王硕又是当年的蜀国皇宫大内总管,他肯定会认出我来的。但我从小就在你们家中长大,董大人也是熟悉不过的。只要我们众口一词,就说我是普慈寨内一个普通农家子女出身。天底下面貌相同的人太多,他们也不能就此认定我是公孙惠娘。”

    许宝玉只好点头同意,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当夜,许黄玉又向春梅、许朋作了一番详细的交待,然后各自回房睡觉。许黄玉想到明日宴会的风险,哪里能够入睡?索性起来挑灯读书。忽听一阵微风过处,桌面上多了一条小小布帛。许黄玉拾起一看,上面写道:“黄玉,为师来了,速速开门。”

    许黄玉不胜惊讶,又听得窗外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低声叫道:“徒儿,快些开门!”

    许黄玉明白是美妇师尊来了。她回过头来一看,春梅睡得正香,于是蹑手蹑脚地将门打开。

    中年美妇低声道:“跟我来!”

    她们来到大院之中。中年美妇上前将许黄玉拦腰搂住,两人身子一旋,立即缓缓地升上了夜空。许黄玉知道,中年美妇师父是在施展上乘轻功,要将自己带去另外一个什么地方。夜空静悄悄的,中年美妇偶尔用脚尖在屋顶上面一点,她们就像飞鸟一般穿越了宫殿和街道,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外。一座宽敞的民宅里面,还有座大型的假山,她们降落在那里。中年美妇上前,熟练地按住假山上面的一块大石。大石活动起来,现出一道可容一人出入的小门。中年美妇点燃了一只火烛,照耀着许黄玉在前面先行。下面是一个很深并且渐入地底的洞子,由一级一级的石梯组成简陋的道路。石梯走完以后,洞子越来越宽阔,渐渐地有了门墙和宫殿一般的房屋。

    最后,她们来到了一座酷似寝宫的房屋中间。整个房间不算太大,但是柱子上面盘绕着龙凤之身,并且漆上了金粉,显得金碧辉煌。显然,这是过去蜀国的一座秘密地下宫殿。可是许黄玉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宫殿本身,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中年美妇让许黄玉在一张楠木椅子上面坐下,自己对面相坐,然后神情紧张地问:“孩子,你为什么要来成都?难道你不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么?”

    许黄玉坦然相告道:“我当然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是在我不知道母亲和嫂子安全出狱之前,我要竭尽全力拯救她们,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中年美妇点头道:“不错,你如今懂得怎么做人了,这是好事!但也要时时刻刻注意保护自己。明天的宴会你一定要参加吗?”

    许黄玉吃惊地问:“您怎么知道?”

    中年美妇笑道:“这几天我一直跟随在你们身边!”

    许黄玉想到她武功极高,又可能会易容化装,跟踪自己完全有可能。但她这么超出寻常师徒关系地关心和维护自己,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中年美妇继续道:“既然你们一定要参加,那么明天下午你们必须离开成都!”

    许黄玉不由得问:“为什么?”

    中年美妇缓缓地道:“我另有事情,必须离开成都,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许黄玉不由得心中一震,立即跪在中年美妇面前,泪雨滂沱地哭喊:“师父,您老人家绝对就是我的母妃!母妃,我就是你亲生的孩子啊,您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中年美妇一把将许黄玉搂在怀中,泪流满面地道:“孩子,让我怎么告诉你呢?你母妃是蜀国皇妃,如果她还活着,那将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你把母妃忘记了吧。我只是天上独飞鸟,世间断肠人。你可以把我当成你母亲,但是我绝对不能是你的母妃!”

    许黄玉猛然醒悟了过来:“对,蜀国没有了,我母妃已经死了,就是公孙惠娘也已经不存在了!我只是许黄玉,您也只是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亲生母亲!”

    多吉兆姆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许黄玉幸福地笑了起来。多吉兆姆替许黄玉拭去脸上的泪水,又温馨地道:“女儿,我们生逢乱世,要安于平民生活,要善于自己保护自己。再过一些年月,人们忘记了蜀国皇妃和公孙惠娘,我们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许黄玉温馨地道:“母亲,我明白。”

    多吉兆姆继续道:“好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也应该送你回去了!”

    许黄玉懂事地点了点头。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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