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精注立射，还来不及向后退开的碧扇，霎时便含住了所有的白灼。
“嗯……”她抬了头去看他，她痴缠爱恋了这么多年的王爷，高高在上的七皇子襄王，不管哪时哪刻相望，他永远都是一样的俊雅与淡定。
一点一点将那白灼吞了下去。
床榻上的宇文逸风，只是安静望着那卑微却又无限柔情的女子。
碧扇娇柔吞完了所有东西，流转眼眸之间，仍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边轻柔抚弄着自己胸前白朵，一边轻启朱唇、伸出粉嫩小舌，亲身为猛龙洗礼。
宇文逸风再没有任何迟疑，健臂用力一拉，一个旋身便将碧扇重重压进绵软锦榻。
碧扇纵情娇呼，身如灵蛇般扭动不只。
厢房外，长廊里，女人漫天的呻吟充斥整个暗的夜。
房与房的隔壁，那身与身击打拍撞的声音、床铺疯狂的吱呀声，也只映着满屋如梦似幻的轻烟。
锦床上的苏佳楠眉目清秀，睡得安稳。
“逸风……”梦语还柔，唇角亦挂上星点笑意。
她的好梦正酣，她的男人，亦只对她一人特别而已……
＊＊＊＊＊＊
另外一边的苏凌裳正准备就寝，折腾了一天，被府中的一名丫鬟来作了提醒，只说她们现下在院子里烧火做饭不行，这样最容易走水了去。
那丫鬟说完了便替她们重新安排了后院某个角落的私厨，直说这是王爷允给她们的新地，以后在这边做饭就行。
后院的西南角，临近这所谓小厨房的地界，正好就是饲养马匹的厩子。
只羡当时便怒得要打那名丫鬟，说：“这能是给人做饭的地儿吗？”
那丫鬟目色惊惧，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找她们麻烦。
“你们愿意给马做，那就是给马做饭的地儿；你们要是给人做，那就是给人做饭的地儿！”那丫鬟战战兢兢说完，立时便转身寻着来路跑了。
只羡和鸳鸯起初还为那小厨房的事气得不行，只是苏凌裳本人到无所谓，说什么有个瓦片遮头也算可以，也幸亏今日并未下雨，不然她们根本就没办法在那露天的小院里做什么饭菜，屋里做，十有八九都会走水。
两个丫头自然是没有办法，这几年苏凌裳的脾气一向如此。
不争不宠亦不闹，似乎对这周围一切都看淡了无所谓，又似乎，只是没人知道她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谁都拿不准她的心思。
“那么，你是更加喜欢我以前的样子，还是我现在的样子呢？”一盏极为简陋的雕花铜镜前，苏凌裳正对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只羡发问。
“以前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只羡向来愚笨，从来就不太会区分什么以前的和现在的。夫人在只羡心中永远都是夫人，不管将来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只羡的夫人。”
只羡为苏凌裳宽了衣理了头，正拿一柄桃木的简单小梳子帮她从发顶一直梳到发尾，直说她不但皮肤的底子嫩软如婴儿，就连这长的发丝，也是少有的乌黑亮丽。
鸳鸯从门外端了盛满热水的盆子进屋，身上穿的，亦是单薄的中衣。
“鸳鸯明白夫人的意思。若说性子吧！当然是夫人现在的性子更好更和顺，但是模样……鸳鸯始终觉得，夫人只要肯擦‘雪莲膏’，恢复容貌就是早晚的事，到时候现在的性子再加上从前的模样，保准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听见苏凌裳同只羡说的话，鸳鸯也忍不住插了嘴。
“怎么我以前的性子很讨人厌吗？”苏凌裳不解。
“不讨人厌不讨人厌。”拿着小梳子的只羡慌忙摆手。
“夫人以前的性子其实也好，只是不若现在平易近日，还时常同我跟只羡打打笑笑的。总之鸳鸯记忆中的夫人，从来都是清冷寡淡的性子，极少同身边的人说话，有什么想法也从来不会表达，最多就是自己一个人看着冬日落花，独自哀叹这落花无情罢了。”
“落花无情？”苏凌裳忍不住就是一笑，“没想到‘我’原来这么林妹妹。”
“林妹妹是谁？”只羡挨她最近，第一个听出蹊跷。
“就是林黛玉。”
“林带玉？”只羡跟鸳鸯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不知的懵懂。
“嗯……嗯……就是一位林姓姑娘的名字，她看见冬日落花的时候就会特别愁情，还谱过一曲《葬花吟》。”
“哦，夫人懂的真多。”只羡轻声应着，便继续为苏凌裳梳头，只当这啥带玉的姑娘，是夫人以前还在相府的时候，从书上看来的人物，因为夫人还是小姐的时候，根本就少与外人有所接触。
只羡帮苏凌裳梳完了头发，几个人就着鸳鸯端进来的热水洗漱以后，一块钻进了小屋的床帐。
只羡跟鸳鸯本来打算在一旁的榻子上将就上一晚，可苏凌裳却招了手示意她们过来。
“这床这么大，躺三四个大汉都没有问题，你俩过来一块睡吧！初冬的时节外面也实在冻得厉害，我这被子里头软和，你们都过来吧！”
“夫人乱不可胡说。”鸳鸯第一个不依，“平日里你怎样待我们都无所谓，可那床，是王爷赏给你的……”
“王爷这不是不在么。”苏凌裳笑笑打断，“再说了，你们也知道我现下的处境。后院里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他就算一一召幸过了也不会轮到我的。荣华富贵我纵然没有得与你们分享，但是小半边床的温暖，我还是有的。”
鸳鸯的目色淡了淡，人尚在踟蹰的阶段，只羡却第一个跳起来奔过去抱住苏凌裳的手臂。
“还是夫人最好了，那榻子上可冷了，再不敬只羡也只好冒犯了。”
只羡上了苏凌裳的床，那榻子上便只剩下鸳鸯一个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前两个人挤在一张榻子上还能勉强保暖，可是只羡那没义气的丫头一跑，她一个人在这榻子上，也确实是冻得厉害。
逼得没有办法，鸳鸯也只好穿着单薄的中衣下榻，无奈坐进了帐子。[www.kaNshu.com]
苏凌裳自然是被挤在了最里边的位置，只羡落了中间，鸳鸯便在靠近床边的地方躺着。
烛影微曳，也不知道是哪透进来的风，又或者是已经完全燃烧殆尽，轻轻一弹，便只剩下窗棱外透进的月光疏影。
“夫人……”只羡的声音。
“嗯？”
“你刚才问我，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最喜欢谁是不是？”
“嗯。”
“怎么说呢？过去的夫人你是相府的小姐，自然多有大家闺秀的礼仪与气度，平日里虽然并不怎么爱与人说话，多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但那时候的小姐真的很美很美……”
只羡的话说到一半便被身侧的鸳鸯用手肘撞了一下。
被子下的连锁反应，苏凌裳还是立马察觉到了鸳鸯的动作。
轻快笑着，那覆在脸上的面纱也早已被摘下来放在枕畔，“不碍事的，我说过皮相上的东西我并不介意，若我介意我早就用那‘雪莲膏’了，就是因为我对这些相貌上的东西从来都不甚在意，所以你们也当不要介意了才好，有什么就说什么，实话，我爱听。”
“嗯。”只羡赶忙应了去，“我跟鸳鸯不同，鸳鸯是被老夫人从街上捡回来的孩子，可我却是被自个儿亲生父亲卖到窑子里去的小贱婢。”
“我父亲卖我去换酒钱的时候，是老夫人带着那时候的小姐乘轿从我们跟前经过。”
“那时候小姐启了轿帘，我远远望着，你那时候虽然年岁不大，但容貌却非比一般寻常孩童的模样，只……倾国倾城，对，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孩童，我亦半字不识，可看到你的一刻，脑海中下意识就冒出‘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小姐当时就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哪有那么夸张。”苏凌裳嗤鼻一笑，轻轻翻转了个身，正对上床榻的顶端。
“只羡说的这话确实不假，鸳鸯第一次见到夫人你的时候，何止是当年襄王初见你时的四个字‘惊为天人’可以概括。”鸳鸯也赶忙应声。
“那后来呢？”苏凌裳片转头去看着只羡所在的方向，等她将故事继续道下去。
只羡点头便道：“后来也是夫人你，吵着嚷着让老夫人停了轿子，非要拉着她的手来到我的跟前。那窑子里的老鸨子自然是认得相爷府里轿子的样子，见了老夫人同你过来，早便吓得不行。”
“夫人你当时就伸了根手指直指我的方向一声不吭，老夫人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她问你是不是想要我过府来当你的贴身丫鬟，你指着我就点头，于是老夫人买了我回相府，所以只羡到死亦不会忘了老夫人同夫人你的大恩。”
只羡和鸳鸯这两个丫头的辛酸过往，以前还在相府的时候，她确实总偶尔听闻雅兰提起，只是那之前与她无关的记忆，若没有人说，她当真便不会知情。
侧头一笑，“那看来，这苏凌裳还是个好人。”
只羡一蒙，“夫人？”
苏凌裳慌忙回神以道：“我说我以前是个好人。”
“何止是以前，夫人现在也是个好人，夫人一直都是个好人。”马屁羡赶忙接嘴。
“说了这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呢！你说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到底更喜欢谁？”同这两个丫头相处久了，她也生了些比较与吃醋的心。
“对了，只羡先前就想问夫人来着，相爷平日里最是谨慎，即便闲聊宫里的事或朝廷上的事，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即便没有外人，亦不会说得太过清楚明白，大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每回同相爷对完话出来，都要猜测斟酌半天。”
“可夫人白天的时候滔滔说出宫里形式，又提起了段贵妃与华贵妃的事情，已经不易，更何况后来头头是道的分析，以前的夫人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以前的夫人根本什么都不关心。只羡想了很久很久，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些分析与猜测的东西？”
“电视剧里学的啊！”苏凌裳一时嘴快，说完了就开始后悔。
“电视剧？”只羡轻呼出声。
“呃……电视剧是本书，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苏凌裳慌忙打着哈哈，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愈放下与太子有关的事，整个人的心底似乎便愈轻松了去。
一轻松就出这样那样的岔子，冷不丁就忘了古代的说话方式。
见只羡这笨丫头还在聚精会神地想，她在相府里的小书房里，到底有没有这样一本被称为“电视剧”的书。
苏凌裳慌忙抬手弹了她一记脑门子。
只羡吃痛，轻叫一声：“夫人！”
“就你屁话最多，也不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累了一个白天你还不嫌困吗？人鸳鸯都睡着了，就你屁话最多。”
苏凌裳说完便慌忙背转过身，正面对着墙壁所在的方向，骨碌碌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幸亏只羡是个笨丫头呀！只要自己别再瞎漏泄了，她其实也猜不出来，这样一幅看似简单的皮囊下面，其实已经换过一个主人。
“夫人……”
只羡见苏凌裳背对着自己，还是忍不住轻唤出声。
苏凌裳假寐，多说多错，到不如早些安睡。
只羡在她背后的声音轻而和缓，仿佛悄悄话似的暖人心脾：
“以前的小姐美是美，倾国倾城，美得太甚，反而距离感颇深。而现在的小姐已是夫人，夫人比起原来的小姐，只更平易近人，也更有人味儿。所以……只羡更喜欢现在的夫人，是真心……”
苏凌裳假寐着的大眼睛倏然一怔，唇畔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温暖人心。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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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宇文逸风，只是安静望着那卑微却又无限柔情的女子。
碧扇娇柔吞完了所有东西，流转眼眸之间，仍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边轻柔抚弄着自己胸前白朵，一边轻启朱唇、伸出粉嫩小舌，亲身为猛龙洗礼。
宇文逸风再没有任何迟疑，健臂用力一拉，一个旋身便将碧扇重重压进绵软锦榻。
碧扇纵情娇呼，身如灵蛇般扭动不只。
厢房外，长廊里，女人漫天的呻吟充斥整个暗的夜。
房与房的隔壁，那身与身击打拍撞的声音、床铺疯狂的吱呀声，也只映着满屋如梦似幻的轻烟。
锦床上的苏佳楠眉目清秀，睡得安稳。
“逸风……”梦语还柔，唇角亦挂上星点笑意。
她的好梦正酣，她的男人，亦只对她一人特别而已……
＊＊＊＊＊＊
另外一边的苏凌裳正准备就寝，折腾了一天，被府中的一名丫鬟来作了提醒，只说她们现下在院子里烧火做饭不行，这样最容易走水了去。
那丫鬟说完了便替她们重新安排了后院某个角落的私厨，直说这是王爷允给她们的新地，以后在这边做饭就行。
后院的西南角，临近这所谓小厨房的地界，正好就是饲养马匹的厩子。
只羡当时便怒得要打那名丫鬟，说：“这能是给人做饭的地儿吗？”
那丫鬟目色惊惧，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找她们麻烦。
“你们愿意给马做，那就是给马做饭的地儿；你们要是给人做，那就是给人做饭的地儿！”那丫鬟战战兢兢说完，立时便转身寻着来路跑了。
只羡和鸳鸯起初还为那小厨房的事气得不行，只是苏凌裳本人到无所谓，说什么有个瓦片遮头也算可以，也幸亏今日并未下雨，不然她们根本就没办法在那露天的小院里做什么饭菜，屋里做，十有八九都会走水。
两个丫头自然是没有办法，这几年苏凌裳的脾气一向如此。
不争不宠亦不闹，似乎对这周围一切都看淡了无所谓，又似乎，只是没人知道她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谁都拿不准她的心思。
“那么，你是更加喜欢我以前的样子，还是我现在的样子呢？”一盏极为简陋的雕花铜镜前，苏凌裳正对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只羡发问。
“以前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只羡向来愚笨，从来就不太会区分什么以前的和现在的。夫人在只羡心中永远都是夫人，不管将来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只羡的夫人。”
只羡为苏凌裳宽了衣理了头，正拿一柄桃木的简单小梳子帮她从发顶一直梳到发尾，直说她不但皮肤的底子嫩软如婴儿，就连这长的发丝，也是少有的乌黑亮丽。
鸳鸯从门外端了盛满热水的盆子进屋，身上穿的，亦是单薄的中衣。
“鸳鸯明白夫人的意思。若说性子吧！当然是夫人现在的性子更好更和顺，但是模样……鸳鸯始终觉得，夫人只要肯擦‘雪莲膏’，恢复容貌就是早晚的事，到时候现在的性子再加上从前的模样，保准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听见苏凌裳同只羡说的话，鸳鸯也忍不住插了嘴。
“怎么我以前的性子很讨人厌吗？”苏凌裳不解。
“不讨人厌不讨人厌。”拿着小梳子的只羡慌忙摆手。
“夫人以前的性子其实也好，只是不若现在平易近日，还时常同我跟只羡打打笑笑的。总之鸳鸯记忆中的夫人，从来都是清冷寡淡的性子，极少同身边的人说话，有什么想法也从来不会表达，最多就是自己一个人看着冬日落花，独自哀叹这落花无情罢了。”
“落花无情？”苏凌裳忍不住就是一笑，“没想到‘我’原来这么林妹妹。”
“林妹妹是谁？”只羡挨她最近，第一个听出蹊跷。
“就是林黛玉。”
“林带玉？”只羡跟鸳鸯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不知的懵懂。
“嗯……嗯……就是一位林姓姑娘的名字，她看见冬日落花的时候就会特别愁情，还谱过一曲《葬花吟》。”
“哦，夫人懂的真多。”只羡轻声应着，便继续为苏凌裳梳头，只当这啥带玉的姑娘，是夫人以前还在相府的时候，从书上看来的人物，因为夫人还是小姐的时候，根本就少与外人有所接触。
只羡帮苏凌裳梳完了头发，几个人就着鸳鸯端进来的热水洗漱以后，一块钻进了小屋的床帐。
只羡跟鸳鸯本来打算在一旁的榻子上将就上一晚，可苏凌裳却招了手示意她们过来。
“这床这么大，躺三四个大汉都没有问题，你俩过来一块睡吧！初冬的时节外面也实在冻得厉害，我这被子里头软和，你们都过来吧！”
“夫人乱不可胡说。”鸳鸯第一个不依，“平日里你怎样待我们都无所谓，可那床，是王爷赏给你的……”
“王爷这不是不在么。”苏凌裳笑笑打断，“再说了，你们也知道我现下的处境。后院里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他就算一一召幸过了也不会轮到我的。荣华富贵我纵然没有得与你们分享，但是小半边床的温暖，我还是有的。”
鸳鸯的目色淡了淡，人尚在踟蹰的阶段，只羡却第一个跳起来奔过去抱住苏凌裳的手臂。
“还是夫人最好了，那榻子上可冷了，再不敬只羡也只好冒犯了。”
只羡上了苏凌裳的床，那榻子上便只剩下鸳鸯一个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前两个人挤在一张榻子上还能勉强保暖，可是只羡那没义气的丫头一跑，她一个人在这榻子上，也确实是冻得厉害。
逼得没有办法，鸳鸯也只好穿着单薄的中衣下榻，无奈坐进了帐子。[www.kaNshu.com]
苏凌裳自然是被挤在了最里边的位置，只羡落了中间，鸳鸯便在靠近床边的地方躺着。
烛影微曳，也不知道是哪透进来的风，又或者是已经完全燃烧殆尽，轻轻一弹，便只剩下窗棱外透进的月光疏影。
“夫人……”只羡的声音。
“嗯？”
“你刚才问我，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最喜欢谁是不是？”
“嗯。”
“怎么说呢？过去的夫人你是相府的小姐，自然多有大家闺秀的礼仪与气度，平日里虽然并不怎么爱与人说话，多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但那时候的小姐真的很美很美……”
只羡的话说到一半便被身侧的鸳鸯用手肘撞了一下。
被子下的连锁反应，苏凌裳还是立马察觉到了鸳鸯的动作。
轻快笑着，那覆在脸上的面纱也早已被摘下来放在枕畔，“不碍事的，我说过皮相上的东西我并不介意，若我介意我早就用那‘雪莲膏’了，就是因为我对这些相貌上的东西从来都不甚在意，所以你们也当不要介意了才好，有什么就说什么，实话，我爱听。”
“嗯。”只羡赶忙应了去，“我跟鸳鸯不同，鸳鸯是被老夫人从街上捡回来的孩子，可我却是被自个儿亲生父亲卖到窑子里去的小贱婢。”
“我父亲卖我去换酒钱的时候，是老夫人带着那时候的小姐乘轿从我们跟前经过。”
“那时候小姐启了轿帘，我远远望着，你那时候虽然年岁不大，但容貌却非比一般寻常孩童的模样，只……倾国倾城，对，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孩童，我亦半字不识，可看到你的一刻，脑海中下意识就冒出‘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小姐当时就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哪有那么夸张。”苏凌裳嗤鼻一笑，轻轻翻转了个身，正对上床榻的顶端。
“只羡说的这话确实不假，鸳鸯第一次见到夫人你的时候，何止是当年襄王初见你时的四个字‘惊为天人’可以概括。”鸳鸯也赶忙应声。
“那后来呢？”苏凌裳片转头去看着只羡所在的方向，等她将故事继续道下去。
只羡点头便道：“后来也是夫人你，吵着嚷着让老夫人停了轿子，非要拉着她的手来到我的跟前。那窑子里的老鸨子自然是认得相爷府里轿子的样子，见了老夫人同你过来，早便吓得不行。”
“夫人你当时就伸了根手指直指我的方向一声不吭，老夫人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她问你是不是想要我过府来当你的贴身丫鬟，你指着我就点头，于是老夫人买了我回相府，所以只羡到死亦不会忘了老夫人同夫人你的大恩。”
只羡和鸳鸯这两个丫头的辛酸过往，以前还在相府的时候，她确实总偶尔听闻雅兰提起，只是那之前与她无关的记忆，若没有人说，她当真便不会知情。
侧头一笑，“那看来，这苏凌裳还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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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以前，夫人现在也是个好人，夫人一直都是个好人。”马屁羡赶忙接嘴。
“说了这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呢！你说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到底更喜欢谁？”同这两个丫头相处久了，她也生了些比较与吃醋的心。
“对了，只羡先前就想问夫人来着，相爷平日里最是谨慎，即便闲聊宫里的事或朝廷上的事，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即便没有外人，亦不会说得太过清楚明白，大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每回同相爷对完话出来，都要猜测斟酌半天。”
“可夫人白天的时候滔滔说出宫里形式，又提起了段贵妃与华贵妃的事情，已经不易，更何况后来头头是道的分析，以前的夫人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以前的夫人根本什么都不关心。只羡想了很久很久，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些分析与猜测的东西？”
“电视剧里学的啊！”苏凌裳一时嘴快，说完了就开始后悔。
“电视剧？”只羡轻呼出声。
“呃……电视剧是本书，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苏凌裳慌忙打着哈哈，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愈放下与太子有关的事，整个人的心底似乎便愈轻松了去。
一轻松就出这样那样的岔子，冷不丁就忘了古代的说话方式。
见只羡这笨丫头还在聚精会神地想，她在相府里的小书房里，到底有没有这样一本被称为“电视剧”的书。
苏凌裳慌忙抬手弹了她一记脑门子。
只羡吃痛，轻叫一声：“夫人！”
“就你屁话最多，也不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累了一个白天你还不嫌困吗？人鸳鸯都睡着了，就你屁话最多。”
苏凌裳说完便慌忙背转过身，正面对着墙壁所在的方向，骨碌碌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幸亏只羡是个笨丫头呀！只要自己别再瞎漏泄了，她其实也猜不出来，这样一幅看似简单的皮囊下面，其实已经换过一个主人。
“夫人……”
只羡见苏凌裳背对着自己，还是忍不住轻唤出声。
苏凌裳假寐，多说多错，到不如早些安睡。
只羡在她背后的声音轻而和缓，仿佛悄悄话似的暖人心脾：
“以前的小姐美是美，倾国倾城，美得太甚，反而距离感颇深。而现在的小姐已是夫人，夫人比起原来的小姐，只更平易近人，也更有人味儿。所以……只羡更喜欢现在的夫人，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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