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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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好甚好,我原本还担心你这辈子做太多丧尽天良的事,夜晚会睡不着。想不到,你依然活得好端端,这对我来说一件好事。就算你死,也不该死在老天手里,我要你死在我手里。”轩辕卿的声音里透着冻人刺骨的寒意。

    皇太后却笑了,笑起的她依旧是那么的美。

    “死,死有什么可怕,哀家已经是双脚埋在黄土之中的人。今天闭眼还是明天双腿伸,根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值得庆幸的,相反你说哀家坏事做尽,老天真要收的话,哀家认为第一个应该是你,也不该是哀家才对。”她笑的一脸从容。

    到底姜是老的辣,凭轩辕卿的手段,她自信眼前的人是斗不过她的。

    然而,轩辕卿没有自乱阵脚。自从离开皇宫后,他整个人变得沉稳了不少,也内敛了。

    “我一直以为你起码有天会知道错在哪里,就算事到如今你连一点点反省的心态都没有。琉毓国真该有你这位皇太后,与我母后相比较起来,你的确比她狠毒。你狠毒到连你自己都不放过,试问这样的你,我善良的母后怎么敌得过?”轩辕卿双手背负在身后,对皇太后冷嘲热讽。

    魏公公一听轩辕卿的话,正想上前,却被皇太后阻拦。“小魏子,这里没你的事,还不退下。”

    被皇太后低声一喝,魏公公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不愿意离开,想为皇太后说点什么。

    “还不退下吗?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她再次出声,不想魏公公趟这趟浑水。

    迫于无奈,魏公公对着皇太后半跪着,然后离开。

    魏公公离去没多久,轩辕卿走近了皇太后一些距离,两人面朝着对立中。

    “我真的很佩服你,一个女人就算现在儿子不在皇宫之中,你居然也能如此运筹帷幄,连雪姬都对你无能为力,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很想知道。”轩辕卿出自真心的向眼前的皇太后请教着。

    皇太后抬起头,眼睛瞥了眼前的儿子一眼。

    她想起自己当年的安排都不后悔,“哀家从来都不认为烈儿当皇帝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相反对于他登基为帝,哀家一直不赞同。”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一个男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固然是一件好事,然而,三宫六院如此特殊的待遇,她还是不希望儿子去经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希望儿子活得幸福,能够感受平民之家夫妻间的恩爱之情。然,他的出生决定了他今后的命运。有些东西,一旦沾染,想要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

    轩辕卿静等着皇太后继续说下去,他想听到这些年来一直想听到的话。

    皇太后换上了一种轩辕卿从未见过的眼神,她笑了。

    “烈儿为何能成为帝皇,只因他对国有着热衷的心,对天下百姓有着鞠躬尽瘁之心。而你,卿儿,你太急功近利。哀家不可否认,你的确也是个可造之材。然而,你想要皇位不过是满足你的一己私欲。你可有见过到了一个地方,见到别人吃不饱,穿不暖,会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下来送给他们,而自己却光着身子回家,赶路半个月,只靠喝山涧的泉水支撑着。”皇太后想起十岁那年轩辕烈途中一处贫穷的山区,他经历的事令她做娘亲的很欣慰。

    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他那么小,却已经懂得了如此深奥的道理。

    轩辕卿想的到,这个人无非是轩辕烈。

    “够了,他做的那些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事。”他马上反驳掉皇太后接下去要说的话。

    看着眼前勃然盛怒的轩辕卿,皇太后摇摇头兀自笑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握住了轩辕卿的双手。“卿儿啊!你的悟性还不够,帝皇之所以能成为帝皇并非是具备修为,还需要具备与生俱来的才干。你可知,那年烈儿才十岁,没有人教过他,要把身上所有的物件都送给灾民,但他却做出了一般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很傻是吗?但那孩子那时候对哀家说的话,至今为止,我还牢牢记在心间。他说,母后儿臣这么做无非是爱他们。将来如果儿臣成了帝皇,那么就应该从现在开始爱他们。爱百姓,百姓才会拥戴我。”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轩辕卿的心开始动摇了。

    终于,他知道了自己哪里不如轩辕烈。

    可是,到至今为止明白又觉得太晚。错就错在,既生瑜何生亮?

    说了太多,皇太后自觉有些乏了。

    “今天你若是想带走雪姬,哀家不会阻拦你。只望你能够想清楚,今日一走,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轩辕家族的子孙。”皇太后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她下了最后的通牒,原本轩辕卿再犯错,她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了他。今天,他若是想在她的眼皮底下带走雪姬,那么他日琉毓国他再也进不来。

    轩辕卿仰起头,猖狂一笑。“你从始至终却包庇着轩辕烈,那么说再说都是于事无补。今晚,雪姬我是一定要带走,不管你肯不肯。”

    刀剑的声音越来越贴近,轩辕卿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长剑,冲进了冷宫。

    皇太后望着远去的轩辕卿,心中有了决定。

    “弓弩手准备……”她扬起手,高声一喊。

    白家三兄弟已经退到了冷宫外,将皇太后团团围住,他们要保护好皇太后。

    弓弩手已经从各个位置准备就绪,三人护送皇太后到了隐蔽的地方。

    就在此时,雪姬一身染血的素衣,发丝散乱,手握长剑。同轩辕卿一起走到了冷宫之外。

    轩辕卿做好了万死不辞的准备,他知道今晚之后下次再进入皇宫必定是他的死期。

    “老太婆,带话给轩辕烈。下次我轩辕卿再进入皇宫,必定是他人头落地之日。”轩辕卿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对皇太后口出狂言。

    白家三兄弟为首的白连修沉着迎战,“来呀!放箭,今天要他们插翅难飞。”

    弓弩手一听到命令,马上开始放箭,顿时天空的四面八方有成千上万支羽箭朝轩辕卿和雪姬投射而来。

    轩辕卿见时机成熟,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

    一阵白烟飘起,不等弓弩手再射击,白烟消失后,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影子。

    皇太后知道轩辕卿又逃脱了,她紧悬的心有些落下。不知为何,在今晚并非想要看着轩辕卿死在自己面前。

    兴许她还顾及亲情,不想轩辕卿死的那么早。

    她知道,轩辕卿根本不会感激自己的手下留情。

    “皇太后,还要追吗?”白连修忙不迭的询问皇太后的意见。

    扬起手,皇太后摇摇头。“穷寇莫追,你们也累了,先回别院歇着。明日再进宫,哀家有大事想与你们相商。”

    今晚轩辕卿救走了雪姬,那么边关那边的战事必定会告急。

    如此做的确是放虎归山,皇太后知道需要放手一搏。

    魏公公搀扶着皇太后上了辇御,回到栖凤宫之后,对她的所做的举动不是很明白。魏公公的心思皇太后早已参透,他无非是想知道为何自己会放纵雪姬离去,而不是把她抓住。

    “小魏子,你认为哀家放她出宫是成全她吗?”她神秘一笑,看着魏公公的双眼里充满了睿智的光芒。

    起初魏公公没有想到皇太后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思一想,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难怪皇太后会那妖女离开皇宫。

    她对魏公公招招手,示意魏公公上前一些。

    等魏公公上前一些距离后,皇太后笑着说。“烈儿临行前和哀家聊了很多,哀家明白他心头最牵挂的事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国事。”

    皇上前往边关打仗,和雪姬那妖女的事又有什么关联呢?魏公公心中充满了狐疑,想听皇太后继续说下去。

    “雪姬从嫁给烈儿开始,先是促使了桑纯离开皇宫,再是她大胆到对哀家进行试探。皇宫之中所有的奴才和宫女差不多也有部分是她的眼线,再加上这次她居然胆大妄为到盗取军机地图,所以,哀家就想着与其把她留在皇宫中,倒不如把她逼出去。这一出宫啊,想要再进来是难上加难的。只要哀家明儿放皇榜,对天下昭告她的罪行,将她变成通缉要犯,自然她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皇太后说着人已经走下了高座。

    她站在寝宫大门外,听面吹来的晚风让她觉得舒服。

    今天遇见了轩辕卿,她希望那一番话能令迷失方向的他觉醒,而不是再这样的犯错下去。

    唯有清醒,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唯有如此,琉毓国才能完整。她不想兄弟二人走到血刃的那一天,兵临城下是何等的丑事?

    魏公公站在皇太后身后,他终于明白她的苦心,但愿上天不要再残忍的对待他们。

    这场战事会结束,皇上和皇后也会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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