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绝世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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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熙嫔小格格的满月宴是必要办的,熙嫔给皇上生了两个皇子了,皇上还是很宠爱她的。不用别人提,自己喜欢的妃嫔提的小小要求,皇上怎么会不应允呢?

    至于棠影若要进皇宫献舞也是要有个身份的,不然皇宫是不会让宫外的人随意进出的。我只能冒险对皇上请示她是我宫外的朋友,舞艺超群,天姿国色,皇上才示下只能让她一人进宫。

    当我领着盛装而来的棠影出现在长春宫时,我看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心中总有预感好像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是自我安慰着,我和永寿都在这里,棠影不会有什么事的。

    棠影站在长春宫中间,盈盈欠身向皇上请安:“民女棠影向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熙嫔娘娘请安,熙嫔娘娘金安,请小格格福寿康宁。”

    皇上摆手,说道:“免礼了,雪嫣说你舞跳得很好,朕看看你的舞蹈是不是和你的人一样美。”

    “是。”棠影礼罢。

    声乐响起,棠影起身。

    棠影尽情舒广袖,展柳腰,把自己全部的情意都投入在这支舞蹈里。她跳得就是古代最著名的《霓裳羽衣舞》。

    “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我和长春宫的丫鬟们负责给各位大臣,阿哥倒酒,依此而去。

    经过九阿哥桌前的时候,他拼命地压低声音忍住自己的情绪对我说道:“你怎么把她弄进来了?你胆子真大?怎么可以这样?她不能进宫,怎么可以让她进宫?”

    我冷冷回了他一个眼神,说道:“你说她为什么进宫?若不是你们把十三阿哥陷害圈禁,她会如此吗?”

    我欲要走开,他却在底下紧紧拉了拉我的衣袖。

    强忍着愤怒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她的。她的身份……是不可以进宫的!唉,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我心下一动,莫不是她的身份真有什么不妥,可是,她从未跟我说过,却还执意要进宫。

    我抬头看到对面纳兰永寿正看着我。怕别人疑心,便离开了九阿哥那里,往皇上身边走去。

    一舞未完。公公门口打断禀告:“回皇上,安亲王府多罗安郡王玛尔珲有要事求见皇上!”

    皇上一听是安亲王府的人,便宣了进来。玛尔珲是八福晋郭络罗昕若的舅舅,自昕若的父亲明尚不在了,便是外祖父一家照料着昕若,玛尔珲是安亲王岳乐的第十五子。

    “玛尔诨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玛尔珲俯身跪拜。

    棠影停下舞步,低头默立一边。

    “你所来见朕何事?”皇上问道。

    玛尔珲义正言辞的说道:“回皇上,臣是为了国家安危及皇上龙体特来求见,臣也是替已故的和硕额驸明尚前来的。”

    众臣皆哗然,明尚早几年就不在了,他为什么又提起一个已故的人呢?

    我环顾四周,八阿哥稳坐泰山。

    玛尔珲突然猛地用手一指刚刚落舞的棠影,大声说道:“是她,此人万不可近皇上身前!皇上保重,此女子是前明后人豢养的刺客,欲要刺杀皇上,来人啊,把她拿下!护驾!”

    话音刚落,大内侍卫便齐齐进殿,把这里团团包围,第二排佩刀侍卫,第一排还有弓箭手。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来不及反应,只听棠影大声说道:“不!我没有要伤害皇上,我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想来为十三阿哥求情,求皇上放了胤祥!”

    说完便深深跪在皇上面前。

    玛尔珲上书一封由公公送到皇上手里。

    “皇上可还记得早些年我们大清处置过的那个杀无赦的前明刺客朱明阁吗?当时那案子在京城轰动一时,那案子当时就是明尚额驸监斩的。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可是并不然,明尚额驸后来又得知一条线索,说是前明刺客在京城隐藏的不止是朱明阁一人,还有他的一个女弟子,名叫陈绮月的。明尚额驸得知此事之后苦于一直没有证据才一直暗中调查却没有上报,直到因罪致死都没能查出来是谁。我也是在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线索于是着手去查,最终查到那个女刺客就隐藏在京城烟花之地醉香楼化名棠影苟存于世,对,她就是刚刚给您献过舞的那个女子!”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我突然想起什么,我进宫之前,昕若刚被许配八阿哥的时候,棠影去找她麻烦,九阿哥也在场,就我们四个人的时候,听到了明尚额驸和棠影的渊源,可是,不是这样的啊,明尚额驸怎么会间接揭发棠影的刺客身份呢?他曾一度接济棠影的生活啊。我看着九阿哥悲痛欲绝的眼神,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才执意不愿让她进宫。不会的,不会是明尚额驸揭发棠影的,是阴谋,一个非要置她于死地而成全自己目的的阴谋。

    皇上看向堂下的陈绮月。

    棠影起身,泪流满面。往中间走了几步,又跪了下去。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那刺客确是陈绮月,朱明阁是我的师傅,从小教民女武艺,是想有一天光复大明。可是,民女到京城时已是康熙近四十年了,民女早知光景已变,光复难成。欲要作乱大清的不是民女,而是我师傅。我师傅也那时候便已伏法,可民女自知死罪,民女死不足惜,只是临死之前,还有一事相求……”

    绮月一步一步的跪着向皇上靠近,还没有走的了几步。玛尔珲大吓一声:“小心!保护皇上!”

    早已包围了陈绮月的弓箭手早已万箭齐发,向柔弱的绮月射去。

    我的拳头紧握,却泣不成声。

    是我带她进宫的,如今她在我面前惨死,我却无法帮她。

    永寿在下面频频朝我使眼色,我知道他是要我忍下来。

    绮月强忍疼痛向皇上爬去,终于拉着皇上的衣摆,奄奄一息的说道:“求皇上放了胤祥……求皇上……放了……胤……”一句没说完,她就断了气。

    我想去看看她,抱一下她还有余温的身子,再看一眼她深情的眼神,岚汐在身后紧紧的拉着我的衣摆,我都无能为力,我终于感觉到了我的无力,我救不了那么多久,帮不了那么多人。之前,是篡位夺权罪,如今,是刺杀谋逆罪,我若是敢说一句话,必定自身难保。

    可是,我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

    玛尔珲又问道:“是何人带此妖女进宫的?此妖女可有同党?”

    我一时怔住,所有的人齐齐的看向我。而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我跑下堂中,跪在皇上面前,大声辩解:“求皇上明鉴,奴婢不知什么陈绮月,从未听过,求皇上明鉴!雪嫣不知道,雪嫣只知道她是棠影,雪嫣真的不知道她是刺客什么陈绮月,雪嫣真的不知道……”

    呵,如此可笑。

    周边的纳兰永寿,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有一切文武大臣,知道的,不知道的,了解我的,不了解我的都在看着我。我自己都很鄙视我自己,如今我为了自保会说出这样的话,会做出这样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的事。

    皇上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信任危机,自是不会轻易信我的了。环视了堂下一周,看向了永寿。

    “纳兰永寿,你说说看。”

    永寿缓缓起身,走到堂中,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回皇上,臣不仅不识得陈绮月,连棠影都来往不多。这次并非雪嫣要带她进宫,而是她欲救十三阿哥而请求雪嫣带她入宫的。故雪嫣说的句句属实,臣可以作证。”

    皇上又问道:“那这刺客与十三子胤祥又有何渊源?”

    永寿看了看四周,又直视前方,看着皇上。

    “回皇上,十三皇子生性淡泊,时常在宫外留连,故臣想,或许只有才子佳人的故事能说得通了。又或许,只是那刺客单方爱慕十三皇子也说不定。不过,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臣又怎能说的清楚呢?话已至此,臣不得不多说一句,陈绮月虽是前明刺客,罪不可恕,但是据臣所知,她在京城居住了这些年来,臣同样也在,悉知京城并无扰乱之事,也就是说,她也并没做过什么害人之事。旧事不提,然她今日而来却无不仁之心,她为的是情而并非仇,求皇上明鉴。”

    玛尔珲怒斥道:“你居然替刺客说话。”

    皇上打断:“够了,纳兰永寿所言并不无道理!如今人都死了,事情也就过去了。朕累了,要回去休息。你们也都散去吧。”

    李公公和岂蓉,岚汐扶皇上回去了。我需要静静。

    堂中与此事无关的大臣阿哥也都尽皆散去了。

    侍卫把陈绮月的尸体拖了出去,我知道,她是刺客,连替她收尸的人都不能有。

    九阿哥向我走来,说道:“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能进宫了?”

    我抬眼恨恨的看着他,说道:“是我的错吗?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什么陈绮月!刚才我当着皇上的面那么说,很多人都会以为我是故意撇清关系,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你若早告诉我,还会这样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我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九阿哥拉着我:“你去哪里?”

    我说:“她用她的生命只为了换回十三阿哥的自由。如果我做不到,那她不是白死了。”

    快要走出门口的八阿哥突然回头看着我,冷眼说道:“他就是出来也不会感谢你的。再说了,你不觉得你也已经失去了父皇的信任了吗?你还能做什么?”

    我冷笑:“既是我欠他一条命,那就让我承担这样的痛苦吧!”

    我跑出去,依然跌倒在地上,永寿抱住我。我哭道:“我是不是特别懦弱?特别没用?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我好恨我自己。”

    永寿安慰:“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的错。她这次进宫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你相信我,我们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身世,可是她自己是很清楚的,她知道一旦踏进这个皇宫就意味着什么,可是她还是执意的要进来。真的。你别这样,逝者已去,你说的没错,绮月姑娘用生命来换胤祥出来,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做到。没有你不行,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听我的!”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我突然想到了陈绮月死的惨烈,还有岚汐的痛哭,想起了四阿哥的话,心想我不能这样下去了。

    永寿说,此时此刻只有保得住皇上对我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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