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倾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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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我强力的压抑着我自己的情绪,想到为了我这样艰辛的一路跑来找他只为了要一个答案来证明他是我的真命天子的行为感到那么的滑稽可笑。

    我苦笑一声,缓缓说道:“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在寻月庄见面了,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和我们做朋友了,或许我在你胤祯的眼中还不如纳兰永寿来的有价值,我就是一个傻子。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我中箭伤而照顾我那么久,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那晚京城相遇时那才是真正的你,真正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你。而后来的你对我好都只是为了利用我!我纳兰雪嫣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细作!对吗?”

    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开始发狂。

    而我面前的那个人表情依然是冷漠。良久,用他生平最平静狠毒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没错,你纳兰雪嫣对我胤祯来说只是个细作!”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狠狠的甩给了他一巴掌。

    “胤祯,你混蛋!你骗我骗得好苦啊,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什么你许诺的愿意为我放弃江山,那些都不过是你为了安抚我而设下的苦肉计!你欲擒故纵!什么你说过的要带我看江南烟雨,任大漠风沙,都是你为了骗我而演出的一筹筹戏码!你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我却是那样的信了你……天哪,老天为什么就让我认识你了?”我拿出贴身荷包里的那张纸,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

    说道:“胤祯,从此以后,我纳兰雪嫣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回到京城的时候,天已大亮。一身落魄的我突然觉得很无助,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于是一头扎进了纳兰府我的房间里,继续哭得泣不成声。

    这一哭,便已不知尘烟袅袅,千事百态,万骨皆枯。

    他不知道我已为他倾尽所有,斩断退路;他不知道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就是他正如历史一样,失了江山,即使那样,我却也可以陪他笑忘红尘。

    怎么都没有想到,我竟从来不在他欲揽江山的蓝图中。

    似云如雾,亦梦亦露,散在风中,唯独不在心中。

    永寿猛然推门而入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了。那三日,大概流尽了一生的泪。

    永寿诧异不已,有些责备的语气一连串问了很多:“雪嫣?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在宫里,你在这里多久了?我每日早出晚归的居然都不知道。若不是宫里与你交好的丫鬟向我打听,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居然敢私自出宫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依然自顾自的哭着。

    永寿急躁的说道:“这一趟皇上出宫巡幸你没去,就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八阿哥未去巡幸留在京城,并且拖太监给皇上送了两只老鹰,并传话自己会去汤泉接皇上一同回京。可是谁知皇上看到时,那两只老鹰竟然已经奄奄一息。皇上大怒,认为那是八阿哥对他的诅咒,当着众阿哥的面说道与八阿哥父子之恩,就此断绝!皇上大怒的事,已有人传遍了整个京城,你却躲在这里跟没事人一样。真是辜负了皇上平时那么照顾你!”

    我什么话都不说,永寿急的在我房内来来回回地走。突然忍不住了,摇着我两个肩膀问道:“雪嫣,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我终于哭着说道:“他骗我,他是个骗子……”

    “谁?你在说谁?”永寿更认真的问道。

    我更拼命的摇头,已经不想再提了。

    永寿心下生疑,却不再问我了。来来回回的边走边想,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的问道:“是他?十四阿哥胤祯!”

    他仔细的看了看我,看我一身衣衫褴褛,又问道:“一定是他没错?可你们什么时候……你,你该不会是从他的军营中回来的吧?”

    看我什么都不说只知道哭,急得束手无策,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向我吼道:“我问过下人了,他们说你是三日前回来的。你居然在这里不吃不喝的就这么哭了三天!”

    我依然沉默。永寿思绪一阵,又向我问道:“雪嫣,你该不会为他涉政了吧?好久一段时间都看你鬼鬼祟祟的,早就想找机会问问你了,可是在宫里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我知道了这些事,必是我料想的这样没错的!雪嫣,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可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我纳兰永寿真是小瞧了你!”

    永寿一改往日的斯文,将我狠狠教训了一顿。得知我三天没吃饭了,立马让丫鬟做好饭菜端上桌,还不忘教训的逼我吃完。

    永寿直到陪伴我到深夜。看我安睡,便走出去了。

    寅时之际,天还未亮,便听到外面声音嘈杂。我侧耳倾听,却是一阵剑声,我正欲起身披衣出去看看究竟,剑声停了下来。

    永寿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纳兰府邸,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另外一人恭敬的回话道:“你就是我们公子提起过的纳兰永寿公子吧?皇上亲封的礼部右侍郎。果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我们公子也会敬您三分,常明不想与您为难。”

    我心下疑虑,他怎么会在这里?

    永寿问道:“你们公子又是何人?”

    常明说道:“我们公子是何人,纳兰公子聪明绝顶相信早已料到了吧。我是来找纳兰雪嫣姑娘的。”

    “雪嫣身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永寿冷冷说道。

    常明笑道:”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自那日姑娘从军营跑去,公子命我们日夜不休的一定要找到姑娘的行踪,这三日,我们几个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能找到姑娘。甚至派人去询问宫中想看看姑娘是不是回宫了都没有个结果。我常明无奈之下,只得夜探纳兰府,不料雪嫣姑娘果真在这里。若是再无姑娘的消息,公子恐怕就急的要带军翻遍整个北京城了。”

    永寿警惕得回道:“雪嫣确在府里,你既已知道了,那就回去复命吧。”

    常明说道:“我不回去,找到姑娘给公子报个平安虽是要紧事。可是常明此来还有更要紧的事,若是做不到,我是不会离开这纳兰府的。除非纳兰公子你亲手杀了在下,不然,谁也没法把常明请出去!”

    “你有何事?若是还要有什么伤害雪嫣,欺骗雪嫣之事,别以为我纳兰永寿不敢动手!”永寿决断的说道。

    “我有话要对雪嫣姑娘说。”常明说。

    我在房间内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他们听到的声音对外面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听。”

    常明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常明也不想扰了姑娘休息。这夜深人静,常明也不敢进姑娘闺房怕有碍姑娘清誉。现有纳兰公子在场,常明也不敢造次。不如这样,姑娘继续休息,常明就在门外把想说的话告诉姑娘,姑娘不必理会,无需开门就是了。”

    我叹息一声,说道:“随你吧。”

    永寿听我都这么说了,便不再阻拦了,可是,也不会走远的。不一会儿,便听见了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悠然的笛声。

    常明开口道:“姑娘,你与公子关系密切,无论真情假意,我们和公子的关系你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也不瞒姑娘,我们是公子的家臣,自幼和公子一起长大,我常明还比公子大了几岁。说句不规矩的话,若不是碍于公子的身份,我们几个真是亲如兄弟,情同手足。公子小时候机灵活波,聪明英俊,可是,皇上的孩子又有几个是真心快乐的,年龄略大一些,便不由得有了心事。自从有那心事之后,公子便比从前更加刻苦得多,每日每天习武,夜晚读文,整日了睡不上几个时辰,就连吃饭也都是传了很久才出现的。那些日子我们几个都是看在眼里的,再说句不该说的话,除了公子,皇上的其他几个皇子若有人文韬武略能在我们公子之上的,我常明跟随公子多年,还真没有发现。”

    “可是我们公子不一样的地方就在明明那么努力的在充实自己,外表却可以装的那么不动声色。这点与八阿哥恰恰相反。公子在宫里为人亲和,善良诚恳,不说那些兄弟们,但看皇上和娘娘就能看出来对公子的态度有多重视。因为公子一直表现的很听话。随着年龄的长大,皇上安排的亲事公子全都欣然接受了,就是因为公子善于隐藏,让任何人都毫无防备。有的时候,我们都替公子感觉到累,所以,表面的那个爱笑亲和的公子只是表面,而真实的公子却是深沉的,沉稳的,总是一副冷峻的容颜,那是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样子。”

    “这也就罢了,我常明自认为很了解我们公子,可是直到那天姑娘离去,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公子。别说常明了,恐怕就连公子恐怕都看不清自己对姑娘的真心吧。公子从小到大一直擅于伪装,隐忍,隐藏自己身上的光芒和野心,所以从未有什么事情真正可以让公子紧张,慌乱的,却没想到公子竟然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心到那么深。公子早已对姑娘用情至深了,自己却不察觉。口口声声对我们说道,姑娘只是细作,可是姑娘细想,有我们几个为他出生入死,他真的需要一个弱女子而为他谋划大事吗?”

    “若姑娘不信,那常明就一一跟你道来。那日姑娘听到了我们谈话伤心欲绝,和公子决裂,公子没有挽留,并且常明大胆猜测,公子就是对姑娘说了伤姑娘至深的狠话也不一定,可是姑娘刚走,公子回到营帐,立即嘱咐我们几个,一定要找到姑娘,这倒也就罢了,苏伯和孙泰问道是否找到杀无赦的时候,却又被公子怒斥一番,再问起找到之后的处置,公子自己竟然也说不上来了,只是让我们日夜不休的去找。不得伤害姑娘,若有确保姑娘平安的消息,第一时间回去告知,并且不得惊动姑娘。常明听到此处,心下已大明,公子真对姑娘动了真心。姑娘伤心,在府里哭了三天,公子也在帐内不吃不喝不睡的耗了三天,每日喝酒喝到大醉,然后光着身子在帐外舞剑,往往一舞剑就会舞到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最后再被士兵抬回帐中,醒来就继续喝酒。任谁人也劝不住,现下可是小雪天儿,公子却这样发疯……”

    “我们从未见过公子这个样子,可以伤一个女子至深,最后又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欲求内心的解脱。对我们一向平和亲近的公子,这几日突然变得暴躁不安,动不动就斥责我们没用,连个女人都找不到。我们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什么,仅仅三日而已,一向跟姑娘往来不多的苏伯和孙泰也看出来端倪,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只有姑娘亲自去见公子一面,让公子对姑娘卸下心房,坦诚面对这段感情,公子才会好起来的。可是公子伤了姑娘,他们两个又冒犯了姑娘,我进府查探之前他们说道,若是找到姑娘,姑娘肯去见公子,让他们两个做什么都行。”

    我在房间里听了许久,早就按耐不住了,叹了口气说道:“不必了,他的真心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心早已经死了。”

    忽听门外一个沉重的声音,使得永寿的笛声都有些微颤。

    常明说道:“若姑娘执意不去,我常明就跪死在姑娘的房门外。因为若是因为姑娘,公子作践自己的身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常明也担待不起,倒不如,同公子一同受苦,也好比让公子一人伤心来得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我跟你去。”开门的时候我已穿戴整齐。

    在我门外陪我一夜未眠的永寿连忙起身凑到门口,认真的问着我:“你想好了雪嫣?确定要去吗?”

    我静静说道:“他若肯真心以对,我亦无怨无悔。”

    在永寿的目送下,我和常明出来了。

    刚走出府里没多远,正欲上马,突然被一个人紧紧拉进了胡同,我大叫“啊!啊!放开啊!”

    那个人死死捂住我的嘴,拼命的用手控制住我,他的力气比我大,我岂能动弹,我看到了他手上的玉扳指,我的手臂用力使劲推开了他捂在我嘴上的手说道:“八阿哥,你做什么!”

    他知道我已经识破了他的身边便不再隐瞒,一把把我狠狠推在胡同的墙壁上,用一把匕首架在我的脖颈处。对胡同外站着欲救我的常明说道:“别过来,我只是跟她好好说说话,不会伤害她的,你若是再靠近一步,那可就说不准了。”

    我对常明摇了摇头,常明便不再靠近了。

    八阿哥果真收起了匕首。咄咄逼人的问道:“你去过我府里?也见过昕若了?她跟你都说了什么?真是好大的胆子,你都知道什么了?”

    我想起了昕若和碧桃口中的那个可怕的八阿哥,如今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利欲熏心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还是不要跟他正面冲突来得好。我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去过八贝勒府,没见过昕若,一切都不知道!”

    “你胡说!你跟玉蝶说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四他们在玩什么把戏!雪嫣姑娘,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从来不想,我们不是本来可以很友好的吗?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呢?”八阿哥近乎疯了一般的说道。

    常明看到有机可乘便猛然上前一步拉起我就往外跑,我们上了马一路狂奔而去。

    我真的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哭个不停。常明说道:“姑娘别怕,看他那个疯样子,料想没几年好日子可活了。我带你去见公子,他会保护你的。”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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