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幻觉(胆小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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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九十一章幻觉(胆小勿进)

    “老公,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过呀,嗡嗡……”

    叶荣荣一个人在谭中月家老房子的堂屋(农村的木房,大门进去就是堂屋,有香火,农村人家的事务一般都在自己家的堂屋里进行,丧事也如此。)里抱着谭中月的棺材,数落地哭着。

    堂屋里没有其它人,香火上燃着半截蜡烛和祭香,整个堂屋弥漫着青灰色的香雾,棺材上散乱的铺着几张冥纸。两边的梁柱上挂着十分恐怖阴司鬼图梵布,大门外吹进来一阵阵阴冷的风,把梵布时时掀起,似乎有几双看不见的手在抚弄。一盏发黄的孤灯在香火下面的桌子上隐隐欲灭,堂屋里一片阴森肃穆。

    叶荣荣的泪流在黑色漆染的棺材上滚流成线,声音像低沉的二胡一样沙哑和哀伤。

    “老公你回来呀,你回来呀……”

    她已经哭得忘我,渴望上天显灵,把完好无缺的谭中月送到她身边来,每一个嘶哑的声音都含着一份乞求。

    乌黑得有些光亮的棺材泰然不动,散发出一股股殇尸的恶臭。

    外面黑得有些让人悚惶,和棺材的颜色一样让人殇奠和害怕。

    黑夜中传来一阵阵呜咽的鬼泣,把漆黑的空间撕出一个个深深的口子,声音在一个个口子里幽漫地消减。

    叶荣荣闭着眼睛伤伤心心的哭着,耳边响起一阵阵扑哧扑哧风浪布的声音。

    她仍然感觉到棺材里丈夫四肢不全的身体还是一片冰凉。

    “蓉蓉——”

    就在这时,一个被拖得长长的声音在叶荣荣的耳边响起。

    叶荣荣从哭泣中镇定下来,缓慢的抬起头,向四周探看,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老公,是你吗,你在哪儿?”

    叶荣荣粘带着悲伤的喉音喊道,憔悴的脸蛋上泛起一丝尖锐的期待。

    “蓉蓉,我在你的身后呀,你转身过来就能看到我。”

    那声音仍然被拉得长长的,撞击在墙壁上,弹回来一些余绕的回音。

    叶荣荣半信半疑,脸上的渴望显得十分的明显。她缓缓地起身,慢慢地转身,定眼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可是眼泪却仍流不止。

    只见谭中月穿着一件黑色的披挂,嘴里衔着一支烟,两手揣在裤袋里,悠闲地闪着腿,完好无缺的站在叶荣荣的眼前。

    叶荣荣喜极生悲,泪水已经把血液拧得稠粘不堪。

    她来不及拭去眼泪,一个箭步向谭中月扑过去,被谭中月暖暖的怀抱接住。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叶荣荣死死的抱着谭中月,抽泣着问。

    “你转身看看!”微有回音的声音说。

    叶荣荣慢慢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自己抱着哭泣的棺材已经不翼而飞,那些祭香和冥纸早已不见了,那几根白色的蜡烛变成了喜气的红烛,那些竖挂的梵布已经变成了红色喜布,两边的板壁上贴着两幅幼圆的红双喜……一切都变反过来了。

    “这不是在做梦吧?”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身体也有些轻飘飘的感觉,她疑惑的问。

    伴着微微回音的声音道:“蓉蓉,这些都是真实的,刚才我死的场面才是你在做梦,现在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我还要陪伴你白头偕老,你看现在的一切多美丽!”

    “你没有死!”叶荣荣很惊讶的问“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抛下不再管我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怕,好孤独!”

    “哈哈,别傻了,这是梦,谭中月已经死了——”

    突然另外一个非常凶恶的声音在叶荣荣的耳边响起,叶荣荣吓了一跳,忙转头,试图看个究竟,可是就在她回头的瞬间,眼睛被什么晃了一下,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老公,你到哪里去了?”叶荣荣惊恐万分的喊道。

    感觉那个抱着自己的身体还是暖暖地抱着她。

    “嫂子,嫂子——”

    这时又传来一个奇怪的叫声,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回荡,可什么也看不见,自己也动不了。

    “难道我是在做梦!”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想到。

    “我要醒,我要醒,老公你帮帮我!”这时她感觉全身都不听使唤,明明知道在梦中,可是就是醒不了,十分难受。

    “嫂子,嫂子,你醒醒——”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喊着,顿时感觉有人抱着自己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了几下。

    她使劲用神经元拉动肌肉,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只感觉一束刺眼的光线射入眼里,眼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嫂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过去一个晚上了!”萧子炎一边扶着她,一边轻声的说。只见他的头上带着白色孝帕,眼里布满了血丝,定是昨晚守丧未眠。

    萧子炎把叶荣荣扶坐起来,叶荣荣的脸色什么苍白,眼神呆滞,盯在一个地方就不再移动,也不说什么,却又呼呼的哭泣起来了。

    萧子炎知道她心里难受,只有眼泪能让她释放心中伤痛。

    这时大妹端着一碗稀饭进来,头上也戴着白色的孝帕,眼睛有些肿胀,定是给自己大哥哭丧哭肿的。

    “嫂子你醒了,把这碗粥喝了吧,你都昏了整晚了,马上就要送大哥上山了,吃了有力气,你还要端着一个俭盆走在前面。”

    大妹把粥端到叶荣荣的床前道,示意让她吃。

    可是叶荣荣心里只挂念着谭中月,大妹的话她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仍然发着呆,任眼泪冲洗着两腮。

    “嫂子,中月去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看着她,心里砍砍而痛,把碗接过来道:“你就吃点吧,待会儿上山了可能要好迟才回得来!”

    叶荣荣仍然很跟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眼皮一眨一行泪。

    萧子炎也没有办法,他知道失去谭中月的叶荣荣心理处在哪一种痛苦之中,只得酸楚地叹了一口气,随手把粥让大妹端出去了。

    “我给谭羽龙喂好奶了!”金诗涵抱着谭羽龙拿着一个空的奶瓶进来,见叶荣荣醒来,就过去把谭羽龙递给她,然后道:“你看,谭羽龙真乖,如果不是饿了,一点也不哭。”

    叶荣荣接了谭羽龙抱在怀里,十分的怜爱,谭羽龙在她怀里叽叽咕咕的噘着小嘴,水灵的眼眸里泛射出明亮的光,摇着小手叽叽咕咕地吵闹着。

    叶荣荣看着幼小的孩子,心里更是酸楚,把脸紧紧地贴在谭羽龙的脸上,继续呼呼的哭泣。

    “容妹醒了!”

    “容妹吃东西没有?”

    ……

    这是表哥表嫂和肖家坝大哥大姐进屋来了,这老房子都是木板镇的悬楼,几个人的脚步声格外的响亮。

    最可怜的是大姐,只见她早已哭得耷拉不堪,大姐心里的哀痛不比叶荣荣少,几年前自己的父母因为车祸撒手归西,现在自己的亲弟弟又遭遇同样的殇场,心里怎能接受这个接连的殇讯,在家里接到弟弟的死讯时就哭得死去活来,到这里看到弟弟尸肢不全更是痛苦欲绝,抱着这棺材就用头不断地撞击,不是旁边的人阻止,可怕也是有危险的,现在头上还残留有血迹。

    不说大姐来安慰叶荣荣,连她自己也是需要人安慰的,所以让大妹扶大姐坐下,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表嫂和表哥都来安慰叶荣荣,不管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只管着哭泣,大家也没有办法,只得坐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

    “阴阳先生已经开好路了,就等谭中月的家属亲眷过去,准备出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田华在门口叫道,还带来一件孝衣给叶荣荣,道:“嫂子,你把这个穿上,准备在前面抬引魂帆,阴阳先生说,如果大家抬棺材抬不走的时候,你就跪下来哭,招唤老板的魂魄,这样才能继续走。”

    叶荣荣也不说什么,把谭羽龙递给金诗涵,穿好孝衣就跟着大家往外面去了。

    这时正是六七点钟,太阳刚好斜照着坝上,几只乌鸦在村外的泡桐树上叫着,时起时落。

    谭中月家老房子周围插满了花圈,包着白色的孝帕的人进进出出,堂屋里传出来一阵阵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格外的肃穆。

    家属亲信,凡是谭中月同辈或晚辈的都在堂屋里跪在他的棺材前面,阴阳先生拿着一根上面系有一条白色带子杆子,在跪着的人旁边转着圈,嘴里叽叽咕咕念叨着什么,偶尔还向大家身上撒着糯米。

    棺材前面一片哭嚎,棺材上套着一只公鸡,被号哭声吓得抖着翅膀。

    大约过来十几分钟,阴阳先生从桌子上拿了一叠冥纸,点燃往大门口一送,顿时大门口燃起旺旺的火焰,纸灰乱飞。

    又见他从自己的道具蔸里拿出一把斧头,也不知道嘴里在念叨什么,拿着斧头走到棺材旁,喊道:“天灵灵,地灵灵,魂魄跟着棺材行——”

    然后又点了一把冥火,画符似地在棺材上来回绕,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等手里的纸燃得差不多的时候,扔了火,举起斧头往棺材盖上一敲,大声喊道:“一锤定魂——起哟——”

    一声吆喝,站在四周的年轻人就过去抬起棺材,“起哟,起哟”的抬着往外面走。

    外面那些大人小孩,早已拿着花圈走在前面了。

    叶荣荣端着引魂帆摸着眼泪走在最前面。

    丧龙往村庄左侧面的一座山上开去,鞭炮声,哭嚎声,丧乐声,声声肃穆哀伤……

    过了几个小时,谭中月的坟像一个小山丘在山上凸起一小堡,等插满了花圈,看上去像是即将一朵已经凋谢的花朵。

    新坟起,人心愁莫展;孤魂墓,命灭一堆土;伤肠胃,眼泪不敌殇;殊途异,苦了活着人。

    叶荣荣呆呆地盯着新坟,眼泪仍然不止,她不敢相信,昨天还活生生在自己身边,今天就变成了一对发黄的泥土。她不相信,自己的老公这样没了,像是一场还没有醒来梦。

    谭中月的笑容在她脑海里一幕幕浮现,似乎一切刚刚才过,但又似乎一切都还没有经历过,过度的伤痛,让她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幻。

    “嫂子,下山吧!”

    萧子炎走到叶荣荣的身边道,同时脸上布满的阴霾,痛苦像细小的秀花针似地,扎满了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除了这句简单的话,他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这时,人们都已经下山了,只剩下叶荣荣和萧子炎,还有这堆崭新的坟,太阳火辣辣,一阵阵风响着坟头的花纸。

    叶荣荣突然把头拽到萧子炎的胸上嗡嗡地哭泣起来,她那在风中吹散的每一丝头发都散发出尖锐的疼痛。

    萧子炎拍着她的肩膀,眼睛里嵌满泪水,看着新坟,和谭中月走过的故事在脑海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心里像被一块块石头堵得好难受。

    “嫂子,节哀顺便吧,他也希望你活的开心!”萧子炎压着内心的哀伤,安慰道。

    叶荣荣仍然不说一句话,或许她心里的哀伤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抒发了。

    “走吧嫂子!”萧子炎又道。

    叶荣荣缓慢地离开他的胸膛,朝新坟看了一会儿,转身移着微小的步伐,朵拉地往山下走去,萧子炎忙上前扶着她,两人逶迤地往山下走去。

    身后剩一堆黄土,风噗噗地吹响着坟上的花圈。

    天空稀疏的飘着几朵云,坟的上空盘旋着一只雁,久久不离去,似乎是谭中月的孤魂来守候他的孤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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