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山中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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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牛车到了身边,他依然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认识不认识的在行军中他都不想搭理,作为这支部队的头他要做出表率。他不想说话不代表别人不和他说话。

    “哟,这不是方连长嘛!”

    方大鹏冲来人点点头,不想说话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再不高兴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谁也不想与人无故结怨。

    “真是太巧了,方连长这是要去哪儿?”

    巧不巧的方大鹏心里自然有数,他也不点破,半真半假的道:“我到哪儿去可涉及军事机密,怎么赵老板对这个也感兴趣?”

    赵国栋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苦笑着、唬得双手直摇道:“方连长千万莫要开玩笑,在下做点糊口的小买卖,可不想惹那麻烦,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方大鹏也没再说什么,继续闷声不响的赶路。

    碰了个软钉子,赵国栋浑没当回事,依然笑呵呵的,见方大鹏走路那吃力的样子便说道:“方连长,这路可不好走啊,上来吧,我捎你一段。”

    “谢谢赵老板的好意,这路还是自己走着踏实。”

    “方连长太客气了,反正顺路,也不是特意为您。”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弟兄们说我搞特殊。”

    “方连长真是带兵有方啊,兄弟我佩服,那好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赵老板慢走。”牛车又吱扭着远去了。

    山里的天黑得早,晴天尚好一些,若是阴天日子就更短了,还没到下午五点就已是暮霭沉沉了,农人们早早的收了家伙事儿,吆五喝六的打着招呼往家里走,相约打牌或是喝点小酒,单身的小伙子不免羞涩的暗暗打量着这家那户的大姑娘小媳妇,遇见年轻漂亮的就忍不住多盯两眼,人家看过来时又不禁心中怦怦跳着低下头,像是做了贼被发现了似的心虚,然后心慌慌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及至错过了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些过来人则不会在意这些,往往会开些荤腥的玩笑,甚至假意的动手动脚,看着人家红着脸默默的跑开或是嗔怪的瞪上一眼,便会开怀的放声大笑,好像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趾高气扬的走在小路中央,也有那泼辣不怕人的妇人反唇相讥几句,反倒撵得男人落荒而逃,闹过也就过了,互相也不生气,一天的疲劳就此随着那笑声烟消云散;屋里的女人们大多已准备好了晚饭,看见男人远远的来了,连忙把纳了一半的鞋底往腰间一插,就着围裙擦擦手,麻利的摆上碗筷,斟上酒,然后几步来到门外,扯着悠长而有韵律的嗓子喊:“山娃子,家来吃饭了——”尾音拖得很长,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反转起伏、高低错落,宛如唱出来的词,飘飘荡荡的传到在外面皮的孩子们耳中,于是小伙伴们“嗷”的一声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跨进家门见到长年累月都阴着脸的父亲,在其棍棒的淫威下立时变成了乖宝宝,低垂着脸小步的挪着,这时母亲会过来牵着孩子的手,掸掸身上的灰尘,一边数落着一边来到灶间,经母亲的手一番梳理,孩子端着碗出来时已是焕然一新;男人这时已端庄的擎起酒杯,先抿上一小口,虽然长年没什么荤腥,但并不妨碍他们享受这一天中最惬意时光时的好心情,然后虎着脸把孩子叫到近前,把最好的菜扒一些到孩子碗里,免不了训斥几句;女人则在灶间就着黑糊糊的咸菜匆匆扒拉几口饭,趁着井罐中的水还热乎,先把孩子张罗出来,然后再服侍有了几分酒意的男人上了床,接下来喂完家禽家畜,把第二天的东西准备好,剩下的才是属于她们自己的时光,而这时往往已是月上中天、万籁俱寂,痴坐一隅、顾水自怜、日复一日,忆旧时光、欢声笑语、韶华已逝,揽一缕秀发、芳心暗系、轻声一叹,关门落闩,蹑手蹑脚进屋,已是鼾声如雷。

    柳峰山山腰以上长年云雾缭绕,湿气很大,每年的这个季节尤甚,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容易得上关节炎,每到天气变化时便会酸胀不已,非常的折磨人,住在山里的老人大多会这样,年轻一些的都想着去山外找活路,但战乱连年,想要找一份稳定的活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事实上也并不都是都这样,有的时候山脚到山腰都是雾气,而从山腰以上却是朗朗乾坤、艳阳高照,放眼望去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透出,霎时万道霞光仿佛从天而降,沐浴着大地上的万物,一片金灿灿的勃勃生机,犹如上天的赐予;这时登上山顶,极目远眺,滔滔云海滚滚而来,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世间万物变得如此渺小,心灵也随着那波涛起起伏伏,仿佛要融入那虚幻的世界;须臾,一轮红日从波涛的尽头喷薄而出,水墨的世界立时五彩斑斓,太阳的光和热一圈圈的扩展开来,能够感受到那温暖慢慢的充填在身体的周围,波涛平静了,风儿也和煦了,世界渐渐的活力四射,闭上眼,舒展开心胸,慢慢的就融入了这神奇的天地。

    过了约莫五十米长的鲫鱼背便是老鹰嘴,老鹰的头顶是最高峰,正对着鲫鱼背,头顶的下方有块突出的岩石,远远的看去就像老鹰的嘴,在这上面架挺机枪,居高临下,除非没子弹了,否则谁也别想越雷池一步;老鹰嘴的背后有几个天然的山洞,最大的那个足有百平米见方,这里以前是土匪的聚义大厅,出了大厅是块平地,以前山寨的喽啰们便住在这里,现在成了军营,再往后是一片足有几十亩的斜坡地,以前土匪们的粮食就出自这里,再往外就是人类根本无法攀越的悬崖峭壁,因此说只要守住了鲫鱼背,柳峰山顶便稳如泰山。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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