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精绝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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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营地外突然闯进四五个彪形大汉。

    “张福在哪儿?!敢偷我们的东西,叫那小子滚出来!”

    正跟格桑聊天的阿猜一愣,这才想起昨天张福在帐篷里抱怨没粉吸要憋死了,居然偷去了?还敢偷鸣海请来的这些毛子兵?

    “张福那小子在哪儿?!”

    张福正从帐篷走出,脚刚迈过门口,一见营地里的人,撒腿就往回跑。

    俄国毛子们追进去,帐篷内顿时一片桌椅摔倒声、张福的尖叫声、扭打声。

    阿猜似乎毫不意外,还有闲功夫拍拍手上的灰尘。

    他起身往里走,帐篷里鸡飞狗跳,桌倒椅摔,不相干的人四下逃散,张福像一只闯入鸡窝的猴子,风一样穿过帐篷跑去另一头出口,企图往外逃。

    那几个俄国毛子也不是吃素的,冲上去揪住他衣服后领就把人扯下来扔地上,甩面饼一般。

    几人围着张福拳打脚踢,周围人劝也不敢劝。

    阿猜倒平静得很,抄着兜走到一边,斜倚着柱梁,拿火机点燃一根烟。

    一群人追着揍,张福连滚带爬抱头藏去床板下,勉强挡一挡。

    咔擦几声,床板被踢散架,张福没了遮蔽之物,眼见要被揪出来。

    “够了啊。”阿猜淡淡开口,“搞出人命,你们也麻烦。”

    几人打在兴头上,哪肯收手,张福被揍得鬼哭狼嚎。

    阿猜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圈,把手里的烟放在桌子上晾着,弯腰拾起地上散架的椅子腿,在手中掂了掂,突然眼神一冷,朝其中一人的膝盖窝砸了下去。

    那人正要抬脚踢张福,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捂着腿嚎叫。

    几人停下,瞪眼看阿猜。

    阿猜掂着手里的棍子,冷笑:“老子跟你们说话呢,没听见?”

    “你他妈谁呀?”一个络腮毛子骂着,冲上来一拳砸向阿猜。

    阿猜冷脸,迅速侧身避过,握住他手腕狠狠一拧,咔嚓一声,毛子惨叫,挣扎中欲再出拳,阿猜拉住他手臂转身一个过肩摔。

    近两百斤的俄国毛子如同装满水泥的麻布袋,轰隆砸地上。

    阿猜俯视着他,道:“是你中国老子。”

    其他几人见状,一时不敢有所动静。

    帐篷里不相干的人缩在角落里,鸦雀无声。

    阿猜回到桌边,烟已经烧了一截,露出灰白的烟灰,袅袅起雾。

    他拿起烟,无意一瞟,两指夹着烟刚到嘴边,身后一人捡起他刚扔的棍子朝他后脑勺砸来。

    张福惊恐地张大口,却见阿猜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回身一扫,一脚踢在偷袭者脑袋上,轰地一响。

    干净利落。

    那人瞬间跟打倒的保龄球瓶一样栽倒在地。

    阿猜指尖烟雾袅袅,那截烟灰也完好无损,他把烟搁在桌沿磕一磕,一截烟灰断了下去。

    “你是他老大?”一个扎小辫儿的俄国毛子也不上前,指着张福朝阿猜告状,“这小子昨晚借着打牌的由头,偷走我们三包粉,你别想包庇他!你要是非得趟这个浑水,就算你能打,咱们去鸣海那里讨个说法。”

    阿猜道:“我不是什么老大,但我跟他都是从小混到现在,也算有兄弟的交情。帐篷里这些人,都是我兄弟,他们出了事,我当然得管一下。”

    他敛起眼瞳扫了周围一眼,帐篷里外围观的小弟们议论纷纷。

    “猜哥好样的。”

    “我就说猜哥是最讲义气的,有人欺负咱们他肯定帮忙出头。”

    “这事要是无名老大遇见,估计管都懒得管。”

    那几个俄国毛子商量之后,为首的毛子走上前来。

    “你们是为鸣海做事,我们也拿钱办事,都在一起混得,就给你一个面子。”

    阿猜淡笑:“谢了。”

    张福顿时眼泪鼻涕直流,爬向阿猜,一抬头见阿猜转眸看着他,眼神冷如寒铁,便吓得不敢再动。

    “但是他偷我们的东西,必须得有个说法。”毛子道,“我想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阿猜也痛快:“好。”

    毛子指着张福:“你把东西偷走了,现在估计也没了,那就赔钱。一共三十克,我只收你每克三百的价,九千块钱。这位兄弟今天在场,今儿你拿了钱,事儿就过去,偷东西的事我们也不追究。”

    张福哆嗦直哭:“我,我上哪儿搞这些钱啊。”

    毛子怒:“你他妈想赖账?信不信把你拖出去打断你的腿!”

    阿猜拿出一包新烟,低头撕着烟盒上的封条和塑胶膜。

    毛子拳头握得暴起筋,看向阿猜:“兄弟,这回看不得你面儿了,是这混蛋没钱!”

    “不用给我面子。”阿猜把烟盒丢桌上,手里玩着打火机,说,“做错了事情,就该受点教训。”

    张福惊慌失措,悲哭:“猜哥——”

    “谢了,兄弟。”说着,一伙人上去架张福。

    张福惊恐至极,大声哭求:“猜哥!求你帮帮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猜哥!你帮帮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阿猜倚在柱旁,玩着手里的火机,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帐篷里呼天抢地,一群人拖着张福从他跟前经过。

    终于,阿猜开口:“这钱我替他给了吧。”

    他走去自己的床铺,把背包拉开,从里面摸出一沓报纸包住的钞票,丢给毛子们。

    “这是一万块,多出来的钱算交个朋友。”

    有了阿猜出面,几个毛子这才骂骂咧咧离开。

    一众兄弟围去张福跟前:“你也就命好碰上咱们猜哥,放去无名老大那里,他不得把你脚筋给挑了。我说你以后消停点,好好给猜哥报恩吧。”

    张福流着眼泪爬去阿猜跟前要磕头,阿猜道:“先别急着跪。”看一眼众人,“全都出去。”

    帐篷里只剩阿猜和张福。

    张福蹲在地上抹眼泪,又惊又怕,刚才差点儿魂都没了。

    阿猜蹲到阿福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连拍三下:“知道错了吗?”

    张福不敢看他,哽咽地点头。

    阿猜说:“无名那里有货,你当他的跟班,没给你分点?”

    张福摇头:“无名老大不给……他说瘾上来了,就自己憋着,别烦他……”

    阿猜抓住他的手,从兜里摸出一袋白色粉末放上去:“这是我给你的,不要给无名发现了。”

    张福连忙感激地点头:“谢谢猜哥,谢谢猜哥!”

    阿猜看着他,说:“记住,要报恩的,别忘记你今天说过的话。”

    张福擦眼睛:“猜哥,我以后全听你的。”

    阿猜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离开,毫无笑意的扯了扯嘴角。

    从帐篷出来,又该准备出发了。

    阿猜走进前面的车队里,拉开路虎车车门进去,这才看到微信刚发的团体讯息。

    无人机在前方三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一座旧城,疑似古精绝国。

    ……

    ……

    一群人在沙尘暴中缓缓往前走着,风刮得很大,沙子随大风四处飞舞。

    在罗布泊,这种天气时常出现,不幸的是,这次沙尘暴轻而易举将他们的车子抛锚了。

    谁也不知道沙尘暴刮了多少年,更不知道还将刮多少年。

    队伍走得很慢,风很大,间或传来短促的吆喝声,或一句咒骂。

    姜波嫌后面人走得太慢。

    他们都全副武装,靴子踩在滚烫的细沙上,咯吱咯吱响。

    这支类似急行军的队伍点缀在罗布泊土黄的背景中,显得很突兀。

    他们迎着风沙,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前走动。

    风沙渐息,像是被他们一点一点踩下去的。

    正走着,一个新疆老头站住了,他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水汽。

    水汽有点陌生,还有点咸腥,远远地绕过一道又一道沙梁,飘到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这个老头惊喜的声音:“前面有湖泊,精绝古城一定不远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刺进了每个人都布满乌云的心中。

    有人疑惑着将脸转向他,摇摇头。

    向导的鼻子翕动不已,再次大声说:“相信我,这是大片的湖,只有精绝国曾经占领过这样广袤的水域。”

    有风吹过来,含着水汽的风越来越浓,湿润而清爽,让每个人都感觉头发舒展开了,甚至连脸颊和身体的皮肤也感觉到一种轻柔的抚摸。

    很快,水汽围绕着他们,触碰着他们,并穿透他们的五脏,像是一种熟悉的语言,一个暗示。

    这种遭遇来得太突然,让他们疑惑自己正在面对某种询问——我们,真的找到了吗?

    久违了的气味,像云朵一样托着那个老头向前走去。

    人们下意识地跟着这个老头也向前走去。

    黄色的沙梁一点一点地低了下去。

    阳光闪闪发亮,一种类似于海浪的涛声蔓延过来。

    人们翻过一个沙梁,便看见一个蓝色湖泊。

    湖很大,无边无际。

    湖边有大片芦苇沾满湿漉漉的水汽,朝着水面低低地俯了下去。

    湖面上,潮湿的水汽一层一层飘动着,像轻盈而又沉重的白纱,阳光溶解在这些叠加在一起的白纱中,它们同升同落,密不可分。

    有风吹来,这些叠加在一起的白纱便变得像一只神奇的舟楫,就要将他们渡到一个坚实的彼岸。

    姜波闻着这股熟悉的水汽,回头看着黑压压的疲惫营救者们,感到这气味终将成为大家的终点。

    “精绝古城!”有人惊叫了一声。

    这几个字像石头一样把他们砸晕了。

    “不是海市蜃楼。”又有人惊叫了一声。

    湖边的白色水鸟‘呱——’的一声,从水面倾斜着飞来,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

    站在湖边向远方看去,那是一片城墙,因为距离太遥远,视野变成一片黑色的城堡一样的影子,它们整齐排列在地平线上,上空飘着一些东西。

    惊叹和激动像一股陡然而生的力量,深深刺激了他们,他们的身体快步如飞,如同另外一股潮水涌了过去,要与它汇合。

    走出十几里路,眼前出现一座城郭,城外有树,有田,还有湖泊。

    透过倒塌的城门向里看去,城中有街道,房屋,宫殿,在城中心修建了一座寺庙,寺庙的墙壁上画有带翼天使。

    所有人把这个失踪两千年的国家称为精绝。

    ……

    ……

    一月二十,阴

    视野中出现了茫茫盐壳之地,沙土和碎石中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学生蒋汶、警卫马凯、警卫李刚之墓,XXXX—2017’,上方刻着三人的头像。

    石碑下摆着一些草圈,在大风中抖动。

    从地下出来时,两名警卫员和蒋汶为掩护陈教授等人撤离,被不明生物拖入水里,牺牲了。

    墓碑离逃生地超过几十公里了。

    他们已经到达罗布泊腹地。

    陈教授,曹维维,胡缨,骆欣,唐红歌。

    陈教授走到墓碑前,敬上一瓶矿泉水,然后所有人低头默哀。

    除了风声,没人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大家继续前行。

    一月二十一,大风

    大清早,一个女生,二十五六岁,长相甜美,她对着众人挥挥手,说:“又该出发啦。”

    一个男生站在她旁边,大概同样的年纪,长得异常高大,他也朝大家挥了挥手。

    另一个男生正在收拾营地,混血的侧脸异常柔美,只有一个剪影。

    长相甜美的女生抱着DV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对准了那个长相高大的男生,说话了:“胡缨,讲句话。”

    胡缨回过头,他的笑容有些憨,声音也有些憨:“别拍我了,我有什么好拍的呀,你多拍拍这些风景,将来研究报告都用得上的。”

    他们已经来到了戈壁滩上,路途颠簸,每个人脸上蒙着尘土,DV拍摄着沿途光秃秃的景色。

    他们都缄默着,只有震耳的风沙声,所有人都疲惫了。

    终于,唐红歌说话了:“骆欣,你歇会儿吧,这里没什么好拍的,找到古城再拍。”

    骆欣却把镜头对准了背电台的女生,女生见骆欣拍自己,面无表情转过脸来看了看,继续全神贯注地赶路。

    镜头继续转向前面,满视野一直是连绵不断的戈壁滩。

    一月二十二,多云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骆欣在默默地拍摄。

    四周是板结的盐壳,一片灰茫茫。

    几个人都不说话。

    高高低低的盐壳,毫无变化,持续了七八分钟。

    唐红歌突然说:“我们好像出不去了……”

    骆欣显然一惊,DV就掉到了脚下。

    接着,只剩下了画外音。

    骆欣说:“是啊,这么多天,我们已经失联了。”

    唐红歌说:“你身边什么东西?”

    骆欣说:“在哪儿?”

    唐红歌指过去:“右边,右边!”

    接着,看见胡缨把她右边沙坑刨开,喊道:“这不是昨天我们扔掉的矿泉水瓶吗!”

    骆欣绝望地说:“又走回来了!”

    一月二十三,晴

    他们在地上坐着,地貌变成了无边的沙丘。

    没看到另外几个人在镜头里出现,除了风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骆欣就那么默默地拍着,长达十多分钟。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很好。

    突然,镜头里对准了一个方向,不动了。

    骆欣迅速拉近镜头,荒漠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车队,小得就像火柴盒,而且正朝远方驶去。

    清一色的路虎揽胜。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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