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心性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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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说——”我皱着眉头,拖着腔调,只说了半句话。品书网

    “没错。”刘吉福点着头,说道:“其他的候选人,只会成为你和赵永新的磨刀石!”

    我叹了一口气。

    大自然的生存法则是残酷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作为一种高级动物,当然也不例外,甚至,比自然界的其他动物还要更加残忍。因为人有思维,有意识。

    我并没有一丝的“内定”的兴奋,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我急忙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酒瓶上,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刘吉福显然也知道我的心情,就又招呼服务员拿过来几瓶酒。等服务员送就过来时,我喊住了服务员,让他把这种洋酒撤掉,换成一般的啤酒。

    还是国产的喝着舒服。

    在我和刘吉福二人一言不发地喝光近一件儿的啤酒后,刘吉福终于开口了。

    “林先生,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你,必须要开始准备了。”

    我苦笑了一声,叹气道:“哎!我还有多长时间?”

    “从你接受‘组织’考验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开始了。”刘吉福的话毫不留情,让我刚才还被酒精麻痹的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送我回监狱吧!”我喝光手里拿着的半瓶啤酒,意兴阑珊地说道:“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想,赵永新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吧?”

    “嗯,那帮人在第二天就找上了他。”

    “那帮人?你是指那些支持他当组织领导人的那些人?”我问道。

    刘吉福点了点头。

    我的心中又莫名地难受起来。赵永新居然在第二天就知道了所谓“考验”的真相!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我入狱的第二天,赵永新告诉我,他老爸赵书忠查不到郑虎的资料,还说权限不够,郑虎多神秘,工作无法开展等等。

    我还记得,那天,赵永新还主动帮助我解围,避免了别的犯人对我的挑衅举动,我为此还曾经暗自感激过他。

    本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或者说形势所迫,被逼放下心中的芥蒂与我合作进行“考验”,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在赵永新的眼里,我就像是一个舞台上的小丑,滑稽地唱着独角戏,被人当成傻子一般嘲笑而不自知。

    想到我还曾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和他一起出谋划策,我就忍不住涌出一股无力感。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就非得尔虞我诈,拼个你死我活才过瘾吗?要不是有刘吉福,我还要被赵永新瞒到什么时候?!

    刘吉福可能也想到了这些,在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就没有再出声说话。

    我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转动着酒瓶,然后苦涩地笑了起来。

    “林先生,我知道你天性善良,但是,人善被人欺呀!你总得先保住自己呀!要知道,自从天大人叫你当他的接班人那一刻开始,你的所作所为,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刘吉福又开口说话,安慰起我来。

    “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我喃喃地重复着刘吉福的话,脑子里突然又涌现出那些和赵永新有关的事情,和“组织”有关的事情,耳边也回荡起刘吉福对我说过的所有的话,还有那些候选人的情况……

    慢慢地,我的手上突然暴起了青筋。大脑里也像是突然充血一般,嗡嗡直响。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

    我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腿上,一使劲儿,猛地站了起来。

    随着腿用力的缘故,全身的力量像是有惯性一样,跟着我的身体的向上移动游走着,直到我的手臂、双手。

    于是,我的双手又有了很大的力气,右手直接紧紧地握住桌子上的空酒瓶,想也不想地就朝地板上砸了下去,同时,左手却紧握成拳头,狠狠地杵在桌子上。

    伴随着“哗啦”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我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上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时,却发现手上靠近腕部的位置,有一条约两厘米的划痕,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

    而我的左手,也由于刚才猛烈地与桌面接触,指关节部位也感觉到了疼痛,皮肤也开始泛红,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我又紧紧地握住了右手。这样一来,刚才微微流血的部位,因为我的紧握而快速地流了出来,甚至已经汇聚成一滩液体,慢慢低落在地板上。

    从我摔瓶子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把惊讶的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而酒吧的服务员也快速地朝我的方向跑来,似乎是怕我喝多了耍酒疯,要赶过来阻止我。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出血部位,但余光仍能清楚地看见刘吉福的动作。他先是站了起来,又坐下,随即又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赶过来的服务员摆了摆手。

    “林先生,你,还好吧?”刘吉福打发走服务员后,转回身,小声地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指着右手的伤痕,莫名其妙地笑道:“你说,人为什么要流血?为什么鲜血明明有温度,却又那么多冷血的事情发生?”

    “这就是残酷的事实,林先生!”刘吉福沉声说道。

    “是呀!这句是残酷的事实。”我又喃喃地重复了刘吉福的话,呆呆地看着伤口,然后把手腕抬起来放在嘴边,用力地一嘬,随即,一股腥味便传满了我舌头的神经末梢。

    我闭着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这一切。此刻,我的心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一开始,我就始终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去面对所有的事情,心甘情愿地认为,只要自己不主动惹人,也不会有人来惹我。可现实情况,却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

    我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不打算轻易改变自己的理念,单纯地以为那只是一种特殊的例外,所以,又秉承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被动心态去面对。可结果呢?还是伤痕累累!

    就在我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嘴里的腥味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太被动!、

    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一刹那,我整个人仿佛都改变了,从头到脚,从身体到灵魂,全部都升华到了另一个境界,一个我一直都知道,但从未去面对的境界。

    不,那不是境界,应该算是一个世界吧!一个“人吃人”的境界!

    也许,我是该好好学习一下“腹黑学”了!

    (虽然事隔多年,但我看到这篇日记时,还是忍不住思绪万千,感慨颇多。

    这篇日记中所记载的,我的心性的变化,对我后来的为人处事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想,自己后来的“心魔”种子,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种下来的吧!

    现在已经快十年了,但往事并没有如风般消逝无踪影,反而随着我的整理慢慢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可能这就是我的初衷吧!

    人与人性,永恒的话题,说不完的故事。)

    “林先生,你还好吧?”我的耳边又传来刘吉福关心的问话声。

    我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手腕,然后舔了舔嘴唇,又咽下一口唾沫,冲他笑了一下,然后目光朝四处扫视了一番,又看了一眼地板上的碎玻璃,摇了摇头,坐回到椅子上。

    “谢谢,我没事儿了。”我伸手在下巴上使劲儿地搓了一下,很平静地说道。

    “哦。那就好。”听到我的回答,刘吉福紧张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点着头,也跟着我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突然就鬼使神差地开口,叫着他的名字:“刘吉福!”

    “什么?”听见我叫他的名字,刘吉福呆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帮我!”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用力说道:“帮我吧!”

    “帮什么?”刘吉福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我的问题反问着。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愣愣地盯着他,再一次重复着:“帮我!”

    刘吉福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即又转变成了不可置信的兴奋,嘴里高声地喊道:“谢谢你,林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我摆了摆手,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别这么说。现在的我,完全要靠你的帮忙才行!况且,这只是你的一次投资。我相信,你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我身上的。”

    “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吧!”我有些复杂地看着他,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就是相互利用。如果,将来我失败了,你可以不用理会我。”

    刘吉福涨红着脸,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而是摇着头,露出一个苦笑。

    我刚刚才要求寻求刘吉福的帮助,却又这么快泼了一盆冷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又说道:“希望你别介意。我只是先把最坏的打算讲出来而已。况且,我也不想自己失败的。呵呵!”

    “哎!”刘吉福叹了一口气,道:“林先生,这不一样的。我们现在就已经在站队了。一旦你在竞争中失败,我们也会丧失所有的资源。我想,如果你得势了,也不会任由赵永新方面的人再肆意发展的吧?”

    我恍然大悟,暗骂了自己一句糊涂。自古至今,派系斗争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刘吉福既然选择了我,那我们从此就是一个战线的了。

    想到这里,我看他的眼神就和善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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