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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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李飞鱼挺了挺胸膛,颇带着自豪的语气,答道:“家师正是太行山净一大师。”

    陈琨听了,眼睛瞪得滚圆,连忙追问:“可是独幽寺的净一大师么?”

    李飞鱼点点头,“正是。”

    陈琨不禁摇头直叹,挑起了大拇指,啧啧称赞,“小兄弟年纪轻轻,却能得净一老前辈的真传,实在了不起,了不起啊!”

    “陈兄过奖了。”李飞鱼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

    这时,他转头顾盼,却见自己所乘的这艘大船,高帆已吃饱了风,圆圆鼓起,就好像孕妇的肚子,使得船速飞快,有如离弦之箭般向洞庭湖驶去。

    三艘船,一前二后,成“品”字形,首尾衔接,协调而整齐地破浪前行,隐隐地,已可望见君山那挺拔的峰头了。

    李飞鱼眼睛滴溜溜一转,心念微微一动,忙向陈琨拱手问道;“李某刚出师门,阅历尚且浅薄,今日初次参与武林盛会,却不知那洗心殿殷殿主,究竟是男是女,有何权势,居然连夜发帖邀请各大门派莅临聚会,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

    陈琨一怔,不禁哂笑道:“这个殷殿主,别说初出茅庐的小兄弟你了,纵是我与家师也全都不请楚,不过,近些年听说那位洗心殿主,异军突起,不动声色地崛立于江湖,有意开山立派,曾在江浙一带,连败武当、崆峒两派二十余名高手,因此名声大噪,此番她发帖邀约武林中七大门派聚会于君山之巅,兴许是有意在各大掌门面前显摆几手功夫,嘿!若是如此,那她可就打错算盘咯!”

    李飞鱼认真听着,待他说完,又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那,请问陈兄,武林中的七大门派,可都应邀赶来了吗?”

    陈琨沉吟片刻,正色道:“据我所知,武林七派之中,已到了六派,实不相瞒,其实,武林诸门派,全是受了武当掌门空虚道长私函邀约,存心要在君山大会上,报复当年被洗心殿打败的奇耻大辱,所以呢,各派掌门人也是盛情难却,都亲自率领派中高手起来参加,其中,唯独只有昆仑一派尚还未到,想必,是因为他们距离太远了,懒得跋山涉水吧!”

    李飞鱼挠了挠腮上的痒,紧接着又问道:“哦?这么说的话,今日的君山会,不就相当于是武林各大门派之间较量武功的契机了?”

    陈琨微微颔首,粲然一笑笑:“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但若是论切磋的对象,却只有那狂妄自大的洗心殿主一人罢了,各派的真正来意,不过就是给武当派助威打气而已。”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到这儿,渐渐地,船,已经抵达了君山的山脚下。

    三艘船一并靠岸,众人方才按照秩序鱼贯下了船,就听得岸边广场上架起的凉棚中,恰好奏起迎宾乐来。

    接着,一个身穿麻衣,相貌清癯的老翁,龙骧虎步地迎出棚来,满面热情,发出一阵爽朗大笑:“哈哈!诸位贵宾莅临鄙会,实乃鄙殿荣幸之至,老朽叶策雄,谨代殷殿主,恭迎各位登山。”

    李飞鱼趁隙,偷偷打量那位老翁,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呼,只觉那叶策雄不但精神矍铄,声如洪钟,一双鹰目,开阖之间,更是神光充沛,一望而知,必定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大家都不知道这位自称叶策雄的老头儿,在洗心殿中到底是何等身份地位,只是含糊地点了点头,应付几下后,便一起随他动身上山去。

    陈琨素来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物,见状颇有些忿忿不平,便暗暗朝李飞鱼递了个眼色,倏地从人群中飞身越出,冲着那领路的叶策雄抱拳一揖,毕恭毕敬地问候道:“晚辈衡山派弟子陈琨,敢问叶老前辈,您在洗心殿中担任何种职位?”

    表面上,他是向叶策雄谦逊垂问,实际上,他却是要借此存心试探这老翁究竟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本领,刚才趁着一揖到地的时机,忽然右掌掌心外露,暗蓄七成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胸向叶策雄飞快推了过去。

    “陈兄……”李飞鱼见了,大吃一惊,霎时替那陈琨捏了把汗,瞬息间,只见他的身形骤闪,犹如幻影一般窜上前去……

    这时候,叶策雄泰然自若,嘴角微勾,左掌当胸斜斜竖起,眯眼笑道:“不敢,老朽乃洗心殿右护法,阁下不必多礼。”

    风轻云淡般的笑声中,叶策雄双腿钉立,左掌与陈琨的右掌对上,刹那间,只觉两人各自所凝聚的浑厚内力猛地相撞,只听”嘭”地一声闷响,那叶策雄仍然纹风不动,可陈琨却是“噔噔噔…”踉跄地往后跌退四步。

    说时迟那时快,李飞鱼恰好及时赶到,只见他左掌疾探,在腰际轻轻托了一掌,右掌迎胸划了个半弧,“嘶”的一声裂帛脆响,应手而起,总算帮陈琨消释了叶策雄那雄浑罡力的余震,同时,五指顺势一托后背,助他站稳了脚跟。

    陈琨惊魂甫定,回头,眼神里充溢着感激之色。

    却说那叶策雄庞眉微皱,不由动容,见李飞鱼此刻仍气定神闲,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心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便赶紧笑问道:“这位少侠好精纯的内力,敢问高姓大名?”

    李飞鱼淡淡道:“晚辈姓不高,名不大,黄山李飞鱼是也!有劳叶护法谬赞。”

    说完,李飞鱼急忙蹲下,关切地察看陈琨的情况,却见他的脸色,已经白得就像是条死鱼的肚子,身侧,正有同门弟子送上丹丸,喂他吃了。

    “陈兄,没事吧?”李飞鱼问道。

    “无碍,小兄弟莫要担心。”陈琨吃了药,气色果然恢复了许多,精神也渐渐饱满。

    叶策雄拊掌笑道:“哈哈!中原武林,名门正派,果然是精英辈出,今日君山大会,能让李少侠赏脸光临,实乃鄙殿之福,诸位,还请莫嫌老朽怠慢,请!”

    说着,他宽袖一抖,身子凌空拔起,微一拧转,已掠到了三丈开外。

    各派英雄全被那叶策雄叶护法的气势所慑,彼此交换一个惊诧的眼色,也都不甘示弱,急忙施展了绝顶轻功,紧追而上……

    李飞鱼笑了笑,下意识地伸手,握紧了陈琨的肘臂,朗声道:“陈兄,咱们也别落后,走起!”

    随着这轻描淡写的一握,陈琨立刻觉得有股灼热的内力,如一道热流,瞬间从腕上“曲池”穴上直透过来。

    陈琨忽觉惭愧,不由得轻轻一叹,心下暗想:“飞鱼兄弟果然不愧为净一大师的传人,其内力之淳厚,真让愚兄自愧弗如啊……”想着,他已默默吸了口清气,抬脚与李飞鱼联袂并行,飞快,上山。

    不多时,群豪几乎在同时登上了君山的山顶,大家停下了脚步,放眼望去,只见山顶上已搭了高逾四丈的彩棚,棚外,冠盖云集,棚内,人头攒动。

    左面这一列的贵宾席位上,按照辈分顺次坐着武当掌门空虚道长、少林掌门觉景方丈、峨嵋掌门普渡师太,三位掌门人的身后,各自侍立着十余名门下代表弟子。

    右侧呢,摆设有三张较小的方桌,桌上茶水瓜果,一应俱全。

    桌后,约有数十名红衣女郎侍立,上首位上,坐着一个紫膛脸老人,模样,竟跟那叶策雄长得有九成相似!

    下首的位子却是空着,正当中一把铺垫豹皮的紫檀木交椅上,却坐着一个二八年华,身穿玄色长袍的妙龄少女。

    李飞鱼走了过去,一眼瞥见了那少女,顿时瞠目结舌,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不禁讷讷地暗忖道:“这……这女子,怎…怎么会是她?!”

    他慌忙地揉揉眼睛,掐掐脸蛋,再三确认,最终确定自己并非看花了眼!

    只见那少女,大约十六七岁,鹅蛋脸,桃花眼,梨涡深浅恰到好处,鼻挺如悬胆,唇红如樱桃,嘴巴是一个小巧而曼妙的轮廓,尤其眉心有颗鲜明的朱砂红痣……

    这副娇俏可人的模样,李飞鱼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仿佛就是八年前,表妹襄铃的影子在自己的眼前活现……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一天之前,他明明已经亲手掩埋了襄铃表妹的尸体,她又怎可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呢?!

    一时之间,李飞鱼骇得吐出了舌头,久久忘了缩回…

    他心念电转,赶紧伸手往怀里一摸,明显感觉到那枚淬毒的星状暗器还在。

    李飞鱼咬紧牙关,余痛再次涌上心头,不言而喻的,自己并非处于梦中,可是呢,昨日家中所发生的悲剧,又决不假!

    难道说,天下,竟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

    当李飞鱼陷入沉思之时,右护法叶策雄已急行两步,上前躬身,向那少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禀道:“禀殿主,属下已奉命,顺利迎接武当、青城、少林、衡山等六派掌门及派中众位高人登山,请殿主示下。”

    李飞鱼听了,浑身一震,心里不禁失声叫道:“什么?!她…她就是洗心殿的殿主殷无邪?!怪哉,怪哉!”

    那少女年纪虽轻,但却昂头挺胸,傲睨自若地端坐于正中的主位之上,本已显得格外的突兀,此际,听完了叶策雄的话,她竟连站也懒得站起来,只是梨涡浅绽,露齿嫣然一笑,飞快地扫了群豪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道:“诸位,都请坐吧!”

    这听起来并不算礼貌的话,刚一出口,座前的泰山掌门独孤巍,南海剑派银发婆婆,衡山掌门萧敬钰等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个个都怒火填膺,鬓边白发根根竖起。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座位的那紫膛脸老头儿,徐徐站起身来,含笑,打圆场道:“诸位有所不知,鄙殿殷殿主腿上略有不便,无法如意起立,以礼欢迎,老朽乃是左护法叶军鹤,谨代殷殿主,向诸位英雄致歉了。”

    大家听了,先是一怔,几十双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殷无邪的双腿上,这才发觉,原来,那殷殿主膝盖以下,正用了一条软缎红毡掩着,群豪的气,才渐渐消了一半,陆续在客位上坐下来。

    李飞鱼一边挨着陈琨的身畔坐下,一边暗暗吁了口气,想道:原来,这殷无邪竟是个残废,看来,她绝对不是襄铃表妹,我实在多虑了!

    殷无邪那一双煞是好看的桃花眼,在对面的客座上扫视一遍,向一旁候命的叶策雄道:“对了,昆仑派的人可来否,怎么还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

    叶策雄闻言,躬身,回道:“回禀殿主,想必是西昆仑相距君山千里迢迢,太过遥远,所以才不能在会期之前准时赶到……”

    谁知,这话还没有说完,殷无邪的娇靥突然一沉,冷冷道:“哼!本殿主一月之前,就已发帖邀请,想不到这昆仑派的狗屁牛鼻子们,真是好大的架子,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谅他们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殷无邪转眼间,就换了一副冷淡的面目,语气颇为狂妄,武当派掌门空虚道长第一个按捺不住,霍地站起身形,高声喝道:“贵殿发帖邀中原武林七大门派齐聚君山之巅,未见以礼相叙,却这般出言不逊,难道,这就是贵殿的待客之道?”

    殷无邪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空虚道长还请稍安勿躁,本殿主今日,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说完,她回头对左、右护法命令道:“二位护法,可别教贵客嫌咱们东道主怠慢了,还不快开席!”

    “是,殿主。”左护法叶军鹤立马应了,然后,招了招手,两名侍女袅袅娜娜地转过席前,其中一个,手捧只汝窑大瓷盘,盘里整整齐齐摆着七八十只小酒杯;另一个呢,肩上则是斜托着一只酒坛,坛口的封泥,已被拍碎。

    叶军鹤起身,左手接过了瓷盘,右手接过了酒坛,腕力巧施,让坛口微倾,“唰”地一道酒箭疾射而出,绕着瓷盘浇了四圈,倏地肩胛一收,酒箭立刻停歇,那盘里的七八十只酒杯中,已全部都盛满了酒,竟是涓滴不曾向外溢出。

    单就这一手倾坛注酒的上乘手法而论,就可以看得出来,叶军鹤的功夫足以独步武林,若非他的内力、火候、手法都已经到了化境,怎么可能使坛中的酒液,如此均匀地分布于酒杯之中?且滴酒不漏?

    群豪包括陈琨、李飞鱼、空虚道长等人在内,都已看傻了眼,尤其空虚道长,脸孔上更是微微泛红,偷偷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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