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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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发现这个洞穴,无异已揭开画册秘密大半,狂喜之下,李飞鱼竟忘了诸葛珂儿的身子,也忘了火石火折子,全在韩襄铃身上,径自矮身落入洞穴,摸索着向前行去。

    地洞深不过丈许,石阶尽头,是一条笔直的甬道,大约封闭太久,一股阴霉潮湿之气,令人欲呕。

    李飞鱼闭住呼吸,摸索着向前走去,初时行得甚慢,渐渐两眼已习惯了洞中阴暗,奔行的速度也就加快起来。

    甬道长约五十丈,高约丈许,足可容得人挺立跨步,走到尽头,却是一间极大的石室。

    他暗暗估计,这间石室的位置,应该已在山壁腹中。

    然而,借大一间石室,除了左恻有一扇紧闭的石门之外,其中竟空空荡荡,毫无陈设。

    李飞鱼走到石门边,举手推门,由轻而重,暗用了八成内力,竟推它不开,偶抬头,却见门上有一横匾,虽然字迹斑剥脱落,但隐约能看出是四个字:“魂兮归来”!

    他心中一怔,暗道:这地方原已古怪,更镂上这句不伦不类的字句,难道门中竟隐藏凶险?但我既找到这儿,好歹也要打开门来看看。

    他倒跨一步,缓缓吸气,功行右臂,突然暴喝一声,扬手一掌向石门经去,岂料掌力一发,‘蓬’地一声闷响,那石门纹风未动,自己却被反震之力,弹得踉跄退了七八步,整条手臂又酸又麻,奇痛彻骨。心中忽又一动,忖道:是了,那画册上九三,三九之数,既非暗示洞口,必然是开启这扇石门的决要了。

    这一转念,灵光一闪,连忙退到石室人口……

    李飞鱼口中默记数字。缓缓举步向左行去,走到第二十七步,忽然领悟过来,心道:对啦,九三二十七,这第一句‘左行九十三”,原是指的暗九之数?虚实果然系于一念,他脑中灵光一闪,立刻转身向右,缓缓行了三十九步,驻足一看,恰好置身石室中央。

    他喃喃念道:“再行三之九,这’三之九’一句,必是最重要的关键。”

    于是,先在立身之处,做了一个记号,然后轻轻举步,轻轻着地,一、二、三一走到第三步,停下身来,四周张望一阵,并无异状,想想不对,右脚跟向后轻地,准备返回原处,重新再来,谁知脚跟甫移,却碰着地上有个硬硬的东西。李飞鱼迅即旋过身子,拂开地上浮土,赫然有一只把柄,嵌在地上一条石槽中。

    他这才恍然,敢情那“三之九”,竟是“三步不足九’的意思,唉!真是太蠢了。

    怀着满心好奇,他探手握住那只把柄,缓缓向上拉动,石室中响起一阵轧轧之声,那扇石门,果然应手而开。

    门开处,一股清香洋溢而出,刹那间,满室芬芳,令人如人芝兰之室,顿觉浑身舒爽,畅爽难言。

    李飞鱼撤出长剑,身形疾掠,冲人石门——

    凭借着剑身一线微光,李飞鱼神目一瞬,已看出那门内另是一间较小精室,室中设有一几一榻,椅上盘膝坐着一个眉须皆白的黑袍老人,垂目跌坐显见早已坐化,几桌之上,放着一只小玉盒,一册羊皮薄本书册,和一只巨大的花盆。

    就在那花盆中,栽着一株奇珍异草——茎高三尺,粗仅二分,叶分三叉,枝叶边缘呈现一圈血红色,浓香阵阵,正从那奇草散发出来。

    李飞鱼差点从心底叫了起来:

    “啊!那不是返魂香是什么?”

    他捧剑当胸,恭恭敬敬向榻上那黑袍老人施了一和,虔诚祝道:“老前辈绝世高人,坐化地穴,护此仙草,晚辈李飞鱼侥幸得获福缘,决仅取仙草救治恩人,不敢擅动老前辈法身及其他物件,耿耿此心,可表天日。’祝里,躬身拜了三拜,缓步走到桌边,小心翼翼捧起那盆“返魂香”,却见瓷盆底落下来一个小小的纸卷。

    李飞鱼只得重又放下瓷盆,拾起纸卷,展读之下,怵然而惊,原来纸上写的是:“世情奸险,人心诡诈,天道沦丧,道义式微。覃某患之债之,恨不能集天下之人而尽杀之,宁将此旷世奇珍,遗汝坐享?此天下绝无仅有之事耳——”

    他才看到这里,已惊出一身冷汗,但纸上字迹尚多,于是连忙继续又看下去,却见第二段写着:“然覃某终此一生,杀人盈野,寿岁苦短,大限将至,临终得此地府,默思经年,深感茫茫人海,未必无一善良可赦之人焉?是特预留三宝,以待有缘,三宝各蕴杀机,是福是祸?在汝一念之间。

    “碧罗毒经,此覃某平生之学,去芜在精,内附‘毒剑十八式’,习之堪匹天下,世人梦寐之物,乃三宝中极品,汝若首取经册,则地火引发,全室崩塌,从此埋骨地府。‘铁匣所盛,凡百零捌粒‘返魂丹’,系覃某尽七年之久,精心提炼而得,服之足增三十年内功,更可抗御百邪,此宝中次品,惟匣盖早经剧毒涂抹,汝若擅取此匣,触手立毙,无药可解。‘返魂香,虽亦难求奇珍;较之前述二宝,价值相去何止千里,汝今舍至宝不取,独索此物,足见意诚无贪,实世之佳彦,人中鳞凤,凭此一念,当获报偿。覃某身后襟下,藏水一瓶,以洗毒匣,可得‘返魂丹’;匣中金剪一柄,以断覃某左手无名指,可绝地火引线,慎之慎之,勿违吾示。”

    李飞鱼看罢纸卷,心中好生惊诧,暗道:不想其中竟有这许多险恶埋伏,幸好方才没有擅动几上物件,否则岂不招惹横祸。

    他沉吟良久,本不想再取那只铁匣和书册,但转念又忖道:这位雷老前辈苦心安排,必有深意,我若不取,将来万一被洗心殿得去,天下便无宁日了。

    心意一决,当下依照纸上示言,绕到榻后,轻轻掀起那黑袍老人后供,触手之下,衣衫立成灰烬,果然在他身后找到一只玉瓶。

    瓶中满盛澄蓝色汁液,其味微膻,略有些辛辣。

    李飞鱼将瓶中汁液,滴了一滴在铁匣上,顿时烟雾升腾,嗤嗤之声不绝,匣上果有奇毒。

    他谨慎地洗净铁匣,启开匣盖,一阵异香扑鼻,相形之下,那株“返魂香”立刻显得毫无珍贵之处了。匣中整整齐齐放着一百零八粒龙眼大小,琥珀色的药丸,上面有一柄纯金打造的金剪刀。

    李飞鱼取出金剪再回到黑袍老人榻前,却犹豫起来。

    依照纸卷所示,应当用金剪,剪断用施老人左手无名指,才能截断地火弓线,但是,对这位自称愤世嫉俗,杀人盈野的老前辈,他怎能放肆毁坏他的遗体法身呢?

    思之再三,李飞鱼重又虔诚膜拜,喃喃祝告道:“晚辈本无贪念,唯因老前辈遗命所示,不得不冒渎法身,但晚辈推想那引线或许就隐藏在老前辈左手无名指下,只求寻出引线截断,实不敢毁及老前辈躯体。”

    他跪在地上缓缓伸手想掀起黑施老人左掌,谁知指尖才碰到老人掌沿,竟然应手崩落,敢情那老人仙逝甚久,遗体早就同于碎化了。

    果然,在那黑施老人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根极细的金属软线,直通坐榻地底。

    李飞鱼举起金剪,“嚓”地剪断了软线,又磕了三个头,轻轻拿起几上书册,书册角边,又有一根软线埋在石桌内。

    他截去软线,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拭去书面灰尘,翻开第一页,赫然竟是“碧罗毒经”四个朱红大字。

    书中除了满满记载着许多用毒,解毒的秘方,另有一套精奥诡异划法,叫做“毒剑一十八式”。

    首页是一篇自述,上面写道:“余雷朋,可间人也,幼孤,七岁受后母凌虐,逃家迄王屋之巅,巧得毒经三卷,习绝世奇术武功,埋首荒山,凡二十余年,自此纵横江湖,所向披靡,号无敌已五十载矣!其间,滚滚武林,呻吟封底,江湖异士,宛转哀鸣,乞残命不可得者,多如恒河沙数,因得薄名,称“天下第一恶人黑心居士’——”

    李飞鱼看得忽然心头一动,只觉这“黑心居上”的名字,

    仿佛有些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曾在什么地方听人说过?

    想了一阵,摇摇头,又向下看:“天下之人,衔恨吾甚矣哉!蠢蠢私议,精选绝顶高手几七十余人,邀余战于西岳,余乃布施毒阵,图一鼓而尽歼之,孰料决战前夕,竟偶遇旷世奇草‘返魂香’五株,并地府石室幽境,顿萌退隐之念,因而弃约不顾,殚精费时,以其中四株,配名药数百,炼就‘返魂丹”百零捌粒,功能伐骨洗髓,助长内丹,尤擅解迷魂失志之毒,诚不世之珍品也。

    “余倘佯终世,唯一憾者,未得衣体传人一世而已,奇丹虽成,安忍弃置,故尽平生所学,全载此册,得此奇书,便属‘毒宗’传人,戒之!戒之!”

    李飞鱼看完,不觉大喜欲狂,欣然道:“御毒之术,得之不足喜,失之不足惜,但这一匣灵丹,却正是破解‘迷魂毒水’的奇药,当此洗心殿猖狂的时候,被我适巧得此奇遇,冥冥之中,莫非天意注定?”

    他想一阵,喜一阵,整衣向那位被称为天下第一恶人“黑心居士”遗体再拜致谢,收好“毒经”和铁匣,捧着“返魂香”,退出石室。

    封闭石门之后,循那前道,奔向洞口。

    他在地府石室中耽误了不少时间,而道走完,仍未见到洞口亮光,只当天色已经夜尽了,谁知当他爬上石级,准备翻出洞穴,却发觉洞口已被大石封堵。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明明记得人洞的时候,大石已经掀开,是谁会把洞口重又培了起来呢?

    谷中别无他人,难道是韩襄铃不知洞中有人,竟把洞口封闭了?

    李飞鱼举掌过顶,试试洞口大石,才惊觉那石块十分沉重,少说也有七八百斤,决不是韩襄铃一个人能够扭动的。

    这么说,谷中又来了其他武林高人?

    惊骇之下,暗叫一声;不好!诸葛珂儿的尸体还在外面,要是被人……

    心念未已,冷汗遍体,蹲身放下“返魂香”,双掌上托,力贯两臂,猛可拼力向上一掀——

    他身兼南北双奇绝世武学,又得落凤头陀输注一甲于内力,这一掀,足有千斤以上动力,洞口那石块应手向侧滑了开去。

    但大石才动,突然有股极强力道,由上而下,直压到石上,石块精移不到半尺,‘蓬”地一声,又落了下来,仅在洞口闪露出数寸宽一条缝隙。

    缝隙外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干笑,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李飞鱼,你不必白费气力了,就算让你掀开石块,谅你也不敢从地洞中伸出头来,咱们何不先谈谈条件?”

    李飞鱼惊叱道:“你是谁?要谈什么条件?”

    苍劲的声音笑道:“你自负聪明,连老朽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李飞鱼心念由转,道:“不!我听不出你是谁——”

    那苍劲的声音咯咯大笑道;“阁下真是善忘;那日在君山之下,你还跟老朽较量过一掌内力,难道全忘了?”

    李飞鱼浑身一震,脱口道:“啊!你是洗心殿护法叶策雄?”

    苍劲的声音接口道:“不错,老朽正是叶策雄,记得那次君山下相较一掌,你的内力,不过平平,不料数月未见,

    竟能掀动千斤巨石,真是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视啦!”

    李飞鱼听说洞外果然是叶策雄,心里早已惶然失措,迫不得已,忍着气问:“叶前辈用石封堵洞口,不知目的何在?”

    叶策雄笑道:“只是想请问一句,你在洞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李飞鱼想了想,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策雄道:“实对你说吧!本殿失窃了一本碧罗秘册,老朽奉殿主严令追查,从湘北直追到此地,那本书可在你身上?”

    李飞鱼不擅谎言,爽然应道:“不错,但那东西原本不是你们洗心殿的——”

    叶策雄阴声笑道:“说得是,不过,那书存在本殿,少说已有数十年,总不能算是无主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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