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 巡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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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百忍师太双袖交挥,卷起两股劲风,挥开尘土,抢到那断梁之前,仔细端详了一阵,一言不发,默默又回到自己卧房中去了。

    诸葛珂儿忙也奔人倒塌的佛堂,检视那段主梁,竟是新折断的痕印,本质既未虫蛀,也不是被外力压折。

    她暗地吃了一惊,忖用:“好好的屋梁,会莫名其妙断塌,时间又恰在赴会之前,难道这是冥冥之中显示的不祥之兆么?”

    想到这里,心头一阵寒,匆匆又奔到百忍师太卧室,却见她木然痴坐在窗前,正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发愣。

    诸葛珂儿轻轻走了进去,低声叫底“姑姑……”

    百忍师太端坐不动,只冷冷打断地的话,道:“别说了,塌屋崩山,只不过平常之事,不必放在心上,铃儿怎么还没有回来?咱们该动身了。”

    珂儿道:“襄铃姐姐才去了没多久,大约再过一会就回来了。语意一转,又道:一我去找找她,叫她快些回来。”

    说完,急急退出千佛庵,就像逃避什么似的。

    其实她到了庵外,井无去处,信步走到一棵树荫下,随意寻块石头坐下来,痴望着岳阳城发呆。

    怔楞了不知多久,太阳已从东方天边爬升到半空,诸葛珂儿竟忘了时间,正在烦躁,蓦见一条人影,风驰电奔迎面而来。

    她眼中一亮,跳起身来,叫道:“襄铃姐姐,你怎么去了这半天才回来。”

    韩襄铃奔得上气下接下气,喘息着道:“快!快回去告诉姑姑……”

    诸葛珂儿又问:“找到了李……李公子么?”

    韩襄铃道:“虽没见到李表哥,却被我在城日遇见了君念师妹!”

    诸葛珂儿一惊,道;“她没有和他在一起?”

    韩襄铃道;“没有,这事一时也说不明白,跟她在一起的,是荆山双秀的‘铁剑书生’马培森,初见我时,她很想躲开,被我迎面拦住,大略把姑姑应约的事告诉了她,铁剑书生一直向我速眼色,我为了赶回来,没有时间详谈,现在约好他们在岳阳楼下等候,咱们快告诉姑姑去。”

    两人一边谈话,一边奔回,诸葛珂儿又将佛堂无故倒塌的事,告诉了韩襄铃。

    匆匆回到“千佛庵”,谁知一脚跨进百忍师太卧房,却发现房中空空,已没有百忍师太人影。

    韩襄铃突感不妙,失声道:“姑姑呢?”

    诸葛珂儿眼尖,目光扫过窗前书桌,见案头上留着一张字条,连忙拾起,两人并肩细读,字条上写的是:“人生百年,终坠轮回,仙佛无境,意在一心,生死本由天定,人力岂能趋解,桂折屋隐,倘果隐不详,姑姑愿一身承担,汝等无辜,何必株连,洞庭之会,势在必行,然以我臆度,当不至失手花月娘,但能全功而返,汝等可于午后,仁候湖滨,理水为姑姑涤洗征血如何!”

    两人看罢,一齐变色。

    诸葛珂儿跌足道:“都怪我不该离开,她老人家竟独自往洞庭赴会了。”

    韩襄铃道:“别急,现在快追,只怕还来得及,我约好君念师妹在岳阳楼下等候,洗心殿来接姑姑的船只,也是约定在岳阳楼,君念他们见到姑姑,一定会拦住她老人家。”

    “那就快追,实在追不及,咱们也弄只船,赶到洗心殿去。”

    两人抹转头如飞掠千佛庵,一路疾驰,快得像两缕轻烟,也不顾光天化日,只管放开身法,越城关,穿大街,直奔岳阳楼。

    这时天色不过辰刻左右,但街上竟出奇熙攘着人群,这些人一望而知尽是武林中人,大伙儿几乎朝向同一方向……洞庭湖边岳阳楼。

    韩襄铃和诸葛珂儿被挤在人群后面,越是着急,越是无法穿过。

    只听人丛中讲论纷纭:“洗心殿大排彩船,鲜花铺地,这等场面,连七大门派也没有过,快些走,迟了就看不见了。”

    “听说那老尼姑来头不小,原是当年剑圣韩昌一脉,难怪洗心殿对她如此尊敬。”

    “不用说别的,只凭人家单人只剑,敢闯洗心殿总坛,这份胆量,武林中已找不到第二人!”

    “唉!可惜他们约会的地方是在湖中,咱们只好在岸边看看彩船,真正盛会,却无福看到。”

    “老兄,你要是不怕洗心殿的毒物,何不壮胆子雇一叶小舟,跟着去开开眼界呢?”

    “小舟,嘿!洞庭湖下早被洗心殿快艇排得密密的,连苍蝇也飞不进去,你还想在船?”

    众口莫衷一是,谈的全是百忍师太和洗心殿之间的约会,韩襄铃和诸葛珂儿听在耳里,急在心里,拼命往人堆里钻,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湖边。

    那些武林闲汉突然发现两位年轻如花少女,在人丛乱钻乱挤,其中轻浮的立即起哄,一面故意横身拦阻,这个说:“姑娘别挤,我的腰要被你挤断了。”

    那个说:“哟!小姑奶奶,你的三寸金莲踏着我的大脚丫啦!”

    韩襄铃又气又急,但却无心跟他们争吵,向诸葛珂儿打个招呼,两人索性离开人群,一齐飞身掠上屋顶,踏瓦如飞,奔出城去。

    将到湖边,忽听远处一阵爆竹声,紧接着,乐声冉冉而起,随风传来。

    韩襄铃恻耳一听,竟是奏的“迎宾曲”,心慌道:“槽了,乐声一起,必是彩船已经启动了。”

    诸葛珂儿道:“管它启不启动,快些吧!赶到湖边再说!”

    两人深吸一口气,展动身形,嗖嗖掠过屋顶城垣,半盏热茶之内,气咻咻赶到湖边,果然望见十余艘小艇,簇拥着一条满扎彩带花环的画肪,正缓缓离岸向湖心驶去。

    笙管之声,余音荡漾,岸边水面,纸屑飞舞,岳阳楼巍峨的影子,倒映湖中,那艘彩舟,已经驶离岸外十余丈远。

    彩舟远去,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星散了。

    韩襄铃和诸葛珂儿痴立在岳阳楼下,怔怔望着那迎接百忍师太逐渐远去的船影,两人的眼眶中都满蓄着盈盈的热泪。

    她们自知技浅力薄,纵然赶上彩舟,未必便能阻止百忍师太,但如今目睹她单人只剑,深人虎穴,这一去吉凶难测,内心却充满愧疚和自责。

    泪眼朦胧中,船影越来越渺茫。诸葛珂儿忽然惊问道:“襄铃姐姐,你说的铁剑书生马森培和君念姑娘呢?他们怎么也不见了?”

    韩襄铃心中一动,游目四顾,岸边人群将要散尽了,岳阳楼下,果然没有马森培和君念的影子。

    她沉吟着道:“也许他们已经跟姑姑一起上了彩船了吧?”

    诸葛珂儿道:“那么,咱们也雇一艘船,追到洗心殿去。”

    韩襄铃点点头,道;“自然要去,但只怕即使赶去,已经太晚了。”

    两人奔到岸边船只停靠之处,登上一艘小艇,诸葛珂儿连声催促道:“船家,快一些,送咱们到洗心殿总坛去。”

    那船老大一听“洗心殿总坛”,登时把头乱摇,道:“姑娘们原谅,今天殿主有令,全湖船只,都不准离岸,小的们靠湖吃饭,不敢违令。”

    诸葛珂儿取出一锭黄金,掷在船板上,道:“只管放心送咱们去,等一会多给银子赏你就是。”

    船老大苦笑道:“姑娘是明白人,小的依船维生,岂有不愿赚钱养家糊口的,实在今日洗心殿有迎宾大会,下令全湖船只都不准离岸,同时湖面上到处都有快艇巡逻,就算小的冒死送姑娘们去了,遇上快艇阻拦,也是通不过君山的。”

    诸葛珂儿道:“这条船值多少钱?咱们买下来,你不去,咱们自己驶了去!”

    船老大贪婪地望了那黄金一眼,仍是摇头道:“不瞒姑娘说,如今湖中船只,全由洗心殿管辖,买卖过户,都要向殿中办理手续,不得允准,连船只也不能转卖……”

    诸葛珂儿大怒,正待发作,韩襄铃却向她使个眼色,含笑向船老大说道:“船老大,你弄错了,咱们也是洗心殿今天邀请的客人,只因晚到了一步,没赶上迎宾彩船,才自己在船赶去赴会,你只管放大胆量送咱们去,殿主知道了,不但不会受贡,也许还要重重赏你哩。”

    船老大半信半疑地问:“姑娘说的,可是真话?”

    韩襄铃笑道:“咱们骗你干什么?你仔细看看,咱们是普通客人吗?”

    那船老大细细打量了两人一阵,首先拾起黄金,然后跟附近船家低声商议了许久,才道:“既然姑娘们也是殿主贵宾,小的就送你们一程,但小的只能送二位到湖中巡逻快艇上,姑娘们可以转乘教中快艇往总坛,这锭黄金……”

    韩襄铃挥手道:“就这么办,金子你尽管收下,快些解缆开船吧!”

    船老大这才喜孜孜解了缆绳,竹篙一点岸边,小艇箭也似退离湖岸。船老大掉转船头,置篙运奖,向湖心君山方向摇去。

    诸葛珂儿按剑立在船头,低声说道:“襄铃姐姐,真有你的,三言两语,就把船老大诓住了,等一会他如见咱们跟洗心殿快艇翻脸动手,包准要大大后悔啦。”

    韩襄铃却道:“等一会你别作声,瞧我再诓那些巡逻快艇一次。”

    言谈之间,小舟离岸已远,遥望君山,如在眼前,阵阵轻风,飘送来悠扬飘渺的细乐之声,百忍师太所乘彩船,却早已望不见了。

    忽然,斜刺里如飞驶来两艘朱红色的梭形快艇,每艇四把长桨,拨动如轮,眨眼便到近处。

    韩襄铃冷哼一声,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珂儿妹妹不要开口,由我来对付他们。”一拉诸葛珂儿,退人船舱。

    当先一艘快艇上,绰立着一个持刀大汉,老远用手一指小舟,厉声喝道:“停船!停船!”

    船老大慌忙反摇两桨,刹住舟速,遥遥作揖道:“启禀水师舵执事老大,小的是岳阳十四支舵编辖下的赵玉……”

    持刀大汉手按刀柄,怒目叱道:“赵玉,你吃了熊心豹胆,竟敢违令驶舟,擅闯禁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面说着,一面从艇头涌身一跃,相距一丈以外,轰地跳上了小舟。

    小舟一阵摇摆,舟尾船家赵玉忙迎着站了起来,满面堆笑道:“老大请息怒,小的天胆也不敢违令驶舟,而是为殿主搭载两位赴会的女客来的,正要等老大换船到总坛去呢!”

    持刀大汉微微一怔,叱道:“什么女客?人呢?”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口道:“人在这儿,你不会进来叩头吗?”

    持刀大汉听了,脸上立现惊容,探手撩起舱口垂帘,低头向里一望,这一望,顿时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缩手倒退一步,两腿一软,“噗通”跪倒船板上,叩头如捣蒜,嗫嚅道:“小的该死,不知竟是殿主微服出巡,小的该死!”

    韩襄铃强忍住笑,向诸葛珂儿努努嘴,诸葛珂儿撩起布帘,两人缓步走了出来。

    那挎刀大汉不敢仰视,只顾叩头,两艘快艇上八支桨一齐竖立了起来,船头撑篙水手屈膝跪倒,双手平举竹篙,向上连举三次,对韩襄铃致敬礼。

    韩襄铃嘴角含着冷笑,缓缓问道:“你们是哪一堂主管辖?对待湖面百姓,怎的这样横蛮霸道?”

    持刀大汉垂首恭敬地答道:“小的是总坛水师,琰宇第二支堂唐堂主辖下,奉命巡逻全湖水域。”

    韩襄铃听了一震,道:“是唐融唐堂主?”

    挎刀大汉道:“正是。”

    韩襄铃轻轻“哦”了一声,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情,额首道:“唐堂主待你们很好吗?他对督促湖域安全,还肯尽心吗?”

    持刀大汉道;“堂主御下极严,赏罚分明,是个极为属下爱戴的好人。”

    韩襄铃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了,他今天也曾亲自巡逻总坛附近吗?”

    挎刀大汉道:“唐堂主一直亲自坐镇水师舵,方才得到消息,东北有一男一女闯关,那女的武功十分了得,堂主已飞艇赶去,特令小的们加强水面防御。”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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