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 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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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李飞鱼闻此没头没脑的话,心下大感傍惶,暗忖道:听他口气那位蓝衣少年确是三圣岛上之人,这是不容置疑了,但他与我无仇无怨,怎会无故使我千里赶来,反惹杀身之祸?不!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继而又想道:我此来名虽为了赎取祖传故物,实则欲试图探询天外三圣对中原武林所临危机的态度,他的话纵非虚词恫吓,难道我竟甘心半途而废?

    想到这里,心里遂决,昂然笑道:“大叔关顾之情,在下心感,但那翡翠,乃在下亡母遗赠之物,无论如何,必须赎取,所以……”

    虬髯大汉颇显不悦,冷冷接口道:“所以,你仍然要前往本岛?”

    李飞鱼毅然道:“正是。”

    虬髯大汉斜睨他一眼,又道:“你宁可为了区区一块翡翠,甘送宝贵性命?”

    李飞鱼怔了一怔,笑道:“生死有命,在下不敢强求……”

    虬髯大汉哼了一声,道:“好!那你就不要怨人了。”

    说着,朝寨上扬扬手,寨后立即“蓬”地暴响,登时一枚红色号箭,冲天而起,直向岛上射去。

    虬髯大汉双拳当胸,沉着脸道:“请公子登浮寨换船!”

    李飞鱼连道:“不敢当!有劳大叔!”随着他跨上了浮寨。

    那虬髯大汉自从劝告李飞鱼,未获信任,一直就沉着脸不再开口,登上浮寨,李飞鱼客气的拜问姓名,他也不理,寨上巡逻者解去缆绳,许五的船只即退走。

    李飞鱼环顾浮寨,暗中估计,寨上约有二十多名守望之人,个个沉默寡言,竟无人再与他搭讪,寨后并系着一列四艘快艇,艇上各有四名水手,持桨而待,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准备驶离浮寨。

    他被安置在木屋前一张椅上,既无人跟他说话,只好自己想着心事,看这情形,三圣岛的确透着十分古怪,他们好像对任何行客,都采取敌视的态度,这一趟东海之行,也许会吉少凶多了。

    不过,他自信井无开罪三圣岛之处,依礼拜谒,谅来总不至真像那虬髯大汉所说,莫名其妙招来杀身之祸吧!

    回头望望,许五那只船,业已去得只剩下一点小黑点,他把心一横,暗道:反正退路已断,管它龙潭虎穴,我李飞鱼也要闯它一闯……

    正想着,忽见岛上也飞射出一溜红色信号,那红色光连发出三次,最后,一股黑烟紧随升起冉冉漫向空际。

    虬髯大汉见了,面上忽现诡笑,转身进寨,取来一根牛筋粗绳,向李飞鱼点点头道:“韦公于,委屈你一下了。”

    李飞鱼望着他手上长绳,讶然问;“大叔是何意思?”

    一句话没完,旁边飞也似窜上来两名持刀大汉,一人一只手膀,登时将他架了起未,虬髯大汉掷下长绳,喝道;“绑了!”寨上人七手八脚,当时将李飞鱼绑了个四马躜蹄。

    李飞鱼大叫道:“在下按礼拜谒,大叔怎的这般对待?”

    虬髯大汉笑道:“岛主有命,绑押前往,只好委屈你一下。”

    脸一沉,挥手道:“押上船去。”

    两名大汉不由李飞鱼分说,一左一右抬了起来,重重向一艘快艇上一掼,可怜的李飞鱼无法运气护身,直被掼得两眼金星乱闪,险些昏了过去。

    艇上水手一齐操桨驶动,快艇宛如箭矢,如飞向岛上划去。

    李飞鱼躺在舟中,就像一堆肉球,满肚子怒火,欲泄无处,想骂也找不到对象,翻着两眼,只有苦笑的份。

    这时候,天色业已大亮,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海上风平浪静,碧波粼粼,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两眼发花,陡然间,他又记起神手头陀临别告诫他的话……三圣岛三个老怪物,向不与中原往来,此去能行则行,不能成功,千万不可勉强……

    他不禁在心底叹息道:这……这怎能怪我勉强?他们无缘无故,不由分说,便下令上绑,谁又料得到竟是这种遭遇呢?

    舟行快捷,不过顿饭光景,四只桨渐渐慢下来,耳旁人声熙攘,已抵岸边。

    一个二十六岁左右的蓝衫少年,领着六名刀手,大步登上快艇。

    李飞鱼偷眼望去,只见那蓝衫少年生得剑眉朗目,头柬武士巾,腰悬长剑,风姿英发,宛如玉树临风,只是神情之中,略带阴沉狡猾,一双目光,浮而不实,显得十分精明干练。

    少年身份似乎颇高,一现身,人声立即沉寂了下来,艇上水手一齐立起身来,向他躬身为礼,异口同声道:“参见霍少当家!”

    少年傲慢地微一颔首,目光斜垂,打量了李飞鱼一眼,冷漠地问:“要见岛主的,就是这个穷酸么?”

    水手们答道:“正是,浮寨李管事,已经奉命将人上绑,由小的们飞送本岛。”

    姓霍的少年颔首‘唔’了一声,探下身子,一把将李飞鱼提了起来,五指搭扣在他腕脉上,略一沉吟,便骄傲地笑道:“李勇越来越胆小了,只是一个毫无武功的酸丁,何必小题大作,松了绑,谅他插翅也逃不出去。”

    一名刀手抽刀上前,替李飞鱼挑断牛筋,松开粗绳,扶他站起来,喝道:“快谢少当家恩典!”

    李飞鱼一面扶着手,一面施礼道:“谢谢少当家……”

    娃霍少年斜睨着笑道:“你姓什么?哪里人氏?欲见岛主何事?”

    李飞鱼道:“在下李飞鱼,世居湖北,只因曾在鄂境老君山附近,缺少盘费欲以祖传翡翠为质,蒙贵岛一位朋友,押借二百两银子,约期三月赎取,在下特地备银晋谒,亲赎故物!……”

    那姓霍的少年未待他说完,笑容忽然消失,插口问道:“你见到的那人,可是一位姑娘?”

    李飞鱼一愕,忙道:“不!是一位年轻少年书生!”

    处霍的少年目光连转,‘噢’了一声,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叫何姓名?果是三圣岛的人?”

    李飞鱼道:“虽未直言姓名,但他曾念过一首诗,诗中有一句‘遗民早迭名和姓,三圣一家尽衣蓝’,并且曾嘱在下,只消到东海之滨,随意登上一艘船,告诉驶向‘蓝衣三岛’,就可见到……”

    姓霍少年听了这话,忽然又露出喜色,接口道:“他果真对你说过,三月之内,愿在三圣岛候你赎取故物?”

    李飞鱼点点头道:“当时他确是这么说的。”

    姓霍的少年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好!你且跟我去见我爹爹!”

    李飞鱼被他拉住,只觉姓霍的少年五指有如铁箍,虽然应扣在他手腕上,但举步之间,一股内力,竟循着指尖宜透过来,迫使自己不能不跟着他快步疾走,丝毫慢不下来。

    他不觉骇然,暗想这少年年纪不比自己大了多少,一身修为,不在自已之下,难道他也曾有过奇遇,由武林高手渡过内力?

    他忍不住偷偷向那姓霍的少年望去,只见他面含微笑,似乎十分兴奋,拉着他直向内岛飞步而行,穿过一条大街,街上男女,尽着蓝衣,服装式样,却跟中原颇不相同。

    那些男女百姓,都用诧异的目光,远远往视着他,神情之中,又是好奇,又是关切,又像有些畏惧这位霍少当家似的。

    李飞鱼一肚子疑团,无法侦破,譬如说:霍姓少年是不是三圣的子孙?为什么他一听自己来赴那位蓝衣少年三月之约,便突然变得欣喜和高兴呢?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敢问霍少当家,令尊是三圣中哪一位?”

    姓霍的少年笑道:“你弄错了,我爹爹乃三圣嫡传首徒,现掌三岛事务,替三位岛主分忧,我叫霍元笳,襄助爹爹总管岛务!”

    李飞鱼怀着忐忑的心情,又问:“那么,少当家可知道那位慨借在下银两的朋友,他是岛上什么人?”

    霍元笳陡地停步,脸上笑容忽又沉敛,不悦地道:“你问他姓名作什么?”

    李飞鱼诧道:“在下受他援手之恩,理应知道他的姓名称呼啊?”

    霍元笳哼了一声,道:“但是,我要警告你,你如想留得性命回去,最好别再追间他的姓名来历,你要翡翠,三圣岛上车载斗量,随你拉几件并非难事,其他的。你就不用多问了。”

    李飞鱼愕然惊忖:这人喜怒无常,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正色道:“在下那块翡翠,虽不珍贵,乃是家母遗物,怎能以它物抵换?”

    霍元笳想了一下,忽又诡橘笑道:“这件事,且等一会再说,现在先见见我爹爹,也许他老人家有话要问你。”拉住李飞鱼的手,疾步奔向一座青石围墙的庄院。

    踏进前院廊下,霍元笳才松了手,回头吩咐道:“好好看待韦公子。”自己便急急进人上房。

    李飞鱼吐了一口气,展目四望,心里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栋高大房屋,全是用色碧青石砌成,院落之中,有一根短短的树桩……这情景,竟跟他在船上所做恶梦的梦中景象,十分相似。

    想起梦中经历,余悸犹存,使他不期然泛起阵不样的预感!

    正在惊愕诧讶,霍元笳又匆匆奔了出来,招手道“韦兄,快请过来,爹爹正等着你呢!”

    李飞鱼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跨进上房。

    房中肃立着四五个丫环使女,两列桌椅,收拾得一尘不染,正面一张金碧辉煌锦榻上,斜斜靠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蓝袍老人。

    这间上房,排场相当考究,那老人左手把玩着一只鸟笼,右手捻须作态,一名丫环捧着烟袋,一名丫环跪在榻前,掐着一双纷拳,轻轻地替他捶着腿。

    上房之中,寂然肃静,除了那鸟笼中一双翠鸟吱吱喳喳轻鸣,简直落针可闻,连大气也役人敢喘一声。

    李飞鱼自幼过惯朴实无华的日子,居然踏进这么富丽的房间,当真是眼花撩乱,连忙规规矩矩垂手而待。

    一名丫环奉上香茗,轻声道:“公子请坐!”

    李飞鱼喏喏连声,不敢就坐,但自他进人上房,榻上那蓝袍老人,却连头也没有回过,兀自张口就着丫环手上,呼呼地吸着烟。

    霍元笳快步上前,凑在蓝施老人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蓝袍老人微微颔首,顺手将鸟笼递给捶腿的丫环,慢声道:“你们都退下去!”

    丫环们悄然退去之后,那蓝袍老人才缓缓回过头来,两道锐如利刃的目光,一齐投注在李飞鱼脸上。

    李飞鱼顿觉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意,但他腰间一挺,并无丝毫畏缩之态。

    霍元笳道:“这位就是家父!”

    李飞鱼肃然拱手,道:“拜见霍当家!”

    蓝施老人从鼻孔里‘唔”了一声,目光仍然瞬也不瞬相视着李飞鱼的面庞,冷冷道:“罢了!坐下再说吧!”

    李飞鱼大感不悦,心想:你不过是三圣座下一名总管当家,怎的竟如此跋扈?一气之下,重重坐在一张靠椅上。

    蓝施老人又从鼻孔里冷冷嗤了一声,傲然问道:“你是谁人门下?”

    李飞鱼不解他何以突然问起这句话,忙答道:“在下是独幽寺门人!”

    蓝施老人瞪了霍元笳一眼,道“我说你看走了眼吧?要是一个毫不会武的俗子凡夫,他怎会约以三月之期,他又怎敢踏上三圣岛的土地!”

    霍元笳尴尬地道:“孩儿曾试过他,连一点内力也没有。”

    李飞鱼忙接口道;“在下虽曾随师习艺,奈资质粗俗,未得长进,近日已自破真气,所以,已经算不得武林中人了。”

    蓝袍老人讶道:“南岳一奇百练羽土,也算得在中土小小有些名气,你为什么会自破真气呢?”

    李飞鱼听了“也算小小有些名气”这几个宇,心里越加不悦,若在平时,只怕当时便要拂袖而去,但想想此来任务重大,才勉强忍住一口闷气,冷冷顶了一句,道:“这是在下私事,与师门声誉无关。”

    蓝袍老人颇感意外,微微一怔,也没有再问,话题一转,道;“你说曾在鄂境见过一位蓝衣少年,是他约你前来本岛?”

    李飞鱼道;“正是。”

    蓝袍老人又道:“你可知道那少年从何而来?欲往何处?同行有没有其他的人?”

    李飞鱼道:“他与在下仅在酒店中匆匆一面,便径自离去,欲往何处,在下并不知道,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人跟他同行。”

    蓝抱老人又跟霍元笳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再问道:“那是多久的事?”

    李飞鱼道:“大约一个半月以前。”

    蓝袍老人语声一住,沉吟许久,竟没有再开口。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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