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京中剧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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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禹王鼎,听这个名字就会知道,这个地区只能有正前方一条道,两侧是无法通过的,左侧茂密密集的树林,右侧是悬崖峭壁,只要在道路两边实行拦截,那陷进去之后,突围的概率十分低。

    当初之所以选择在禹王鼎决战,就是看中了这个有利的地形。投靠秦王之后,智多星吴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并不受秦王重视,想要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在战场上实现自己的才华,从新进入秦王的法眼。

    茂密的树林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霹雳军,同时还有一千弩手,一千刀斧手进行掩护,确保金军不能从这里突围。况且这里的地势是分微妙是一个连绵起伏的山坡,至少有二十几处适合设防。在密集的树林里面突围只能舍弃战马,金军想要依靠两条腿,冲破这二十几处埋伏,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冷兵器时代,貌似原始的突火枪就像后世的机关枪一样,基本上可以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三十人小组的轮番发射,这种排列阵型,看起来很简单,可是每一次发射,金军都会被打成活靶子,毫无还手之力。

    相比较弓弩而言,使用突火枪的士兵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金军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就一排排的被射杀了。

    冲刺,金军持续了十几次的冲刺,死伤无数,最终放弃从树林出突围,比较这支骑兵一旦失去了战马,就好比失去双腿一样,即便是逃出去,也会被猎杀,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分成两支队伍,一支超前冲杀,一直折回头朝后冲杀,不管怎么样,反正是不想进树林了。

    张开这是第一次带领霹雳军作战,他也没有想到霹雳军的存在对于金军来说是碾压般的杀戮,对方简直毫无还手之力。霹雳军伤亡不足三百的情况下,竟然猎杀金军五六千人。美中不足是突火枪由于是竹竿做成的枪筒,发射七八枪之后容易炸膛,那三百的伤亡里面,这个原因占据一大半。要不是事先有准备,每一个士兵带五只枪的话,别说猎杀金军了,最后就会因为失去武器而变成金军的猎物。

    看到金军放弃从树林突围,张开笑了,他大声喊道:“第一团推出鬼见愁火柜,第二团用霹雳弹招呼金军。”

    先前推出那几个鬼见愁火柜只是制造混乱,恐吓金军而已,现在已经到了全歼金军的最关键时刻,张开也就不再遮掩什么,这次把全部的鬼见愁火柜全部推了出来,就连从来没有露过面的霹雳弹,也将首次推向战场。

    一百五十个小型投石机很快就组装完毕,士兵们开始操作,把一个个甜瓜大小的霹雳弹被抛向空中,密密麻麻地落在金军中间,振聋发聩的爆炸声过后,无数的金军被炸死,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血肉模糊,这场景,让很多士兵吓傻了,有的吓得失去魂魄呆若木鸡,有点直接疯掉了,开始对周围的人进行撕咬乱砍,有的直接抹脖子自杀了。

    霹雳弹彻底击溃了金军最敏感的神经,这些士兵感觉不是在和宋军交战,而是接受上天的惩罚,来为一路烧杀抢掠的暴行而接受惩罚。有的士兵干脆跪在地上祈求上天的宽恕。可是,杀戮再继续,爆炸也在继续,伤亡逐渐增大。到处都是无人的战马在嘶鸣。

    如果说霹雳弹只是击溃了金军战斗欲望的话,那么鬼见愁火柜大量的投向战场,则成了压死金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冷兵器时代,鬼见愁火柜的出现,把禹王鼎变成一片火海,无数金军被杀死,无数战马因为火焰而受惊开始四散奔逃,将金军塌成肉酱,那场面惨不忍睹。

    鬼见愁火柜比起现代的喷火枪大太多了,行动极其不方便,但是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初次投向战场,准备不足的金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袍子兄弟被焚烧,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的金军哪里还有勇气抵抗,只能拼命地朝外跑去。可是道路的最外面两端早就堵死了,最深处是牛皋率领神威军疯狂的猎杀,最外面王贵,杨再兴等个人开始收割人头来计算军功。

    收割人头计算军功,这是秦王蒋忠提出来的,被下面的将领们很好地贯彻执行。秦王蒋忠一直推崇大秦朝,在他看来,秦王扫六合,一统天下,最关键就是有一支战无不胜的秦军,为什么秦军会战无不胜,根本原因就是秦军以人头计算军功,激励士兵奋勇杀敌。

    不管是神威军,还是近卫军,一旦投入战场,士兵就像是嗷嗷叫的野狼一般,满脑子都是割脑袋,立军功,领奖赏。

    其实有一个不公开的秘密,神威军,虎贲军,龙骧军,近卫军,亲军,新军,这六军的将领心中早就把不把自己当成宋军了,他们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秦军,他们具有横扫天下的实力,也注定会横扫天下。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只不过不再是势均力敌的混战,而是一边倒的杀戮战。往日里‘金军不过万,过万不可敌’,在禹王鼎成了一句笑话,剩下的一万多金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锋芒。

    岳飞始终没有投入战斗,他知道下面的兄弟们需要战功,只是通过千里镜观看着战场上的杀戮,很显然最多一个时辰过后,金军就会被屠戮殆尽。

    此时此刻,岳飞的内心并没有因为战斗胜利而轻松多少,相反更加凝重。自从在西北云州归来之后,自己就好像脱离了队伍一样,被派到老将宗泽的麾下,再也没有机会为师父效力。尽管也参加了牟驼岗战役猎杀完颜之久,击溃完颜宗弼,也参加了袭击金军大营营救秦王,包括今天禹王鼎血战。可是师父再也没有给自己独立的任务,这让他背负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自从少年时被师母贾蓉儿资助习武以来,岳飞就暗暗发誓要终生为师父效力,来回报师父的教诲之恩。年少有为的他参加了歼灭宋江的江南战役,参加了幽州战役,都是做为独当一面的主将,可是现在沦为辅助,这让岳飞的心中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是自己那些地方做的让师父不满意,还是师父在考验自己,岳飞的内心饱受煎熬,不过他坚信,师父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岳飞打定主意,这场禹王鼎血战结束之后,和庞万春好好聊聊,希望可以得到点启发。

    此时此刻,庞万春依旧在指挥作战,他要在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完成对金军的全歼,表面上是三万神威军对阵三万金军,实际上是五万对三万,这其中还有战争大杀器霹雳军,战魔团,在这种情况下胜是必然的结果,想要完胜就只能想办法减少伤亡。

    此时此刻,神威军冲杀的次数逐渐减少,更多的是弓箭手步步逼近,尽可能射杀金军,避免混战。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牛皋,杨再兴这些疯子,他们带领着手下疯狂地出击,杀戮,简直就成了脑袋收割机。

    首当其冲的是牛皋,这个家伙憋足了劲要割下完颜阇母的脑袋当尿壶,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已经冲杀了将近三个时辰,始终不觉得疲惫,一个劲地冲杀。

    从早上厮杀到下午,早就人困马乏了,神威军开始小规模轮换着吃饭,而金军却只能饿着肚子,苦苦支撑,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金军被全歼已经是不能逆转的事实,除非是奇迹出现,否则,这个禹王鼎就注定了是金军的坟墓。

    完颜阇母此时早就心灰意冷了,他拒绝了手下的建议,宁可战死,也绝对不愿意一个人突围。

    近了,在看到完颜阇母的时候,牛皋就像是单身狗看到了女神沐浴一般,两眼放光,挥动着开山巨斧,疯狂地冲杀过去,一边冲杀,还一边喊:“完颜阇母,老子要砍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事到如今,完颜阇母也知道躲闪不是办法,于是硬着头皮迎战上去,亲兵尾随其后,前去迎战牛皋。

    就在这个时候,病关索杨雄杀了过来,他大声喊道:“牛皋,都统制有令,要活捉完颜阇母,违令者斩。”

    这道命令是庞万春下达的,他知道像完颜阇母这种大将留着有用,杀掉太可惜了。又知道牛皋一门心思地想割下完颜阇母的脑袋当夜壶,于是就下令杨雄前去传令,后面加上一句,违令者斩。

    在秦王麾下的军队中,所有的军令中加上一句违令者斩,不论是什么人,一旦违令就当场格杀。病关索杨雄是带着执法队上来的,只要牛皋敢说一句违抗军令的话,就直接猎杀,这就是军中铁律,违令者斩。

    尽管牛皋心中不舍,但是却不敢违抗军令。他手中的巨斧不再砍向完颜阇母,开始砍这个家伙胯下的战马。

    眼见对方不敢杀自己,完颜阇母大喜,他打起精神要猎杀牛皋,手中的长柄大砍刀上下翻飞,一时间杀得对方毫无脾气。

    好事,不会让完颜阇母占完的。病关索杨雄传令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加入了战团,这个家伙是步将。这样以来杨雄和牛皋一个马上将,一个步将,两人配合死死地围困住完颜阇母。

    执法队拦截住了完颜阇母的亲兵,这样以来牛皋和杨雄就可以全力以赴对付完颜阇母这个倒霉蛋了。

    单兵作战,最彪悍的士兵并不是秦王的卫戍亲兵,而是出现在战场的执法队。这只对付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类似于后世的宪兵,对秦王绝对的忠诚,拥有超强的战斗力,虽然是兵,实际上都是有军职的武将,基本上都是翊麾校尉,这其中还有个别的昭武校尉。

    执法队的存在,不仅仅是执行战场纪律,更多的是给士兵一种极大的震撼力,来镇住这群骄兵悍将,避免出现兵祸。历朝历代的军队抢劫老百姓都不稀罕,但是在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执法队具有当场格杀的全力,这其中没有人例外。

    执法队的最高统帅就是秦王的义弟正三品冠军大将军武松,就是确保执法过程中不会受到下面将官的阻挠。

    在军中,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秦王世子尚且年幼,冠军大将军武松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如果不是朝廷压着的话,说不定就成为一品骠骑大将军了。由这样的人执掌执法系统,注定了军中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去以身试法。

    完颜阇母是马上将,被病关索杨雄压在身下那一瞬间就预示着失败被擒的命运,在这个家伙的双臂被折断之后,终于成为了俘虏。

    杨雄把完颜阇母交给牛皋之后说道:“不是兄弟我抢功,这是怕你一激动把这个家伙打死了。好了,你抓紧把这个小子送回去,老子要杀金军过瘾去了。”

    “事后,老子请你喝酒。”牛皋知道执掌神威军执法队的杨雄早就憋坏了,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没有矫情,况且这个时候真的有点饿了,也需要休整一下,没有必要再去杀戮。

    在牛皋看来,金军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这种不对等的杀戮没有意思,才下去休息的。可是,王贵,汤怀,董先等人可不这么认为,在岳飞手下打仗的次数少,很难捞取军功,今天好不容易参展,当然要杀个痛快。

    此时此刻,霹雳军为了节约火器主动放弃杀戮,体力消耗巨大的战魔团也退出了战场。杀戮就交给了王贵这些人,尽管如此,半个时辰后,金军全部歼灭,三万金军除去完颜阇母之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禹王鼎简直变成了人间炼狱。

    据说多年之后,夜深人静的时候,依旧能够听到战马的嘶鸣,听到杀戮的声音。几十年都没有当地人有勇气踏上禹王鼎,当地人把这个地方当成禁区。

    战斗结束了,庞万春下令清点人数,最终以三千人伤亡的代价全歼三万金军,活捉完颜阇母,这场战役注定会流芳百世,够下面的参战士兵吹嘘一辈子了。

    禹王台血战,预示着反击战来开序幕,也预示着金军进攻汴梁城的战斗全面打响。

    掩埋尸体的士兵在多年之后,回忆起当年的惨状,还心有余悸。不过这一战彻底打出了神威军的威风,也正是此战结束之后,秦军这个词才真正传开,完颜宗望把秦军当成平生最强大敌人,以消灭秦军为终胜的奋斗目标。

    秦军这个词,成了金军的噩梦,在金军心中的秦军,就好像在宋军心中的金军一样,那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旦遭遇就会噩梦来袭。

    秦军成了大宋百姓的希望,在天下苍生看来,有秦军在,驱赶金军只是时间问题,只有秦军才能够保家卫国,而宋军则逐渐不被老百姓提及。

    事情往往不会十全十美,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秦军这个词成了官家,太上皇心中一根无法拔出来的刺,也为金狼卫在朝中收买文武官员提供了可能性。文官集团开始忌惮秦王的存在,在收集证据想要,告倒秦王。

    禹王台战役的胜利,竟然换来了一个很大的恶果,那就是投降派开始抬头,在他们看来,如果不尽快结束京城战争的话,恐怕秦王这个乱臣贼子就要篡位了,大宋江山就要旁落。

    暗潮涌动,在京城内文官集团开始串联,这群人在京城的势力庞大到已经令人发指的地步。历史上宋钦宗还没有弱智到自认为去金军大营谈判,金军就会乖乖撤军的地步。关键是,他被文官集团‘绑架’,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去了,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去的话,太上皇赵佶的孩子那么多,随便拉出来一个就可以接任皇位。

    自从宋太祖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以来,文官集团已经发展了一百六十年,势力庞大的连皇帝都要退避三舍,他们一旦发动起来,那注定是一股无法遏制的逆流。当然了这里面再加上一群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注定会朝着一个轨迹推进,这不是秦王蒋忠这一个穿越者可以改变,逆转的。

    完颜宗望一时间还不知道汴梁城的变化,毕竟处于战争状态,消息封锁,一时间很难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完颜阇母被活捉,三万金军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就更加知道自己的战略方针是错误的。

    有一件事情,完颜宗望还不清楚,不是说完颜阇母这一路全军覆没那么简单,完颜宗磬也遭遇了极大的麻烦,他对阵的是韩世忠,要知道面对这样一个用兵如神的家伙,注定讨不到便宜。至于完颜宗弼,那就只能呵呵了,拿下龙亭,成了天大的笑话。当然了,这些的消息还没有穿过来,完颜宗望当然不清楚,如果知道是这个结局的话,恐怕这个家伙连死的心都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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