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月光下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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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炎热的夏天悄悄蔓延向海边,迎着海风的腥味,凉依伸着手拥抱阳光,她希望洗礼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想起差点失去光明让她很失落,蹲在地上,海水湛蓝的爬上来,像席地长裙,甩出白浪花边,又像毛毛虫在地上爬着,直奔向凉依的鞋子面前。

    喜欢这样的感觉,像匍匐在她面前失掉的尊严,她忽然变得愤怒,多瓦游戏里的野兽出没了一样,她的心追着狂奔,愤怒会让人痛苦不堪。

    多瓦看见蹲在地上的她,扶着她说,“进去吧,宝宝在里面弹钢琴,你不去听一下?而且,眼睛刚好,可千万别动不动流泪。”

    “我知道。”凉依站起来,进了屋,多小轩坐在钢琴面前,钢琴驾上摆着一本书,钢琴盖已经合上,他却把手放在脑袋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多瓦可没心情看他儿子困成这样,把他抱到楼上睡觉,凉依打开钢琴盖,刚弹了一两个琴键,做了一个惊吓状,马上合上了钢琴,离开房子。

    大海被山环绕着,也只有这里像私人的海洋,过去五六家酒店全是流通的,多瓦走到身边说,“幸好没卖了,好多老板想买这栋房子。”

    “是啊,多好的一个地方,适合你的玩闹,适合我的安静,很美。”凉依被阳光晒得睁不开眼睛。

    多瓦背对着光,走了,他的影子映在黄色的沙子上,脚边的海星张着几只触角,在阳光中即将晒干,先是渴的难受,静静的躺着,动了几下也没发现海浪涌上来,晒干是它最终的命运。

    凉依站在它面前,冷血的多瓦没发现它,不代表凉依忽视,她用自己的阴影挡住了它,不知道它看不看得见自己,抱它起来扔到海里,也许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拯救了,它快活的要死,随海浪游荡。

    谁不想在只有最后一线希望的时候被人拯救?凉依自己也是,只是多瓦……他的脚步慢慢消失在海滩上,阳光驱赶了他的存在,也是他嫌弃阳光的表现。

    夜幕降临时,就像拉动了一根弦,把埋葬在海平面下的月亮拎上来,月光给夜里的海洋洒上一层光晕,轻轻柔柔的像缓缓悲伤的歌曲。

    那月光从面前一直亮到眼睛看不见的远方,匆匆忙忙的消失在尽头,映出蓝色的影子。

    凉依脱了鞋,光脚踩在水里,海水蔓延到脚踝,海浪荡漾着触摸着脚,只有一点点凉凉的浮动感。

    耳边“哗哗”的海浪声,四周寂静的山林偶尔停下来的鸟叫声,越过海洋飞向月光时,拍打着翅膀,小小的影子瞬间淹没在黑夜里。

    所以,面前出现一张被阴影遮住了光的脸孔,凉依仔细瞧了几秒,直到那人问,“被我迷住了?”也许是十秒,也许是15秒钟的时间,她才用耳朵确认面前有些诡异的脸孔是多瓦。

    “你是怎么瞧见我的,我都没发现是你……”这句话让对方听来格外刺耳。

    “你再说一遍。”多瓦呼呼的气扑在凉依脸上,她踮起脚尖亲吻那块看得见的亮光,“这是哪儿?”

    “眼睛。”多瓦躲开,闪到了一边,“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几天看不见就疯成这样?”

    “那我是疯呢?还是傻?你这句话是不是有点矛盾了?”凉依把手放在一缕落在右手的头发上,不停的顺着捋头发。

    “大晚上进海你一定是疯了?想死吗?”多瓦可没功夫和她瞎掰,拉着她说,“明天能在这玩一个早上,早点起来成不,对了,儿子说,暑假要在这儿过,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凉依甩开他的手,往岸上跑了几步,她想她的鞋看来要明天才能找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我没意见,只要凌旋不来就行。”

    “怎么什么事都要扯上她,我有分寸的好不好?”多瓦刚刚的好心情说变就变,立马远离了那片海,凉依跑了好久也没追上他,直到他进房间凉依被挡在了门外。

    “臭脾气。”凉依念叨了一句,立马回房间洗了热水澡,心里还在想她丢失的鞋子,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找回来?

    天空睁开飘着白云的眼睛,蓝天像个抓孩子的妈妈,从这儿抓到了那儿,凉依一早打起精神,火速奔向沙滩。

    低头找了半天,太阳升的老高了,似乎冷漠的看着这个傻女孩,“哎呀”她焦急的拍打大腿,“一定被海水冲走了,一定是的。”

    多瓦拉着多小轩出来跑步,看见凉依一个人站这儿,笑着说,“疯子,在这儿干什么呢?今天居然起这么早?”比他早就说凉依起的早了,平时多小轩上学起的不是更早?他也没夸她。

    “找我的鞋呀。”凉依看也不看他,眼睛巡视着脚下的沙滩。“什么?你把鞋丢了?不是我说你?我的钱可不是飘来的啊?你要今天不找着那鞋?”多瓦说着顿住了。

    凉依盯着他看了一眼,“找不着怎么样?”“那你就乖乖上班去,还我的血汗钱。”多瓦说。

    “是啊,我买一双凉拖鞋再送给你就好了,十块一双,多穿几次,可别丢了。”凉依逮着机会挤兑他一回。

    “那这鞋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多瓦牵着多小轩的手,继续往沙滩上走走,确定离海很远了,蹲下找贝壳之类的东西。

    凉依笑了笑,她伸个懒腰,翘着腿,做瑜伽的一个动作,光从侧面扑来,热的凉依直到中午照完镜子才发现一半脸晒红了。

    她有些遗憾的摸着半边脸,坐在餐桌旁吃饭,对面的多瓦看了她一眼, 笑了笑,“脸上怎么了?”

    明知故问,没看见她站那儿半天了吗?多小轩笑着说,“一定是妈妈牙齿痛。”

    多瓦敲了下多小轩的碗,发出“叮”的声音,“是不是你牙齿痛,要换牙了?”多小轩露出牙齿,指着门牙,“这颗动了。”

    “下午带你去看牙齿。”多瓦吃了没几口,就出门在沙滩上散了散步,虽然天气有些炎热,不过,海风吹着也足够了。

    一道飞驰的光影掠过,冲向弯弯曲曲的公路上,白色的跑车,惊起村边的鸭群,胡乱的飞起。

    阳光里有草丛被晒干的干草香,天空飘着几朵大大的白云,像一面镜子一样照射着大地,反射着光芒和温度。

    “嘿,下午你带儿子去看牙,我上次没去参加朋友婚礼……”凉依说到这儿顿住了,看看多瓦脸色不好,她一脸委屈的下嘴唇的牙槽都越过了上嘴唇。

    安静的各自离开,凉依开心的飞起,她们约在一家披萨店里,凉依一走进去就看见付影背对着门口坐着,高高举起的手机还没开机似的在等待着从黑屏闪到亮屏。

    她的手挥着,没有回头,凉依走过去,她才把屏幕打开,问,“你怎么没有参加我的婚礼?”

    “凌旋报复呗,找人打了我一拳,刚好打在眼睛上,住院住了几天。”凉依解释。

    付影掠过这个话题,一脸兴奋的说,“不过,还多亏那段经历,我卖花的时候,遇见了现在的老公。”

    凉依眼神黯然失色,“我呀,被凌旋折腾的够呛,我老公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都不计较她做的所有事,我苦劝,他才离那女的远点,真是吓人,天天到家门口要债一样。”

    “你说你老公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如果在外面生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付影还没说完,就对上一双冷到骨头的眼神。

    凉依随付影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多瓦正站在门口,聆听她们的对话,“儿子不管了?”他走进来,站在她俩旁边,“说我什么?我有外遇了?你知道?凉依,回家。”

    多瓦毫不客气的命令她,付影有些委屈的离开,凉依打算叫住她却已经跑远了,服务员刚把披萨端上来,“结账。”多瓦拉着凉依离开。

    “你太过份了。”凉依大喊。“我过份?”多瓦质问,“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帮凌旋把监视器放你房间的吗?”

    凉依停下来,“我知道,这事你不也知道吗?”“那她还理所当然?”多瓦问。

    “可是,她知道错了,而且,总不可能不给她改错的机会吧?”凉依有些无奈,不知该怎样解释。

    “你疯了?”他咬牙切齿的说完跑开。凉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什么和什么呀?一直都是凌旋的错,这人怎么这样?被利用还不让人沉冤得雪。”

    只能暂时先回家,等到晚上6点,多小轩被多瓦领回来,多瓦的脸上依然生气,把多小轩带到餐室吃饭去,并不理会凉依。

    多小轩上楼写作业,多瓦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脑,一旁的凉依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下午是怎么回事?你把我朋友都吓走了。”

    多瓦觉得好笑,看着她,还没开口,凉依又补了一句,“我的朋友可没凌旋那样厚脸皮。”

    “别老跟凌旋过不去,爸都说了,你在家没工作,还整天让凌旋找碴,她们家钱多,知道吗?以后要合作的机会很多。”多瓦语重心长的劝她,说的一板一眼。

    凉依听的心里难受极了,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立马跑上楼去,不下来。

    多瓦叹一口气,“还是这样,安生点好,一天到晚的出事,都被爸说死。”

    凉依眼泪落下来,手里的纸巾被她撕成一条一条的,发泄着愤怒“我让凌旋找碴?她的脑子是长在我身上吗?还是我的错了?”

    门外,多小轩大喊大叫,“爸爸,我作业做完了,我要玩游戏了。”“只能玩半小时。”多瓦回他。

    凉依拿出镜子,一双哭红的眼睛,半张被晒红的脸,真不知道白天是怎么有勇气出门的,出去抹了防晒霜,路过多小轩门口时,多小轩叫,“妈妈。”

    “看看你妈我,脸被晒黑了,明天可以不接送你吗?”凉依可怜巴巴的问。

    多小轩摇摇头,“这事你得问爸爸。”凉依低头看了眼尽头的楼梯,让她问他?算了,她转身郁闷的回房。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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