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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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静静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交替起伏。

    “你要怎么侍候?”他的声音在耳边温软清泠,又似带着点暗昧。这话撩拨得她头皮一阵阵发麻,云言徵暗咽了一口气,才吹气如兰地道:“你要……怎么侍候?”她脸颊烫热微红,心砰砰地乱跳。

    “你是我什么人?”他轻若无声地附近她耳边问,气息在她耳边飘荡来去。

    “我又是你什么人?”她把话接来,又推了回去。

    “若我认你是什么人,你不认我是什么人?”顾析鼻息继续摩挲着她的耳廓,低语道。

    “你想认我是什么人?”她翘了翘唇问。

    “我想认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他又反问过来。

    “你想我认你是什么人?”她不答而问,脸上愈发地红透。

    “我想你认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他的唇离得那么近,那么近,几乎就要碰上了她的耳朵。

    “嗯。”她有些受惑地点头道。

    “好……”这一个字轻之又轻,却又似清晰无比地响在了她的耳朵里。云言徵猝然回过神来,嘴唇上已被贴上了一片柔软,两张薄唇已轻轻地吻住了她,在她的唇齿间辗转。

    这吻愈吻愈深,直至她几欲窒息,脑袋晕晕乎乎地,她才推开了他。她一双眼睛湿湿润润地看住他,气喘吁吁道:“外面还有客人?”

    “不管他们。”他任性地道,唇瓣又再次接近她。

    “万一他们冲进来,似乎不太好……”她柔软无力地道,双手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手下的肌肤温润光滑,她思绪一飘,心中旖念绵绵升起,急忙收敛了心神,眼神肃正地凝视着他,却被他软绵绵的目光看得思绪又飘忽了起来。手指就着温水轻轻地磨蹭着他宽阔的肩膀,细腻的皮肤,一路沿着脊骨往下滑进水里。忽然猛地攥紧了手,返回扶住桶沿,急切地道:“本宫……还是帮舍之你梳洗长发罢?”

    顾析俯在桶沿,额头靠在手臂上,双肩微微颤动,笑声轻泄了出来。

    云言徵在背上轻捶他,转而手指插进他的长发里,一缕一缕地梳洗了起来。

    他干脆靠在桶壁上,一动不动了,露出半个背在水面,任由她清洗着长发。云言徵无奈地又给他搓洗了背来,她这一面心急如焚,他却在慢条斯理。万一外面的人什么时候闯了进来,看见他这样,她这样,他们这样,她心里就焦急愤恨。可是,一想起,他刚刚经历的情形,心里又软了下来,最后被这种无声的依赖给攻城略地了,细致又粗略地给他清洗了一个遍。

    云言徵在衣橱里找来白巾,和衣裳。她将白巾展开,对他轻声道:“顾舍之,起来罢。水凉了……”

    顾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叹气。

    好罢,她伸手入水中搀扶起了他,将白巾展开披在他的身上。顾析就着她的手跨出了浴桶,任由她为他擦干净了身上淅淅沥沥的水。顾析接过单衣,云言徵转过身去,他却背靠着她穿上,又任她为自己穿上了外袍,看她心急火燎地系着他身上的衣带,唇角缓缓地抿起了一丝微笑。

    他的手臂搁上她的肩膀,半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云言徵自觉地给他依靠着,将他整顿好了之后,轻声道:“要去哪里?”

    “去你房中。”顾析低语淡淡地道。

    云言徵不疑有他,扶着他运起内劲直往自己居住的房中走去。一进了房内,顾析抓住她手臂的手紧了一紧,“怎么了?”她察觉出了他的不适,忧心地道。

    顾析轻轻摇摇头,转首在她耳边道:“去床上躺一躺。”

    “好。”云言徵将他半扶半抱至床前,让他挨着她的身子徐徐躺到床上。顾析却拉住她的手臂一起躺在了床上,环臂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轻若无声地在她耳边道:“不能让进来的人知道我今夜的情状。”

    “我去把血水倒掉。”云言徵颔首,同样轻之极轻地对他耳语道。

    “来不及了。”顾析的手臂一紧,声音擦着她的耳边飘过,唇角擦过了她的脸颊。云言徵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他已吻上了她的耳垂,气息在轻轻地勾勒描画。她心中一软,在黑暗中看住他,只见他双眸清湛如水,没有半点的迷离,但他的动作却一下又一下地在击退她的心防。

    脚步声蓦然地在外面响了起来,云言徵估算着似乎已到了竹林边沿,心中不禁暗暗地诧异那些人竟然已穿过了那个阵法。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云言徵的心中更是焦灼,回神抚上顾析的耳朵,低语道:“我们是走是留?”

    顾析轻笑如魅,轻声道:“走,已然来不及,不若留下来与长公主抵死缠绵一番,万死不辞。”

    云言徵又好气又好笑,回嘴道:“缠绵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把这些人打发了,再说好吗?”

    “若然打发不走呢?”顾析在她耳边低喃,“若然他们要取顾析的性命?若然我时辰无多,长公主要怎么办?”

    云言徵手指扶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他的唇,转辗少许,才轻道:“碧落黄泉,不许你一人独往。”

    “多谢长公主成全。”顾析翻身而起,回吻住了她,柔声道。

    “不必。”云言徵承着他的吻,在空隙间道:“本宫只是想体会一番古人的所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析俯落她的身上,嗤然而笑,淡淡的草木清馨萦满了她的鼻端。他轻笑的气息掠得她脸上发痒,云言徵忙推开他一些。顾析倾倒向一旁,发出了一声轻哼。云言徵眉头一挑,忙半翻起身来朝他查看,急忙道:“弄疼了哪里?”

    “这里。”他五指张开,紧紧地抓住了胸口处,轻蹙了眉头道。

    “心口?”她慌道,手指扯松了他的衣襟,扒开了胸口的位置。

    顾析任由她去查看,云言徵手指在上面抚了又抚没有摸到伤痕。脚步声已然响在了门外,她混似不在意地起身去取来了烛台,燃上了火光,微微眯眼适应了光亮后,照看向他的心口处。

    橘红的火光之下,白皙玉润的肌肤上几近心口的位置上除莹了一点殷红的吻痕外,别无他物。她脸上微殷,指尖轻轻地拂了拂那点吻印,眼帘上撩,睫羽微翘,凤眸幽微地睨视住他。

    顾析一本正色地轻言慢语道:“心口上无端地长了一颗血痣,宛如朱砂,这是快要到死期了?”

    她眼中闪过惧怕、羞怯、恼怒、迷惘、惊艳,种种情绪一掠而过,最后怔然地看住他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叫唤声。

    云言徵尚未回过神来,已被人一扯而下,烛台晃悠间,蜡烛飞脱而出。她的手还来不及抓住蜡烛,身体已然不可抗拒地倾斜倒下,心跳一个不稳,惊呼逸出。眼看蜡烛倾覆之下几乎要砸落在了顾析的脸上,唇角便是一痛。她覆在了他身上,他轻咬住了她的樱唇。他贝齿微微地一用力,刺痛过后,一点鲜血溢出她的唇瓣,滴落在了他的双唇上。

    等她想起了蜡烛,顾析五指曲张已接住了在手,正将滴着泪油的蜡烛安放回她手里的烛台上。他唇角微弯,舌尖轻舔过了唇瓣上借来的鲜血,将其润色均匀涂在唇上,掩盖住了他原本苍灰如白霜的唇色,现出了一点的殷殷艳红色来,忒是妖异。

    云言徵给他惊得,略略地敛住了心神。

    风声响起,房门瞬息间被人的掌风洞开。

    门外的众人恰到好处地就看到了这一幕。

    房中柔软素净的被褥上那个人青丝缭绕,丝丝缕缕地披散在床上,衣上,他衣襟凌乱,微敞的白皙胸膛骨玉匀亭。乌发如墨,白裳如雪,之间陷嵌着一张白玉雕刻而成曲线完美的容颜,双眸水润,唇色朱红,微微迷离的神色间,自有着一种诱惑而又仙渺的倾世绝伦。

    而另一个人亦如披了满身的月色,倾覆在那个人的身上。她右手中高举红烛,左手轻抚上他的心口,披散在身后的乌发如丝如雾,腿脚曲跪在床边,脸颊与那个人相近在咫尺间。她一惊回首,现出丝端丽的颜色来,一双乌眸深深,唇上殷红凝血,与那个人唇上的朱色相映,竟是一室的春光旖旎,惊艳而缱绻。

    站在门外最前面的人微微张开了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愣神之后,蓦然地醒悟了过来,“啪”地一声给拉上了门。声音在房门外毕恭毕敬地响起:“青晏无意冒犯,叩请长公主恕罪!”

    他清亮的声音惊醒了门里门外的人。

    云言徵脸上腾地升起了两片可疑的红晕,她久久地回不过神来。只因就那么的惊鸿一瞥,她看到了不只是青晏一个人。还有方卷、慕绮,慕绮身边的人,站在最远处的一点兰衣飘扬的玉立身影,竟是风靖宁。他手里隐约的抱住了个雪白的东西,约莫是她在雪山上与他一起抓住,日久未见的小狐狸。

    一股窘迫难言,在心头上升起。

    她是长公主,不可耻。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回眸去看床上的顾析,发觉他脸色苍白而虚弱。方才那一点点的窘迫顿时就被抛弃在九天云外了,起身将烛台放落床边的几案上,又俯身到他的耳边轻之极轻地道:“你在房里躺着,我出去应对应对他们?”

    顾析白雪消融般的脸露出一丝微乎其微地笑,轻声道:“我同你一起出去,不然这一幕就白给他们瞧了去。”

    他不说则已,他一说,她就想起那个慕绮也在。而且,方才瞧住顾析的神情,那一脸的幽怨惊艳,还有目光里侧漏给她的憎恨厌恶。她稍稍一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慕绮凭什么瞧见这样的顾析,又凭什么怨恨?

    “但你脸色很苍白……”她心里不愿意他出去,有心阻止他道。

    顾析唇角含住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运起内劲将血气微微地逼上了脸颊,转眸去看着她,低语道:“我给你梳发。”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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