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责任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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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周瑜见被我拆穿了也不抵赖了:“没错,我是找人跟着你了。你既然会找钱慧娟,肯定也会去找何向杰,不盯着点我怕是到法庭开审日会没你这律师了。”

    微默了一瞬,我轻道:“不会的,我心里有数。”目光又忍不住落向他的手背,针孔是已经不冒血珠了,但那片嫣红却格外刺目,指了指问:“为什么不喊护士来拔针?你这样自己胡乱拔会引起伤口感染的。”

    他低眸看了眼,一脸不在乎地道:“习惯了。”

    我心头一震,什么习惯了?他见我一脸疑惑,笑了笑说:“之前有过几次挂急诊,因为护士太忙也没空来管顾到每一个人,所以常常我自己拔针的。也就是没有用棉花按住,会看着出血有些吓人罢了,过一会就好了。”

    “还是去问护士要个酒精棉花球消下毒吧。”我转过身去找护士时,会觉得心间某处酸涩,不明白他何以会是这样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要来了棉花球,他也不推辞,伸手向我,一副不愿自己去清理针孔血迹的样子。

    我微顿了下还是拿棉花球给他把血迹擦拭干净了,一片淤青特别显眼,而且隐在表皮下的青筋都似乎暴在了外面。忽然发觉他很消瘦,光看脸还不觉得,可这手却骨节都暴突在外。

    哪怕心里有过千般思绪掠过,最终我都只是默默地回身把棉花球给扔进了垃圾桶。

    隔日我为了省心,还是陪着他一同过来挂点滴了,免得正办着事又接到没头没尾的电话,还得一路提着心。我已经算是发现了,不是周瑜故意的,就是周亮不靠谱。

    总算三天点滴挂下来,这人的感冒也算是好了,神清气爽不至于,至少不再病怏怏的了。

    该来的总归会来,离开审日只剩三天,而我毫无把握。

    这可能是我有史以来打的第一次完全没有一点把握的仗,我手中所掌握的证据都是片面的,不直观的。相反对方的证据要比我立得住脚多了,首先钱慧娟有医疗证明,头是磕在了楼阁的扶栏上磕破的,这一点足以一棒子打死书城的安全系统。

    其次事件的起因是最重要的关键,现在何向杰与钱慧娟都一口咬定了是书城课时安排出现了问题,又没有工作人员及时调解,从而引发纠纷问题。

    所以责任必然是在于书城这方面,但关于责任归属还不是我最担忧的,我最担忧的是亲子教育内老师的资格评定。因为模式是情景科技类教学,属于娱乐教育的一种,但并不是规范式的专业教育,所以老师找的是一批有亲和力的年轻人,通过一段时间专业领域知识的培训来上岗。这与教育机构需要老师有从业资格证是不同的。

    但如果对方上纲上线到这一层,便就是书城最大的硬伤。

    事实上开审那天我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日开审,我预先抵达了法院。有以前的老同事朝我瞥来注目,眼神中似乎有着轻慢。我知道他们什么心思,以前谁都知道我与肖东走得近,现如今回来却与他站在了敌对的一面。

    法官与陪审席以及证人随后陆续到场,肖东进来时只朝我这边轻瞥了一眼,便走向了他的位置坐下,一脸从容沉稳。

    我总忍不住朝着门处投注视线,因为周瑜到这时人都还没来。

    而时间已经逼近九点,法官即将宣布开庭了。他是这案子的被告方,若是迟到或者不到,给法官的印象也一定不好。我的手心不禁冒出汗来,就在心沉落下去时终于看见周瑜进了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就说他不至于不着调到如此地步,出门时我还特意提醒了他的。

    九点一到,法官便宣布开审。

    先由原告陈述当时事情发生经过,钱慧娟的说辞可谓是绘声绘色,只差上前去当场表演了。我有留意到,何向杰并没在底下列座,不知是稍后会到还是等在证人厅。

    原告陈述完后便是肖东起身,他提出的三点正是我之前预想到的。

    第一,钱慧娟的一份当天医疗证明单,确定钱慧娟所述都为事实,她是在书城受伤,故而书城必须要负全部的责任。

    第二,纠纷的起因源起于亲子教育版块对孩子课程安排的不恰当,而在矛盾启发时没有人来制止或者是劝解,从而导致了他的当事人也就是钱慧娟受伤。

    第三,严重怀疑书城开办亲子教育模式的专业性和技术性,乃至管理的断层。

    肖东前两点只是以陈述口吻顺带而过,在第三点上加重了语气,并列举了相关没有专业资质证机构的害处。最后直接质问周瑜,他有资格承办这样一个名为亲子教育的机构吗?如果有,请把相关资格证书拿出来。

    全程周瑜都面无表情地默然听着,即使在肖东严词质问时他也没半分动容。

    轮到我时深吸了一口气,哪怕这个法庭让我感到陌生,但我的阅历也不至于使我像个刚进这行的菜鸟一般。在陈述观点中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就肖东所提三点作相应的辩护。

    首先,钱慧娟当天医疗证明我并无可驳斥的,但所谓责任归属还有待考证。

    肖东问我:“贾律师,你所说的有待考证是指哪方面?请你列举出具体事项来。”

    我淡定而应:“当然是指这起纠纷案的原因了,诚如刚才肖律师所言,是说钱女士与另一位孩子的家长起矛盾到冲突,是因为书城的课程规划有误,且没人及时调解,故而将责任归于书城。但如果这个矛盾的冲突并非如此呢?是家长本身自己产生矛盾点呢?敢问肖律师,假如有人来法院申述时突然晕倒,查出此人是因为有高血压,那么法院是否应当也要为此人负上全部的责任?”

    在我话声落下时,底下一片哗然,就连旁审席也面色变了在窃窃私语。

    相信包括法官在内都没想到我会如此大胆,竟以法院为例来反证。我要的是将责任归属划分为直观与客观两类,直观责任是肖东所指的那种情况,而客观责任则是,我只提供一个场所,来到这个场所里的人所发生的意外并非由我而起,是否该在责任人上面重新审度呢?

    此时肖东正注目着我,他的眼中透着沉色。我知道那并非是因为刚才我把他的立点给驳斥了,而是我把法院作为了论证依据。

    说来我也够狠的,冒着被在场旧同事仇视的风险,也要将法院拉下水。但若谁要说责任归属统一,那无疑是把法院机制也推到了第一线,那么今后无论是谁来法院申述不成功出点什么事的话,那法院是否该背负相应责任?

    假装没留意周遭的目光,一敛眸对上身侧周瑜的眼,他的半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有着赞许。见我看向他了,他还在椅子旁边用手比了个大拇指。

    我没去理会他的小动作,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后再扬声而道:“我有翻查过相关资料,亲子体系可分为两种模块,一种是教育模式,一种则是娱乐模式,无疑巴山书城的这个空中楼阁情景模式是偏重于娱乐的,它只是把一些相关的知识点融入了其中,让孩子们在玩的过程里能够学到有用的东西。”

    说到此处我看向了肖东,“所以请问肖律师,你所指的办理此情景模式娱乐园的资格是需要具备什么,还望指示。”

    就在这时周瑜在桌面敲了两下手指,意在有话要说,虽感疑惑仍然向法官请示:“报告法官,我的当事人有话想说。”等法官示意可讲时,周瑜也不起身,就坐在椅子里慢条斯理地道:“关于书城各方面的资质,我这边都可以呈上。如若连最基本的手续都没办妥,那可就是属于非法运营了,这样的言论于我于我的巴山书城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听他顿停我立即接过话:“恳请法官制止对方律师对我当事人名誉有损的一切言论。”

    法官点了点头:“肖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谈。”

    肖东颔首,神态间并没因被驳斥而有懊恼,反而眼眸中闪着精光,我心头微沉了坐下后听见法官询问肖东可还有需要列举的证据。

    肖东说要提请证人,如我所料,果然是何向杰。

    何向杰在入座证人席时有朝我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惊诧,显然他还认得我。之后肖东就纠纷起因对何向杰展开了一系列询问,而何向杰与钱慧娟的口径一致,都是指因情景课程安排有误导致两人起纠纷,何向杰称虽然两人有拉扯行为,但确定没有殴打过钱慧娟。

    这也是钱慧娟并没将矛头指向他的原因。

    可同样的这也是钱慧娟的蹊跷之处,既然何向杰已经说是有拉扯,为什么她受伤了只找书城方索赔甚至控告,而对与她直接起纠纷人却毫不在乎。

    肖东此举意在将我反辩的第二点驳回,以何向杰这个当事人证强有力地证明责任归属权。然后他又将目标锁定在周瑜身上,质问他书城阁楼里的情景模式是否打着亲子教育的旗号在做宣传,吸引众多家长的噱头是否是娱教与学?

    周瑜虽然面对质问可态度从容,但肖东拿出了一张之前书城做宣传的广告纸,上面标注了很大的“亲子模式”字样,包括商场滚屏播放的宣传片也被肖东列为呈堂证供。

    有一个事实已经扩大化到无法不承认,确实在宣传上是以亲子的理念来融入市场的。

    这一拳打过来,我毫无辩驳之力。因为我之前展开的论述都是想极力避开亲子教育这个范畴,想把它脱离出教育机构,打一下擦边球。这下即使周瑜有相关资质证书,但是聘请的工作人员都非专职有证的教师。这一点足以把书城打到最底下!

    后面即使我将与钱慧娟的录音对话,以及钱慧娟丈夫陈大兴在医院对我动手的视频陈列出来,也难再力挽狂澜。

    中午时分,法官宣布一审暂告一段落,一周后进行二审,届时将会宣布审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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