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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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当西尔弗的人离开,村落迎来了安宁,而黑夜也来临。至于桑迪,格洛里可没有致他于死地,而是被盖伊在那一瞬间救走了。不过,桑迪受的伤足够躺在床上一阵子了。

    现在,村落中升起了一堆火。格洛里与村民围坐在一起,谈论他从导师那学到的东西。

    斯图尔特刚把塞缪尔与婕丽的房门关上,便走过来。他拉起一个孩童,并且抱在怀中。“这下桑迪可不会回来闹事了,而今晚我们可以享受甜蜜的婚宴。”他盘腿而坐。他打算听听格洛里在谈论的话。

    “……打开这扇门,走近房间,你便会温暖;但如果你选择留在外面,那么一定是孤寂寒夜陪伴着你。”格洛里故意减缓语速,而且让人听起来就像鬼故事。

    “可是,像我这么胖的人,只能进入自己的房屋。”斯图尔特打断格洛里的话。

    “哈哈,那是因为你是一个胖墩,而且真的很胖。我看诺亚丛林的粗壮古树才能与你的腰围有的一拼。”塞缪尔的父亲说。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还不忘鞣制皮革。他拿着一块清洗掉石灰的牛皮,找了块斜板,便往上一搭。

    格洛里看着塞缪尔的父亲,停了一下话语,仿佛看到自己与伊薇特制作简易皮甲的情景。就在不久前,他还保持着与伊薇特相处之时的习惯,与各种人交谈,因为他喜欢从他们那里学习新的技能与知识。无论贫富,在格洛里的眼中都是平等的,只要他们肯教授,那么格洛里就会虚心请教。当他的眼神要模糊的时候,他就强迫自己回到了现实中。他打算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

    “只能进自己的房间,这可不算是笑话。而且没人喜欢四处奔走的野兽,尤其是在黑夜之中。如果你关闭心窗,独自面对,这野兽会变成心中的恐惧,让你逐渐迷失,除非你足够强大。”格洛里盯着跳动的火焰。他渐渐紧皱眉头,仿佛能看到令他害怕的事情。

    格洛里害怕的事情可不只是一件。他也害怕孤独,害怕独自面对黑夜。而让他宁神的原因正是出于他自己,他喜欢在深夜望着月亮,不管它是阴晴还是圆缺;独自在安静的月夜下,他可以思考很多事情,而这孤寂让他沉下心,鼓足勇气面对未来的一切。害怕孤独,孤独却也让他成长。他因为失去伊薇特而痛彻心扉,甚至把缠在身上的绷带强行扯下,弄得狩猎木屋的客房一片狼藉,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悲痛。不过,在他备受折磨后,心中的火却一直存在——它温暖需要帮助的人,而且努力地燃烧。

    忽然,一个漆黑的影子在火光之下被放大,一直延伸到房屋之上。斯图尔特被吓到了,他惊呼:“天啊!一只龙出现了!”他推了一把格洛里。可是,格洛里纹丝不动,反而笑了笑。而那些围坐在一起的村民全都站了起来,转身并且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露娜在黑雾中化为人形,还丢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一旁。她知道知道格洛里遭遇了麻烦,本来打算早点回来。可是,她还是决定让格洛里来独自面对,并且以此为乐。在某一刻,她甚至想要看着格洛里吃败仗,然后让桑迪收拾这些现在因婚宴而心情愉快的人们。不过,无论结果怎样,她都打算在最后出现,并且收拾残局。可惜,她所想的最后出现,仅仅是在格洛里面对残酷现实而发觉无能无力之后;到那时,她再把他从桑迪的手中救出。

    “她是怎么回事?那是黑暗魔法?”斯图尔特恐惧地说。他望着露娜,重新整理这一天的事情。一个恶魔在蓝色星辰身边,在蓝色星辰遇到麻烦的时候,她不是躲着就是消失不见。她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他想。他抽了根燃烧的木条,双手握紧,想吓唬露娜。

    “露娜,你不能这么吓他们。”格洛里站起来,劝说。他看着露娜挥了手,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被露娜抛向斯图尔特。

    起初,格洛里还认为露娜扔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使用魔力经过瞬间的试探之后,他分辨出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他心想:露娜到底要干什么,与这里的人开一个玩笑还不够吗?而且,这里的村民可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就在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斯图尔特脚下滚动的瞬间,木条的火焰被黑雾熄灭了。“她是恶魔!”斯图尔特吓得打哆嗦。他想看地上的东西又不敢,直接瞪大了眼睛,用余光去查看。经过格洛里拔剑一挥,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变成散落的鱼。于是,斯图尔特这才放下了心,但眼前的露娜又促使他紧张起来。

    “她没打算伤害你们,只是想用这种办法吓唬你们。”格洛里解释道。

    塞缪尔本来已经与婕丽进了婚房,现在他不得不出来,因为听到了斯图尔特的喊叫。“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喊道。

    露娜因为没看到想要看的事情而生气。她打算将火气发泄在所有她所能触及的事物上。于是,她用黑色火焰点燃了那些翻出白眼的鱼。那些鱼竟然还有蹦跶了几下的,这让人们站在了格洛里身后。再往后,她便将火堆的火焰化为黑色,引起人们一阵惊叫,让他们往前缩成一团。

    “你可是蓝色星辰,怎么能跟一个恶魔为伍?”斯图尔特也从刚才的位置往前走了一步。现在,他退了一步,远离格洛里,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格洛里的身影。

    格洛里感觉背后一阵凉风,便转身。结果,他接住了一根投过来的火把。

    “停手!你们怎么这样?”婕丽本来在窗口看着,现在直接冲了出来。而塞缪尔就在她前面傻站着。她怀疑塞缪尔的聪明哪去了,他怎么就傻站着呢?不管蓝色星辰带了谁在身边,他都是帮了我们的人,她想。此刻,她往前一步,却被塞缪尔抓住手腕。她只好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与传闻中的不一样,蓝色星辰不是应该痛恨守序族的吗?他怎么与一名恶魔在一起?这可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斯图尔特说。

    “他得离开这里!”一个妇人说。

    塞缪尔不得不上前。“格洛里?卡洛斯,你得离开这里。你看看他们,他们都害怕你,因为你与恶魔为伴。”他告诫道。他低沉而又愤怒的语气预示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格洛里不离开的话,他就会与村民动手驱赶。

    “格洛里?卡洛斯,真是可怜的家伙。你就不该帮他们。你给他们恩惠,他们却把你当做凶神恶煞。”露娜嘲笑道。她看了眼一旁的婚房,便想弄出更大的动静来吓唬这里的人。

    格洛里发觉了露娜的想法,便打算上前阻拦。可是,不知又是谁扔了一块石头砸向他。

    人们都因为露娜显露的红色眼睛而惊慌,生怕自己被活吞或被可怕的黑色火焰包围。当格洛里转身,他们用既期盼又嫌弃的眼神看格洛里;他们明明厌恶格洛里,却又同时请求他离开。

    “轰”,婚房被露娜用黑色闪电轰成了渣。风一来,灰烬四散。这响动就像惊吓到做梦的人一样,让人因瞬间清醒而失去困意。安静片刻之后,那些小孩子被大人们抱起,到处躲藏。同时,尖叫声不断,整个村落乱成了一锅粥。

    这会儿,露娜正打算轰掉下一座房屋。

    “你在做什么?你拿他们发火就能让斯塔与布莱森活过来吗?我是不会跟你去神迹之城的!你想让我远离复兴军团,那更不可能!”格洛里说。

    “我根本不喜欢做一名旁观者,也不喜欢嗜血!但是总有些事情会激怒我,就像现在!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总要与我作对?就连我哥哥也是如此,现在又是你。而且斯塔与布莱森也是如此!斯塔就是因为不听我的劝说而死的!那时候,小奈特都没来得及听斯塔说最后的话!”露娜吼道。她一直都想唤醒布莱森,所以不得不让格洛里前往神迹之城以保证他的安全。当她想用办法让格洛里跟随自己的意愿的时候,却发现天不遂她的意愿。而现在,她因为看到这些村民的反应而爆发了,想让他们因为自己的无知而付出代价。

    格洛里只能选择,因为他感受到露娜的愤怒,还看到她手中的黑炎。为了保护人们的家园,他选择拔剑。

    “旁观者?你可是一个恶魔!”斯图尔特惊恐地躲到石磨后面。他看着格洛里挥剑,而向格洛里扔石块的人就在他一旁躲着。现在,他把格洛里所做的事情抛在一边,包括救命之恩。

    塞缪尔再次劝说:“格洛里?卡洛斯,你们得离开这里。如果非要打斗,那么你们最好另外找地方。”

    格洛里本来就打算离开。他刚拦住释放黑暗魔法的露娜,却听到这种话,心中一顿混杂。“露娜!你最好跟我来!”他失声喊道。

    “这真有趣。你救下的人,似乎不肯帮你。今夜,你注定要忍受冷眼与伤痛。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便争辩。现在,你的生死可与他们没有利害关系。”露娜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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