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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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邪神大人,魔人就快到这了。刚刚那团黑火你也见到了,凶煞无比,连你们神族之躯都可以摧毁。现在伊邪那岐大人睡着了,若是魔人冲了进来,光靠你一个恐怕难以瞻前顾后。还是像上次一样,把神力悉数传给我,让我替你们把魔族清理出这个世界吧。”

    地黄丸对着伊邪那美说道,刚刚伊邪那美用自己的身躯吸收了所有黑炎,她确实能感受到黑炎之中蕴含的魔力就是神的身体也无法承受。她也不想打扰到弟弟的睡觉。伊邪那岐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安稳地睡过了,在她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弟弟更重要。

    “好吧,那请你一定要速战速决,让我弟弟能安稳地睡下去。”

    伊邪那美把手放在伊邪那岐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随后从伊邪那岐的额头处抽出一股邪气。抽出的邪气里怨气四横,甚至能看到无数的人脸在里面痛苦的呻吟。这些邪念都是这座岛屿上百年来不断积累而成,正是人们内心深处最黑暗、最绝望的思想让伊邪那岐头痛不已。伊邪那美抽出邪念之后,邪念顺着手臂转移到自己的额头里,随后她又把邪念从嘴里吐出,形成一个紫色的气泡,漂浮在空中。邪念经过她的身体,将不会对地黄丸造成影响,而且能够被使用。邪念气泡飘向地黄丸,地黄丸赶紧用手捧着,像吸果冻一样把气泡吸进了肚子里。

    地黄丸在吸食了邪念气泡之后,身体立刻开始发生变化。力量在体内翻涌,邪气通过身上的气脉和穴位不断往外溢出,他的身体四周顿时被紫色的邪气包围。这时山洞的通道里也传来了脚步声,地黄丸明白,是魔人向这里靠近了。

    炎彻走在错综复杂的山洞里,但是他能感觉到他离邪神的位置越来越近了。通道中浓厚的邪气就像沼泽里的毒气,随便吸入一口就让让人窒息。炎彻停下脚步,因为前后都有人正往他的方向走来。前方走来的只有一人,身后却是数不清的人。

    隐脱离出炎彻的影子,炎彻对他说道:“我的身后就交给你了。”话说完,隐便往炎彻身后的通道跑去,同时开启分身术,在狭长的通道里瞬间被无数影子分身挤满。而炎彻停步之后,在他通道前面的人也出现了,正是躲进山洞里的地黄丸。

    地黄丸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改变,和上一次在天神洞外的气息一样,。两人相见,分外眼红,竟然都在大战一触即发之前大笑了起来。笑声在山洞里传递着,传到了另一头的黑化安倍晋明的耳朵里。

    此刻玉藻前还和安倍晋明一同困在结界里,不得而出。玉藻前想要蛊惑他,楚楚可怜地对安倍晋明说道:“孩子,你与我一样,都不是人类,为什么要为人类做牛做马?你过去不是要创造一个只有妖怪生活的世界吗?如今邪神大人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实现你的理想。放我出去,我们一同助邪神统一天下。”

    黑化安倍邪魅一笑,笑得玉藻前心里发慌。同样是妖,玉藻前从黑化安倍晋明的笑里居然感受到了恐惧。虽说她是妖界的三妖之一,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她却知道,那个一人之下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不愿意?你又想把母亲封印在那暗无天日的海底吗?”玉藻前没有放弃,像继续劝说安倍晋明。

    安倍晋明收回了冷笑,把脸贴近玉藻前的脸,丝毫没有母子之间的尊卑,说道:“封印?那种仁慈的手法只有他会做,我是不会的。”

    “他?你指的是身为人的安倍晋明吗?”玉藻前问道。

    “他就是我,我也是他。过去我想那么做,他一直阻止我;如今我想自由他却一直阻挠。我们两个人啊,谁都离不开谁。我也相通了,与其打造一个只有妖怪的世界,不如把多余的人全部清除,只有我一个人岂不是更好?”

    这时,从黑化晋明的身体里发出另一个声音:“你要干什么?我不会让你胡作非为的。”

    “胡作非为?你既然不想我胡作非为也不会让我出来吧?你看看,因为你所谓的仁慈,我不得不和自己的母亲手足相残呢。如果当初是把她杀得魂飞魄散而不是封印在水里,时至今日她也不会再出来为祸人间,成为道路上的阻碍。你让我出来,不正是因为你下不了手吗?那么薄情寡义这种事就交给我。我先杀了她,然后邪神也好,魔族也罢,我统统也帮你杀了。”

    黑化晋明捡起地上的折扇,随后立马掐住玉藻前的脖子。折扇捡起之后结界便消失了,玉藻前觉得结界消失,凭黑化安倍晋明的力量不足以困住自己,正想要挣脱,却发现他抓住自己脖子的手强大无比,自己强大的妖气竟然都不能奈何得了他。玉藻前还不死心,控制自己九条尾巴,想要先勒死黑化晋明。然而当她的尾巴还没有碰到黑化晋明的身体时,他的身体里发出八道光芒,立刻把自己九条尾巴全部烧成了灰烬。

    玉藻前大惊失色,看着黑化晋明胸口闪烁的八道光芒,难以置信地说道:“这,这是八十琼勾玉?”

    黑化晋明没有多说什么,拿起自己的折扇。折扇在他的手中开始变化,慢慢地变成了一把剑的模样。而玉藻前在看到那把剑的样子后,更是失魂落魄,心神不定:“草雉剑,这是诛神剑,你怎么会有神器?你是妖怪,应该不能触碰神器的!”

    “哎呀,母亲,你活了这么久,脑子也不够灵光。我能够用草雉剑当然是另一个我在后面控制它,我才能使用。只要有它在,邪神也好,魔族也罢,更本不需要什么妖刀,我一个人就可以杀光这座岛上所有的邪祟。”

    黑化晋明举剑,准备刺穿玉藻前的眉心。正当草雉剑的剑锋离玉藻前的额头不过一厘米时,黑化晋明突然停止了动作。只见黑化晋明咬牙切齿,似乎在奋力使劲,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黑化晋明恼羞成怒,对着心里另一个有着人性的安倍喊道:“你想干什么!”

    从他的胸口里发出另一个安倍晋明的声音:“不要用草雉剑!那把剑一旦使用,杀戮将无法停止,这才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不使用的原因。暴力是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的。”

    “解决不了所有问题,那就说明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你放开我,先让我杀了她。我保证只杀几个人,不会太多的。”

    “不行!”安倍晋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黑化晋明,黑化晋明是一脸的不爽。正当他还在和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博弈的时候,突然从山洞里面出来巨大的气波。气波由黑色和紫色两股气交织,分别是魔气和邪气。气波夹杂着无数尸体往外冲出,黑化晋明为了躲避,松开了抓住玉藻前的手,玉藻前也利用这一契机,遁入其中一具飞出的尸体,借机逃走。黑化晋明无奈,因为另一个晋明阻止自己行走,只得把玉藻前放走了。

    “你这阴阳师做的都是一些没有水准的事情,妖怪被你放走了,到时候出去危害人间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黑化晋明对着心中的另一个晋明说道。

    “没事,这个岛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要想拯救他们,首先就是要击败邪神。”

    黑化晋明收回草雉剑,又变回了折扇的模样。他看向山洞里面,刚刚的气浪已经结束,但是从这气浪的强度就可以感知,里面发生的战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程度,而是能够把这座岛翻转的恐怖力量。

    看见地黄丸出现,炎彻不由分说,直接开打。双脚踏地蓄力,右掌积蓄黑炎之力,打出通道般大小的灭神掌。地黄丸无处闪躲,整个身子都被淹没在魔光之下。魔光冲出高山,在富春山的另一侧打出一个缺口,一道黑光像笔直的线条一样划破半空。灭神掌的掌气正好经过伊邪那美洞穴,伊邪那美看着掌气从眼前经过,但是泰然自若,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关心这掌气造成的声响有没有吵醒自己的弟弟。

    掌气消失,洞穴通道中皆是被击散的邪气。随后邪气聚集,地黄丸又恢复了人身。

    “不长记性啊,我不是说过了,要杀死我,可是要杀上万次。如今我有邪神全部的力量,而莱国上下几十万的邪念皆在我的身上,事到如今你要杀我几十万次才可能伤到我。”

    炎彻对地黄丸的话不为所动,冲到地黄丸面前又是一拳。地黄丸也用自己的右拳回击,两个拳头接触,竟然是炎彻的功力更胜一筹,把地黄丸的整条右手打成灰烬。地黄丸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恢复,炎彻又用左拳打中他的太阳穴,把他打向一侧的墙壁。地黄丸的头被打进了墙壁里,虽然没有血腥的画面,但是他只出手一次,就已经被炎彻“杀”了两回了。

    地黄丸把自己的头从墙壁里拔出来,随即头部和手臂又恢复了过来。这时他心里倒有些发慌:今天是怎么回事?想比上一次,魔人出手更加干脆利落,似乎不把自己有无限的生命放在眼里。待他回头,炎彻早就站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魔气打透他的身体,在他的后背上打出一个大洞,然而胸前却没有伤口。

    地黄丸被打得有点发懵,在短短的几秒钟里,他就死了三回。要是按这种速度,这莱国几十万条命都经不起他的挥霍。地黄丸立刻聚气邪气在自己的右手,变成一把短矛,狠狠地插进了炎彻的肩膀。但是炎彻不为所动,在地黄丸把短矛插入他的肩膀之后,他立刻扭断地黄丸的手臂,随后把短矛从身上拔下来。地黄丸虽然有无限的生命,但是痛楚没有被移除。他忍着剧痛,等着自己被扭断的手重新复原,在等待期间,看见炎彻肩膀上的伤口冒出了青烟,随后他的伤口居然在缓慢愈合。

    “这不可能!神族之力打出的伤口是不可能这么快愈合的!”地黄丸看见炎彻的伤口能够复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你害怕了?”炎彻这一句话吓到地黄丸,地黄丸之前还没有这么觉得,被炎彻这么一说确实自己在成为半神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可能战胜不了对方。“我告诉你,我身上也留着神族的血。”

    “什么!神魔不是对立的么,魔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神族的血!”

    “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上一次在外面,我一直放不开,因为那里有太多无辜的人,我不愿伤害无辜人的性命。而我并不愿意弑神。但是不愿意并不代表我不能!你这种为了追求永生连人性也抛弃的东西,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既然你不是人类,我要杀你也不会被我夫人责怪。”

    “你的夫人?就是那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魔王的女人!而且,她比我可怕,她答应了我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所以今天我就放开了手脚,不管你有几条命,反正你不是人类,我会打倒你永远长不起一张人脸!”炎彻说完又是对着地黄丸的脸打去,瞬间把他的头颅打飞。地黄丸虽然在之后头颅又变了回来,但是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的力量为什么想比之前会有差距,看来是伊邪那美并没有把全部的邪气灌输给他!

    一阵巨响!地黄丸带着飞落的石块摔在洞穴的尽头,也是邪神居住的地方。地黄丸推开砸在自己身上的石头,这回,他的嘴角流出了血!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看见一旁的邪神冷眼旁观,立刻爬到伊邪那美的脚下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只给我这么微弱的力量?”

    当地黄丸想用手触碰伊邪那美的脚时,伊邪那美立刻挥手,把地黄丸的手砍断。然后她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地黄丸说道:“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除了我弟弟没人可以碰我。”

    地黄丸的手在缓慢恢复,恢复的速度想比之前减慢了很多。他立刻往身后挪动几步,用道歉的口吻说道:“是小人的错,冒犯了邪神大人。但是,魔人就在外面,随时可能影响到您弟弟的睡眠,还请把所有的神力传送给我。只要有全国几十万人聚集的邪念,我可以一招把魔人打得不复存在,从此你们二位天神才能高枕无忧啊!”

    伊邪那美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地的地黄丸,冷冷地说道:“我拒绝。”

    地黄丸已经懵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邪、邪神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再把神力传给你了。每次传给你神力,弟弟就要吸收更多的邪念,随后又要进入漫长的痛苦。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打算再让他难受,我会用自己的力量赶走想要吵醒他的人。”

    地黄丸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站起的伊邪那美,哽咽地说道:“那么我呢?你要明白,那时候你们只是一团聚集在山洞的一团邪气而已,是我,是我!我翻阅古籍,找到可以让你们可以形成自我意识的方法,没有我你们还只是一团看不见的气而已,连神都不是!”

    地黄丸激动起来,不再跪地,站起来和伊邪那美当面对质。这时炎彻正好走进了洞穴之中,看见了他们。地黄丸一看见炎彻,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心里犯冲,朝着伊邪那美喊道:“魔人已经来了!快把神力讲给我!我才是成为神的适合者!”

    地黄丸伸出右手握成爪状,随后从手上伸出邪气抓住伊邪那美,想要从伊邪那美身上直接掠夺神力。伊邪那美表情依旧冷酷,对着地黄丸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碰我!”

    邪力反噬,地黄丸控制伊邪那美的邪气被打断,随后他身上剩余的邪气在他脑海里肆无忌惮地发出呻吟,他像伊邪那岐一样承受了无数邪念的折磨。但他毕竟是人类的身躯,没有了伊邪那美的帮助,他的身躯承受不了那么沉重的邪念。他的七窍开始流血,双手刮花自己的脸,一脸的面目狰狞。他倒在地上,看着低头冷酷无情的伊邪那美,说出最后一句不甘心的话:“我,要成神!”

    地黄丸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身上无数邪念又回归到了伊邪那美的身上。山洞的通道里,隐正和红莲雏凤的战斗者,红莲雏凤似乎感应了地黄丸的死亡,随后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邪气开始消失!伊邪那美收回了在忍者身上所有的邪气。没有了邪气,红莲雏凤也就无法控制力量,分身都变回了原来人的模样,随后一个个倒在了地上。隐看着敌人倒下,收回了双生暗影,把所有分身收回了身体里。

    这时黑化的安倍晋明与他相遇。黑化安倍晋明还没有见过隐,隐也是对于黑化安倍晋明不了解,双方都以为是敌人。就在两个人准备搏斗时,突然从洞穴伸出传来一股巨大的气息爆发,二人都感应到是两股不同的气息像原子弹一样爆炸开来,而他们距离爆炸的中心十分接近。二人虽然不认识,但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逃出山洞!

    二人前后在山洞里往外奔跑,隐可以遁入黑暗之中,立刻在黑化安倍晋明的身后消失,率先走出了天神洞。而安倍晋明回头,发现隐已经不在自己身后,此时还在自言自语:“对方没有妖气,也没有邪气,应该不是敌人。”等他在思考的功夫,突然身后一股亮光袭来。黑化晋明一看这亮光,就知道事情不妙,第一时间用八尺琼勾玉打开六道符文,张开六层结界,亮光结束后,一阵巨大的气波便迎面而来,直接把他冲出了山洞。

    安倍晋明冲出山洞之后,也看见了隐。他本想和隐交手,却发现隐的视线在富春山的另一侧,他便也往另一侧看去。在他抬头仰望之后,眼睛流露出的是强大无比的震撼——

    一个身体通红,仿佛有岩浆在身上流动的恶魔,和一个全身被紫气包围的女人冲破富春山的山顶,露出上半身半截身子,像是两个天神在这山顶上横空出世,却要给这个岛国带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空异变,乌云密布。水天相接,云雾朦胧如海涛;云山一色,星河斗转似乾坤。

    京都的天空的变化,让远在千百里之外的九州、江户的所有人都目睹了两位上神变化出真身,一位与天地同寿的上古魔神,还有一位席卷人间的新生邪神。双神降临,终将会有一场命运无法避开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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