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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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一把拿起柜台上的那本《搜神记》对着身后的书生晃了晃,脸上洋溢着自信自得神色,杜依依借着这个机会细细看了看掌柜难得显露的脸颊,黑发用一只木簪束在头顶,浓眉之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张扬的轻狂,清瘦的脸颊两侧颧骨高突,低矮坍塌的鼻梁让这个鼻子成了这张脸上最显目的器官,上扬的唇线单薄而欣长,这样的相貌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可说是最平凡寻常的脸相。

    “掌柜,让颜公子来试试!”

    书生闻声齐齐回头,看得正拨开了人群的颜行禄与陆庆,均是面色一变安静了下来。

    杜依依眉心一蹙,拉着栀子与徐妈妈站到了不显眼的角落。

    颜行禄是被陆庆拉着来的,一个的多月不见,颜行禄消瘦了些许颓废了些许,他现在是在内阁做检讨,虽有他父亲颜柳帮衬,但以他的才名没有人会在这上头质疑,内阁设立之初六部均是反对,很多的人对此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不过好在陆以安颜柳柳真都是有能之辈,不过一个多月内阁的建制已经完善,在消减了六部的权势之时也平稳了伏虎军变后的朝廷动乱,虽说人人都将功劳归结在了三位阁老身上,但内阁里上上下下做出的贡献也是不可抹灭的。

    书呆子颜行禄曾经也带给了她铭心刻骨的感动,在自己最危难无助时颜行禄无私的付出,是她心头永远不会忘记的温暖,但艾城一别,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单单是颜府到睿王府的距离,宁致远对她与颜行禄之间的事一直都是心怀芥蒂,就算他们曾一起踏出京城为心头的希望而努力,就算他们曾经历风雨历经患难,就算他们曾互诉衷肠各自苦苦挣扎在苍天的玩笑之中,如今,她见着了他,也只能是藏在一角,默默的看着。

    颜行禄少年时就成就了才子之名名声大噪,六年前的州试更以红榜第一名摘掉了举人功名,之后虽为进入仕途但现如今已经进入内阁成为人中翘楚,在这群书生之中早有了一定的声望地位,眼见是他,书生无不是退让在两侧为他高呼。

    “我倒是谁,原来是京中大才子,看来今日我横竖都是要赚了,大才子的画作比之我这无名人的画作可是价高百倍啊!”掌柜哈哈大笑,与颜行禄拱了拱手。

    颜行禄还礼,恭谦的道:“不敢不敢,丹青圣手匡小凤的画作,可谓价高难得千金难求。”

    书生之间崇尚礼仪,才艺过人者多有尊称头衔,颜行禄能冠之以大才子之名乃是因为他诗词无双,而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掌柜居然有丹青圣手的头衔,实在是让角落里的杜依依有些诧异。

    书生们多也是知道这个名头的,都是认真的听着没有发言。好奇之下杜依依低声询问了身侧的书生,这才知道掌柜这丹青圣手名头的来头,掌柜匡小凤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多少也算个名人,不过这他的名声大家都是褒贬不一,掌柜匡小凤写得一手好字,最擅长的就是模样大家的丹青佳作,让人在真假难辨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就说这书画店里头的书帖,其实都是大多都是掌柜匡小凤自己仿照着名家佳作写的,匡小凤字写得好,但字是仿的名家所以卖的便宜,画就从未仿过名家都是也就是他心情大好之时随心而作,平日都是难得一见的,故而颜行禄才会有这一说。

    “那大才子就请吧!诸位在这里可要做个见证,我们以画易画,可没有谁占谁的便宜。”

    掌柜将颜行禄请到了作画的书桌前。

    有殷勤的书生立马就开始给颜行禄磨墨。

    一张三尺长的夹宣铺在了桌面上,青花瓷的笔搁上放着一支大楷、一支圭笔,颜行禄才走到桌前,外头的书生就一股脑的扎了进来,也不顾脚踩脚肩踵肩的尽力伸长了脖子朝着里头看着,那些已经占据了地势之优的则是一脸不耐大义秉然以妨碍颜行禄作画为由的将后头的书生驱着后退。

    第一次见颜行禄,陆湘雪就称他为才子,在后头她更是听着无数人称他才子之名,但她除了见到颜行禄的呆傻迂腐之气还从未见到他吟诗作对泼墨作画,虽理智告诉杜依依留下无益,但双腿却没有动弹,她也想趁着这人山人海见见众人皆知的才子到底有多少的才情。

    颜行禄抬头平视着悬挂在书桌前那个书架子上的那幅垂柳图,从上到下的目光一看到那首熟悉的一剪梅脑子就像是炮仗爆炸一般炸了开来,低声反复念着那垂柳之下的一剪梅中的杨柳依依四字,那些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只可算得是弹指时光的几日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今同在一片土地上却不可相见的痛苦早已将他年少轻狂的棱角抹灭,他体会着无人能懂除西山上的杨怀瑾之外再无人可诉的痛苦,让自己忙碌在朝政中,越是想忘越是难忘,他少年成就才名,心智超然在同龄人之上,难有女子能打开他的心扉,杜依依是唯一的一个,唯一的一个,第一的一个,三个一,足以让颜行禄铭记一生,永难忘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时,雨雪霏霏。”颜行禄沉吟着这久远战歌里柔情最长的诗句,黯淡的眸子瞬而散发出了光亮,他能理解,这就该是杜依依的名字来由,因为他知道杜依依与沈客相遇的开始是什么时节。

    他心头,已经有了一副画面。

    那是白雪霏霏天地苍茫之中,她在他的怀中,冰冷不在,恐惧消退,生命新的开始,这一场暗恋的开始。

    提笔蘸墨,俯身着画,西风潇潇天地苍茫,明目可辨的不远处戎马驰骋,身着盔甲的将领,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的小孩,踏雪飞驰,红梅飘香,俏立在画上右侧最前头。

    在红梅上头,还有四行小字为题,这是诗经里的诗词,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四字,当如他此时的心情如今的立场。

    比之掌柜那幅简单却大气以意境取胜的垂柳图,这幅画面饱满凸出战士柔情以情节让人叹为观止的画作,似乎是不分上下的,垂柳图胜在意境超然,而颜行禄的这幅战士归来图画工细腻精美栩栩如生,观看了这颜行禄作画的书生,都是拍手叫绝。

    掌柜就站在一旁,亲眼看着颜行禄的第一笔落下去到最后一笔收起来,他看了看外头的太阳,日薄西山,正是夕阳当黄昏,能在半个时辰内画出这样精美细腻的大画面,也是难得少见的。

    “凭心而论,你的技艺高过了我!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这将领为何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掌柜问道。

    若是要突出战士的柔情或者用红梅隐喻战士傲骨,为何却要有这么一个小孩?这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问。

    “此乃我知道的一个故事,在几个月前京城流传着一篇赋文中就写了这个故事,想来你们也都听过!”颜行禄搁笔,一直握着右手衣袖的左手垂放了下来,那不见容貌藏在将领怀中的小孩,如今早已长大成人,只是,这么一个开始,对她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原来颜公子画的居然是沈将军与睿王妃兄妹之间的故事!”有书生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时在京城广泛流传的赋文,茅塞顿开。

    此言一出,正是疑惑不解的书生都是恍然大悟,唯有后头见不到这画作的书生都是急得上蹿下跳。

    藏在一角的杜依依看不见这让书生拍案叫绝的画作,但她能听到颜行禄与这些书生讲述的故事。

    “沈将军在两年前乃是泾城骑兵营营长,风雪封路之时在泾城城外巡查,归来之时,看见无数被马贼抢i劫屠杀的大贺百姓尸体,而当初的睿王妃早在冰天雪地中冻了两天两夜奄奄一息,沈将军将其救下,带回军中救治才救回了她一命,睿王妃为报大恩留在沈将军身侧,军中不得留有妇孺,是沈将军念起无家可归又刚刚经历了人生大变,便与泾城大军指挥使宋将军求得他收留了睿王妃在军中,并与其在宋将军面前结拜成兄妹自此相依为命!我尤为喜欢这个故事。”

    “此事我也早有耳闻,确实是这般,为头的风言风语我才不信!”

    为之动容的书生囔囔了起来。

    掌柜目不转睛的看着墨迹未干的画作,久久才直起了腰身:“沈将军仁义心肠我也早有听闻,我匡小凤这一生钦佩的人少之又少,但沈将军是一个,他能十三参军上阵杀敌,乃是我辈的榜样,我就最听不得别人污言秽语的脏话,颜公子这画作乃正得我欢喜,今日的垂柳图与这本《搜神记》就属于颜公子了!你们可有异议?”

    书生之中无人有异言。

    “那好!颜公子,这垂柳图是你的了!”

    众人欢呼声中,掌柜摘下了垂柳图卷起,送到了颜行禄手上。

    颜行禄微微扬起嘴角,接过了这幅垂柳图,目光却一直看着那已经无人的角落。

    他要说的,她该都已经知道了!

    男人一诺千金,他发的誓他必须要遵守,就此两不相干再不相见,他只能咽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一场好戏也是该收场了,趁着人群哄乱,杜依依已经带着徐妈妈栀子走出了人群,杜依依与沈客之间的故事璇妈妈栀子都是知道的,但外头的人却没多少知道,比之这个美好的故事,他们更相信那些更有话题性的谣言,颜行禄能如此尽力去扶正沈杜二人在百姓心中形象纠正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份情谊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雪白的世界已经消融,这一场雪,应该这难得一见的太阳终于成为了过去,屋檐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杜依依心头有一口不吐不快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的浊气,这个冬天,唯一可让她觉得温暖的人,也就只有颜行禄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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