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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死?“军哥看了眼苏凌,冷冷哼笑,“死可比活着简单多了,死了就是解脱,他也配死吗?“

    他对着门外招手,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把苏凌拖出去,我看着掌心的血痕,心中生出胆怯,低垂着头没说话,军哥走过来,揭开纱布看了眼我的伤口,嗤笑道,“死不了。你现在可宝贝着呢,孙爷特意叮嘱过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我双手抱膝,头埋在腿间,保持这个动作没动,直到送来晚饭,我才动了下发麻的身子,轻轻抚摸小腹,低声说了几句话。晚饭很丰盛,也算是营养搭配均衡,吃完我害怕积食,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

    而大脑中充斥着各种疑惑。

    苏凌怎么会突然人格分裂?孙文振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我不敢想,想起就后怕,不由怨恨起孙飞飞,苏凌本可以有大好人生,是她便要拉苏凌踏入漩涡中。她害了苏凌。

    突然我肚子动了下,我忙摸了摸,好在我穿的毛衣很宽松,而且我的肚子并不显大,这才没人怀疑。我在这间房呆了许久,陈子彦和白良石都没有行动,就算陈子彦不管我,白良石绝对不会,难道他还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望了眼黑漆漆窗外,心中忧虑不已。孙文振打定主意要杀我,自然不易轻易放过,我全部希望只能寄托在白良石身上。

    第二天,军哥来看我,还带了个医生,医生手法很专业,动作娴熟替我处理了伤口,叮嘱我几个注意事项,期间我的视线一直落在军哥身上,他快要走时,我才小心翼翼问,“苏凌还好吗?“

    他皮肤黝黑,笑起来有些阴森,我忙垂下头,他说,“死不了,既然你这么想他,过几天我就让他来陪你。“

    我结巴地说,“不??需要。我就是??问问。“

    他睨了我一眼。鼻间哼了声。他果然说话算话,过了几天真的把苏凌带过来,苏凌后脑勺头发被剃光,贴着块纱布,他眼神冰冷,一看就不是苏凌,我往后躲了躲,说,“军哥什么意思?“

    军哥没理会,直接离开,令人锁好门。

    苏凌坐在床上,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角落,他还算镇定。坐了会倒头就睡,这一天我战战兢兢到晚上,他睡在床上丝毫没有让位的想法。

    我主动抱着被子睡在地上,身上盖了件外套,有些冷,刚准备翻身,抬头就见苏凌像鬼魅一样蹲在我身旁,室内一片漆黑,他的眼睛格外亮,射出危险阴冷的光,我一慌,急着想要先坐起来。谁料苏凌的行动更快,他一把拽住我的头发,紧接着他那张冷漠无情的脸凑过来。我头皮发麻,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看他,我大喊,“苏凌,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我的拳头无力,砸在他坚硬的胸口没一点作用,反而助长了他的野蛮和兴奋,他抓住我的头发猛地撞向墙壁,“我不是爱你吗,我头破了,那你也要和我一样,我们两个头都破了,才是一对。这是我爱你的方式,是不是很刺激,很过瘾!。“

    接着他又撞了几次,我挥动着双手,嘴里胡乱大喊着,可门外好像没人,悄无声息。我额头似乎有热流涌动,顺流而下,模糊了我的视线,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我意识涣散,隐隐作呕,挣扎的力气渐渐失去,几秒钟后,哇的一声吐在苏凌胸口。

    他目光晦暗,站起来狠狠一脚踹过来,我反应还算快,忙缩着身子抱住肚子,他的脚揣在我后背,我疼得倒吸一口气,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象,妈妈和蔼可亲地笑着,朝我伸手的,我是要死了吗?可我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呢!

    终于,军哥慢吞吞地开门房门,双手抱胸依靠在房门,嘴角带笑,像是看了一出有趣的话剧。他视线落在我身上。马上有人上前探我的鼻息,拂开我的头发仔细看了遍,“军哥,头顶撞了点伤,其他都好,没什么大事。“

    军哥啧啧几声,看向苏凌,幸灾乐祸道,“你不仅忘了自己是谁,似乎连怜香惜玉都忘了,这可是你最爱的人呀。“

    苏凌嫌弃地脱下毛衫,去浴室洗漱,等出来时额头滴着水珠,他的眼神迷茫而无助,看了眼地上的鲜血,有几分愣住,完全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解地问,“军哥,这是怎么了?“

    军哥冷嗤,大手一指,他才看见横躺在地上的我,立刻慌了,一把抱住我,拍了拍我惨白的脸颊,手在我额头胡乱抹着,“慕一,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我是苏凌呀。“转头对军哥声嘶力竭地大喊,“军哥,求求你,快救救她。“

    军哥扬眉笑道,“难道你忘了,他是你亲手撞到昏死过去的。“

    苏凌一怔,表情愤怒到极点,立即大喊,“不是我,怎么能是我,她是慕一,我这么爱他。怎么可能伤害她。你胡说!“

    他很激动,不断摇晃着我的身体,嘴里胡言乱语,一会抱住自己的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进来三个人,把苏凌摁在地上,有人给他胳膊上注射一针不明液体,渐渐他安静下来,然后彻底昏睡过去。

    我是被一束强光照在眼睛上惊醒的,缓缓睁开眼睛,一个医生刚把手电筒的手起来,身边站在军哥,他看着我,说,“你醒了,死亡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我一时发愣,下意识点了下的头。

    他阴森笑着,“生不如死的感觉更好。“

    之后几天,每天都会有医生为我换药,好在伤口不大不深,不需要缝针。康复之前,苏凌再也没有来过,军哥倒是跟着医生来过几次,我不敢问他孙文振,孙文振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我猜不透,日夜期盼着白良石快来救我。

    这天晚上我刚睡下,就听见外面隐约有枪声和打斗声,我立马惊醒,贴在墙壁仔细听着,突然有人打开门,不顾其他拽起我往外跑,夜色如泼墨般漆黑,天上繁星屈指可数,唯一光亮来源是院子的一盏白织灯,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混战在一起,这人带着我,沿着屋檐往外跑,倏地,我看见雷浩,扯开嗓子大喊,“雷浩,我在这。快救我。“

    闻言,雷浩立刻看过来,几脚踢翻面前的人,提着手枪往这边奔来。

    我手攀在门框上,死活不往前走,大叫着雷浩的名字,这人咒骂着,狠狠扳开我的手,马上有人来应援,两人直接拖着我往车跑去,他们跑的太快,距离又太远,雷浩开了几次枪都落空。

    我大惊失色,喊了声雷浩。然后硬是被塞进车里,车子很快疾驰而去,最后一幕,我定格在雷浩奔跑着,急切的神色上。

    孙文振换了个地方关押我,这次没关多久,他就亲自露面,我整个人消瘦而狼狈,宽松的毛衣罩在我身上,空荡荡的。

    军哥把我带到一处仓库,在我嘴上粘胶带,绑住我的手悬在空中,剧烈的失重感,让我大惊失色。我直接惊呼出来,动都不敢动。孙文振站在二楼,欣赏着我的惊惶,半晌笑出声,“我们看看谁会是第一个来救你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后背除了层冷汗,胳膊直接麻木,失去知觉,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更令我恐慌。

    孙文振慢悠悠把玩手心的佛珠,看了眼大门,低头说,“子彦,既然来了,就光明正大进来。躲躲藏藏就没意思了。“

    陈子彦带着墨镜,从大门外进来,睨了眼在空中晃荡的我,收敛神色,“岳父这是要玩一处大戏?“

    孙文振说,“子彦,你猜猜我要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陈子彦说,“岳父的心思那是我一个晚辈能猜出来的,不过我倒是听说娱乐城的贷款被停了,岳父知道是谁做的吗?“

    孙文振说,“停了就停了,我们还可以找下一家,北城的银行又不是只有一家,你怕什么?“

    陈子彦轻笑出声音。“岳父想的还挺开。“

    孙文振面目隐现怒意,“别废话,你今天是来看戏的,还是搅戏的?如果来看戏,那就静静等着看结果,如果搅戏,就趁早离开,咱们别撕破脸让谁难堪。“

    肖诚搬来张椅子放在一楼角落,他翘着双腿坐下,戏谑道,“当然是来看戏的,这么精彩的戏份怎么能少了我。“

    军哥握着抢,在白良石耳边低语几句,孙文振冷笑声。牵引眉间的纹路形成一条条沟壑,“那就把白董请进来。“

    白良石身着纯白色的西服套装进来,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悬在空中,双颊惨白的我,他温煦地笑着,问孙文振,“孙董就以这种礼数招待我的太太?“

    孙文振站起来,趴在二楼栏杆,俯视白良石,“白董太太不太听话,我在替你管教,你应该谢谢我。“

    白良石笑道,“所以我要感谢孙董了?“他朝大门做了个手势,雷浩带着丁凝进来,丁凝手被绑住,嘴上粘着胶带,看见孙文振立即呜呜大喊着,双眸泪意连连,白良石对雷浩说,“让孙董看看咱们对待女人的礼数,要不显得我们没有诚意。“

    雷浩把枪踹进腰间,解开丁凝的衣服。

    刚才还镇定自如的孙文振立时变了神色,只见丁凝腰间缠着一圈炸药,他紧绷着上半身,暗自握紧拳头,咬牙问道,“白董这是要干什么?“

    白良石说,“你猜猜我要干什么?“

    孙文振神情已恢复如常,慢悠悠说到,“不过是个女人,死了就死了,这世上还缺美貌的女人吗,白董想干什么就自便,我无所谓。“

    白良石让雷浩撕掉丁凝嘴上的胶带,丁凝害怕至极,泪盈盈,带着哭腔大喊,“文振,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孙文振抿唇,心中烦闷。不忍看丁凝,转头看了眼军哥,军哥立马会意,悄悄放了半截绳子。

    倏地,我猛地往下一掉,心跳骤快,恐惧袭击我的全身,泛出几股泪。我可怜兮兮地看向白良石,泪意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脸,心中越发恐惧。

    白良石的往高处看了眼,让雷浩把丁凝拖出去,丁凝凄惨的哭腔回荡在仓库,久久没有消散。他说,“既然孙董这么说,那丁凝就任由我处置了。“他饶有兴趣问折返的雷浩,“丁小姐的手指很漂亮,要是缺少几根会怎样?她的眼睛纯情而妩媚,要是少了一个会不会很遗憾?“

    他越说越兴奋,后面直接刹不住,开了几分黄腔。

    孙文振轻咳,引白良石看过来,他指了我,问道,“白董难道不想救太太吗?“

    白良石说,“想呀,我可不是白董这么无情无意的男人。“

    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忽然不知是谁的人。先了一枪,打在二楼栏杆,孙文振忙蹲下身子,雷浩反应很快,掏出枪,把白良石拉到一旁躲起来。

    仓库闯进两拨来势汹汹的人开始交火,枪声充斥在仓库,令人胆战心惊,形势危险,雷浩护送白良石离开,白良石看着我,张嘴说了放心两个字,我楚楚可怜地看向他,勉强挤出几分苦笑点了下头。

    这会生死关头。我不知道该相信的谁。可现实根本容不得我思考,枪声密集,加速了我恐慌,生怕子弹部长眼睛射中我,我想起陈子彦,可我的方向与他相背,看不清他在干什么,我挣扎着呜呜大喊,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孙文振也不知躲在何处,军哥隐藏在角落,手里紧紧拉着绳索,突然他口袋的手机响了声,他冷笑着松开绳子,屋顶的齿轮迅速转动。一阵强烈的颤动袭来,我以迅雷之势快速下坠。我紧咬唇畔,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短短几秒的颠簸,我失去听觉,只有一个意识,我不是死就是残疾。

    雷浩见状迅速跑过来想接住我,不知谁在暗中使坏,在他脚边开了几枪,强烈的冲击溅起尘嚣,幸亏他躲得及时,也被迫停下脚步,停顿了几秒,他又跑向另一头。

    这时陈子彦急速跑过来,张开双臂想在紧要关头接住我,可已经来不及,下坠的太快,而他还在几步开外。我狠狠坠落在地,撕心裂肺的疼痛将我袭击,我眼前弥漫雾气,有水珠无声低落,我看不清奔跑而来的陈子彦,可耳边却想起他急促的喘息声,他好像很紧张。

    他为什么紧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腹一阵剧烈的胀痛,然后我身下有热流奔涌而出,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体内慢慢消失。是孩子。我不能说话,急着把头后脑勺狠狠撞在地上。

    陈子彦轻轻抱起我上半身,撕开胶带,我顾不上呼吸,连连说了好几声孩子,他抬起我的腿,眼眸一暗,神色不明,我急着问他,是不是孩子没有了?说着我支起身子,探头往下看,他摸了摸我被冷汗浸湿的额头,低头亲了亲,安抚我,“别担心,孩子还在,还在。“

    我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说,扬着红肿的眼睛低声啜泣。

    那头枪战还没结束,孙文振的人看见陈子彦抱着我,忙朝这边连连开了几枪,肖诚带着另一拨人,从侧门冲进来,直奔孙文振那边。雷浩得空,冲过来拦住陈子彦,“陈总,我们太太就不需要您操心了,请交给我,我们先生还在外面等太太。“

    说着作势就要接过我。陈子彦侧身一躲,说让开,雷浩没动,他拍了拍怀中紧闭双目,不安的我,冷声说,“如果不想你家太太有事,就别废话,赶紧让开!“

    雷浩听出他语中的怒气,看了眼面色惨白的我,以及我灰色裤脚边的血渍,视线最终落在我小腹处,不敢再耽搁,让开路。

    陈子彦的怀抱温暖而有力,我贪恋那里的温度。在他胸膛蹭了蹭,,迷蒙间昏睡过去。他拍了拍我的脸颊,叫着我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之前他一直叫我李小姐,原来他的声音这样动听,悄无声息触动了我的心弦。

    我被送到新安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已经提前准备好,我被直接推进手术室,然后我就彻底失去意识。等我醒来,鼻尖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陈子彦斜坐在沙发上,没有换衣服,白色衬衣的一角,还粘带着鲜血,已经干涸形成深褐色痕迹,格外刺眼。

    他见我睁开眼睛,没有起身,睨了我一眼,慵懒道,“白太太醒了。“

    我没理会他的漫不经心,舔了下干裂的唇角,偏头看向窗户那边,病房内一时寂静沉默。良久,陈子彦站起身,拍了下衬衣的褶皱,缓步行至我的床边。钳制我的下颌,我双手不断反抗,扎针的那只手迅速回血,他压住我的手背,一把拔掉针头。

    他半眯着眼睛,周身散发危险的气息,声音冰冷入骨,“白太太,你从始至终都没怀孕,对吗?“他嗤笑声,“我竟然相信了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很有成就感,连我都被你耍的团团转。“

    我倔强地扭过头,很是固执,就是不往看他,也不做任何解释,和他无声抗衡着。

    他也不强迫我回答,低沉地笑了声,迷人的声线凑在我耳边,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你是故意让孙文振抓住的,我猜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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