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咖啡厅，程橙是那家店的会员，提前出面定下了一个区域的桌子，好让林小小能跟小雯不受打扰地谈话，她原本是要陪林小小一起来的，奈何对方坚持说自己没问题，这才只得作罢。
但程橙想到小雯就觉得那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跟林小小见面的时候还是嘱咐道：“你一定要记着防备她，不要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带进去了，她的社会经验能把你吊起来打。”
哭笑不得地点头，林小小道：“瞧你说的，我难道是个三岁小孩子么，你就放心吧，条件我一定会酌情跟她谈的，肯定不会让她狮子大开口。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把事情给办好的。”
得到韩九可以获救的希望之后，林小小的眼睛晶亮，她恨不能立刻就让小雯来捐骨髓，好把韩九早日从病痛中给解脱出来，是故程橙的嘱咐听归听了，但真进耳朵里的也不多。
林小小自认到的已经很早了，可小雯却来的比她还早，在她提前十分钟到达见面地点的时候，小雯已经悠哉游哉地在喝咖啡了，见到林小小来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皮跟她打招呼，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无异于是下马威了，但小雯如今手里确实有筹码，所以林小小即使是心有不满，也唯有忍着等她开条件。
“只要你肯答应捐骨髓救韩九，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知道的，他是个好人。”林小小一开口就把程橙的嘱咐全部抛到了脑后，她实在是单纯得可以，一下子就把底牌全部亮了出来。
小雯早知道林小小是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傻丫头，却也没想到她会傻到这个地步，顿时显得她之前所有的准备很多余。
端着咖啡杯的手紧了一下，小雯好整以暇地问：“你说的可是真得？”
小雯其实比林小小还小一岁，但早早出来混社会，长相又是偏于成熟的美艳，怎么看怎么比林小小这个圆脸小姑娘更有压迫感，她见对面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也当机立断地看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我要你离开韩九，怎么样？你肯答应么？”小雯的声音低而有力，一下子打得林小小猝不及防。
“除了这个。”林小小很快反应过来：“钱的话你随便开价，但让我离开韩九绝对不可以！”
小雯挑了挑精心描画过的眉：“你不是说什么都肯答应么？看来还是舍不得啊，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只是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你就陪韩九走完这段最后的时光吧。”
如遭雷击，林小小见小雯说完后当真要走，忙拉住她说到：“等一下，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离开韩九？你知道的，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又没有亲人在身边，我离开他的话，他会没有人照顾的。”
“还有我啊。”小雯知道林小小这就是动摇了，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原来，小雯确实如程橙所料的一般在和韩九的相处中喜欢上了他，她对这个温柔而有财力的男人很有好感，认定跟他在一起就可以拥有从未拥有过的顺遂，她已经苦了太久了，是时候享受生活了。
林小小这才意识到小雯的真实目的：“难道你也喜欢韩九？”
“对啊。”小雯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反正你们也已经离婚了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男未婚，女未嫁，我只是正大光明地要追求他而已。”
“可是……可是他……”林小小想说韩九喜欢的人是她，却是因为焦急变得语无伦次，半晌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看在小雯眼里当真是个十分可笑的小丫头。
最后，林小小甚至忍不住呜咽起来，她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动物：“真得不能用别的条件换么？”
小雯的耐心有限：“林小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当是在菜市场买菜，还可以讨价还价不成？”
是啊，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林小小咬着下唇，已然做出了决定。
“可以等韩九好起来之后我再离开么？我实在是不放心他现在的情况，你既然喜欢他就应该知道，他这个人可是很倔的，我怕他受不了。”林小小的底线一退再退，她这次没有再哭，却并非是不伤心，而是泪已经流到快干，以至于全都往心里去了。
对林小小的话丝毫不为所动，小雯是非要她彻底从韩九身边消失才好：“绝对不行，我捐献骨髓可以，但必须是你离开韩九之后。”
“我已经退了九十九步，你退一步都不行么？”林小小手指抓着桌布，几乎声嘶力竭。
仍旧是铁石心肠的模样，小雯摇头：“不行，你在一天我就一天不会给韩九捐献骨髓，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有。”
事到如今，是没有可供谈判的余地里，林小小感到一阵孤立无援，到底还是答应了，她的目光空洞无比，仿佛整个人都成了木偶，站起来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又去而复返：“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这是我的事。”小雯露出了今天在林小小面前的第一个笑容，她在谈判里大获全胜，没有理由不高兴，一时间得意忘形补充到：“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得彻底一点，最好是能让韩九死心，比如另结新欢什么的，毕竟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而且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林小小看着她，眼里没什么情绪和波动，甚至连对这种冒犯的愤怒也没有，她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回到住处后按部就班地洗脸冰敷眼睛，林小小在确认自己的模样看不出异样之后，便像往常一样按时去了医院，她给韩九带了清淡的小粥做晚餐，有说有笑地陪伴她一起吃饭。
心思敏锐的韩九并没有被这点小伎俩骗过去，他温声问道：“你怎么了？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如果是我的病情的话，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健康又强壮，就算是暂时没有骨髓，靠保守质量撑个十年八年的熬到有也没有问题。”
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从心房传来，林小小强颜欢笑：“你说什么傻话呢，程橙他们都这么帮忙了，要是找不到骨髓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就别操心了。”
“那你也不许不开心了。”韩九轻轻在林小小脸上伸手捏了一下，是想要看到她发自真心的笑容，奈何实在是力不从心，连想办法把她逗笑都做不到。
林小小看着韩九的时候有万般不舍，但在心里却是盘算着离开他的时间，她不忍心韩九受病痛折磨，所以心知是拖得时间越短越好，但若是要她立刻却又实在是做不到，以至于陷入两难的境地。
在之后的几天里格外用心的照顾韩九，林小小仿佛是在加倍地补偿着没有未来的以后，她甚至恨不能直接住到医院来陪着，还是被韩九再三劝阻才放弃。
眼见着小雯终于快要失去耐心的来电话催促，林小小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发作机会。
这天，韩九刚因为连日的头晕再次开始吊水，他实在是很难受，以至于平躺着都还是眩晕，即使是好不容易吃了止疼药沉沉睡去，在睡梦中也还是皱着眉头，让一旁的林小小不住地想要伸手替他抚平。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输液已经结束了，手背上的止血棉好好贴着，但林小小却不在身旁。独自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了卫生间，又独自倒了杯水喝，他的双手一时不稳，当即让杯子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片跟热水淌了一地，发出很清脆的响，林小小这才姗姗来迟似地从不远处的阳台回来，她原本是想晚上再找借口跟韩九吵架离开的，但此时有个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用就实在是浪费了。
沉默不言地收拾了地面，林小小在韩九道歉之后突然发作，她用力把玻璃碎片倒进垃圾桶，然后将簸箕丢到一边，对着韩九吼道：“你到底还能做什么！”
韩九看得出林小小心情不好，也理解她最近照顾自己的辛苦，所以沉默着低下头去，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其实，林小小心里又何尝真得怪他，只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使劲浑身解数地装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林小小看着韩九的模样努力继续斥责着：“韩九，真得，你就是个废物，是我看错你了才对！生病就生病，你为什么会连个杯子也拿不住，你是故意气我么？！”
韩九仍旧是低眉顺眼：“我没有那个意思，小小。”
“不要这么叫我！”林小小一鼓作气地吼完，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她故意把话说得难听又无理取闹，是想要让韩九生气放过去跟自己吵架，好正大光明地提出分手，可现在，韩九这样温顺，让她如鲠在喉。
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她说：“韩九，我受够你了，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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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橙想到小雯就觉得那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跟林小小见面的时候还是嘱咐道：“你一定要记着防备她，不要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带进去了，她的社会经验能把你吊起来打。”
哭笑不得地点头，林小小道：“瞧你说的，我难道是个三岁小孩子么，你就放心吧，条件我一定会酌情跟她谈的，肯定不会让她狮子大开口。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把事情给办好的。”
得到韩九可以获救的希望之后，林小小的眼睛晶亮，她恨不能立刻就让小雯来捐骨髓，好把韩九早日从病痛中给解脱出来，是故程橙的嘱咐听归听了，但真进耳朵里的也不多。
林小小自认到的已经很早了，可小雯却来的比她还早，在她提前十分钟到达见面地点的时候，小雯已经悠哉游哉地在喝咖啡了，见到林小小来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皮跟她打招呼，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无异于是下马威了，但小雯如今手里确实有筹码，所以林小小即使是心有不满，也唯有忍着等她开条件。
“只要你肯答应捐骨髓救韩九，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知道的，他是个好人。”林小小一开口就把程橙的嘱咐全部抛到了脑后，她实在是单纯得可以，一下子就把底牌全部亮了出来。
小雯早知道林小小是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傻丫头，却也没想到她会傻到这个地步，顿时显得她之前所有的准备很多余。
端着咖啡杯的手紧了一下，小雯好整以暇地问：“你说的可是真得？”
小雯其实比林小小还小一岁，但早早出来混社会，长相又是偏于成熟的美艳，怎么看怎么比林小小这个圆脸小姑娘更有压迫感，她见对面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也当机立断地看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我要你离开韩九，怎么样？你肯答应么？”小雯的声音低而有力，一下子打得林小小猝不及防。
“除了这个。”林小小很快反应过来：“钱的话你随便开价，但让我离开韩九绝对不可以！”
小雯挑了挑精心描画过的眉：“你不是说什么都肯答应么？看来还是舍不得啊，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只是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你就陪韩九走完这段最后的时光吧。”
如遭雷击，林小小见小雯说完后当真要走，忙拉住她说到：“等一下，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离开韩九？你知道的，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又没有亲人在身边，我离开他的话，他会没有人照顾的。”
“还有我啊。”小雯知道林小小这就是动摇了，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原来，小雯确实如程橙所料的一般在和韩九的相处中喜欢上了他，她对这个温柔而有财力的男人很有好感，认定跟他在一起就可以拥有从未拥有过的顺遂，她已经苦了太久了，是时候享受生活了。
林小小这才意识到小雯的真实目的：“难道你也喜欢韩九？”
“对啊。”小雯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反正你们也已经离婚了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男未婚，女未嫁，我只是正大光明地要追求他而已。”
“可是……可是他……”林小小想说韩九喜欢的人是她，却是因为焦急变得语无伦次，半晌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看在小雯眼里当真是个十分可笑的小丫头。
最后，林小小甚至忍不住呜咽起来，她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动物：“真得不能用别的条件换么？”
小雯的耐心有限：“林小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当是在菜市场买菜，还可以讨价还价不成？”
是啊，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林小小咬着下唇，已然做出了决定。
“可以等韩九好起来之后我再离开么？我实在是不放心他现在的情况，你既然喜欢他就应该知道，他这个人可是很倔的，我怕他受不了。”林小小的底线一退再退，她这次没有再哭，却并非是不伤心，而是泪已经流到快干，以至于全都往心里去了。
对林小小的话丝毫不为所动，小雯是非要她彻底从韩九身边消失才好：“绝对不行，我捐献骨髓可以，但必须是你离开韩九之后。”
“我已经退了九十九步，你退一步都不行么？”林小小手指抓着桌布，几乎声嘶力竭。
仍旧是铁石心肠的模样，小雯摇头：“不行，你在一天我就一天不会给韩九捐献骨髓，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有。”
事到如今，是没有可供谈判的余地里，林小小感到一阵孤立无援，到底还是答应了，她的目光空洞无比，仿佛整个人都成了木偶，站起来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又去而复返：“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这是我的事。”小雯露出了今天在林小小面前的第一个笑容，她在谈判里大获全胜，没有理由不高兴，一时间得意忘形补充到：“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得彻底一点，最好是能让韩九死心，比如另结新欢什么的，毕竟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而且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林小小看着她，眼里没什么情绪和波动，甚至连对这种冒犯的愤怒也没有，她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回到住处后按部就班地洗脸冰敷眼睛，林小小在确认自己的模样看不出异样之后，便像往常一样按时去了医院，她给韩九带了清淡的小粥做晚餐，有说有笑地陪伴她一起吃饭。
心思敏锐的韩九并没有被这点小伎俩骗过去，他温声问道：“你怎么了？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如果是我的病情的话，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健康又强壮，就算是暂时没有骨髓，靠保守质量撑个十年八年的熬到有也没有问题。”
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从心房传来，林小小强颜欢笑：“你说什么傻话呢，程橙他们都这么帮忙了，要是找不到骨髓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就别操心了。”
“那你也不许不开心了。”韩九轻轻在林小小脸上伸手捏了一下，是想要看到她发自真心的笑容，奈何实在是力不从心，连想办法把她逗笑都做不到。
林小小看着韩九的时候有万般不舍，但在心里却是盘算着离开他的时间，她不忍心韩九受病痛折磨，所以心知是拖得时间越短越好，但若是要她立刻却又实在是做不到，以至于陷入两难的境地。
在之后的几天里格外用心的照顾韩九，林小小仿佛是在加倍地补偿着没有未来的以后，她甚至恨不能直接住到医院来陪着，还是被韩九再三劝阻才放弃。
眼见着小雯终于快要失去耐心的来电话催促，林小小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发作机会。
这天，韩九刚因为连日的头晕再次开始吊水，他实在是很难受，以至于平躺着都还是眩晕，即使是好不容易吃了止疼药沉沉睡去，在睡梦中也还是皱着眉头，让一旁的林小小不住地想要伸手替他抚平。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输液已经结束了，手背上的止血棉好好贴着，但林小小却不在身旁。独自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了卫生间，又独自倒了杯水喝，他的双手一时不稳，当即让杯子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片跟热水淌了一地，发出很清脆的响，林小小这才姗姗来迟似地从不远处的阳台回来，她原本是想晚上再找借口跟韩九吵架离开的，但此时有个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用就实在是浪费了。
沉默不言地收拾了地面，林小小在韩九道歉之后突然发作，她用力把玻璃碎片倒进垃圾桶，然后将簸箕丢到一边，对着韩九吼道：“你到底还能做什么！”
韩九看得出林小小心情不好，也理解她最近照顾自己的辛苦，所以沉默着低下头去，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模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其实，林小小心里又何尝真得怪他，只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使劲浑身解数地装出了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林小小看着韩九的模样努力继续斥责着：“韩九，真得，你就是个废物，是我看错你了才对！生病就生病，你为什么会连个杯子也拿不住，你是故意气我么？！”
韩九仍旧是低眉顺眼：“我没有那个意思，小小。”
“不要这么叫我！”林小小一鼓作气地吼完，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她故意把话说得难听又无理取闹，是想要让韩九生气放过去跟自己吵架，好正大光明地提出分手，可现在，韩九这样温顺，让她如鲠在喉。
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她说：“韩九，我受够你了，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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