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谭爷可别嫌我要的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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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谭文石答:“暂定会收三种,圆孔纱、笼烟纱、足纺纱。”谭文石仍追问不休:“宁姑娘可以跟我交个底,宁姑娘这次到底是不是为了收纱料来的,如果是的话,宁姑娘要收什么纱料。”

    谭文石低声说:“若是咱们想收的是同一种纱料,咱们可以事先说好,在罗当家面前演一场戏,一人出面收料子,另一人别表露出来什么,等回去之后咱们再平分,免得罗当家见我们想收同一种料子会趁机涨价。”

    宁夏青还没回答,翠玉忽然跑过来,附在宁夏青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宁夏青神色一变,小声对谭文石说:“不瞒谭爷,我的确是来收纱料的。可眼下情况好像有了点变动。”

    她看了看在前领路的罗家管事,做出掩人耳目状,低声对谭文石说:“想来谭爷跟我一样,应该都是听到些风声,才来这里收纱料的吧?”

    谭文石看了她一眼,轻笑说:“原来宁姑娘也听到风声了?”顾雪松与宁夏青的关系人尽皆知,若说宁夏青能得到消息,一般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宁夏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翠玉刚刚听到,覃公公好像要在罗家住一阵子。你说,若是罗家知道了覃公公原来是来收纱料的,趁机抬价怎么办?”

    谭文石沉默了一下。

    他的确听到了风声,传说覃公公是来收纱料的。只是这风声颇有捕风捉影之嫌,谁也说不清真假。或许这根本就是上头的策略,放出不同的消息来,每样消息都能激起轩然大波,引得更多人投入其中买消息,上头就能获利。

    对于他来说,若是罗家又趁机抬价,他花高价买了纱料回去,万一消息不失,他可就栽了。

    谭文石想了好一会,迟疑地说:“宁姑娘此言有理。”

    宁夏青露出为难地表情,说:“总之,罗当家今儿也没空理咱们了,咱们不如先回去,明儿再说吧。”

    谭文石点点头:“也好。”随即认真地对宁夏青说:“不管怎么说,还请宁姑娘与我站在统一战线上。你我之间的利益可以商量,但若是被罗家借我们之间的竞争而涨价,无论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宁夏青假意沉吟了一下,说:“也好,那么咱们这就都先回去,想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明儿来黄氏作坊之前,咱们先见一面,商议一下对策。”

    谭文石点点头,宁夏青随即与谭文石告辞,离开了黄氏作坊。

    宁夏青安排翠玉配合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无非就是为了给谭文石造成一些困惑,让谭文石意志动摇,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这样她才能有可乘之机。

    在谭文石的眼前,她从黄氏作坊出来,却只是假意离开,实则悄悄在罗宅附近的一个小巷口里藏着。

    宁夏青一声不吭,生怕被谭文石发现。直到过了晌午的时候,可算是见到顾雪松的马车从罗宅离开了。

    宁夏青用自己的马车尽量掩人耳目地去拦了一下顾雪松的马车,顾雪松的马车随即停下,宁夏青没说什么就直接上了顾雪松的马车。

    除了商量眼前之事以外,顾雪松还告诉宁夏青,在顾雪松离开柳安县之前,董子真已经去找过顾雪松了,只不过,董子真所求之事,顾雪松暂时并不答应,顾雪松说,为此事必须要从长计议,不能急性行事。

    从顾雪松的马车里下来,宁夏青一行人这才回到喜宝客栈。

    此时都快过未时了,她忙得连午饭都还没吃,翠玉去准备吃的了,她洗了洗脸上的尘土,有些为难。

    她今日去黄氏作坊的时候,稍稍打听了一下,黄氏作坊里的笼烟纱差不多三千匹,全盘落到了罗思淼的手上,笼烟纱进价差不多是五两,她的银子根本就不够。

    她原想着,黄氏作坊是个小作坊,小作坊一般会比较好商量,她可以跟黄家人商量商量,她先付一成,然后让她先把所有的货都收回去,剩下的货款先欠着,等笼烟纱倒腾出去之后,她手里有了银子,再连本带利地还上。

    但这三千匹笼烟纱如今都是罗思淼的了,罗思淼家大业大的,肯定没有黄家人那么好说话。且不说如今谭文石又杀出来了,别说罗思淼不会答应让她赊账了,罗思淼甚至很可能会趁机涨价。

    这下子可就难办了。

    难道她真的要跟谭文石结盟?由一人出面低价收走罗思淼手里的纱料,免得罗思淼看出二人在竞争从而涨价,然后等回了梅公郡之后二人再均摊?

    宁夏青是没有银子去全盘收走罗思淼手里的纱料的,这个出面的人只能是谭文石,等谭文石收走了纱料,再运回梅公郡去,这里头多少环节都能被谭文石动手脚?!难道她会相信谭文石?!

    当她是白死过一次的吗?

    她揉了揉头发,心里有些烦躁。她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了,这让她只能另寻出路。

    翠玉端来午饭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宁夏青居然已经不在了,翠玉放下午饭,去耶律兀术和阿正的屋子里找人,宁夏青果然在那里。

    宁夏青跟耶律兀术说了一会话,耶律兀术却说还得再想想,宁夏青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宁夏青走后,耶律兀术看着阿正忽然笑了,说:“就冲那位宁姑娘与你的关系,宁姑娘要借银子,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拿了。别说是一万多两了,就算是要搬空你老哥我的家底,我也肯定是没说的!”

    阿正笑了笑,真诚地说:“我知道你大气。但她不是单纯要找你借银子,她是在跟你谈买卖。你只要借给她这批银子,将来咱们之间的生意肯定也能让你荷包里的银子多得流出来。”

    耶律兀术搭上阿正的肩膀,笑了笑,说:“嘿嘿,我就知道这不是借银子,而是谈生意,所以我才要再考虑考虑啊。宁姑娘要是借银子,你老哥我二话不说,但宁姑娘要是谈生意,我可就得考虑考虑了。”

    阿正点点头,理解地说:“我明白,交情上咱们没的说,但生意是正经事,不能只看交情就头脑发热。”

    耶律兀术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拍了拍阿正的胸膛,道:“既然兄弟你明白,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地做买卖,从来没有在连货都没见着的情况下就掏银子的。”

    耶律兀术惋惜地说:“宁姑娘口中的生意我也心动,但我得看看货,确保宁姑娘口中的生意真能做成。”耶律兀术转口道:“若是我看不到货,做生意这件事我恐怕无法答应,不过宁姑娘需要的银子我可以立即借给她,我绝对不含糊半点。”

    阿正闻言沉默了下来。

    耶律兀术的要求很合理,买卖不能蒙着眼睛做,商人没有不看货就掏银子的道理。

    但这个要求,对于如今深处困局的宁夏青来说,很难做到。

    若是只借钱的话,虽然也能帮宁夏青解了眼前的困境,但阿正明白,宁夏青的眼光很长远,她想要是以后能和耶律兀术做大买卖,而不仅仅是借耶律兀术的银子来办成眼前的事。

    阿正无奈地笑了一声,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声,却好似包含着无数的两难和取舍之情。耶律兀术忽然愣了,脸色一变,正色道:“兄弟,你这么笑,我可就不明白了。”

    阿正对耶律兀术抱了抱拳,认真地道:“兀术,我知道做买卖的规矩,我也不想让你坏规矩担风险,但这件事很特殊,她的确是很为难。”

    耶律兀术问:“所以说,你也不想要让步?”

    阿正点点头,道:“嗯,她恐怕不能带你去看货。而且,我希望你仍然答应她所说的这笔买卖。”阿正又朗声道:“当然,我也明白,我不能让你平白无故地吃这个亏。”

    阿正忽然从衣领里拉出一样东西,将那东西放到桌子上,毫不犹豫地说:“这次我让你吃了亏,是我对不住你,我将这东西押给你。若是这笔买卖你赚了,你再把这东西给我,若是你赔了,这东西就归你了。”

    耶律兀术看愣了。阿正指着那只狼牙低沉又缓慢地说:“这东西……你知道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耶律兀术看了看阿正,吐出一句:“你疯了吧?”

    阿正只是深沉地说:“你也知道这东西对我有多重要,我之所以敢把这东西押给你,是因为我了解她,我知道以她的本事,这桩买卖肯定可靠。你不了解她,你心有迟疑也是正常的,但你了解我,你拿着我押给你的这东西,就应该明白这桩买卖是否可靠了。”

    耶律兀术的脸色严肃无比:“你想清楚了吗?”

    阿正毫不迟疑又平静地说:“我早想清楚了。”

    耶律兀术看着那狼牙,沉默下来。

    那狼牙是阿正比性命都要紧的东西,别说是押给别人了,从来都是不让人碰的。从前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对那狼牙上了一次手,差点被阿正打死。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阿正脖子上戴着的狼牙是绝对不让碰的。

    草原上有不少混小子背地里拿阿正的狼牙打赌立誓,说谁要是能碰了阿正的狼牙,谁就能赢十来黄金百头羔羊,而谁要是能把阿正的狼牙拿下来,谁就能赢百两黄金十匹汗血宝驹。

    耶律兀术看了看阿正,阿正容貌俊俏,且心性聪慧,从前在草原上的时候,不少美若朝日的妙龄少女都对阿正芳心暗许,然而阿正沉默懒言,就连那些热烈似火的草原少女们都不敢轻易接近他,他就这样成了不少女子梦中才敢相拥的情郎。

    昔日深沉神秘的阿正肯定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变成了如今这样。

    宁夏青用过迟来的午饭后,翠玉来叫她,说是耶律兀术请她再去一次,她去了耶律兀术的屋子,耶律兀术二话没说就跟她签了近千匹的绸缎单子。

    签完了单子,耶律兀术站起身,对宁夏青抱拳道:“我眼下还有要事,就不久留了,他日再找宁姑娘做买卖吧,我这便告辞了,借用宁姑娘一句话,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耶律兀术“刷”地一下背上了鼓鼓的行囊,拿着那柄随之走南闯北从不离身的弯刀离开了喜宝客栈。

    宁夏青微微一福,和身边的阿正一块目送耶律兀术就此告辞。

    次日一早。

    宁夏青早早起身,对着镜子难得认真地梳妆了一番。

    眼似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一袭月白衣衫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白衫如雪,云发如墨,令人不敢逼视。

    她很少在头上戴这么多首饰。

    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风鬟雾鬓这般挽着,发中又别着珠花簪,鬓边青钿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满头的珠翠似是兵士的金甲。

    宁夏青约了谭文石出来,在一家小茶馆见面。

    她知道,顾雪松应该已经安排过,帮自己从不同的人口中将消息传给谭文石了。谭文石生性狡诈,又是个老油条,必然多疑,若是一个人跟他讲什么,他是不会信的,必然要不同的人都告诉他一样的事,他才会信上几分。

    宁夏青坐在谭文石对面,莞尔一笑,道:“谭爷愿意如此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谭爷才是。”

    谭文石笑着说:“宁当家客气了。我这既是帮宁当家,又是帮自己。咱们这就说好了,我出面去收购罗思淼手里的料子,你就别出面了,免得罗思淼趁机涨价。”

    “嗯。”宁夏青温婉地笑着,点了点头,又说:“谭爷虽说是既帮我又帮你自己,但我知道,若是谭爷执意与我相争,以我的财力,根本无法与谭爷抗衡,谭爷这是有心要照顾我,才会答应与我合作。谭爷对我的这份恩情,我明白的,也会铭记于心。”

    “宁姑娘言重了。”谭文石眼神闪动,笑了又笑,微微垂下头,伸出一只手捂着下巴,不敢直视宁夏青的眼睛,有些支支吾吾,只一个劲地保证说:“放心吧,等回了梅公郡,这笔货我一定会与宁姑娘平分,有银子一定一起赚。”

    宁夏青笑了,也不看谭文石的眼睛,而是伸手拿过茶壶,给谭文石倒茶,盯着打着旋的茶叶沫子说:“咱们既然能够打听出朝廷要收混纺纱的消息,旁人也肯定会打听到。所以谭爷得尽早去把这事定下来,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谭文石端起宁夏青给自己倒的茶,喝了一口,面露温柔,道:“放心吧,我这就过去。”

    “嗯。”宁夏青极为认真地叮嘱道:“谭爷可一定要小心,别被罗当家察觉出来您急着要混纺纱,不然罗当家恐怕要趁机涨价了。”

    “我知道。”谭文石回答的语气极为温柔。

    宁夏青关心道:“谭爷身上带够银子了吗?需不需要我再添点?咱们可得今天保证把那混纺纱都拿下来,不然别说是可能被被人抢先,还有可能被罗当家听到什么风声,涨价也是可能的。”

    谭文石说:“放心,我今天带银子了。这些银子本来是要付我之前说的那几种纱料的,不过眼下混纺纱才是最要紧的,就先把混纺纱拿下来。”

    宁夏青惊讶地问:“原来是这样……那……那不是耽误了谭爷原来的计划?”

    谭文石笑了笑,低声说:“没事,我这趟带的银子多,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没有全带在身上而已。我可以之后再多带些银子去付之前定好的那几种料子。放心吧,我这边不会耽误事的。”

    “那就好。”宁夏青露出安心的笑容,无比温柔地说。

    才到中午,谭文石那边就派禄子来报信,说是把黄氏作坊里所有的混纺纱全都拿下来了,且罗思淼没涨一文钱的价。

    本来说好了是回梅公郡之后再分,宁夏青却以急着看货为由,匆匆过来找谭文石。

    只见谭文石果然从黄氏作坊里拉来了两千多批的混纺纱,堆在车上准备拉回去呢。宁夏青瞧了瞧,直赞这些混纺纱好,连声庆幸能够遇到谭文石与谭文石合作,还志得意满地说这批货拉回去肯定能赚一笔。

    然而她话锋一转,有些为难地说:“只可惜啊,我那华彩苑地方小,若是拿太多的料子回去,恐怕也不好卖,而且我手头的确是紧……”说到这里,她不由得露出为难的神色。

    谭文石愣了一下,说:“宁姑娘若是手头紧,晚一点付货款也可以,咱们是熟人,我不会跟宁姑娘计较这些。”

    宁夏青笑道:“熟人是熟人,生意是生意,我怎么能拖欠谭爷的货款呢。”她看了看那些混纺纱,道:“我手头紧,恐怕得少要一些了。”

    她的手指微微拂过那些不同底色的混纺纱,同时用余光小心地观察着谭文石的表情,说:“我想要……绀青……石青……鱼肚白……石榴红……墨灰……琥珀色……竹青……铜绿……”她每多挑一个颜色,谭文石的表情就越发僵硬一分。

    她莞尔一笑道:“每个颜色我要三十匹!”

    谭文石一愣,听她只要每色三十匹,表情这才松了下来。宁夏青道:“谭爷可别嫌我要的少啊。”

    谭文石哈哈笑着摆了摆手:“没有的事,等回了梅公郡,我就把宁姑娘要的料子送到华彩苑。”

    宁夏青摇头道:“不麻烦谭爷了,我这次来本来就是来进货的,也已经安排好运货的车了,我这就把银子给谭爷,货也就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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