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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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杜姨娘一走,宁夏青便匆匆去了柜台,华彩苑还没开门,但董子真居然都到了,正在柜台前等着宁夏青的吩咐。宁夏青低声问:“阿正来消息了吗?”

    董子真点点头,说:“他昨晚上托人给我带了个口信,说是一直盯着呢,万宝财跑不了。”宁夏青点点头,对董子真小声说了什么,董子真点了点头,便跑出了华彩苑。

    杜姨娘本打算坐宁家的马车装模作样地去杜弘添家里找杜弘添,但既然宁家没人可以驾车送她,她便连样子都不装了,直接去了九成巷,在九成巷的后院里,等着早就急不可耐的苗老三。

    “唉哟,你可来了,我的心肝儿。”苗老三笑着搂上去,把杜姨娘抱在怀里。

    “唉,我问问你……”杜姨娘没什么见识,对生意的事儿压根不了解,这次的事儿全是按照苗老三的计划干的,杜姨娘本人并没有出什么主意,因此也并不像苗老三那般有信心。杜姨娘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问:“这事儿真的就这样成了?”

    “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苗老三一边在杜姨娘身上大力地揉着,一边调笑着。

    “当然信得过你,只不过……”杜姨娘忽然惊呼一声:“轻点,疼!只不过,我在宁家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如今一下子熬出头来了,这一时还真不敢相信……”

    “嘿嘿,以后你跟着我,有的是好日子过!”苗老三一边解杜姨娘的衣服,一边说:“万宝财早就跑了,宁夏青只能任亏,华彩苑肯定是撑不下去了,到时候我就把华彩苑给买下来,让你在那里当老板!”

    杜姨娘不由得笑起来没完,边笑边说:“那铺子后头就是宁家的房子,到时候咱们在前面把买卖干得红红火火,让宁夏青在后院干看着,到时候准把她气死!我想想就痛快!让她成天给我脸色看!”

    苗老三一边专心地摆弄着杜姨娘,一边附和着:“那死丫头这些年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折磨折磨她!”

    杜姨娘简直乐得快要开花了:“我一想到之后的事儿,一想到那死丫头气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我就觉得痛快!你是不知道,昨儿那死丫头被吓得都瘫了,哼,看她平日里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还一直当她多厉害呢!”

    苗老三捧起杜姨娘的手亲了亲,心疼地说:“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那死丫头平日里没少折磨你吧,以后你跟着我,让我好好疼你!”苗老三说着就把杜姨娘推到了床上,兴奋地说:“我可都好久没碰着你了!”

    苗老三的确是挺久没碰到杜姨娘的身子了。

    苗老三之前被宁夏青讹了一大笔好料子,损失不小。苗老三家里是悍妻掌权,铺子损失了这么多料子,悍妻不可能不察觉,苗老三只能提心吊胆地编借口糊弄着。

    为了补上那边的窟窿,为了在悍妻那边瞒天过海,苗老三只好先挪九成巷这边的存货过去,也是因为这样,才让这边之前缺货缺得厉害。

    一方面在悍妻面前夹着尾巴做人,一方面忙着补窟窿,因此,苗老三一直没抽出太多时间来陪杜姨娘。

    更重要的是,上次被阿正逮个正着,苗老三被吓得不轻,此后每逢人事,便屡屡不从心。不过这次,苗老三设计了宁夏青,打算接杜姨娘出来双宿双栖,自然也早就备好了与杜姨娘欢好的一应用具。

    苗老三把那些玩意拿出来在床上摊开,杜姨娘的手指在上面划着,嗤笑着说:“你还有这花样?”

    苗老三乐了一下:“一会这花样用在你身上,看你爽不爽!”

    杜姨娘眼睛却忽的一横,道:“你心里只惦记床上这点事,一下了床就不管我了。还说什么以后要好好疼我呢,你若真的这样想,就该早点打算把我抬进门才对,可我跟你提了这么多次,你却总是一推再推,哼,满口都是哄我的鬼话。”

    苗老三连忙哄着:“我这不是心疼你嘛。我家里那母夜叉凶得很,你要是进了门,她准保折磨你。我哪舍得你去受那种苦?”

    杜姨娘舒舒服服地躺着享受了一会,浑身都没了力气,任由苗老三在自己身上折腾着,脑子里迷迷糊糊地说:“要我说……我还是不要许宁街的那间铺子了……”

    杜姨娘一门心思地开始打算了起来:“我只要……只要在那间铺子里待着,就少不得会想起那死丫头,一想起她我就觉得膈应,我……我才不想给自己添堵呢,而且,许宁街那里的生意也没有九成巷这边好……”

    “我要九成巷这边的铺子,这边的买卖多,到时候我就能赚到许多银子了。”杜姨娘美滋滋地说:“只要咱们有银子,还怕旁人做什么?到时候我看你家里那个母夜叉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

    苗老三愣了一下,一时手上停了动作,嘴上也没说话,杜姨娘察觉到了苗老三的不对,微微动了动腿轻轻踹了他一下,疑惑地问:“怎么了?”杜姨娘不由得带着醋意问:“难不成,你还心疼上你家里那位母夜叉了?”

    苗老三立刻说:“哪能啊?我哪会心疼那女人,那女人就跟条疯狗似的,我早就懒得搭理她了。”苗老三摆出一副油腻的笑脸,说:“这天底下,唯有咱俩是一条心,你体贴我,我心疼你,咱俩双宿双飞,我才不管那母疯狗的死活!”

    杜姨娘露着白花花的身子躺在床上,浑身酸得没力气,在这样的天气里,杜姨娘早就出了一身的汗,整间屋子都是她身上香粉的味道,还有难以言喻的男女腥味,杜姨娘颇为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还敢在意那母狗,我便不饶你!”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狠狠推开,推门那人大力到连门都发出了好似要被拆下来了的“吱呀”声响,在床上的两人甚至都感觉到一股劲风从门边只吹到这里!一个面若金刚的壮女人忽然出现!

    苗老三和杜姨娘都惊恐地看向门口,这样忽然的事情把床上的二人都吓呆了,苗老三愣了一下,忽然一下子瘫下来,难以相信地大叫:“你、你、你……”却你不出来半句。

    在这种场景下,饶是杜姨娘脑子不灵光,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仿佛直觉似的,杜姨娘就认定了这一定是苗老三口中的那个“母疯狗”!

    苗老三的妻子扈氏天生面色赤红,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虽是女子,腮边却隐隐似乎浮现出几缕落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站在那里活似寺庙里头的怒目金刚,只看着便令人心里发毛。

    扈氏的身后站着一位随身跟着的婆子,这婆子瞧着至少比扈氏大上二十岁,且样貌粗陋毫无长处,但跟扈氏站在一起,竟是这老婆子要显得水嫩顺眼一些。

    扈氏直接冲到床边,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到苗老三的左脑上,把苗老三给一下子扇蒙了,扈氏又立刻伸出粗手臂去扯杜姨娘光着的白胳膊,杜姨娘吓得连声尖叫,连躲都忘了,被扈氏直接给提了出来。

    杜姨娘几乎被扈氏提到了半空中,随即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而杜姨娘的脚勾到了薄被,随着杜姨娘被扔到地上,那床被面光滑的薄被也被“呲溜”一下给勾到了地上,本来还有薄被盖着半边身子的苗老三也一下子赤条条了起来。

    苗老三登时连脖子都红了,立刻吼:“你干什么?你冷静一点!”随即又冲着扈氏身后的婆子大吼:“你、你、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

    眼前这场景着实尴尬,那婆子再老也是女人,苗老三被一个婆子看光的确不像话,那婆子也明白事,低头捡起地上被那对狗男女匆匆脱下来的衣裳,将男子的衣裳给放到了椅子上,又将女子的衣裳,包括肚兜和亵裤都一块卷了卷带了出去。

    杜姨娘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想起自己身上还不着寸缕呢,急忙去扯被子想要把自己遮住。扈氏灵活地一闪身,闪去了杜姨娘的背后,把那被子牢牢地踩在了脚下!

    杜姨娘也是急了,根本没心思想太多,伸手就想把被子从扈氏脚底下扯过来,然而扈氏哪能让她得逞?就在杜姨娘的手伸过去的时候,扈氏猛地一跺脚就往杜姨娘的手上踩!

    得亏杜姨娘躲得快,不然要是被扈氏那一脚跺下去,这手非得废了不可!杜姨娘被骇了一下,愤怒地看向扈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扈氏的巴掌正从上面飞下来!

    杜姨娘连忙转身,狼狈地逃开,而就在杜姨娘转身的那一霎间,扈氏已经抬起脚踹了过去!杜姨娘适时地绊了一脚,反倒躲过了扈氏这一踹,扈氏那一脚擦过杜姨娘的腰,踹上了床边的矮凳,只听"咔嚓"一声,矮凳登时就碎了!

    杜姨娘腰间被踹到的地方也马上就出现了青紫的恐怖痕迹,而扈氏已经 在了杜姨娘赤裸的背上,扈氏左手揪住杜姨娘的头发,右手猛地扇了好几个巴掌!

    杜姨娘跟苗老三都脱了衣服,但杜姨娘的首饰并没有摘掉,扈氏这样一扇杜姨娘的脑袋,杜姨娘的耳环钩子就猛地划到了耳后的皮肤,两道鲜血从耳朵蔓延下来,而杜姨娘已经趴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而苗老三早就溜到床边跪好了,无助地摆手重复道:“别、别打了,闹出大动静来不好看……”然而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根本不敢劝。

    杜姨娘被打得在地上爬了半晌,幸而如今还不是冷时候,不然杜姨娘非得冻病不可。苗老三就在一旁跪着,扯着床幔的一角遮着自己重要的部位,见杜姨娘躺在地上都起不来了,却压根不敢去扶一把。

    杜姨娘在地上挣扎着,扈氏把杜姨娘给狠狠地揍了一顿,气消了几分,这才冷哼了一声,盘问杜姨娘:“你到底是谁家的贱货?报上名来,我非得找到你家去好好把这事儿说道说道不可!”

    杜姨娘耳朵后面的血依旧汩汩流着,其实只是划了口子,并不是多重的伤口,但杜姨娘此刻身无寸缕,那两道细细的、在末端分叉的血痕流淌在白花花的肉上,就让这场面显得有些恐怖。

    扈氏揍得虽狠,却并没想真的把这事儿闹大。皆因如今早就不是扈氏第一次发现这种事,若说早年间还有闹大的心思,夫妻这么多年下来,扈氏早就对此麻木了。

    扈氏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显然是冷静了不少,这次不再问杜姨娘,而是转而对苗老三道:“你自己说说吧,这是我第几次抓到你在外偷腥了?”

    杜姨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苗老三,苗老三也看向杜姨娘,却被扈氏那如钉子一般的目光给瞅得心里发毛,苗老三支支吾吾地说:“记……记不清了……”

    扈氏一见这场面,登时有些得意,带着报复的恨意说:“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在你这小情人儿面前说?”

    扈氏并非第一次抓到苗老三偷腥了。有丈夫的女人都懂,天底下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真风流,一种是假正经,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只要兜里头有了钱,就少不得在外头拈花惹草。

    扈氏心知这是男人天性,也早就不对苗老三抱有什么忠贞的指望了。既然现实如此,扈氏也只能从一开始的不甘变成如今的麻木。

    反正只要苗老三最后还能回家就好,扈氏才是跟苗老三过一辈的人,而外面的那些贱婢终究只是暂时的,既然那些贱胚子愿意上赶着白送,扈氏也懒得深究了,揍那贱婢一顿,扈氏撒了火,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扈氏知道,揍了贱婢之后,再把苗老三拎回家,苗老三就得在自己面前夹着尾巴好一段日子,然后等事情渐渐淡化之后,苗老三便再出去偷腥,这种事永远不会断绝。而夫妻俩的日子还会这样过下去,反正男人就是这种死德行。

    至于像这种爱勾引男人的贱胚子,没了这个还有另一个,反正都动摇不了扈氏的正室地位。因此扈氏刚刚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实际上扈氏根本懒得去弄清楚眼前这个贱胚子到底姓甚名谁。

    扈氏高高在上地吩咐了一句:“行了,衣服穿上,跟我回家。”

    “好嘞。”苗老三没骨气地答了一句,随即开始穿起衣服来。而杜姨娘这时才逐渐缓过来,逐渐起身,扯过手边仅有的东西往自己身上遮。扈氏这会也懒得再揍杜姨娘了,只当这屋子里没有这贱胚子在,权当眼不见为净。

    杜姨娘所有的东西都被之前那婆子拿走了,杜姨娘只能卑微地扯着床幔来遮着自己的身子,杜姨娘的动作有些迟缓,瞧着便是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扈氏看着杜姨娘的反应,嘴角不由得更是得意地勾起,今日叫这贱胚子如此狼狈,可算是大获全胜!

    就在这时,婆子急匆匆进来说:“太太,这是从拿贱婢的随身包袱里找到的,不知道是写了什么,总之上面有手印,太太看看吧,别是那贱婢唬老爷送给她什么房产地契之类的。”那婆子不认字,因此只能拿进来让扈氏看。

    扈氏一听这话,瞬间就急了,立刻从凳子上“蹭”的一下站起来,比刚刚反应还大。扈氏眼睛瞪向苗老三,恶狠狠地质问:“行啊你,偷腥就算了,居然还敢给这贱婢东西?!难道你还真跟她当真了?!这次我真得好好收拾你才行了!”

    苗老三一脸的疑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不由得看向杜姨娘,以为那是杜姨娘自己的东西。杜姨娘也是一脸疑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见过那东西,随即有些气恼地撇过脸去,不肯再看苗老三。

    而扈氏看着那纸上写的东西,脸居然白了,那张天生赤红的、从不见纸色的脸居然渐渐白了!

    扈氏脸上的肉不住地抖了起来,眼睛渐渐充血,下颌骨咬得嘎嘎作响,连头发丝都因为怒火而倒立了起来!

    而苗老三的表情从迷茫,到微微怀疑地皱眉,再到终于确认后的不敢相信!

    这张纸不是早就被烧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姨娘的包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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