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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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东方的天色刚刚泛出一点鱼肚白。

    “公子,公子……”小心翼翼地声音从萧景元所在的房屋外响起。

    榻上国色天香的美人先醒了,听见外面有人在叫萧景元,再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微微有些诧异。往常这个时候,没人敢来吵萧景元的,今儿怎么……

    那美人也不敢擅动,更不敢帮着叫醒萧景元,只好闭上眼睛假装没醒。

    “公子,公子……”门外的声音依旧硬着头皮响着,看来定是极要紧的事了,只是那人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惧意就是了。

    萧景元忽然一下子睁开眼,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近来因为齐高原办事不力的事,他劳心劳力许久不得安枕,昨晚叫一个素来懂事贴心的姬妾过来好好伺候自己了一通,这才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却才这么一会又被叫醒了!

    萧景元登时就心烦意乱至极,一下就把自己身旁一丝不挂的美人给踹了下去,愤怒地说:“滚!”

    那美人抽噎着起身,对于这无妄之灾不敢有什么不满,粗粗披上衣服,按着被踢得酸痛到失去知觉的腰部,一声不吭一瘸一拐地退下了。

    萧景元撒了火,心里头依旧不悦,愤怒地对门外喝道:“大早上的这是要做什么?”

    门外的荀管事听出了萧景元的怒火,因此声音有些哆哆嗦嗦的:“工部的那位大人也来信了。”

    “知道了。”萧景元不悦地说:“就为了这点事?”

    荀管事连忙说:“是、是关于井七的死……”

    萧景元心里一惊,立刻穿了中衣,并让荀管事进来回话。

    听荀管事细细说完之后,萧景元只觉得烦恼异常,就连刚刚被叫醒时的怒火都不值一提了。

    工部那位大人来消息说,巩寿平命案的事,可能已经牵连到萧氏了。

    据那位大人说,因为巩寿平可能牵连到华彩苑的阿正,因此,京里那边一直都关注着这家小小的华彩苑,也关注着华彩苑的东家宁夏青。

    而前几天,宁夏青又差点被井七连累得烧死。宁夏青作为华彩苑的东家,在这种时候被卷进这样的事,京里那些人自然会就此暗中调查,结果居然隐隐查出有萧氏参与其中!

    京里对井七这样一个掮客的死没有半点兴趣,可京里却因为查到了萧氏,从而往下调查,居然也查出了萧氏与巩寿平一案里有些关系!

    大事不妙!萧景元忽然懊悔至极。

    他早就听谭文石说过,一定要小心宁夏青,宁夏青的心思深不可测,而且很多时候,不到最后一步,你根本看不出宁夏青到底在打算什么,谭文石说,没有人可以猜透宁夏青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可他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把那个小小的商户之女放在心上过,他一直觉得,宁夏青不过是小小商户女,铁定翻不出天。

    如今他才明白谭文石的话。不到最后一步,自己永远不知道宁夏青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四两拨千斤的后招。

    他如今懊悔万分也已经是迟了!

    萧景元咬了咬后槽牙,心里的火气转变为阵阵阴寒之意,他咬着牙吩咐荀管事:“把谭文石给我叫来。”

    “是。”荀管事瞥了一眼萧景元的脸色,又说:“还有,天泉山来消息了,而且是二少爷亲自来送的信。”

    “什么?!”萧景元一下子支起身子,身子如绷紧的弦,连忙问:“二哥来了?可眼下天还没亮,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荀管事小声说:“二少爷是走船来的,船刚刚才靠岸。”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萧景元站起身来穿衣,心里头不悦至极。

    萧景从并不是萧景元的亲二哥,而是萧景元的堂兄,按理来说,萧景元应该叫萧景从为“二堂兄”。不过,萧氏族内为了体现族内和睦,因此一直是所有的堂兄弟在一块排辈分,所以萧景元一直只叫萧景从“二哥”,这样听起来更亲近。

    萧景从在族里排行老二,其父本就比萧景元的父亲要得势。且萧景从比萧景元更早接触族内的事务,因此在萧氏内部更有威望地位。此外,萧景从跟宫里那位贵人的亲缘更进。因此,在萧景从面前,萧景元也只能低眉顺眼地逢迎讨好着。

    此外,萧景从亲自过来这边,说明族里对萧景元这次的失算要大动干戈了。

    萧氏本对这次的丝织市集抱有极高的期待,也因此而事先做了许多布置,可结果非但不如萧氏一开始的预期,甚至对萧氏造成了重大打击,让萧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萧氏内部均将这次的失利归咎于萧景元。

    丝织市集之后,萧景元并非没有采取补救的措施。将井七灭口之后,萧景元立刻就派人去控制住井七留下的那些货,心想就算这次名声受损,但要是能白得井七手里的那些货,倒是也能勉强跟族里做出一个交代。

    却不料撞上了顾雪松。原来市舶司早就盯上井七的货了,井七死后,官府立刻出面把井七的货给扣了,萧景元连那批货的边儿都没碰着。

    这般接连失利,让萧景元大为光火。萧景元为此一直躲在梅公郡,不敢回天泉山复命。因为萧景元知道,比起失利,失利之后族里对自己的审判将比失利本身更为可怕!

    果然,因为萧景元的无能,让萧氏竟派萧景从亲自过来了。为此,萧景元只觉得更是头痛欲裂,心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当宁夏青终于拜完各殿神佛的时候,天早就大亮了,日头刚刚才完全冒出头,她一边根据天色盘算着时辰,一边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跪得发抖,然而在曹氏面前,她却不敢稍稍揉一下。

    “好了,咱们上完了香,这就去听讲经吧。”曹氏一边说着,一边挎着宁夏青往楠木寺里的讲经堂走。

    宁夏青赶紧说:“娘,我、我想……”她凑到曹氏耳边极其小声地说:“我想出恭……”

    “怎么这个时候?”曹氏微微蹙眉。

    宁夏青却十分不安地说:“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痛……”

    曹氏面露担忧,看了看四周,却不见有类似茅厕的地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翠玉立刻站出来小声说:“太太放心,我会去替姑娘问清茅厕在哪的。太太先去听讲经吧,我跟姑娘一会就过去。”

    曹氏看了看讲经堂那边,只见那边已经开始讲经了,只好点点头,说:“快去快回吧,要是还不舒服,咱们就尽早下山看大夫。”

    宁夏青答应了一声,便和翠玉一块低头离开了。

    她沿着石阶往后山那边去,那边是楠木寺的旧址,后来因为山路过于崎岖,加上寺庙房屋老旧,所以就迁到了如今的地方,后山那边也很少有人过去了。

    她沿着石阶走过去,很快,石阶就没有了,转而只有被在此往来的僧人踏出来的窄窄山路。

    从后山那边回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翠玉满脸忧色,不安极了,道:“姑娘,太太肯定会怀疑的。”

    她沮丧至极地说:“就说咱们没找到茅厕,在楠木寺里迷路了吧,太太应该不会多问的。”

    她虽然很快就回答了翠玉的话,却显得极为心不在焉,连差点跟人撞上都不知道。

    不过那人却并非是不小心差点撞上她,其实那人在她走过来之前就已经停住脚步了,而且在看她。

    她抬起头,顾雪松的神色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温润却又疏远,带着永远不让任何人窥见其内心的淡漠。其实顾雪松的神色比起平常,更添了几分如死灰一般的平静,可她此刻心神不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顾雪松看着她,也没说什么,有些漠然地说:“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宁姑娘原来也会拜佛。”

    她努力打起精神,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只是偶尔。倒是大人竟然也过来了,倒是巧了。”

    顾雪松神色丝毫没有变化,甚至像是在闲话什么,平静得吓人,道:“并不是巧。今天是我生母的忌日,她的牌位在这里。”

    宁夏青忽然心头一跳,刚刚的沮丧之请倒是有些被惊讶之感而冲淡了。可顾雪松的神情却平和异常。

    宁夏青不明白,她自问自己是没办法在宁永达忌日的时候这般平静的,难道是因为宁永达丧期并未过太久的关系?可是这种痛失亲人的共通感,倒是让她觉得与顾雪松之间少了一些嫌隙。

    于是她终于发现,顾雪松的神色与平日有些不同。似是他经历了什么很重要很要紧的事。可据她所知,顾雪松近来只是依旧在追查商会账簿而已,至于顾雪松是否经历了什么要紧事,她并不知道。

    她这才察觉到顾雪松神色有异,却觉得自己现在才发现未免太迟,因此也不好问什么。

    “若无事,我这便去祭拜我母亲了。”顾雪松平和异常地说,然后安静地向往生殿那里走去,逐渐与宁夏青渐行渐远。

    当宁夏青和曹氏回到许宁街时,竟听说杜秋桐正在跟宁老太太说话呢。

    几天之前,谭文石就已经回来了。杜秋桐当时就到宁家来说了这件事,让曹氏不用继续为她担心。

    如今没过几日,杜秋桐怎么又来了?

    说起来,在谭文石回来之前的那段日子,杜秋桐隔几天就跑到宁家来找曹氏哭一次。起初,就跟头一回一样,薛芊芊总是派人来找杜秋桐,可渐渐的,薛芊芊倒是不再派人过来了。

    宁夏青一直只当薛芊芊是因为即将临盆所以没心思再管杜秋桐了,对于杜秋桐的频频来访,宁夏青也只当杜秋桐是为了免得在家里受薛芊芊的刁难。

    可眼下谭文石都回来了,杜秋桐还过来做什么?宁夏青心里不由得有些警惕起来。

    宁夏青和曹氏先去了宁老太太的院子,只听杜秋桐正在说:“老太太可听说了,前几日府桥街那里起了一场大火,可吓人了,我听说啊……”

    “秋桐来了?”曹氏立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姨妈。”杜秋桐起身行礼,笑着说:“姨妈向来不怎么出门,怎么忽然想起去上香了?倒叫我扑了个空,只好来烦老太太了。”

    曹氏笑着说:“也是闲来无事,又赶上大日子,所以才过去的。秋桐啊,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杜秋桐眼睛一转,道:“听说前几日府桥街那里起了一场大火,我才……”

    曹氏立刻说:“起了一场大火……唉哟,竟有这等事……真是可怕。”曹氏抚了抚胸口,道:“这样的事,你就别再老太太面前说了,咱们家老太太心慈,听不得那可怕的事呢。”

    曹氏看着老太太,笑着说:“儿媳前几日感了风寒,如今虽然好全了,却恐怕病气还在,不敢多在老太太屋子里待,怕把那残余的病气过给老太太,这便带着秋桐出去了。”

    宁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宁夏青连忙假装兴奋又遗憾地说:“奶奶,楠木寺可好玩了,唉,要是奶奶也能一起去就好了!”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要是把老太太给累着了,我可不饶你。”曹氏与宁夏青一唱一和,然后就向老太太告了个辞,拉着杜秋桐走了。

    宁夏青跟老太太讲了好一会话才走,随即立刻就去曹氏那边把杜秋桐给领到了自己屋里。

    “表姐,我听说你差点在万嫣坊里出事,可真是吓死我了。难怪你要去楠木寺上香,也是,刚刚从万嫣坊那种地方捡回一条命,是得去楠木寺去去那浊气呢。”杜秋桐眉飞色舞地说。

    宁夏青看了杜秋桐一眼。

    宁夏青心知,杜秋桐这些日子定是没少打听那晚火灾的事。

    如今外头已经有传闻,说是当时从火场里捡回一条命的人就是华彩苑的当家宁夏青,可宁夏青为何会出现在万嫣坊那种地方呢?

    因为宁夏青出现在万嫣坊,因此,种种难听话、种种不堪入耳的肮脏揣测早就如过江之鲫一般,在柳安县的大街小巷里传扬开来。

    宁夏青可以想象得到,以杜秋桐对自己的怨恨程度,这些难听话会让杜秋桐兴奋到何等地步,就算说杜秋桐因此而开心得睡不着觉,宁夏青都是信的。

    而宁夏青也可以想象得到,杜秋桐肯定会在曹氏面前故意把这些难听话说出去。就连刚刚在老太太那里,要不是曹氏解围,杜秋桐都会把这些话说给老太太听的。

    宁夏青微微垂眸,觉得此事稍稍有些奇怪。

    以往杜秋桐在自己面前向来是做小伏低装无辜,今日虽说也是一脸顺从,但宁夏青感觉得到,杜秋桐和平时有一些不同,从杜秋桐的语气里,宁夏青听得出那一点点微妙的傲慢。

    要说从前,杜秋桐这个人可是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傲慢的。

    宁夏青微微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听娘说,你前几天来过一次,说谭管事已经回来了?”

    “是啊,我家爷好生生的,原来只是去做买卖了。”一说起谭文石,杜秋桐立刻接话,同时故意顿了一下,提高声音道:“表姐还不知道吧,我家爷已经不是管事了呢。”

    宁夏青看着杜秋桐,这下明白了杜秋桐语气里那种微妙傲慢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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