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乱得,难以梳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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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蓝梳情的短信我就如阅读我写给吕慧霞的情诗一样,抱着手机,就如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反反复复的读了好几遍,已经接近背下来了的境界。

    之所以读这么多遍,倒不是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美女发来的,而是我从字里行间,发现短信措辞严谨,情真意切,算得上是珠玑文字。

    尤其是开头“微微也显帅显帅的尽欢先生”的这句话,就抖了一下我的眼睛。觉得这措辞的水平不是中国的高中教育能够熏陶出来的,简直就有一点中文系专业学生的水平。光是这个开头,我就意味深长的品读了好几遍。

    首先“尽欢先生”,这样的称呼,二十年来不谙世路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我,还是一个美女称呼我,这不禁让我心旌摇荡得像是一个听话的奴才在点头。

    带着愉悦,我的注意力又落在了“显帅”二字之上,觉得这是对我相貌最为精准的描述和评价。因为一直穷着读书,读了十多年,尽管后来父亲被迫改行做了屠夫,但肉是卖得多,自家吃得少,因为家里需要的是钱,生活上只要不是很在人后就万事大吉。因此,我作为一个屠夫之家的儿子,连肉都吃得少,更不要说牛奶啊之类的营养品。

    长年累月下来,我每晚都晚睡,微微显得有点营养不良,皮肤纹理间带着比较明显的黄。好在我努力锻炼身体,进了大学后,作息时间虽然不规律,但没有了高考几千斤的担子压在心头,我的皮肤才慢慢的有点改善。

    但整体看上去,虽然人是个健壮的小伙,但是跟真正皮肤白皙身长八尺容貌甚伟的帅哥,差别还是很明显的。好在我面部轮廓的线条还算清晰,看上去才有那么一点让女人心动的味道。这“显帅”二字,用得那是让我啧啧啧赞叹的准确。

    更加让我觉得她文学造诣高深的是,她紧锣密鼓的连用两个“显帅显帅”,这一吟二赞,跌宕起伏,荡得我的心就如坐在了秋风之中的秋千上。点睛之笔是“微微也”这三个字,这委婉含蓄的说明了我黄尽欢只是“显帅”,而不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言下之意,你小子骄傲不得,如你这般只是“显帅”而不“帅”的青年男,杭州大地手抓一把,脚踢一群。还在前面的“微微也”,就更加的说明我这不是赞美你,而是对你迂回曲折的称呼。我差点漏掉了“也”字,读成“微微显帅显帅的尽欢先生”,这样读出来的“帅”的强烈感,明显就大于“微微也显帅显帅的尽欢先生”让人读出来的强烈感。

    这“也”字啊,遣词造句的功夫丝毫不亚于“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中的用“敲”还是用“推”的功夫。读了好几遍之后,我猛然发现“微微也显帅显帅的尽欢先生”这样的称呼,说白了,就是说我是一个长相处于金字塔靠近低端的人物,在普通上一点,在帅下面很多点。

    我就是携带着这样咬文嚼字的心情读了好几遍这条短信的。通读短信全文几遍后,我还发现这样的文字功夫,不要说是一个妓女或者酒店服务员,就算是住在当今各大高校寝室里的文科生工科生,也是没几个能够驾轻就熟,拿得出炉的好文字。我赞叹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遍下来,我越读,中国人的逻辑就越发开始作怪了。

    这是一个妓女或者酒店女服务员写出来的吗?

    是吗?

    诸如“发现将近一个星期的光阴眨眼而过,过得是那么让我揶揄的无声无息”,能够用“揶揄”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无声无息”,白话文来说就是“过得是那么让我嘲笑的无声无息”,这是多么的经典?要是我黄尽欢早几年学了这用词的功夫,那我早就可以作为年少成名的例子用来验证才女张爱玲“出名要趁早”的名言了,哪里还在这毫无生气的大学堂里孤独的思索人生该何去何从。文学上的价值先不谈,光是当今大学生能够读准“揶揄”二字的拼音,并且知道“揶揄”二字意思的人,就少得像是我黄尽欢裤兜里的人民币,更不要说侃侃而谈的写出这样深刻的句子了。

    诸如“一切都是时间的错,但时间却从来没有被谁真正给抓住过,包括你我。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逃犯,警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人。本来良夜我们萍水相逢,掘杭城大地三尺六尺,也觉得实在找不到可供我支撑起来的‘我们有必要联系’的帐篷。你的单纯,确实像一台思想上的空气清新机,虽然净化不完大中国底层的酸涩和污浊之气,但在我灵魂的野地里,的确给我输进来了一阵凉爽的清香。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着与众不同,说出来足够我们哭萎泪腺的故事,只是深藏在我们眼泪无法到达的地方”等等这样深刻的语句,说得叫我这个号称读书不少的所谓大学生也不得不在心里一阵一阵的称赞。

    我问了我自己好几次,但看全文描写的就是我跟她邂逅一事,不饰雕凿,天成然后妙手偶得一般,因此我也不得答案。

    后来,我先是这样来假设——她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妓女或者酒店女服务员,就如古代青楼里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艺妓!我刚开始就为我这个假设大喜过望,觉得我天才到临近蹩脚,这个假设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因为要是蓝梳情长相一般,那估计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蓝梳情是个让我看了口水也瀑布一样倒流进咽喉的美女啊。这样有才华有花容貌的女子,不光是说价格会高得我黄尽欢爬上去就会缺氧死,她还说愿意免费给我,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玩笑?

    我听说过只要是个上过大学,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社会上人们的眼里,看起来就已经是尤物了,只要亮亮身材,晒晒大学文聘,那追求者排队排得像是春运时候的买票队。这样的女孩子如果时运不济,没有碰到山西那种镶金牙的大老板包养,觉得鲜花找不到花瓶,不忍心插在哪遍地都是牛粪的土地上,舍得出来卖,那都是在大酒店里明码标价的卖,价格高得可以按照斤斤两两来计算,估计还没面试,就被老板啊经理啊富豪啊之类的人买了去,我们只是垂涎的看看,背着钱都买不到,哪里会在这杭州城郊区的巷子里卖?何况蓝梳情的容貌和口才,那是读了大学的女孩子估计都要向她讨教的。从她和我在巷子里报刊亭的对话和这条短信来看,无处不显得她的文才丝毫不在我黄尽欢之下。这些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千思也不得其解。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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