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修长的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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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古今只有明朝施耐庵先生在《水浒传》第十九回里记载过这样的一句话:“古有人言:‘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量这一对泼男女......终何作用?众豪杰且请宽心。”

    “惺惺惜惺惺”的意思是——比喻同类的人互相爱惜。

    在此禁不住要拍拍老施的马屁:“老施,说得真你***好,惺惺惜惺惺,这话,兄弟我好喜欢。”

    怨不能劈开她脑袋看看记录,也不知她是否知道“惺惺惜惺惺”这话的意思,但那晚上鄢然岚就一直和我“惺惺惜惺惺”,同类的人互相爱惜,东拉西扯,不仅扯到如果人类可以移民火星的彼时,那时候我们到底有没有把钱赚足够,甚至还扯到了彼此将来是生男还是要女,以及怎样教育儿子女儿让他们绝缘颟顸,我更是近乎天方夜谭的幻想我孙子如何给他爷爷作传,扯得我老母觉得我们像是两个“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神经病,活活扯到十二点五十多分她才带着两颊红晕依依不舍的离开,而且还不是自己主动离去,是母亲和我一直催促,说怕她晚归遭暴遇劫。大学学过《分析化学》使然,从她表情里我看得出来,她对我“足以浇灭中国同龄青年的过人才华”持的是无比向往的态度,只要黄某我肯随便找根鱼竿往河边一站,她保管马上就会摇头甩尾的给我游过来上钩。而我,长夜漫漫,也情不自禁的把她当成了聊天解困乏的伙伴,兴许,在当今中国,能听懂我话语的人也不过区区那么几个蓝颜知音,红颜知己。不经意间想起回家时白净雪发来的那一句诗歌:“可怜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只感觉柳永比起我来得给我铺床去矣,我不仅千里迢迢的从杭州“柳”回县城来,光这点就叫白居易柳永者流无法望吾项背矣,而且我还掉着只断手在母亲大人面前大摇大摆的“柳”,“柳”得堪称一代豪杰,无疑是“柳”中的劳斯莱斯。——诸位不用飞到我所在的县城来,要鞠躬作揖表示顶礼膜拜原地举行就可矣,不必大兴土木动众兴师。这其乐融融的期间,母亲和良夜是唯一的两位听众,其他者估计前世罪孽深重,今生无缘有幸饱此耳福!直到磨蹭至病房门边的时候鄢然岚还扭转芳头告诉我说,她家其实就在县医院附近,出租车五分钟车程,走路的话不要十五分钟步程,但我当时觉得她是为了打碎我的担忧,这是她为了给自己晚回找的借口和理由。

    以后每晚上她都来,然后聊到很晚她才回去。来的时候她把她家里的书和在书店买的书带了过来。没几天,我就发现枕头边积了厚厚的一摞书,那摞书像个卫士似的守在我耳旁,伴着尽欢我。她和我谈书、谈过去、谈未来,谈那虚无缥缈的所谓价值观、所谓人生观,以及梦想、抱负。这一个月来,她是我最佳的聊天伙伴,也只有她在精神层次上达到了我热衷的交流标准,这点上,她不见得比蓝梳情白净雪差。我们只要一见面,就以彼此深谙但旁人不知其所以然的话语打开话匣子,想起些什么就说些什么,想调侃些什么就调侃些什么。

    白天的时候,每次都是她来给我输液。按道理是每次输液都要换护士的,我知道在这个她大爸当院长的医院里,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天天来,当然前提是她自己愿意来,我可没有用八抬大轿把她请来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渐渐的我们就熟悉了起来。相互说话的时候也慢慢的拉掉了警戒线,变得随和而顺畅。父亲母亲对她的出现也慢慢的适应,二老不再感到诧异和拘谨。她也是用一种温柔的方式询问我的康复状况,搞得连我老妈一不见她,居然不放心其他护士,好几次还问“鄢护士呢?鄢护士呢?”

    事先我叫母亲准备了五百块在身上,因为我仔细看了眼镜的框架和镜片,得到的结论是——价值不菲。她把眼镜给了我的第二天中午,她来给我输液的时候我问:“眼镜买了多少钱?”

    她的回答足以千古流芳,“你问这个干嘛?”而且她用的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反问语气,一派视金钱如粪土的高洁楷模。顿时我恨不得号召全中国的拜金女要向她学习,请她去搞几场讲座。

    我的反应和你一样,先是疑惑不解,进而忍俊不禁,“问了我好给你钱啊!”

    “慌啥慌啊你?病都还没好,等你手好了再说。”

    “还是现在给你比较恰当。”

    “我说过了,老同学,大才子,等你手好了再说,你听不懂中文啊?”

    于是,躺床上的我无奈只好抿嘴作罢,心里感动的潮水络绎不绝的滚翻。我母亲则是像刚和洛克菲勒攀上了亲家,刚认了盖茨、巴菲特做了干儿子一样的高兴,两腮红霞像铺了两块红地毯,连屁都差点喜出来了。她不在的时候母亲居然还说:“欢儿子啊,将来找媳妇就要找这样的,妈就喜欢这样的媳妇,看着扎实扎实的爽心。”

    她先拿过来给我看的书比较旧,有的书上面还有她写下的字迹,显然是她读卫校时候的留恋。我还在一本名叫《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书上看到了她写的一句话:

    昨夜不知何时打算入眠的星辰,

    傍晚不知何时预谋起舞的煦风,

    何故何故何故总是来扰岚幽梦?

    细味洗胃拜读之余,由于我搜索了一遍我浩如烟海的积累,都发现没有诗句吻合,她来的时候我就问是不是她写的。她惊讶我的心细之余说当然是她写的,不是她写的还有谁写得出来?

    谦虚并不是出于本性,而是因为实在太无才!我是猛狮,不与羊群为伍;我是猛虎,不与狼群结队。这番鄢然岚说过的话又在我耳畔荡气回肠的奏响,心想嘿,瞧你那小样居然也敢在尽欢先生面前猖狂了起来?在心底信手就拿《荀子·劝学》里的名句——“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是地之厚也。”给我加油打气,我喃喃的说,昨夜满天眨眼的星辰,傍晚婆娑拂面的煦风,本是让人遐想联翩之物,你怎么做到心静如水,还嫌弃它们来惊扰你的岚幽梦?你的什么春秋大梦岚幽梦,居然比星辰煦风都还要幻美?

    她努嘴给出的回答是——我就不告诉你!

    但她的库存明显不够,由于我读书用的是光速,渐渐的我就发现好些书根本就是新书。

    我就问她,买书用了多少钱?她回答说,书是她自己以前买来没来得及看的,先给我看。

    有一次,她鄢然岚还带了两个年轻的女同事走进病房,我估计就是给她做参谋为我买眼镜的那两个家伙。开始我还以为干嘛来了,进门后不久把我打量了一遍后,她那两同事先是一鼓作气势如母老虎的夸我戴着那副眼镜帅气得像明星,进而杂七杂八的胡扯,吹嘘得我感觉全身浮在了空气中,宛若在月球上走,她们说我在贵州省织金县城过去五千年来以及将来五千年内,都不会有人可以拿来和我作比。母亲和父亲当然猜破脑袋也不可能知道她们的醉翁之意,只得幸福的看着她们三人说得那可是淌水般的稀里哗啦。但我感觉,那两个女同事是鄢然岚故意叫来的,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参谋”。我猜疑着觉得又可爱又好笑,你说都这二十一世纪了,这些女孩子还搞得这么叫人徐徐动心!呵呵,美!

    基本上也就是这样,一个月溜达过去了。这一个月,是我二十年来过得最为纯净的日子,和县城以外的大千世界完全断了联系,连想都没有过多的去想,包括那几个和我肉体发生过多次的女孩,仿佛我是在老家气定神闲的隐居。那只放在家里的索爱手机,到家的时候伫立在蜘蛛网随风甩摆的灰色屋檐下曾发了个短信问10086,知道它还剩下两块八毛钱,本来想续交话费,但没想到回家第二天就遭此飞来横祸,此时不用人脑想也知道它早就欠了费停了机。尽欢先生之所以这么悲观,是因为——中国移动,它可不是慈善家啊!

    诸如医院这种机构无疑就是人民币的火葬场!不仅时常有人死在里面,连伟大的人民币也难逃其殃。

    一个月里,住院费医药费各种大大小小花样繁多的费就差不多花去了堂堂一万五。家里忍痛含恨卖了好几头半大的猪仔,母亲还抽空去了距离县城两个半小时盘山泥巴路车程的舅舅家借钱,才勉强凑足那堂堂一万五。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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