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修长的腿(2)



苦读书推荐各位书友阅读:倘若痉挛不再酥麻第二十七章 修长的腿(2)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我近视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被我捕捉到的身影,白得像是富士山上一簇洁白的樱花。

    那“樱花”先是亲切的叫了一声,“婶婶。”语气里不难听得出来她觉得自己此时造访颇为唐突。我眼睛近视,但耳朵没近视。我清晰的听到,那“樱花”叫“婶婶”叫得比妹妹叫“妈妈”还要悦耳,还要动听。难道她是一个歌神?

    始料未及的母亲没说话,只是让开了身。那“樱花”的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我,匀速的朝我靠近过来。那也是世间上最让人动心的靠近,宛如一颗心慢慢的靠近另一颗心散发出来的磁场。

    “樱花”把好几只硬纸壳包装盒放在了窗前的桌子上,看上去应该是吃的。母亲顺势也无声的坐在了床边,从她手搓手的动作看得出来她是多么的难以抑制激动。一阵稀里哗啦的翻找声奏毕,“樱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的靠近了床边。

    “找了好几个小时,县城那几家像个样的眼镜店都找了个遍,还附带了两个同事做参谋,才挑选出来这副眼镜。”说着,“樱花”把一个盒子打开,拿出来了一副眼镜。

    声音已经验证了我的判断,“樱花”就是鄢然岚。

    “你干嘛比我还急啊?”

    “嘿嘿,我这个人喜欢今日事今日毕。”她绕过床后,来到了我的左手边,“来,我给你试试看大小是否合适,好几年不见你了,我在眼镜店的时候凭借着记忆模拟了好久才模拟出了大小适合你戴的眼镜,试试,不合适的话我明天早上就去换。”

    我听到诚挚的召唤后扭过头,配合着她,她俯下身子,小心的避开纱布把眼镜戴在了我的两只眼前。我闻到,有一股香水扑鼻的芳香。倘若要是给这种扑鼻加一种修饰,我想用这样的语句来表达:那是一种撩人的扑鼻!只有很在乎对方的人才烹调得出来。

    估计是没戴过眼镜的缘故,她摁摁压压、扯扯抬抬的在我鼻梁上操作了好半天。她的双手从我两鬓撤离后,一个清晰的世界呈现在了我眼前。

    无功不受禄,受禄了就要立功!——我先看清的是她,她头发挽了个发髻,堆在了后脑勺,发型颇像那个傍晚一身红袍的蓝梳情。左眼处飘下来了一蓬刘海,活像一抹斜瀑。她穿了一件脖子处净是荷花瓣的长袖白衬衫,手臂细而长。鼓鼓的胸部向前顶着耀眼的白色,仿佛是要夺衣而出。细细的腰姿被衬衫衬托出来,掉进了我的眼眶里。和同年纪的青春女孩一样,她臀部圆敦。穿的那一条青黑色的休闲裤,更加的显出了她两条腿的纤细和修长。两截大腿之间,勾出了一个销魂迷离的夹角。古往今来,国内国外,诸多驰骋疆场,百战不死的英雄好汉,小命就是丧在了那夹角之间。而我,一介布衣草民,有没有断头的潜在危险?只觉得她,美于成醇梦和蓝梳情,秋海棠顾颜眸两者做乘法,比起她都逊色得多了矣,较之那吕慧霞和白净雪,我客观公平的给她们打了一个约等于!

    姓鄢的女孩子,看着你初中同学的眼睛告诉我,你这副打扮意欲何为?

    我替她平反回答说,哼!你那是哪门子的狗屁问题。难道护士一天就只能穿那徒减女人美的白大褂啊?下班后我再次回来见一个早在初中我就很欣赏的男孩,我就不可以打扮得招展花枝?要是本小姐是个明星,我还要在屁股后面叫一堆狗仔大摇大摆的来看你呢。

    当然可以!

    我伸出左手扶了扶根本就没什么可扶的眼镜,不管男女,只要有这个动作时说出来的话都是假言,“呵呵,像是量身定做的!”只要你智商没有问题,你就知道本公子这话二分真实,八分虚假。

    但真实和虚假的二八之分,只是自我标榜的一家之言。我的听众可是个不知喜欢真实还是热衷虚假的女孩子。

    “哼!那是,本小姐千挑万选出来的那还有话说?”她自豪的反问道。

    今天下午被她马屁拍得太饱,不禁打了一个嗝,“从这副眼镜管中窥豹,选出这眼镜的人是全县眼光最独到的人!”

    “这句话讲得比张学友的情歌还动听。”

    她反应之迅速,回答之精妙,让许多窝在大学堂里的同龄女孩难以望其项背。我不免要心系苍生的学鲁迅呐喊——那些在大学堂里的诸君,不论雄雌,切记切记,要努力!

    “你饿了吧?我给你买了麻辣烧烤。还记得2006年夏天毕业的时候,你以全县第一的身份站在演讲台上抑扬顿挫的说,‘我要把青春活出我最喜爱的滋味——又麻又辣!’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这句话至今都还在我耳畔扑翅盘旋。那时候台下就有许多女生仰视着你,当然了,我也是那其中的N分之一,N的取值依旧是无穷大,以后凡是我在你面前说N字母,它的取值都是无穷大。”

    “好记忆!好口才!”

    我一夸完,她就转身去把烧烤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简直就是拿出绳子准备拴住我的胃。于是,久违的麻辣味扑鼻而入。往事和现实杂糅,这是最让人沉醉的迷乱。

    生活,跪在朕的面前告诉寡人,为何你要处心积虑的安排这动人心魄的一幕?

    “婶婶,”仿佛是在鸡蛋里找刺,她从装烧烤的饭盒里精心拣了几串肉递给我老母,“婶婶,给。”

    戴上眼镜后,我清晰的看到母亲脸上腾泛着少女般的温润。这同时也是两天以来我第一次清晰的看清母亲。母亲赶忙推开她白嫩的手,“你们吃你们吃,婶婶不饿。”年过四十的母亲此时羞涩得像是个突然被人牵手的少女。两只手,一只白嫩,一只沧桑,交叉在一起给我营造了时不我待之憾。母亲毕竟老了,而她却正处于豆蔻年华。此情此景,我不禁要在心头无声唱起杜牧《赠别》里的诗句,“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茫茫人世,此时只有我知晓,母亲心里有股粗壮的热潮。那热潮,此时在干的勾当,叫做——滚涌翻腾!

    “拿着,婶婶,我买了很多呢。”她把烤肉塞到母亲手里,母亲被迫接了过来。但没动口吃,只是拽钞票似的捏在手里,拘谨的看着那个貌美的鄢然岚。经历了杭城闹市和山野风情的我,面对这一幕,几多欢喜,几多忧愁。我欢喜的是,这么诚挚的情感可以纯化任何邪恶的灵魂;我忧愁的是,这小山村毕竟离繁华还是太遥远,太遥远。

    在我缱绻的思绪里,她把一串肉放在了我嘴边,“才子,把你的左手伸出来。”鼻子,告诉我,那股香是香水香,还是肉串香?联想到那个有关“帆动心动”的哲理典故,我发现,不是香水香,也不是肉串香,其实——是我的心香。

    接下来,我们就依偎着那股香味,愉快的谈各自上大学的经历和心得。但从彼此的神色和语气里,我发现,我们彼此对过去都有所隐瞒!此时的记忆被蒙上了一张网,彼此都把过去不愿提及的滤成了残渣。

    是啊,这才是一种健康的、积极的、值得大张旗鼓倡导的人生态度。

    生活里难免要掺进痛苦、悲哀、忧伤、离愁、别绪,我们都要给记忆蒙一层滤纸,把那些伤人心的东西当滤渣滤掉。唯独此道,此生才不虚此行!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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